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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廖志国如此重用自己,到底有无别的什么动机?难道这世上真有免费的午餐?虽然他也明白,自己这样的追问,不免有些太不厚道,甚至难免卑鄙肮脏之嫌。
可是,毕竟经历过年前换届事件的坎坷与打击,他的心理已经相当脆弱,有些本能的防范与自卫也不足为奇。
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黄一平慢慢看明白了,廖志国作为与冯开岭易地对调的市长,上来就使用自己这个遭到抛弃的秘书,绝非完全出于工作需要、任人唯贤。
对于廖志国而言,阳江遗留的种种黑洞,极易被冯开岭抓住把柄,一击而置于绝境。
因此,重用一个曾经追随冯开岭多年、且又蒙受冤屈的黄一平,无疑会对冯氏起到极大的牵制作用。
令黄一平感觉可悲之处,乃是自己身为官场秘书,却始终若一枚握在别人手里的棋子,很多事情竟是如此不由自主、无法选择。
平常无事,尤其是年前沦落党校那一阵儿,黄一平也曾深入思考过自己的命运轨迹,并作过N种不同的假设与猜想。
他想,假如当初不考大学,将读高中、考大学的机会让给哥哥和姐姐;或者,他没有离开阳城五中,仍然坚守在中学老师的讲台;又或者,他即便到了市府,不是跟着副市长冯开岭那样的领导,那么现在的命运又当如何呢? 在老家,黄一平上面有哥哥、姐姐,他是最受父母宠爱的一个。
很小的时候,他就有许多莫名其妙的毛病,比如恐高,怕闻油漆味儿,到了夏种秋收时节皮肤过敏,浑身生出又红又肿、奇痒无比的疹子。
那时,父母经常为他忧虑,说是如此娇气将来凭什么挣饭吃,甚至提前谋划让他学个编制竹席的篾匠之类。
现在完全可以想象,若是那时他没有读高中、考大学,那么现在也许与哥哥一样,在南方某个城市打工,也许真就做了走村穿户的篾匠。
可是,哥哥比自己身体棒,又肯吃苦、能吃苦,木工、瓦工、油漆工样样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农田里犁地、耙田、收割都是一把好手。
而自己哩,恐怕一样也做不下来,或者即使勉强做了,也是个遭人唾弃与不屑的失败者。
至于篾匠,眼下农村少有竹林,也渐趋绝迹了。
之后做了老师,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教育局借调,及至后来的市府招考,那他可能还在阳城五中教历史。
至今天,最多可能会是一个教导处的主任,或者顶了天当个副校长。
黄一平自知,历史是中学里的副课,绝对是二三流科目,不必说语、数、外那些主课,就是与物理、化学之类次强科目比起来,也还差距一大截子。
那些主课老师,学生恭维,家长重视,双休、寒暑假在家里开着家教,每年轻轻松松就有十万八万的额外收入,逢到春节、教师节之类的节日,光是购物卡也有一笔不小数目。
历史老师,充其量就是一份干巴、可怜的工资而已。
至于到市府做了秘书,若是不跟冯开岭,结果也未必好到哪里,说不定会更加不堪。
在机关厮混这么些年,黄一平已然清楚,别看秘书分成三六九等,最终结局差异很大,决定因素却不是自身能力、水平这些内因,而是完全凭借运气。
说白了,再好的秘书,若是没有一系列巧合机缘的帮衬,那一切都是白搭。
众所周知,目前阳城机关里有几位秘书,人称某某大笔或才子,都是当年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包括N大中文系里的高材生,真正的下笔千言、倚马可待,在机关里专司市委全会、政府工作报告这类大材料,每年所撰文稿几堪等身,再难伺候的领导也能轻松拿下,可他们最后又如何?这些善思、能写、聪明、多才的秘书,虽是领导眼里须臾不可离开的重臣,却一直被滞留、雪藏在机关,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在太多机会面前反让满腹才能给拖累、摁住了。
