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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事儿确实跟虞衡这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没关系,但齐王都发话了,景隆帝也觉得年轻人该多出去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虞衡好歹也是靖安侯的儿子,这回前去连州处理防水事宜,回来后也是功绩一件。
当然,功绩大头是齐王的,但虞衡这个入朝才一个多月的翰林院修撰,这会儿能凑上去蹭个履历,还计较什么! 看看和虞衡同届的其他进士,别的不说,第二第三的江弈然和展平旌还在打酱油呢。
虞衡能这个露脸的机会,在其他人眼里,完全是占便宜的事儿。
齐王好歹是个皇子,还是景隆帝除太子外最宠爱的皇子,性格又强势,到了连州,不得把连州上下官员收拾得老老实实?虞衡这回去,完全就是躺赢。
就算倒霉,辽州的堤坝没能挡住洪水,处于辽州下游的连州遭了灾,齐王还是能提前避一避的。
这种潜规则,大家心里都有数。
真折个皇子在连州,景隆帝就算再仁慈,也得给官场来个大清洗。
摸着良心说,虞衡完全不想要这个蹭功劳的机会。
上回和齐王起过一次冲突,齐王明摆着不待见靖安侯府所有的人,这回自己跟他去连州,路上还不知道要怎么被这位大爷折腾呢。
然而虞衡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景隆帝已经同意了齐王的要求,让虞衡跟着齐王一同去连州。
虞衡:……… 行吧,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虞衡暗暗叹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点了根蜡,想到齐王那个难搞的性格就觉得头秃。
可以预见,去连州这一路,绝对太平不了。
齐王在听到景隆帝允了自己的要求后,嘴角微微上翘,眼中却浮现出一抹冷意。
虞衡叹气归叹气,心里还真不怎么怵齐王,就觉得碰上这么个货挺麻烦的,打不得骂不得,还得想办法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虽然虞衡做得到,但也心累。
事情紧急,给虞衡心累叹气的时间也不多。
景隆帝头一天应了齐王的请求,第二天齐王和虞衡这一行人就准备前去连州,灾情不等人,先去先调派工作。
虞衡拎着沈氏给他收拾的一大堆行李,一脸无奈地挑出了其中较为得用的,就带了几身简单的换洗衣物和干粮,其他的精致吃食香料啥的都放了回去,“娘,我这回是跟随齐王去连州监督当地官员修坝筑堤之事的,事态紧急,哪能带那么多行李?马车也别备着了,给我牵匹马来,轻装好上阵,火速赶去连州才是。
” 沈氏心疼,“赶路多辛苦。
这回可比你上次去江南还遭罪!骑马瞧着痛快,久了那腿都不是自个儿的,等着,娘再给你拿点药,腿要是伤着了就抹一抹,药效十分不错!你大哥当年刚学骑马伤着时,用的就是这个药!” 虞铮冷着一张脸站在沈氏身边,面无表情地点头,给沈氏作证,“没错,药膏该带着。
你并不经常骑马,京城去连州路途遥远,若是日夜兼程赶路,你定然受不住。
齐王不是好相与的人,若是他故意刁难你,你也别忍着,该发作就发作,咱们靖安侯府也不怕他。
另外……” 虞衡见他哥又有念经的架势,赶紧打断他的话,连连点头道:“多谢大哥提点,我都记住了!” 见砚竹已经牵着马过来了,虞衡当即翻身上马,一手扯着缰绳,另一只手摸了摸马的脑袋。
灰褐色的骏马喷了个响鼻,原地踏了两步,抬头往虞衡的掌心蹭了蹭,很是亲昵。
虞铮丝毫不受虞衡动作的影响,继续念叨,“若是连夜赶路身子撑不住,别硬抗,该休息还是得休息……” 沈氏气喘吁吁跑来,亲手将一个白底青花小瓷瓶递给虞衡,“喏,药膏收好!” 虞衡仔细将小瓷瓶收到包袱中,双腿一夹马腹,马当即发出一声嘶鸣。
虞衡骑在马背上潇洒地向他们挥手,“祖母,爹,娘,大哥大嫂,元昼~我走了。
” 沈氏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虞衡离开,一直等到看不见虞衡的身影才收回目光,偏头瞪了虞启昌一眼,气呼呼地转身进了府内。
这当爹的怎么这么不中用呢,明知道齐王不是好相与的,也不说拦着点。
朝堂上的人才那么多,怎么还非我儿子赶去连州不可了? 虞启昌很是懵逼:这又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发脾气了? 虞铮淡定地看了一眼亲爹,自信地安慰他道:“衡儿离家,母亲心里不痛快,并非是爹之过。
