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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里边有一只脚，一个钟，一片第二次世界大战(3/3)

幸福的样子，当时正陪她的后妈去早市买菜。

她把帅君拉到一边，欣慰地说现在父母对自己都特别好，而且好像特别欣赏的样子，总说没想到她能成为每个月挣五千多的店长。

&ldquo她没说她什么时候回来吗？&rdquo &ldquo我问啦。

&rdquo帅君说，&ldquo她说现在在家住，感觉特别好，要好好享受一段家庭生活，所以最近几天应该都不会回店里。

&rdquo 杨墅有些气愤：&ldquo就算不来上班，出于礼貌，也该跟我说一声不是吗。

&rdquo 帅君他们笑：&ldquo杨哥，你应该感到高兴啊，柏蓝姐常年独自租房子住在外面，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那种孤独和辛酸你可以想象吗？她最缺少的就是家庭的温暖，现在终于有了，那对她来说是比什么都珍贵的。

&rdquo &ldquo那倒是。

&rdquo杨墅闷闷不乐地朝楼上走去。

一晃半个月过去，柏蓝依然没有回到香草天空上班，杨墅真的是等得抓狂了，让魏姐帮忙打听到柏蓝家的住址，直接找上她家的门。

柏蓝的后妈在听说杨墅是柏蓝的老板后，很热情地往门里拉拽。

杨墅用手撑住门框，抵挡住她的拉拽，解释说柏蓝半个月没上班，没有请假，又联系不上，所以亲自过来看看，是不是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或者另有打算。

&ldquo啥？她没跟你请假吗？这个死丫头，她跟我们说是跟你请了假的呀，说请了半个月的年假。

我还想呢，什么单位的福利会那么好，竟然可以休半个月的年假。

&rdquo &ldquo她是不是不打算在香草天空上班了？您知道她是不是另有什么打算吗？&rdquo &ldquo没有，绝对没有，在铜城这种四线小城市，就她那学历，去哪儿上班人家给她开五千的月薪啊。

这个死丫头，这种工作态度怎么行，这太不像话啦。

你放心，她一回来我就说她，狠狠地说她&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您不必这样，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rdquo &ldquo不知道，现在她挣钱多，我也不敢多管呀。

最近她每天出去也不知道整什么幺蛾子去了，经常很晚才回来。

而且经常回来时拎着新买的衣服，这个死丫头，挣点儿钱就开始嘚瑟。

我估计她每天出去可能都是去逛街了，铜城这种地方，值得一逛的也就德惠商场，她可能是成天在那附近转悠呢。

&rdquo 杨墅来到德惠商场，先去了红豆糕点店，问一个认识柏蓝的店员，最近是否看见柏蓝来过德惠商场。

那人张口就答说看见过，还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和一个男的，来商场经常一逛就是一天，而且今天晌午柏蓝来的时候还和她打了招呼呢。

&ldquo那个男的长什么样？是不是挺高，皮肤很白，看着很干净，还算英俊？&rdquo &ldquo对，确实是你形容的那样。

&rdquo &ldquo那一定是詹聪。

&rdquo杨墅转身看商场的楼梯，目光顺着楼梯往顶层移动，抬起手到处乱比画着说，&ldquo他们通常会在哪个地方？&rdquo 杨墅像个特务一样目光犀利地在人群里穿行，到处寻找着柏蓝和詹聪这对男女。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他发现了他们的踪影。

他们俩面对面坐在一家快餐店里吃东西，盘中的食物已经只剩残渣，他们在咬着吸管喝饮料聊天。

杨墅无法形容当时自己的心态，很奇怪的一种情绪在他的心中风暴似的旋转。

本该是欣慰的，因为他们俩约会谈情，不正是他希望并努力撮合的吗？也该是兴奋的，发现秘密与使人陷于尴尬对于眼下烦躁的他来说，无疑是良好的解药。

可是他却感觉心里难受，不是滋味，像个被搞外遇的妻子抓了个正着的丈夫。

接下来他的行为就更难以理解了，竟然掏出手机偷拍他们。

他这么做到底要干吗？实在不知道。

他把手机隔着玻璃对向他们，不停地在店外移动脚步，尝试从不同的角度拍摄他们。

詹聪很快就发现了杨墅，脸上现出惊愕，忙让对面的柏蓝看。

柏蓝扭过头，看到杨墅后惊得张大了嘴巴，站起身就往店外跑。

杨墅握着手机一瘸一拐地逃跑，企图隐入人群，但在差点把一个身高足够一米八五的女孩撞倒后，后脖领被柏蓝一把抓住了。

&ldquo你干什么啊杨哥？&rdquo &ldquo怎么了？&rdquo杨墅茫然地转身。

&ldquo你干什么？&rdquo &ldquo什么我干什么？&rdquo杨墅站稳身体，看见詹聪随后也追了过来，严厉地对柏蓝说，&ldquo你不上班，成天在商场里瞎转悠什么？&rdquo &ldquo我明天就去上班，可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偷拍我们？被发现了还企图逃跑？&rdquo &ldquo我没有偷拍你们，我为什么要偷拍你们？要拍&hellip&hellip我光明正大地拍好不好。

