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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那晚九时左右,城东公安分局王国易局长接到解放路派出所所长刘方平的电话,说是发现峡江宾馆附近暗娼成群,嫖娼卖淫活动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王国易平时对嫖娼罚款很有兴趣,甚至非常有兴趣。
但凡碰到这种情况连分局治安科都跟着参加,这晚因为安排了一个解救被拐妇女的大行动,包括治安科在内的分局机关人员全上了,还叫上了沈小阳来采访,就把这突击扫黄的重任交给了解放路派出所所长刘方平。
沈小阳当时还开了个玩笑,说:“王局,你分局这下子起码损失几千块。
” 王国易说:“不止,搞不好得几万,把小鸡一审,还不供出一串?” 沈小阳说:“那你别便宜了解放路派出所,回头再找他们分成!” 王国易说:“分什么成,别给我分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万万没想到,还真惹了大麻烦!暗娼没抓到一个,嫖客没堵到一个,派出所的那帮愣种居然把市长助理贺家国和市政府接待处女处长徐小可堵在峡江宾馆2267房间里了。
事情到这一步倒还罢了,你赶快撤出来,为领导严格保密,什么事也不会有。
刘方平却不知发了哪门子神经,非逼着贺家国写下从事非法淫乱活动的字据,不写就不撤人,还把徐小可光着身子堵在卫生间里不让出来。
沈小阳气坏了,豪情义气上来了,一心要拯救领导兼哥儿们贺家国,便对王国易煽乎说:“王局,你看不出来呀?刘方平这小子是玩你,搞不好是个圈套,挖了陷阱让你跳,让你得罪市领导!既然不是宿娼嫖妓,他们僵在那里干什么?充他妈什么人灯?!贺家国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王国易认可了沈小阳的分析,用手机打电话,让刘方平道歉放人,马上撤回派出所。
刘方平不干,在电话里振振有词说:“王局长,我没说不放人,我只是要求贺市长把今晚的事实经过写下来,他不写我以后说得清吗?谁不怕挨他的整啊?谁让我不小心碰了呢,贺市长连法院院长都敢整,连咱政法委陈书记的账都不买,日后能不灭我?” 王国易火透了,不管不顾地吼:“刘方平,我告诉你:这是命令!命令!” 刘方平真是吃了豹子胆:“你这个命令我执行不了,不是我腊月吃凉粉,不看天气,是拉弓没有回头箭,王局,你看着办吧!” 王国易没办法了,放弃了解救妇女的行动,心急火燎要沈小阳和他一起回城,解救市领导。
沈小阳头脑一热,答应了。
上车后一想,觉得不对头:贺家国可不是嫖王李大头,人家虽说和他是哥儿们弟兄,可更是市长助理,你现在去看市领导出洋相,看领导走麦城,市领导能领你的情?能没想法,真没准这马屁就拍到马腿上了,再说这又不是嫖妓,谁又能怎么样呢?便对王国易说:“我这时候去不太好,要去就你去吧!”下车时,还把自己的分析对王国易说了。
王国易也迟疑了:“你小子耍滑头,光坑我呀?” 沈小阳想了想:“要不,你也别去了,干脆找陈仲成局长吧,让他下令!” 王国易立即打电话向政法委书记兼局长陈仲成汇报,说自己正随大部队参加打拐行动,赶不回来,峡江宾馆又发生了这种涉及市领导的事,请示处理办法。
陈仲成要王国易继续行动,说是自己亲自到峡江宾馆处理。
说这话时才十点半钟。
直到快十二点,陈仲成才不急不忙地赶到了峡江宾馆。
这时,峡江宾馆已乱成了一团,个人隐私变成了红粉事件,2267房所在的二楼楼梯口站了不少警察和保安人员,许多客人也聚在走廊里张望议论。
2267房的门半开着,徐小可的胸罩和短裤还在床上扔着,卫生间大门紧闭,贺家国和解放路派出所所长刘方平正冷漠地对视着。
陈仲成进门后,刘方平抢着汇报:“陈局长,是这么回事……” 陈仲成不听:“你,还有你们派出所的同志,都出去,马上出去!” 说罢,自己也出去了,反手带上了房门。
