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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3)

市长说你不俗,你自己说说看,怎么个不俗?”虽然当时闹了个哄堂大笑,可“不俗”这个评价又一次得到了印证。

自古以来,同行相轻乃职场通行的一个规则或弊端,让做过秘书的人来评说秘书往往不会听到多少好话。

冯开岭是做过秘书的,而且从市委做到省委,显见是做得非常成功的一个秘书。

按理说,他看秘书的眼光应该不是一般的挑剔。

事实上,自从他回到阳城担任副市长,享有了配备专职秘书的权利,同时就面临着一个十分棘手的难题:挑选一个合适的秘书。

他知道,现在的领导干部别说与战争年代有天壤之别,就是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语。

分管的事情多,头绪杂,召开的各级会议多如牛毛,需要接受的信息、汇报的事项、总结的材料也是林林总总,大会小会又总要发表重要讲话,报纸、电台、电视台还要报道,如果完全凭自己一个人应付,纵然有三头六臂或昼夜不眠恐怕也不行。

因此,配备一个精明强干的得力秘书,就显得非常必要。

如同一个男人找个什么样的妻子,除了自己从婚姻中得到快乐与实惠,同时还体现着你的品位、尊严、脸面,一个领导配备一个怎样的秘书,同样不可随意。

冯开岭在机关里工作时间久了,整日厮混在秘书堆里,见得太多形态各异的秘书,自然懂得时下的好秘书如同处女一样珍稀难觅。

纵然缺,也勿滥,这是冯开岭做一切事情的宗旨,挑选秘书亦然。

在初任阳城副市长的那两年里,冯开岭身边虽然也有秘书,却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就像一位精明的猎人一样,他在耐心寻找猎物,等待机会。

不经意间,黄一平进入了他的视野。

那阵子,黄一平正在跟魏副市长。

冯开岭知道,像魏副市长这种从京城下派挂职锻炼的官员,一般秘书不会全心全意地服务。

可是他发现,黄一平是个例外。

黄一平跟在魏副市长身边,既不点头哈腰猥猥琐琐,也不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目光里多有纯净明亮之气。

有一阵,魏副市长身体不好,黄一平陪同看病、挂水,在市府门前众目睽睽之下搀上扶下,其态度殷勤且周到,却丝毫不露谄媚邀宠之态,也没有厌烦与难堪之色。

一日两日如此,十天半月不变,冯开岭感觉此人踏实而不势利。

后来一段时间,魏副市长回北京休养,冯开岭每天经过秘书室,都看到黄一平早早前来,先把魏副市长办公室门窗打开通风,桌椅揩抹一遍,而后捧一本书坐在那里静读,并不与别的同事闲聊。

有一次,冯开岭进去要过书来看了看,是一本民国初年版《资治通鉴》,竖排繁体字,纸张泛黄得厉害,上边有密密麻麻的小楷眉批。

此书恰好他也喜爱,相互三言两语交流下来,冯开岭发现这个N大历史系的毕业生确是有些见识,对历史人物与事件往往一语中的。

之后,两人又有几次闲谈,冯开岭有时故意把话题扯到一些机关人事纠葛上,黄一平总是恰到好处地于大处宏观置评,巧妙避开具体的你是我非。

若是遇到一般秘书,定然依循领导语气百般揣摩逢迎,或是借机将闲话引向自己的对立面。

这样几番有意无意考察下来,冯开岭感觉黄一平有智慧而非小聪明,善读书而又不迂腐,自此觉得这个秘书有些与众不同,至少与身边常见的那些秘书迥异,因此就有“不俗”的评语。

不久,魏副市长挂职期满回京,冯开岭马上把黄一平要到身边,至今已经将近五年,两人间可以说越来越默契了。

6 将冯市长送到邝明达那儿,黄一平来不及停脚,马上往家赶。

时间已近九点,确实是回来得太晚了。

进了家门,与黄一平的兴奋异常不同,屋里却一片冷清。

女儿躺在妈妈怀里睡得正香,粉扑扑的小脸上依然挂着两滴泪珠。

汪若虹苦着一张脸在看电视,一部看了无数次的青春偶像剧,被调得几近无声。

长期在医院病房工作的汪若虹,本就练成一副说变就变的职业脸,加上人近中年岁月痕迹渐显,真板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看着桌上插着蜡烛的蛋糕,还有那些早已凉透的菜肴,识趣的黄一平赶紧换了鞋子,丢下皮包,卷起衣袖,把桌上的热菜重又端回厨房,使出当年宅男时的麻利劲儿,煤气灶与微波炉同时启动,不一会儿,所有的菜、汤便又热气腾腾地上了桌,一盆香喷喷的鸡汤面也随之出锅。

