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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3)

4 在出校门的途中，干冷的风毫不留情地吹过了她的脸。

朝田诗乃停下脚步，把白色的围巾紧了紧。

等戴着圆框眼镜的脸有一半都被围巾遮住了，她才再次迈开脚步。

在堆了一层枯叶的人行道上，她在心中轻轻感叹着： &hellip&hellip这样子，高中三年六百零八天的日子，就过去一百五十六天了。

终于过了四分之一。

才一想日数，就开始为这被强制的苦行之长而感概。

但如果把中学时代也算进去的话，那就已经有六成的日子已经度过了。

总有一天会结束的&hellip&hellip总有一天，会结束的。

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一样，她在心里重复着这一句。

话又说回来，就算到了高中毕业的一天，她也不是想着要去做什么，或者成为什么。

只是，她实在是想从至今为止被半强制所属的、名为&ldquo高中生&rdquo的集团当中解放而已。

每一天每一天都要去那个形如收容所似的地方，听着老师们有气无力的讲课，跟那些恐怕从孩提时代就没有任何变化的家伙站成队列做体操&hellip&hellip这些事到底有什么意义，诗乃实在是无法理解。

虽然也有极少数的、把课上得有意义的教师，虽然也有值得尊敬的学生，但那些家伙的存在对诗乃来说也不是不可或缺的。

很久以前，诗乃就跟她实际上的监护人，她的祖父母述说过自己的愿望。

她希望不升上高中，马上投身工作，或者去专业学校里接受职业培训。

古板的祖父马上就气得满面通红了，而祖母则是哭着说什么如果诗乃不能去所好学校嫁个好人家的话，就对不起她的父亲了。

然后诗乃无可奈何地拼命学习，终于才考上了东京一所还不错的学校，但进到学校后又吓了一跳。

因为这里的本质跟她乡下的公立中学，居然一点不同都没有。

结果诗乃她，只能像中学时代一样，每天出校门时都像进行仪式似地数着剩余的日数。

诗乃单身生活的公寓，位于学校跟JR线列车站的中间。

虽然只是一个六块榻榻米大小、带着小小的厨房的狭窄房间，但正好在商店街的一头附近，买东西十分方便。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对一条拱廊商店街来说，还不是人开始聚集起来的时间。

诗乃先到书店的平台看了一眼，虽然发现喜欢的作家新出了一本书，但为了节约开支还是忍着走出了店。

只要在网上预订的话，等大概一个月就能从区立图书馆那借到了。

然后她在文具店买了橡皮和方格本，确认了钱包里的剩余金额后，边考虑着晚饭的菜单边走向商店街中央的超市。

一般来说，诗乃的晚餐只有一菜一汤，营养、卡路里跟价格的平衡掌握是第一要务，味道跟卖相都是次要的。

就做芹菜萝卜汤跟豆腐汉堡牛肉饼吧，正当她这么想着，走过游戏中心门口迈向旁边的超市时&mdash&mdash &ldquo朝田&mdash&rdquo 在两个建筑的夹缝，一条小巷中，传出了这样的一声招呼。

反射性地停下脚步，诗乃慢慢地把身体转了９０°面向对方。

出现在小巷里的，是穿着跟诗乃一样的制服&mdash&mdash但是裙子的长度却差很远&mdash&mdash的三个女学生。

一个人正蹲在墙角摆弄着手机，其余两个人则是靠在超市的墙上，满面笑容地看着诗乃。

看见诗乃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站着的其中一人便一脸假笑地向诗乃说：&ldquo你过来啊&mdash&rdquo 但是诗乃并没有动，而是小声地问道：&ldquo&hellip&hellip什么？&rdquo 忽然，另一个人大踏步地走了过来，抓住了诗乃的右手腕。

&ldquo别问啦，过来就是了&mdash&rdquo 当诗乃被拉到商店街一侧无法看到的小巷深处时，蹲着的那人才抬头看向她。

这个名为远藤的学生，是三人中的首领。

她那带着漆黑眼线的吊眼睛，还有尖尖的下颚，都给人一种像是肉食类昆虫的印象。

&ldquo抱歉啦，朝田。

我们刚刚在卡拉OK里唱得太尽兴了啊，现在没钱坐车回家了。

明天就会还给你的，借点钱来吧。

&rdquo 她竖起了一根手指。

那不是指一百日元也不是指一千日元，而是指一万日元。

说唱得太尽兴什么的现在离放学连二十分钟都不到、车费什么的三个人都明明有月票、再说只是坐车为什么要一万日元&mdash&mdash诗乃如此在心中列举着她们所说的理由里的矛盾点，但如果说出来的话下场可不怎么好。