再进门时,徐小可已穿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了,指着刘方平,责问陈仲成:“陈局长,你不觉得你们这个派出所的所长是流氓吗?他有什么权力把我堵在卫生间里好几个小时?我两年前就离了婚,我的私生活你们管得着吗?!” 陈仲成阴着脸,不接徐小可的话茬儿,只道:“小可同志,你先回去吧!” 徐小可不走:“你们不是要事实经过吗?贺市长不愿写,我来写!” 贺家国乜斜着眼说:“小可,你也不要写,我今天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收场!” 陈仲成冷冷看着贺家国:“贺市长,你想怎么收场呢?小可同志有恋爱自由,你好像没有吧?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和你美国太太赵慧珠的离婚手续还没办吧?这事起码不是合法行为吧?派出所的同志让你写写事实经过,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嘛!” 贺家国冷冷地笑了笑:“我真没想到会这么快犯到你手上,陈局长,你说怎么办吧?我就是不写,你能把我抓走?好,你出示拘留证,我现在就跟你走!” 陈仲成不急不忙地说:“贺市长,我劝你不要这么意气用事。
事情不闹到这一步,你写不写都没关系,可闹到了这一步,不写就不太好了———你放心,不论你写了什么,我们都不会把它交给赵省长的,也就是走个手续,免得以后说起来,还真以为我敢在你贺市长头上下刀子呢。
其实,今天我还真很忙,打拐正在紧张阶段,我不是听到分局王国易局长的紧急汇报,也不会赶过来,你别把我的好心当成恶意了。
” 刘方平也说:“贺市长,我们真不想让你为难,你最好也别为难我们。
” 贺家国双手一抱,挑衅地看了看陈仲成,又看了看刘方平:“我今天还就想为难一下你们,看看你们欺压老百姓的能耐,有什么能耐你们最好都使出来。
赵省长那里呢,你们尽管去汇报,没有我的材料,你们也可以汇报嘛,———陈局长,你过去汇报得少了?” 陈仲成直摇头,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贺市长,我现在是被你逼上绝路了,如果你不给我台阶下,我就得自己找台阶下了———你等一下,我给市委李书记打个电话,请李书记亲自处理吧,你是特殊人物啊,有特权啊,我们有什么办法呢?”说罢,出门去打电话。
却没想到,身为市委书记的李东方听了电话汇报后,根本不表态,沉默片刻,冷冷说了句:“陈仲成同志,如果这种同志之间私生活的事都要我来处理,我干脆做街道主任算了!再有,蛤蟆一步,鳖也一步,你不掂量掂量?” 陈仲成拼命解释:“李书记,贺家国同志不是一般人物,是市长助理……” 李东方反问道:“你既然知道家国同志是市长助理,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吗?这点事都办不了,中共峡江市委还要你这个政法书记兼公安局长干什么?!”说罢,重重地摔下了电话。
陈仲成一下子脸黑下来,他正站在走廊上发愣,不知如何是好时,市长钱凡兴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火气很大,张口就骂:“陈局长,你们手下那帮混账东西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你们凭什么砸人家的门,查人家的房?这要是在国外,你们就是侵犯人家的隐私,人家就可以开枪,崩了白崩!” 陈仲成忍着气说:“钱市长,可咱这是中国,是峡江啊。
” 钱凡兴火气更大:“对,是中国,是峡江,峡江的经济上不去,投资环境不好,我看很大程度就是你们造成的!社会治安不好好抓,大案要案没本事破,就会查房,就会捉奸!就会栽赃!什么心态?简直变态!今后,只要不是宿娼嫖妓,你们都不要管!请你们的同志向家国和小可同志道歉,然后撤走!另外再强调一下:今天这事要保密,谁传出去处理谁!那个派出所所长你们要严厉批评,问问他懂不懂政治纪律?!” 再次回到2267房间,陈仲成态度变了,满脸团笑,要刘方平向徐小可和贺家国道歉。
刘方平委屈极了:“陈局长,怎么……怎么要我向他们道歉?” 陈仲成心头的火压不住了,脸一拉,对刘方平吼道:“我让你道歉你就道歉!峡江是谁的天下,你还不清楚吗?你以为你今天是碰到了一般老百姓?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哼!人家是市长助理,是特权人物,不在我们法律和治安处罚的规定范围之内!” 贺家国呵呵笑着,拍了拍陈仲成的肩头:“哎,陈局长,你怎么这么说话?枉法可不好呀,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嘛,你千万别客气。