看着丈夫黄一平在叮叮咚咚地忙碌,汪若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刚才丈夫一进门,脸上写着疲惫,眼神里满是歉疚与不安,她心里忽然有一种痛的感觉。

她知道,他在外边奔波一天,现在也很累很饿了。

可是,再看看女儿小萌眼泪挂在脸上熟睡了的样子,她又陡生怨恨。

忙!忙!忙!自从当了这个劳什子的市长秘书,他哪一天不忙,又有哪一天能够按时准点回来过呢?这个家,还像个正常的家吗? 对于丈夫的秘书职业,汪若虹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惊喜。

若论眼下的心理感觉,怎么说呢?套用曾经流行的一首港台歌曲,叫“让我欢喜让我忧”吧。

事实上,最近几年来,随着黄一平到市府机关上班,特别是跟常务副市长冯开岭做了专职秘书,她享受到因此带来的一些实惠,却也对丈夫积压了越来越多的怨气。

可是,再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番,她又不得不理解丈夫的难处与苦衷,甚至也还夹杂了一些同情与怜悯。

出身于阳北县城一个普通干部家庭的汪若虹,是那种混夹于万千人丛之中不易被人关注的平凡女子。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初中毕业考取阳城卫校,三年后被分配到阳城第一人民医院做了一名三班倒的护士。

几年护士做下来,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当时,周围同事都有一个差不多相同的择偶标准——长相不一定很英俊潇洒,个人职业不一定要很好,收入也不一定很高,但有两条必须二者占其一:要么家庭背景好,有个做官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或是七姑八姨;要么是个性格温和、吃苦耐劳、家务活儿全包的角色。

原因只有一个——医院护士太辛苦了,常年三班做下来真是苦不堪言。

投个家庭背景好的人家,要不了多久就会通过关系调了常日班,或者干脆到清闲自在的机关事业单位。

没有背景帮忙调动的,丈夫能干、体谅一些,做妻子的日子也会好过得多。

懂行的人都知道,有些老护士成年累月做三班,黑夜白天颠倒,失眠、厌食加内分泌失调,脾气会越来越暴躁,过早停经、更年期提前是常事,有时连夫妻房事都不愿多做,经常搞得三日一吵五日一打,离婚分居率特别高。

因此,汪若虹在找对象谈恋爱方面就多了个心眼,像黄一平这种农村出身、无权无势的人,原本不在考虑之列。

汪若虹与黄一平的相识纯属偶然。

那天,是个清明节,恰好又是星期天,两人都回阳北老家祭祖,回来时又都坐了同一辆中巴车。

当时,车子很挤,汪若虹上车时已经没有座位了。

本来汪若虹就有晕车的毛病,加之车上人多气味杂,站在人堆里东颠西簸下来,没有多久就感觉恶心得不行。

其实,自从汪若虹一上车,黄一平就开始注意这个长相文静的女子,觉得她特别像一部故事片里的女配角,而那部宽银幕电影是他小时候的最爱,那个女配角则是他人生恋爱的启蒙老师。

车行途中,他的目光始终在人缝里追逐着汪若虹,却忽然发现她脸色发白,大汗淋漓,好像快要晕倒的样子。

黄一平马上拨开人群,把汪若虹扶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掏出随身携带的风油精、矿泉水给她,使她渐渐平复下来。

之后的故事,自然就不免落入俗套,一对邂逅于特殊时空中的男女相互有了好感,一见钟情,建立了与很多恋人一样频繁的联系,然后就步入了婚姻殿堂。

黄一平的家在阳北农村,自父母上数多少代可能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普通农民。

他是家里的老小,上边还有一个姐姐中专毕业分在阳城第三棉纺厂,一个哥哥初中毕业在南方打工。

黄一平本人就读于省里知名的N大历史系,毕业后分配在阳城第五中学做历史老师,除了三皇五帝、唐宋元明那一套书本上学到的东西外,喜欢写点诗和散文,也与很多长须飘飘的诗人一样有些多愁善感的气质。

要命的是,汪若虹除了感动于黄一平中巴车上英雄救美的壮举外,恰恰也还痴迷于其人身上那一股酸也不酸、甜也不甜的伤感味儿。

追根溯源,汪若虹也是沐浴着琼瑶阿姨悲情故事长大的一代,青春期里又喜欢悄悄涂抹些诗亦非诗、歌亦非歌的东西,骨子里便有了与黄一平气质暗合的元素。

因此,当她回首往事,重新检点自己的择偶标准,等到发现严重偏离了既定方针时,女儿小萌早已呱呱坠地,悔之晚矣。

结婚之后,与生活中众多平常夫妻一样,黄一平老师在三尺讲台上传道授业,汪若虹依旧做她的三班倒护士,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之余,也有些磕磕碰碰吵吵闹闹。

