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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兄长严厉的注视下,裴鸢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
她亦不想让司俨觉得自己是个怪异且顽劣的坏女孩,便飞速地摆出了一副虚心认错的模样,同司俨道歉道:“对不起,世子,我不是故意的。
” 裴鸢垂着眸子,只听司俨嗓音平静地回了二字:“无妨。
” 裴弼复又沉声问向裴猇:“你呢?” 裴猇用眼上下打量着身前的司俨,他小小年纪,眉目间却横生着一股匪烈之气,随即不屑道:“又不是我打的他,我道什么歉?” 裴鸢趁此,悄悄地打量着司俨的神情。
见他眼神无波无澜,神色亦无任何变化,倒像是对此毫不在意,只当她和裴猇是两个顽劣的孩子。
裴相和班氏都在正堂等着四人,裴弼也不好再同弟弟过多僵持,再者裴猇的性子一贯顽劣且难驯,裴弼只得先代裴猇同司俨道了歉。
堂内温暖且明亮,裴相身着靛色深衣,端坐于叠扇漆纹屏风之前的条案处。
纵然他眼角眉梢有了些岁月余留的淡纹,但仍能从其外表看出,裴相年轻时定是个极为俊逸,气度雅人深致的英俊男子。
裴相平素政务缠身,因而体型偏瘦,骨骼清矍,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成熟稳重的气质。
见到司俨后,他便从案前起身,并同他互拜揖礼。
虽然两人的年纪相差近二十岁,但裴相待司俨的态度却很是尊重。
见裴鸢不时地悄悄打量着司俨,裴弼便牵起了妹妹的小手,准备缓和一下对她的态度,以免这个幼妹因他的训斥,再对他这个兄长起了怨怼。
裴弼低声同裴鸢解释道:“世子九岁时,曾在相府同父亲共事过一段时日,那时你才刚出生。
” 如今未央宫失火,数座宫殿尽皆被焚。
司俨是当年负责督造宫殿的人,对此负有责任,且只有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重新修复阖宫之华宇。
裴皇后因而建议皇帝,宣召颍国世子入京。
皇帝虽也希望司俨入京,但同时也觉得抚远王司忱并不会同意让司俨入京。
毕竟抚远王只有司俨这么一个儿子,让他来上京,就等于主动送质。
且司俨一旦入京,皇帝也不可能轻易地放他回颍国。
裴弼本以为司俨不会来上京,却没成想,他还是来了。
——“九岁?那也太小了。
” 裴鸢亦压低着声音,回了裴弼一句。
裴弼这时已经引着妹妹落了座,裴鸢和裴猇这对龙凤胎自是共用一个席面,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大人们的寒暄。
裴鸢心中颇为庆幸的是,幸而她和裴小虎的席面是位于司俨的对面,所以纵是她一直在悄悄地打量着他,也无人能看出异样来。
相府的下人陆续呈上了膳食,裴鸢和裴猇身前的桌案上很快便摆上了装着一扇烤牛肋的漆盘。
那牛肋被炙烤的火候恰到好处,瞧着油滋焦酥且汁水充盈,其上还撒了西域的胡麻和辛料,肉香四溢,惹人食指大动。
婢子将漆盘摆好后刚要退下,裴鸢却唤她拿来了小刀,将这扇牛肋分割成两半。
这扇牛肋恰好有十条牛肋骨,她和裴小虎正好一人五条。
待婢子分好肉后,裴鸢方才心满意足地对身侧的裴猇道:“一人一半,不许抢我的。
” 裴猇瞥了眼身侧裴鸢那娇气,却略带着得色的小模样,不禁冷嗤一声,嘲讽道:“你也吃不了,分了也没用。
” 说罢,便要用手抢过裴鸢那处的两条牛肋骨。
裴鸢赶忙用小手挡护住了她的炙肉,细声细气且信誓旦旦地回道:“别抢我的,我吃的完的。
” 裴猇冷哼一声:“你吃得了才怪。
” 裴鸢明明生了个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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