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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舆一颠颠地过了一道道月门,到了惠风院外。
风里断续传来一道怨怪的女声:“说了……昨日已经戴满……你不好生收起来……” 一道年轻的男声争辩:“我这不是想着时日越久成效越好……” “郡主来了!”院里眼尖的仆妇高声迎了出来。
前头说话的一男一女立刻消了声。
姜稚衣唇抿成平平一线,一手攥紧了手炉,一手搭着婢女的小臂走下步舆。
“郡主怎的突然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仆妇笑着上前来。
姜稚衣自顾自目不斜视往里走。
惊蛰跟在后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那仆妇一眼:“柴嬷嬷这话说的,好像我们郡主没事便不能来了。
” “怎么会呢!夫人今儿一早还在惦念郡主,说有好一阵子都没见着您了……”柴嬷嬷快步追上去,赶在两人之前朝堂屋里看了一眼,这才殷勤挑起门帘。
堂屋里已停了争吵。
上首妇人穿一身蓝缎盘五彩金绣竖襟长袄,金簪插髻,金珠垂耳,端的一副雍容富贵相,不过因才高声叫嚷过,此刻略有些脸红脖子粗的窘态。
见姜稚衣进屋,钟氏定了定神色,笑道:“稚衣怎的来了?” “来找舅母话话家常。
”姜稚衣随口一答,朝下首男子瞟了眼。
方宗鸣今日穿了身提气色的宝蓝色圆领袍,奈何顶了张蜡黄松弛的脸,反被这富贵色衬得更没精神气,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在她跨过门槛那刻亮起了精光。
姜稚衣压了压心底泛起的恶心,抬手松了斗篷系带。
方宗鸣立马抢步来接:“表妹交与我就是了。
” 姜稚衣一甩斗篷襟边,避开他的手,由婢女接去了斗篷和手炉。
钟氏忙给方宗鸣递了个眼色。
方宗鸣轻咳一声坐了回去,不服气地翘起了二郎腿。
他这位表妹惯是这副拿下巴尖看人的架子,快十年了都养不熟。
可惜再矜贵清高,终有一日还不是要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
如今这一日也不远了,他不过提前与她亲热亲热,有什么大不了。
钟氏呵呵笑着打圆场:“舅母方才也正与你表哥话家常呢。
” 姜稚衣在玫瑰椅上坐下,接过下人奉来的热茶,手腕轻巧转动,拿茶盖一下下拨着茶沫:“什么家常这么要紧,叫舅母这样大动肝火。
” “哪儿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你表哥不听话,叫我说了两句。
”钟氏觑觑儿子,“看看,叫你表妹听笑话了。
” “没什么要紧的便好,我来的路上见大表哥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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