倒是那些才能平庸、品德一般、口碑不佳者,无论周围同事多么不喜欢,只要遇到一位气味相投的领导,不几年便借着秘书这块招牌,稀松平常获得晋升甚至得掌重权。
因此,秘书岗位的从属性,往往决定了其前途、命运的不自主与不确定。
应该说,前些年跟随冯开岭时,黄一平的秘书业务已臻炉火纯青的境界,而且堪称领导与秘书配合默契的一个典范。
本来,按照那样的轨迹运行下去,前途非常光明,道路一片平坦。
可是谁又料到,后来竟突发变故,让他一个跟头栽了个鼻青脸肿,差点儿一蹶不振。
这样的结局,更让他对秘书的前途、命运悲观之极。
现在遇到廖志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将自己从地狱拉回平地,又跃升至九天之上。
如此际遇,在黄一平看来还是运气使然。
既然命运让他遭遇了廖市长,他就得服从其安排,做一个命运的不贰忠臣。
也因此,他将自己与苏婧婧、郎杰克、马婵,包括孙健、徐晓凡、乔维民们的交往,统归于命运的安排而听之任之。
本来,依照黄一平多年官场经历,也曾在内心里有过某种预期与规划——等再过一年半载,自己回到市府也有了些时日,随着大家对换届之事慢慢淡化,或许那时解决副处实职有些希望。
而且,对于那个警告处分,当初既然自己主动认下了,也就没有想过会轻易抹掉。
没想到,廖志国竟然全给主动解决了。
官场浸润十年有余,黄一平深有体会:像自己这样的下属,对待职务提拔的期许与感受,其实有着非常奇妙的差异。
很多书籍、戏文里,说一个人甘愿为某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原以为都是凭空想象、杜撰,实质是客观存在的。
过去跟随的冯开岭,也算信任、欣赏自己,也总说考虑提拔、使用问题,却总是一直在设想与规划中徘徊,就像农村里的老黄牛,磨盘旁边放着一筐芳香诱人的青草,却蒙着眼睛让你嗅得到香味吃不到嘴里。
那样的情景,起初确实能够吊起胃口,激发不断前行的干劲与热情,可时间太久慢慢就会在期待、感激中丧失耐心,甚至产生忧怨。
即使后来某一天终于实现了,内心里也早就丧失了应有的新鲜与感怀。
相较之下,倒是廖志国这样出其不意、一步到位的做派,更能让黄一平之流在感觉意外的同时,觉得自己亏欠领导太多,进而心生万死不辞之念。
由是,黄一平对廖志国的感激,不仅完全发自内心,而且确乎具有更强的可持续性。
当然,黄一平也明白,自己这次提拔,除了廖市长的主导,洪大光书记的作用也不可埋没。
没有后者的首肯,自己绝对不可能获此幸运。
此恩,同样需要铭记与报答。
担任了副主任的黄一平,随着职务晋升,开始站在更高平台思考问题。
这一思考,便发现了一个几乎致命的重大疏漏。
某天夜里,黄一平突然找到阳城大酒店老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保安部取走了洪大光摔倒当月的客房电子监控录像。
回家后,他一个人在家悄悄回放了录像,证实事发前后,酒店里那个传说与洪书记有染的女经理,确实出入过洪大光房间。
而且,洪大光从房间受伤出来时,乃由女经理与秘书搀扶下楼。
黄一平精心存放了那段录像,并于数日后通知酒店老总:“录像不慎丢失,抱歉。
”复又叮嘱:“此一小事,不必与其他人提起。
” 酒店老总始终不明白,市长秘书黄一平缘何对酒店里的监控录像感兴趣,神秘兮兮取过去,现在又弄丢了,回应说:“不就一段录像嘛,丢了就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 黄一平此举,既为报答洪书记、廖市长,也是自保。
48 “当了办公室副主任,总该去看看你的老首长吧?”廖志国对黄一平说这话时,是在市府办副主任的任命书下来不久。