被这三个人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勒索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她说没这么多钱而拒绝了她们。

同样的手法成功两次的几率很低，虽然是这么想的，诗乃还是回答说：&ldquo我没带着这么多钱。

&rdquo 远藤连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间，然后再次露出了微笑。

&ldquo那，你去拿钱吧。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诗乃一言不发地走向商业街。

她们总不会跟着她到人来人往的银行，离开这里有哪个笨蛋会回来呢&mdash&mdash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远藤说话了。

&ldquo书包留在这。

钱包也是。

只要拿着卡就OK了吧？&rdquo 诗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远藤的嘴唇还是摆出笑容的样子，而眯细的双眼，则是放出玩弄猎物时的猫一般的光芒。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以为能跟这三个人做朋友的啊，我。

这么想来，诗乃越发感到了自己的愚不可及。

高中入学后，因为诗乃是从乡下升上来的，理所当然地没有朋友、也没有共通的话题，只有默默地度过每一天。

对于这样的她，第一个聊天的，就是远藤她们。

开始时是叫上她一起吃午饭，后来四人更是经常在放学后一起去快餐店。

诗乃主要是听她们说话，虽然很多时候听不懂她们的话题，但即使如此她也很高兴。

因为远藤她们是相隔很久才交到的，不知道&ldquo那个事件&rdquo的朋友。

在这个学校能做一个普通的学生了，她是这么想的。

发现到这三个人是因为从班级联系薄那知道诗乃是一个人生活的才接近她时，已经是很久一段日子之后了。

能去你家玩吗？被这么问的时候，诗乃马上就答应了。

公寓的房间被远藤她们夸奖、羡慕，那天四人一直吃着点心聊天直到晚上。

之后，三个人经常在诗乃的房间里换衣服，然后坐车到别的地方玩。

每当那时，诗乃的房间里总会留着她们的衣物，不知何时起她们的衣服已经摆满了小小的衣柜。

鞋。

包。

化妆品。

远藤她们的私物越来越多。

到了五月，出去玩的三个人喝醉后来到房间，然后直接住了下来。

持续了一段时间后，诗乃终于战战兢兢地向她们诉苦说，像这样每天都来的话，她很难专心学习的。

远藤的回答是，&ldquo我们是朋友嘛&rdquo的一句话。

第二天，还向诗乃要备用钥匙。

然后，在五月尾的周六。

从图书馆回到家的诗乃站到门前时，听到房间里不断地传出大笑的声音。

而且不止是远藤她们的声音。

诗乃屏住呼吸，静心倾听。

像她这种偷看自己房间状况的行为，也只有无家可归的人才会干吧。

很明显地，听到了几个男人的笑声。

自己的房间里，有着不认识的男人。

这么一想，诗乃便因为害怕而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怒意涌了上来。

她终于发现了真相。

她走下了公寓的楼梯，用手机叫来了警察。

来到的警察虽然因双方的主张不同而感到迷惑，但每当问到诗乃时，她都只是坚持说着&ldquo那是不认识的人&rdquo。

总而言之去派出所一趟吧，被警察这么催促着的远藤，用可怕的眼神看了诗乃一眼，然后留下一句&ldquo嘿，这样啊&rdquo就把行李全部带走了。

报复来得很快。

远藤展露出了从平时的她根本想象不到的恶魔般的调查能力，把诗乃一个人生活的理由&mdash&mdash五年前在遥远的小镇里发生的、已经几乎不登在网上的&ldquo事件&rdquo调查出来，并在校内公布了。

因此跟诗乃搭话的人再也没出现，连教师都不敢跟她直视。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中学时代一样。

但是诗乃她想，这样也好。

想要朋友这种软弱的想法，只是一时昏头才有的。

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必须只靠自己的力量强大起来，然后超越那个事件留下的伤痕。