虽说黄一平并无丝毫过硬的家庭背景,但本人恋家、能干、体贴等等指标倒还差强人意。

在学校那几年,黄一平只要没有课,就总会抽尽量多的时间回到家里,或是想方设法烧饭做菜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或是到医院接送、陪伴妻子,令汪若虹在同事面前也算小有风光与得意。

女儿小萌出生后,黄一平更是把主要精力花在女儿身上,几乎成为半专职的奶爸与宅男。

那时候汪若虹经常会想,虽然黄一平家庭没什么背景,手中也无半点权力,可能够这样全心全意照顾家庭,也算很好了。

大千世界,事物的变化总是出人意料,而且任何一种变化又都可能是一把双刃剑。

女儿出生不久,黄一平被借到市教育局编教材,半年后又调到市府办做秘书。

这样突发性的变动,打乱了原本波澜不惊的生活,一对小夫妻忽然感觉运从天降,好像一时都来不及欢喜了。

黄一平以一位市府秘书应有的严肃与庄重通知汪若虹:“老婆,你丈夫此去阳关大道,离飞黄腾达不远了,你得有享受天下大富大贵的思想准备!”汪若虹也很认真地回应:“老公,我早就提前准备好啦,李嘉诚、霍英东家人能承受的幸福,本人全能承受!”刚开始四年,黄一平跟着那个北京下来挂职的魏副市长,好像和做老师时的变化也不算太大,只是经常需要加班写材料,双休日节假日不得休息,有时也在外边应酬到半夜才回家。

但是,毕竟那个魏市长是临时锻炼性质,又经常要回北京与妻儿团聚,黄一平的时间总体上还是比较空闲。

而且,因为黄一平工作性质的变动,魏市长也让市府办出面给医院打了招呼,汪若虹由三班倒转成常日班,算是开始跟着沾光了。

后来,魏市长离开阳城,冯市长看上了黄一平,天翻地覆的变化由此而发生。

这几年,黄一平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整天忙得不着家,早出晚归甚至经常夜不归宿,全部心思与热情都投入在工作上,或者干脆说是投入在冯市长身上。

这期间,家里的生活条件也随之得到很大改善,住房由七十平米小套换成一百三十平米大套,所有电器都是时下最流行品牌、款式,日常吃穿用的东西基本上不用自己购买或花钱很少,汪若虹的工作也由常日班护士变成科室白领,女儿小萌免费上了市里最好的民办学校……生活即便算不上大富大贵,至少也已经是中富中贵了。

可是,汪若虹还是有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笔账到底应该怎么算,一时也理不清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她只是感觉,原来那个熟悉的黄一平渐渐模糊了,离她和女儿好像也越来越远了。

应该说,黄一平对女儿一直是非常宠爱的。

早些年,但凡与小萌有关的事务,大到报名上学、接种疫苗、看病吃药,小至洗澡、换衣、剪指甲,甚至就连上厕所擦屁股,都是爸爸随身伺候从无怨言与推托。

逢到女儿生日之类,又是订蛋糕,又是拍照片,更是忙得不亦乐乎。

可是这几年,花在女儿身上的时间和精力越来越少了,有时答应了孩子的事情,几乎没有一桩做得有头有尾,圆圆满满。

比如本来约好双休日带她到公园看猴子、老虎,陪她去江边玩水上游戏,结果从春到夏再到秋,好不容易挨到冬天才去成,等到了公园和江边时,猴子、老虎早就搬到郊外另一家动物园,水上项目也因天凉不能再玩了。

又有时,父女俩刚刚兴高采烈奔向肯德基、麦当劳,那边冯市长忽然来电话了,只好拉着眼泪汪汪的女儿打了回转。

就说眼下这女儿的生日吧,早就说好一定早点回来,陪孩子一起吹蜡烛、切蛋糕、唱生日快乐歌,可是临到下班忽然说是省里来了个什么电话,要等冯市长接好电话才能离开,弄得女儿眼泪汪汪苦等到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呀! 7 菜上齐,酒和饮料倒好,点上那些蜡烛,又关了明晃晃的电灯,等女儿小萌从妈妈怀里被唤醒时,一时只当是在梦里,或是在迷人的童话世界。