&rdquo &ldquo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抵赖。

&rdquo &ldquo我在拍那家快餐店，想回去研究那家店的装修风格。

&rdquo杨墅总算想出一个解释，松了口气，质问詹聪：&ldquo老弟你不是有心上人吗？你还成天勾搭我们柏经理，是什么意思？&rdquo &ldquo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rdquo柏蓝生气地瞪着杨墅。

詹聪大概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尴尬，忙说自己有事，以最快的速度溜了。

詹聪走后，杨墅追问柏蓝：&ldquo你和他是不是在谈恋爱？&rdquo &ldquo我谈不谈恋爱，跟谁谈，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rdquo &ldquo原先还不乐意呢，现在这么废寝忘食的，你们年轻小姑娘就是这样，觉得男人的外表就是一切，看人家帅就和人家交往，都是这么肤浅。

&rdquo 柏蓝冷哼一声，有点嘲弄地斜眼看杨墅：&ldquo你怎么说话酸溜溜的？&rdquo &ldquo谁酸溜溜的？瞎说什么。

&rdquo杨墅心虚脸红，有点急地扯白脸，&ldquo我是怕你被伤害，人家前些天还做蛋糕送心上人呢，这么快就接受你，这正常吗？你可想清楚了，你也许只是他情感的替代品，也许你的意义只是填补他感情的空虚，这样的交往极易成为一场悲剧。

&rdquo 柏蓝扑哧一声怪笑，迈着后宫娘娘般的优雅小步，转身离开。

&ldquo你给我回来，你干吗去？跟我回去上班。

&rdquo杨墅追上去。

&ldquo都说了，我明天上班。

&rdquo柏蓝一屁股坐在过道边的休息长椅上。

杨墅没有说话，在柏蓝的身边坐下来，看着各种逛商场的人在面前来回经过，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和鹿鹿在这里闲逛时的情景，他们很少买东西，只是闲逛。

&ldquo你不知道吧？&rdquo柏蓝沉默一会儿说。

&ldquo不知道什么？&rdquo杨墅回过神。

&ldquo詹聪追求的那个女孩。

&rdquo &ldquo我怎么可能知道。

&rdquo &ldquo那个女孩大约半个月前死了。

&rdquo &ldquo死了？&rdquo杨墅吓了一跳，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柏蓝。

柏蓝一脸哀伤：&ldquo那个女孩是詹聪的高中同学，高中时詹聪就暗恋她，有一次体育课自由活动时，詹聪站在围墙边的树下跟那个女孩表白，但是被拒绝了。

女孩说高考之前她不会考虑这些事，并表示对詹聪很有好感，如果有缘分，希望能高考后在一起。

詹聪其实当时很高兴，因为这等同于那个女孩接受了他的表白，只是想把谈情说爱留在高考后。

高考终于结束，可那个女孩还没等走进考场，就病重住院了。

&rdquo &ldquo什么病？&rdquo &ldquo詹聪说是一种血液病。

&rdquo &ldquo哦，你继续。

&rdquo杨墅垂着脸认真听。

&ldquo那个女孩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上学，出院后一直在家。

詹聪上了大学，平时总联系女孩。

但女孩把他们本该很近的距离拉得很远，在刻意躲避他，那意思很明显，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不想害了詹聪，不想耽误他。

&ldquo大学毕业后，詹聪没有留在大学所在的城市，而是回到铜城，为了能经常探望女孩。

此时的詹聪也成熟了，变得所谓的现实了一些，清楚自己不可能和女孩坠入爱河，更不可能结婚，于是把自己定位成女孩的好友，经常去女孩家看她。

&ldquo前段时间，女孩的病变得很重，住进医院。

詹聪午休时经常去医院看她，路过我们的香草天空，买糕点给女孩吃。

女孩开玩笑说如果这糕点是詹聪亲手做的，会更好吃。

于是詹聪来到我们店，跟你提出要亲手做糕点，因为女孩不能离开病床，所以他要录下来给她看。

&ldquo我被你气走后，偶然在他的下班路上遇见他，跟他一起吃了晚饭，聊了很多，才知道他的这些事情。

我很感动，提出要去医院看看女孩。

可第二天当我和他赶到医院时，看见那个女孩已经死了。

詹聪很伤心，请了一个月的假。

这段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陪在他的身边，安慰他，陪伴他。

&rdquo 杨墅听了柏蓝的讲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ldquo很感动是吗？&rdquo柏蓝问杨墅。

&ldquo感动是感动。

&rdquo杨墅抬起头，&ldquo可你确定这故事不是从《知音》上看来的吗？&rdquo &ldquo当然不是。

通过这段时间我的陪伴，詹聪看起来已经开朗很多了。

&rdquo 杨墅热心地说：&ldquo可以让他白天来店里嘛，跟帅君他们说说笑笑的，不是更好？&rdquo &ldquo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还有半个月的假，我明天回去上班，让他白天无聊时来我们店里待着，还可以在忙的时候帮帮我们。

&rdquo &ldquo就这么定了。

&rdquo杨墅笑着站起来，&ldquo我们走吧，别在这里傻坐着了。

&rdquo 柏蓝的脸上绽开笑容，像小兔子那样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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