黄一平愣住了,心想,廖市长怎么忽然想起让自己看望冯开岭? “好啦,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
其实,当初那些事也不能怪冯市长,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让你出来担当。
再说,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很快离开阳城嘛。
何况,他到了阳江这一年,对你也很关心,每次开会碰到我,都会主动问起你的情况。
人嘛,还得一切向前看。
唔?”廖志国语气、态度都很诚恳,也很认真。
黄一平点头应允道:“好,我听廖市长的。
” 廖志国交代黄一平,最近两天就专程跑一趟阳江,准备一些阳城土特产,顺便帮他问候一下冯市长。
同时,廖志国还拿出两瓶英格兰威士忌,据说已经有将近百年历史了,每瓶价值上万元,是徐晓凡专门从北京搞来的。
冯开岭没有太多嗜好,洋酒倒是个例外,特别是高品质的威士忌。
廖志国这次送出这两瓶酒,足见其心意之诚。
其实,黄一平也明白,廖志国此时让他前往阳江看望冯开岭,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刻意示好之举,其意味颇为深长。
前边说过,廖志国与冯开岭二位,分别在对方地盘上异地任职,所谓君在江之阴,吾在江之阳,同饮一江水,日夜思君又防君,无有一日得安宁。
这种隔着长江彼此放心不下的状态,对大家来说皆非轻松愉快的事情。
何况,一年时间过去,两人在各自的市长宝座上已然稳定,又都面临着众多新的人事矛盾,身边越来越多需要提防之人,哪里还有精力与心思再隔江惦念。
因此,随着时间推移,相互都有鸣金收兵、偃旗息鼓的意思。
尤其廖志国这边,由于市委书记洪大光的突然“伤停”,自己一下跃居到权力巅峰,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不想再纠缠于阳江的那些旧事,更加希望与冯开岭握手言和。
事实上,最近相当长一段时期,冯开岭在阳江那边再无任何挑衅举动,对那个令廖志国忧心忡忡、耿耿于怀的“航母城”,不仅未再提及什么清理、改制、国有股退出等等,而且还让发改委主任接了大厦董事长职务。
那个发改委主任,正是廖志国当年的贴身秘书,冯开岭安排此人主管“航母城”,也是意在表示和平共处。
果然,新董事长上任之后,极力按照廖志国时代的过去方针办,很快妥善处理好其中一应事务,包括潜伏着很大危机的债务、股权等种种麻烦。
眼下的“航母城”,重又作为阳江标志性建筑,屡屡出现在各类招商广告上,形象大使的地位得到进一步确认。
冯开岭此举,自然让廖志国、苏婧婧夫妇大松了一口气。
官场之事有如外交,非常讲究你来我往、投桃报李。
廖志国在阳江的友好举动,也得到廖志国的相应回报与反应。
于海东被纳入“鲲鹏馆”工程筹建班子,固然是一个重要标志,更为明显的回应,是廖志国忽然将关注的目光投向明达集团,而且示意黄一平不要再冷落邝明达。
从前,明达集团作为阳城首屈一指的企业,在本地政、商两界的地位与影响,都是有目共睹且不同凡响。
特别是集团总裁邝明达,自恃在业界根深叶茂,个人交际与管理能力不俗,在表面周旋于洪大光、丁松两个主官的同时,暗地里将赌注下在冯开岭这颗未来之星身上,不惜出钱出力,为冯开岭鞍前马后使劲不小。
然而,也恰恰因为与冯开岭贴得太紧、走得过近,最终被卷进是非圈子,差点儿不能自拔。
廖志国来到阳城,自然先把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摸个透熟,尤其与之交换官位的冯开岭,在阳城有几多死党几多冤家,哪些人是一根藤上连的瓜,哪些人是两股道上跑的马,全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黄一平、邝明达、于海东三位,分别是冯开岭当年的三驾马车,因为换届一事各自结局迥异,廖志国便有针对性地采取了不同处置办法。