你今天对我客气了,我也不会领你的情,哪天你真犯到我手上,我是不会客气的,该怎么依法办事就怎么依法办事!噢,对了,我还特别告诉你,我的婚已经离完了,我的错误是犯在婚前和我的未婚妻有了性关系。
”陈仲成脸白得难看,沉默了片刻,哼了一声:“家国同志,我候着你。
” 刘方平开始解释,先说是接到嫖娼的举报电话,又改口说是分局局长王国易安排扫黄的,没想到造成了误会,很是对不起。
徐小可逮着了发泄的机会,指着刘方平的鼻子臭骂了一通,刘方平也没敢再说任何硬话。
临走,陈仲成看了贺家国一眼,说:“贺市长,今天你赢了。
” 贺家国笑着说:“陈局长,你这同志太谦虚了,是你们赢了,你们把我的名声搞臭了嘛,影响也造出去了嘛。
不过,有一点,请你记住:我这人脸皮一般比较厚,官瘾也比较大,生活作风比较差,除非省委市委明文下令撤我的职,请我滚蛋,我是不会主动辞职下台的!我既有引起官愤,做孤家寡人的思想准备,也有身败名裂被人赶下台的思想准备,可就是没有主动辞职下台的思想准备!” 陈仲成、刘方平等人走后,贺家国陷入了深思,很严肃地对徐小可说:“小可,你不觉得这是一场政治阴谋吗?谁打了电话说这里有嫖娼活动?那个派出所所长怎么这么强硬?连他们分局局长的账都不买?陈仲成为什么闹到这种程度才赶来?” 徐小可已没心思参与这种分析了,收拾一下东西要走。
贺家国不许,拉住徐小可说:“走什么走?心虚呀?不行我们就结婚嘛!” 徐小可一把甩开贺家国:“结什么婚?我可不想跟你去做孤家寡人!” 贺家国笑道:“就是不结婚,我劝你今天也不要走!你想想,都闹到这种地步了,你走好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不如把硬汉充到底,看他们还能怎么样!” 徐小可想想也是,笑骂了贺家国几句,也不再坚持了。
贺家国却没心思再和徐小可亲热了,皱着眉头摸起了电话,先拨通了华美国际现任总经理许从权的家,告诉许从权,要他和华美国际的员工们一切小心,千万不要把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上,尤其是公安、税务方面,一定要特别注意。
许从权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再问:“怎么回事?是不是谁盯上我们了?” 贺家国说:“不是盯上了你们,是有人盯上了我,会拿你们做我的文章!” 许从权很不理解:“你当了官,就和我们断绝了关系,能做什么文章?” 贺家国不耐烦地说:“叫你小心你就小心,这些人可是黑得很,能量也大!” 许从权说:“家国,不行,你就别干了,还回西川大学搞咱们的公司吧。
” 贺家国哈哈大笑说:“许从权,我告诉你:我刚找到当官的感觉,现在还不想回来,除非上面撤我,或者他们用更高明的手段把我从政治上干掉!”警告过许从权,又想到了太平镇的问题。
赵启功的那个电话不可忽视,副县长花建设既然能告到赵启功那里,就能使出别的手段。
太平镇现在是自己抓的点了,镇党委书记计夫顺是他施加影响保下来的,镇上的情况又不尽如人意,搞不好就会授人以柄。
尤其是身为一把手的计夫顺,作风粗暴,很难让人放心。
便又打了个电话给计夫顺,把计夫顺从睡梦中叫醒,就计夫顺的工作作风问题进行了一番谆谆告诫。
计夫顺态度很好,说是镇党委根据贺家国的指示精神,昨天下午刚开过一次会,专题研究了工作作风和民主法制问题,制定了太平镇机关干部行为准则二十条。
政府大院里茶桶、毛巾也备上了,广大农民群众普遍反映很好,希望贺家国有时间多来视察指导。
贺家国仍不放心:“老计,这几天你没铐人、打人吧?” 计夫顺道:“没,没,你贺市长指示我们讲法制,还能再这么干啊?!我还专门和那个地痞郝老二谈了一次心哩,谈了快一夜,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呀,到底把这个地痞的工作做通了,社会治安环境也改善了。
” 贺家国有了些自得:“就是嘛,老计,依法行政人家才会服你嘛!” 徐小可见贺家国电话打个没完,有些烦了,在一旁讥讽说:“贺市长,你看你忙的,快夜里两点了,还没完没了的,你不睡也不让人家睡呀?!”停了一下,又意味深长说,“别以为就你聪明,我告诉你:人家想整你,你防不胜防,你的官愤太大,对手可不是陈仲成一个!” 贺家国承认说:“那是,那是,没准哪天连李书记都要借我的头以平官愤哩!玩阴谋呢,我又不是那些政治流氓的对手。