在黄一平卖力的《祝你生日快乐》歌里,汪若虹陪女儿一起吹灭了蜡烛,三口之家,马上又充满了其乐融融的欢快氛围。

从蛋糕上拔下的十一根蜡烛,被黄一平悄悄攥在手里。

刚才要不是一根根数过,黄一平还真不清楚女儿到底是十一岁还是十二岁。

看着小萌复归欢天喜地的天真模样,黄一平心里忽然有些酸。

从女儿生下来那年年底调到市府做秘书,匆匆已是整整十个年头,早先跟着魏市长还算清闲,自从五年前跟了冯市长,这些年,他真是没有陪妻子、女儿过一个完整的生日。

今天的晚餐,其实早在十天前就和女儿约定,父女俩还拉过钩,几天前也已经在冯市长面前讲过,今天一早又认真请过假,可到底还是迟到了两个多小时。

本来,刚才黄一平打算在办公室就和冯市长分手,直接回家。

可是走到楼下,他竟然又鬼使神差上了老关的车,说是要把冯市长送到宾馆。

说到底,他还是对自己刚才的判断有些不放心,如果不能作进一步的证实,他回去了也不会定神,夜里的觉也一定睡不踏实。

果然,上了车还没来得及发动,冯市长就指令副驾驶座上的黄一平:“来一曲,步步高。

”黄一平得令心里一喜,马上熟练地换上碟片,车载音箱里立即便响起著名民乐合奏《步步高》欢快的旋律。

再回头看后排座上的冯开岭,正双目微合、双掌轻击,满面春风地附和着音乐节奏摇头晃脑。

这下黄一平算是彻底放心了,单凭这首《步步高》,而不是《二泉映月》之类的伤感音乐,证明刚才年处长的来电即使不是天大喜讯,至少也不会是什么特别不堪的凶兆。

于是,在从宾馆打车回来的出租车上,黄一平上了车,居然也神经质般说了句“来一曲,步步高”,结果那位的士司机懵懂半天,也不知这个身上有些官气的客人哪根神经搭错了。

桌子上,黄一平克制住饥饿,一个劲给妻子、女儿剥虾仁、剔鸡骨,尽显一个合格丈夫与父亲的风采。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快了,快了,等换届选举结束,这样紧张忙碌、精疲力竭的日子也到头了。

晚上伺候女儿洗漱睡了,黄一平没让汪若虹动手,主动把餐桌和厨房收拾干净,而后赶紧洗了个热水澡,躺到汪若虹身边。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汪若虹往边上挪了一下,幅度不大,动作却有些夸张。

“怎么啦,嫌弃老公?”黄一平把手伸到汪若虹颈下,轻轻勾过来,笑着问。

汪若虹斜着眼看看丈夫,过了好一会儿才认真地说:“不是嫌弃,是不习惯。

你说说,我们像这样开着灯并排躺在一起,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黄一平一愣,瞬间语塞。

是啊,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几年,市府秘书里除了丁市长的秘书小吉,就数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的秘书最忙碌最辛苦了,三天两头随市长出差不谈,即使在阳城市区活动,也几乎每天都在外边应酬、写材料,经常一忙就是大半夜。

等到深夜摸黑回到家,女儿和妻子早已进入梦乡,夫妻俩连在一起说话的时间也没有,原本很有规律的性生活也被肢解得破碎不堪。

想到这里,黄一平忽然感觉鼻子发酸。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妻子紧紧搂在怀里,轻嗅着妻子身上似乎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香味,呼吸渐渐就急促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做过爱了。

他们夫妻都是性欲比较旺盛的人,何况正值如狼似虎的年龄,做起来岂能不惊天动地拼尽吃奶的力气。

不一会儿,两人都心满意足地瘫软下来。

似乎为了给妻子多一些补偿,筋疲力尽的黄一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翻身睡去,而是重新打开灯,半坐起来,搂着汪若虹说话。

“老婆,耐心点,再过几个月就是市府换届,冯市长提拔已成定局,你的好日子就要到来了!”黄一平轻抚着汪若虹说。

“他提拔和我有什么关系?”汪若虹明知故问,娇憨可爱。

黄一平拍了拍妻子绯红的脸,习惯性地左右顾盼一番才说:“与你关系大啦,傻瓜!” 接下来,黄一平便开始历数这几年家里的种种变化,诸如汪若虹工作变动、小萌免费上民办学校、王大海进明达公司等等。

“如果没有冯市长这棵大树,怎么会有这么些荫凉落到咱们头上?再说啦,假如冯开岭升了正市长,你老公我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将来小萌还可以继续免费读市里最好的中学,你就能调到卫生局机关或防疫站之类的好单位,你一直羡慕的滨江别墅也不是奢望。

”黄一平进一步展望未来小家庭的美好蓝图,虽说不乏夸张,却也完全可以预期。

一席话,说得汪若虹心花怒放,两颊绯红,眼睛里竟然放射出初恋少女般的光彩。

“接下来的半年将是冯市长竞选的特殊时期,我的工作也会更忙一些,老婆你就要多辛苦一些啦。

”趁着妻子情绪不错,黄一平抢先打了预防针。

正在兴头上的汪若虹也顾不上搭腔,而是把身体主动迎上来,黏虫般吸住丈夫的嘴唇,一双手在下边也没闲着,呼吸很快复又急促起来。

黄一平不敢怠慢,马上积极呼应,与妻子携手再辛苦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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