为了这个，朋友什么的根本不需要。

或者说需要的只有敌人。

必须打倒的敌人&mdash&mdash周围的一切都是，敌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诗乃直直地看着远藤的脸。

远藤那眯细的双眼里，开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她终于把笑脸完全扔开，用低沉的声音说道：&ldquo怎么了。

&mdash&mdash快点去啊。

&rdquo &ldquo不要。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啊？&rdquo &ldquo不要。

我根本不想借钱给你。

&rdquo 直面着对方的视线，诗乃如此答道。

如此坚决的拒绝，应该会激起更强的敌意吧。

明知会这样，但诗乃不止不打算听从威胁，连用暧昧的态度来制造机会逃跑也不愿意。

不是因为远藤她们，而是自己不想看到&ldquo软弱的自己&rdquo。

想变强，只想着变强而度过了这五年。

如果在这里屈服了，那些努力就白费了。

&ldquo贱人&hellip&hellip敢小看老娘&hellip&hellip&rdquo 伴随着右眼角的抽筋，远藤向前踏出了一步。

剩下的两个人快速地绕到诗乃的后方，在最近的距离制造了一个包围圈。

&ldquo&mdash&mdash我要走了，让开。

&rdquo 诗乃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就算再怎么做出威吓的样子，远藤她们都没有胆量做出实际行动来。

就算是她们，回到家后依然还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之前那次被警察通知到家里，听说也受到了惩罚。

但是。

远藤她，对于诗乃的弱点&mdash&mdash刺激哪部分最能造成痛苦，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闪着流光的嘴唇，浮起了嘲笑似的形状。

远藤慢慢地把右拳举起，伸向诗乃眼睛的鼻托。

然后，从拳头伸出了食指，做出了孩子才会做的、用手模仿手枪的动作。

一个无聊的、幼稚的动作。

但是，只是这样，诗乃的身体就开始不停地颤抖。

双脚慢慢失去气力。

平衡感逐渐消失。

小巷里的景象慢慢失去色彩，而远藤那定在眼前的手指，涂着漂亮的指甲油的长长的指甲，吸引了诗乃全部的心神。

伴随着心跳的加速，耳鸣像是高周波一样越来越高&hellip&hellip &ldquo砰！&rdquo 远藤忽然叫了出来。

几乎在同时，诗乃的嘴里也发出了尖叫声。

恐惧从身体的深处爆发出来，让诗乃的身体颤抖不已。

&ldquo嘿嘿&hellip&hellip我说，朝田啊&mdash&rdquo 维持着指向对方的姿势，远藤用混着嘲讽的声音说道。

&ldquo你的哥哥啊，拿着多少把仿真枪来着。

下次我在学校拿给你看吧？你也喜欢的吧，手枪。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舌头动不了。

寒意驱赶了口中所有的湿气，舌头也因此而缩成一团。

诗乃颤抖着摇了摇头。

要是在学校忽然看到真的仿真枪的话，她很可能当成晕倒。

现在只是想象那个场景，她的胃就开始收缩，身体也忍不住弯了下来。

&ldquo喂喂，别吐啊朝田&mdash&rdquo 身后传来的，果然还是带着嘲笑的声音。

&ldquo那次世界史课上你也是吐了之后倒了下来吧，之后清理时好废工夫的呀&mdash&rdquo &ldquo不过，这里的话会被当成喝醉酒的大叔吐出来的呢&mdash&rdquo 笑声越来越响。

想逃走。

想飞奔着逃走。

但是那种事她做不到。

相反的二个声音，在脑里滚成一团。

&ldquo总而言之，就先拿着你现在有的钱吧，朝田。

毕竟你看起来好辛苦啊&mdash&rdquo 虽然看见远藤把手伸向右手拿着的包，但无论如何都抵抗不了。

不能去想、不能回忆起来&hellip&hellip越是这么想，记忆的银幕上那黑色的光辉就越是清晰。

那厚重的、潮湿的铁的感触。

逼进鼻里的火药的气味&mdash&mdash 这时，背后响起了一个叫声。

&ldquo这边！巡警先生，快！&rdquo 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远藤的手马上从包那缩了回来。