所以,现在只要能想到的事,我就得小心点嘛,不能眼睁睁地吃亏,———比如像今天这种事,连你都跟着倒霉!” 徐小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只叹了口气:“算了,别说了,家国,睡吧!” 一觉睡到大天亮,二人在餐厅又一起吃了顿早饭,是贺家国用现金付的账。
结了账,正要走,赵娟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眯眯地走到贺家国和徐小可桌前说:“哟,都公开成双入对了?贺市长、徐处长,哪天喝你们的喜酒啊?” 贺家国用餐巾擦着嘴,很有风度地笑道:“赵小姐,我怕你是喝不上喽!” 赵娟娟也笑:“怎么喝不上呢?只要你们请,我能不识抬举呀?!” 徐小可冷冷接了一句:“我们总不好往监狱里送请柬吧?” 贺家国乐了,故意亲昵地拍拍徐小可的脑袋:“看看我们小可这脑子,灵光多了,我还没说出口,她就先反应过来了,———赵小姐,就是这话。
不过呢,喜糖我还是会送的,老朋友了嘛,你就是判个十年二十年,这交情我还得讲!” 赵娟娟愣住了,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反击。
贺家国和徐小可趁着赵娟娟发呆之际,转身走了,示威似的手挽着手。
32 贺家国努力镇定着,强打精神走进李东方办公室时,是八时十分。
李东方刚到办公室,正站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桌上的文件码得小山一样。
见贺家国进来,李东方什么也没说,只看了贺家国一眼,努了努嘴,示意贺家国坐。
贺家国有些无趣,在沙发上坐下后问:“首长,昨晚陈仲成打电话给你了?” 李东方也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拿起一份文件批着:“怎么?来辞职啊?” 贺家国满不在乎地说:“辞什么职?等你首长撤哩!” 李东方在两堆文件的夹缝中抬起头:“为什么要撤你呀?” 贺家国身体往下移了移,努力坐得舒服些:“免得再给你们添乱嘛。
” 李东方又埋头去批文件:“家国,你还算有自知之明,还知道给我添乱了!” 贺家国讪讪说:“其实不是我要给你添乱,是有人在给我下套!” 李东方批完了那份文件,把秘书叫了进来安排了一番。
待秘书拿着文件走后,才走到贺家国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我知道迟早有人要对你下手,不过,没想到会在这种事上,会闹得这么厉害,僵持了两小时,差不多快闹成莱温斯基和克林顿了吧?!你贺家国也算有本事,硬是能厚着脸皮挺下来,也不顾人家徐小可!” 贺家国说:“对了,首长,还忘了谢你,不是你的指示,陈仲成还得烦我。
” 李东方摆摆手:“你谢错人了,去谢钱市长吧,是他的电话替你解了围!” 贺家国一怔:“哦,钱市长也知道了?谁告诉他的?什么目的?” 李东方怕贺家国产生误会,说:“是我让钱市长打电话找的陈仲成。
” 正说着,钱凡兴风风火火进来了,一见贺家国就乐了:“好,好,小伙子精神状态还行嘛,没被陈仲成整垮,这我就放心了!”拍了拍贺家国的肩头,半真不假地开起了玩笑,“家国,你也是的,和咱女处长约会也找个安静的地方嘛,怎么在宾馆呢?不行去咱女处长家嘛,她离了婚,又没丈夫!你呀,是太没经验!” 李东方道:“凡兴,这种经验你就别传授了好不好?还想再来一次啊!” 钱凡兴指着李东方直笑:“看看,看看,思想一点不解放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拿这种事整人?小可是离了婚的女同志,她爱谁是谁,我们家国同志是留守丈夫只要不以权谋色,他的私生活谁也管不着。
”冲着贺家国诡秘地一笑,又调侃了一句,“当然,赵启功同志除外!” 李东方说:“这么简单啊?陈仲成不是管了吗?不是把影响造出去了吗?” 钱凡兴叫了起来:“这话我早想说了:这种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我们要他干什么?除了拍赵启功的马屁,抱赵启功的粗腿,就是突击查房,把投资商全给我查跑了。