” 虞启昌一琢磨,也是,自己这段时间表现可好了,就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沈氏也没个发作的由头,一时也放了心,“我也是说她这邪火应该不是冲我来的。
这些时日我不是方方面面都做得极好?” 沐老夫人无奈摇头,“好什么好?你媳妇儿那是怨你没帮衡儿把这差使给推了!怎么,你还很得意?衡儿昨儿不在朝上,你不好好杵在那吗?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偏偏没长嘴!” 听起来,沐老夫人对儿子似乎也有不满。
但这回,虞启昌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笑盈盈地糊弄过去,而是一脸平静地看着沐老夫人,正色道:“既然衡儿已经入了官场,那我们便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将他当个孩子,一直护着。
官场权势倾轧,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稍有不慎便将人卷了进去。
齐王确实不好伺候,但这种明面上的恶意总比面慈心奸的小人要好。
衡儿既然已经穿上了这身官服,这些都该是他要经历的,我若真的时时刻刻将他把风雨全部挡去,那才是害了他。
” 说这话时,虞启昌的眼神是许久未见的冷酷。
这一刻,他不再是虞衡几人的慈父,依稀是那位征战沙场杀伐决断的冷厉将军。
沐老夫人淡淡一叹,“话虽如此,连州有洪水之患,衡儿此时赶去,我们怎么能不担心呢?” “齐王亦是陛下亲儿子,”虞启昌目光平静,“还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
” 感情归感情,政事归政事。
从来富贵险中求,此去有多凶险,回来时就能得到多丰厚的回报,混官场的若是这点眼光和承受能力都没有,那还是老老实实待在翰林院编一辈子书,别掺和进上头那些人精的布局谋事之中。
但问题是,虞衡是这样甘于平庸的人吗? 那当然不是,作为虞衡的亲爹,虞启昌自认为对这个小儿子还是有所了解的。
换做先前小儿子在家混吃等死的时候,让他平庸一辈子他肯定高高兴兴地点头。
现在?那他怕是要撸袖子跟你干上一架,完事儿后还得憋着股劲儿一门心思跟你杠到底,怎么说都要爬上作为人臣的巅峰之位,用事实打烂你的脸,告诉你他到底是平庸还是不平庸。
只能说虞启昌不愧是虞衡的亲爹,虞衡还真是这么想的。
系统在手,外挂巨大,智商也突破到了天才级别,文曲星光环加身,这时候你让他在翰林院窝一辈子,他怎么可能忍住不搞事? 不然的话,虞衡还弄什么红薯啊?直接躺平在翰林院养老不也挺好? 虞衡和齐王汇合时,齐王冷冷看了他一眼,漆黑如墨的眼珠微微一动,便带出几分不屑来,“虞状元可真不像是武将家的儿子,磨磨唧唧的,要不要本王给你准备个奶娘?” 虞衡撇嘴,“听闻王爷昨日在朝上对微臣好一顿夸,说微臣年少有为,有甘罗之才,胜过朝中许多大人,怎么今日又将微臣比作婴幼儿了?” 自打脸疼不疼? 齐王抿了抿嘴,刀子一般的眼神刮过虞衡,“我倒是忘了,虞状元生了张利嘴。
” “三哥,有话好好说啊!父皇可说了,人虞状元年纪小,让你路上多照顾点呢!”一个金光闪闪的圆润胖子从一旁滚出来,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对着虞衡挥了挥胖乎乎的爪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乐呵呵道,“虞状元别往心里去,我三哥就这毛病,刀子嘴豆腐心,路上你就知道了,他是最和善不过的人。
” 这么特色鲜明的人物,虞衡一看就知道是皇子中的另一朵大奇葩,六皇子福王。
齐王是性格喜怒不定又莫名受景隆帝偏爱,时不时抽风,所以被称为奇葩。
福王就不一样了,这货是真正的各方面都奇葩,看他这身打扮就知道,身为皇子还能把自己捯饬成一个移动的金饰展示台,福王这审美就足够令人害怕了。
再加上他财迷的本性,浮夸的作风,动不动就向景隆帝哭穷搜刮一下景隆帝私库的行为,说他是奇葩已经算是客气话了。
据说,这位皇子的梦想十分远大,就是有朝一日能搬空他爹的私库,然后躺在王府的库房里睡大觉,睡醒后数数金银珠宝,神仙都不换。
虞衡都想替景隆帝叫个屈,这生的都是什么破儿子?一个个就没个省心的,全都是奇葩。
也不知道景隆帝造的什么孽,生的儿子出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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