阳城人都知道,明达集团是冯氏的一只钱袋子,邝明达则是为其跑前忙后的马前卒,廖志国上任后便一直对他示以冷面孔。
期间,邝明达不仅三番五次托人传话,而且低三下四主动上门,又是请示汇报又是盛情邀约,甚至还请出省委杨副秘书长做说客,却始终未能搬动廖志国这尊冷面菩萨。
年初,当冯开岭在阳江准备对“航母城”动手时,廖志国马上放言,适当时候将组织税务、审计、公安等部门参加的联合调查组,对某些群众举报不断、问题突出的企业,进行一次专项审计。
如此隔江炮一架,阳江那边立即就感觉到敲山震虎的威力。
如今,阳江警报解除,邝明达头上的紧箍咒立马相应放松。
前不久,廖志国不仅亲自视察明达集团,参加其新项目开工典礼,而且还大会小会点名表扬邝明达,说他主动调整产业结构,积极谋划产品升级,为促进阳城经济腾飞作出了很大贡献。
因换届事件沉寂许久了的邝明达,重又活跃起来。
按照廖志国的意思,黄一平也主动修补了与邝明达的关系,主要动作不过是约邝明达、于海东二位吃了顿饭,原先冯氏门下三剑客又坐到一起,深情怀念老领导冯开岭的同时,也专题叙说新市长的种种好处,表示而今迈步从头越。
正是基于这样的背景,廖志国才让黄一平专程探望冯开岭,意在进一步联络感情,密切交往。
其实,如是结局,又何尝不是黄一平内心所愿呢! 就黄一平而论,由于那次“被替罪”事件,固然内心颇多委屈,对旧主冯开岭也有些抱怨。
可是随着时过境迁,转念一想,自己既然身在江湖、选择秘书这个职业,可不就是领导手中一块砖,砌在门楼、屋面固然是一用,敲巴敲巴取个巧,垫在墙角、铺在地底难道就不是一用?又有谁人说过,秘书只能享受风光,不能蒙受冤屈呢?何况,现在既然重新回到官场,复归秘书岗位,那还得遵循种种官场规则,而不能凭一己恩怨感情用事。
官场规则,莫论潜与显,利益始终居于第一位,其余一切皆是由此而生、因斯而长。
为了利益,可以忍受天下难忍之事,宽容所有难容之人。
为了利益,可以认贼为友,也可以认友为敌。
何况,冯开岭的那次舍车保帅之举,不过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而为之,原本没有刻意加害之意。
前些时,之所以迟迟走不出这一步,除了内心那个结没有完全解开,也还有担忧廖志国猜忌的成分。
现在,既然廖志国主动提议探望,何不借此机会了却一桩旧怨,与冯开岭重续前缘。
就凭冯开岭眼下的势头,谁又能断言日后彼此不会再走到一起呢?官场有时极像演戏,哭哭笑笑、分分合合是常态。
有时又如儿时推磨,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却又回到原点。
思想上没有了障碍,情绪上没有了阻力,黄一平的阳江之行便显得无比轻松愉悦。
赴阳江前,黄一平做了精心准备。
他知道冯开岭、朱洁夫妇的喜好,专门找了几家农村里的百年老作坊,买了新鲜且正宗的豆腐乳、茶干、麻糕等土产。
接着,又找到老家一处专门加工布鞋的乡邻,买了两双做工精致的全棉布鞋,式样、大小皆适合。
再加上廖志国那两瓶价格不菲的洋酒,礼物算是相当厚重了。
时隔一年多,黄一平重新见到冯开岭,竟然没有丝毫预想中的尴尬。
相反,彼此都有些激动,更有些劫后重逢般的久违亲切。
“一平,让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这一年多,无论沉默也好,拒绝也好,包括你不与明达、海东他们接近,其实一直都在保护我,也是在保护我们的友谊。
你是个很好的秘书,很好的同事,也是个很好的兄弟!”冯开岭第一次用双手紧握黄一平,而且使劲儿晃了又晃。
黄一平怎么也没有想到,冯开岭会用这样的语言来诠释过去。
的确,自从那次换届事件之后,黄一平与冯开岭几乎完全断绝了联系。