前阵子一个台商来考察投资,带了个年轻女秘书,愣是没能住上宾馆,到哪里都要结婚证,最后还是我出面给西川宾馆打招呼才住下的,只住了一天就走了,啥项目也不愿谈了。
大班长,咱们是不是调整一下常委分工?让陈仲成发挥特长,管管计划生育什么的?计划生育可是非得经常突击检查不可的重要工作!” 李东方道:“凡兴,你这一招够损的,你不能说人家老陈不对嘛,更不能用这个为理由赶人家下台。
我今天请你和家国一起来,是为了别的事:田壮达的案子省委和省纪委都很重视,前些时候王培松书记还专门打了个电话给我,要我们加强领导。
凡兴,你看,我们是不是就请家国同志协助陈仲成同志抓抓这个案子啊?” 钱凡兴怔了一下,击掌赞道:“好,好,我完全赞成!大班长,你可真绝!” 李东方这才回过头征求贺家国的意见:“家国同志,你的意见呢?” 贺家国笑了:“这倒是好事,也算是变相给我恢复了名誉!不过,咱这政法委书记可也不太好对付,万一哪天他们把我玩进监狱里去了,你们二位领导管不管?” 钱凡兴说:“家国,你小伙子不凭良心了吧?谁没管你?我昨夜没管你吗?李书记电话里一说,我马上就找了陈仲成。
钟书记也交代了,要我们注意保护你!” 贺家国说:“那好,那好,我就再当一回抹布吧,哪里脏往哪里抹!” 李东方这才忧心忡忡地向钱凡兴和贺家国交了底:“这话我今天不得不说了:陈仲成同志昨夜的表现很反常,一下子把我惊醒了!昨夜那场闹剧不论是怎么发生的,目的都很清楚,就是要搞臭家国同志,逼家国辞职,或者逼我们把家国拿下来。
他们为什么这么容不得家国呢?很简单,家国不讲情面,不计后果,对他们构成了威胁,他们心里有鬼!所以,在这种时候,我们不能退却,红峰商城官司和田壮达案子,都要死死盯住!” 钱凡兴脱口道:“这么看来,我们的这位政法委书记很可疑呀!” 贺家国接了上来:“我看是不疑加可疑,据群众反映他和赵娟娟的关系很不一般!” 李东方阻止道:“家国同志,这话不准说,尤其是你不要说!” 钱凡兴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说:“对,对,家国,你是被人家当场拿获的,说什么都不好,就按李书记的指示,好好协助陈仲成抓抓田壮达的案子,最后让事实说话。
”又对李东方说,“大班长啊,大老板前几天说过几句话,挺耐人寻味的。
我说到陈仲成和邓双林让家国折腾得挺不好受,大老板说,早该让他们难受一下了,不能总让我们老百姓难受。
我们的老百姓已经难受得够多的了!” 李东方没来由地冒出了一句感叹:“说到底,还是我们大老板过得硬啊!” 钱凡兴又问:“哦,对了,家国,大老板让你去见见他,你去了没有?” 贺家国说:“钱市长,你知道的,我哪来的时间?整天替你们当抹布,忙得团团转。
” 钱凡兴开玩笑说:“你不去和人家小可偷偷约会,时间早就抽出来了。
” 李东方这才说起了徐小可的事,显然已经过了深思熟虑:“凡兴啊,小可同志的工作恐怕要动一动了,昨天这事的影响毕竟不好:他们一个市长助理,一个接待处长,免不了要整天在一起打交道,又是这么个关系,人家不说闲话呀?还怎么工作?凡兴,徐小可这市政府接待处长我看换掉算了,平调安排到国际工业园去做主任,方中平同志也到年龄了。
” 钱凡兴还没表态,贺家国便抢上来道:“这可不行!就是要处理也该处理我嘛!” 李东方解释说:“这不是处理,是正常的工作调动,市政府副秘书长还让她兼着嘛!” 钱凡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很为难地表示说:“李书记,小可同志可是我们这届班子组成后刚提起来的,人能干,为人正派。
我还真缺不了她这个大管家,能不动,最好还是不要动吧。
” 贺家国也接着钱凡兴的话头说:“李书记,你知道小可因为什么离的婚?就是因为一天到晚搞接待,顾不上家!她热爱这个岗位,宁可离婚也不愿放弃这个岗位,你们与其撤她,不如撤我,我这个市长助理不干了行不行?” 李东方不高兴了:“贺家国,你以为这里是旅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钱凡兴想了想:“李书记,我倒有个建议:你看能不能让家国同志动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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