期间,冯也通过各种方式,试图联络与弥补黄一平,包括不时让邝明达、于海东等人传话或捎物,结果大多让黄一平谢绝了。
眼下,面对冯开岭的豁达大度,黄一平自然有些愧疚,内心诸多复杂感受无法言表,便只好用盈眶的泪水来展示。
冯开岭留黄一平吃了晚饭,地点是在“航母城”里的贵宾酒楼,上了好多阳江特产的名贵江鲜,包括大熊猫般罕见的鲥鱼。
宴席上,除了冯开岭、朱洁、黄一平,还有那个廖志国的前秘书、阳江发改委主任兼“航母城”董事长。
也是一年多不见朱洁了,她还是那么漂亮、庄重,表面也还是与丈夫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可是从瞬间变化的眼神里,依然能看到一丝稍纵即逝的忧郁,说明真实境况并没有改变。
为此,黄一平不觉有些难受。
不时有人来敬酒。
杯来杯往间,冯开岭完全不似当初在阳城做副职,已然有了很重的霸主味儿,是那种只有做到书记、市长之类主要负责官员,权倾一时、雄踞一方才有的感觉,虽然也有些刻意收敛着,却在举手投足、眉飞色舞间不经意流露出来。
而且,身为市长夫人兼阳江中学党委书记的朱洁,也配合得相当到位。
中途,冯开岭出去接了个电话,发改委主任也顺便到隔壁敬酒,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这一年多,你还好吧?”朱洁问。
“谢谢朱大姐,很好。
”黄一平不敢多想其他,努力将自己定位在前秘书上。
沉默。
虽然只有数秒钟,却感觉像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小汪和小萌她们还好吧?”朱洁又问。
“哦,好,好,她们还让我向大姐问好哩。
”黄一平连忙应答。
说到这里,黄一平知道不能再冷场了。
于是,他说了好多汪若虹减肥的事情,说汪若虹到了卫生局机关后,结交了一帮无所事事的太太、小姐,热衷于减肥,每天晚上光吃黄瓜、番茄,到了办公室又不停吃零食,还不停和家里那只电子秤较劲。
接着,又说了小萌学习偷懒的事,说小萌做作业最怕抄写字词,居然将两支铅笔用橡皮泥粘在一起,两行字同时写,结果老师发现她相邻两个字总是错得一样,最后被罚了十倍抄写。
风趣的话题,终于让一对曾经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走出了极其尴尬的气氛,发出热烈而会心的笑。
期间,黄一平也问了朱洁在澳大利亚留学的儿子,得知冯公子在墨尔本大学已经读到大三,学习与生活都非常适应。
这时,黄一平突然想起一件事—— 遭受处分下放党校前,他曾经销毁掉所有秘书生涯的资料。
在删除手机短信时,有这样一条引起他的注意:“五十万美元已打澳。
”手机显示的信息发送时间,是两年前十二月三十日二十二点,从手机号码看主人是郑小光。
当时,经过反复回忆,黄一平确信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信息,说明接收时因为某种原因未读。
郑小光发的这个信息,显然是发错了对象,晚上十点错发则可能是喝酒过量所致。
发错了手机,说明接受人的号码和自己比较接近。
黄一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谁的号码。
五年前冯开岭选他做秘书时,提出让他重选一个手机号,方便记忆和拨打。
后来,他找到移动公司老总,选了一个与冯开岭非常接近的号码,最后都是四个九。
显然,错发信息的时间,恰好与冯市长儿子刚到澳大利亚读书的时间吻合。
如今,那个信息依然保存在黄一平手机里。
看到黄一平顾自发愣,朱洁端起酒杯,说:“来,陪姐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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