三个人以令人惊叹的速度跑向前方，然后消失在商店街的人群当中。

终于连脚跟都失去了气力，诗乃像是要马上倒下一样左摇右晃。

拼命地调整呼吸，压下恐惧症发作的迹象。

慢慢地，来购物的顾客发出的骚动、从超市门前发出的烧鸟的香味都能再次感受到了，回忆的断片也像恶梦一样远去。

应该花了几十秒吧。

然后从她的背后，传来了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

&ldquo&hellip&hellip没事吧，朝田姐？&rdquo 最后再深呼吸一次，诗乃向脱力的脚注入勇气，站了起来。

在扶直眼镜的同时回过头去，诗乃看到的是一个瘦小的少年。

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穿着的尼龙套头衫，还有肩上那深绿色的便携背包。

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的脸看上去有点圆圆的，虽然穿着便服却怎么看都像是中学生，但他眼神里带着的浓重的阴影却让他给人的印象老成了不少。

【注：日本学生在那个时段都是被要求穿制服的】 诗乃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

在这条街上唯一认同的&mdash&mdash至少不是敌人的存在，而在不是这里的另一个世界里，甚至是好到可以称为战友的关系。

在心跳终于恢复过来的感触里，诗乃带着小小的微笑，回答说：&ldquo&hellip&hellip没事了。

谢谢你，新川君。

&mdash&mdash警察呢？&rdquo 看了看背后，在略暗的小巷里依然是空无一人，不像会有谁出现的样子。

新川恭二抓了抓戴着帽子的头笑了。

&ldquo那是假装的啦。

电影跟漫画里不是经常有这种镜头嘛。

一直都很想试一次来着，能顺利吓跑她们真是太好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诗乃呆了呆，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ldquo&hellip&hellip真亏你能急中生智呢。

为什么你会来这种地方的？&rdquo &ldquo啊，那边有个游戏中心嘛。

从后门出来就&hellip&hellip&rdquo 恭二转身看了眼背后。

在小巷那被雨迹侵袭的水泥墙上，确实能看见一扇小小的银色门。

&ldquo那些家伙把朝田姐你围起来了嘛。

其实我应该打１１０的来着&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你帮大忙了。

谢谢你。

&rdquo 看见诗乃再次露出笑容，恭二有一瞬间转开了脸，然后马上一副担心的样子看了回来。

&ldquo&hellip&hellip朝田姐，这种事&hellip&hellip经常有吗？那个&hellip&hellip虽然由我来说有点奇怪啦，是不是向学校报告比较&hellip&hellip&rdquo &ldquo学校根本无法期待吧，就算再怎么报告。

没事的，要是她们再来骚扰我的话，我会去找警察的。

再说，比起我的事，你那边&hellip&hellip没事吗？&rdquo &ldquo啊啊&hellip&hellip我没事的。

已经不会再跟那些家伙碰面了吧。

&rdquo 新川恭二在暑假之前都是诗乃的同班同学。

之所以说&ldquo之前&rdquo，是因为第二学期开始就没来上学了。

虽然诗乃只知道一些传闻，但恭二在他所属的足球部似乎受到了上级生们的虐待。

大概是因为体格比较小，而且家里也开着一家大医院，所以被当做一个欺负的好目标了吧。

从金钱上来说，虽然不会像远藤她们做得这么蹩脚，但在饮食跟游玩时让他代给钱这种一点点的压榨还是有的吧。

当然，这些都不是直接从恭二那听来的。

刚认识他的时候是六月，在附近的区立图书馆里。

当时诗乃是在二楼的阅览室，正看着一本标题为《世界的枪械》，大开本的专业杂志。

在那时候，她看着照片时总算能做到不诱发恐惧症了，但当看着刊载&ldquo那把枪&rdquo的一页数十秒就到极限了，于是慌忙地把书合上。

在那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hellip&hellip你喜欢枪吗？ 说出这句话的是同班同学，这件事是稍后她才发觉到的。

诗乃马上回答说，怎么可能，应该是相反才对。

但是，对方当然会抱有&ldquo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看&rdquo这种疑问，而她也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靠暧昧的话语来混过这话题。

现在的恭二，当然也知道诗乃在现实世界里对枪抱有极度的恐惧，但当时的他却误会了诗乃的反应，很高兴地笑了笑，然后坐在诗乃旁边。

对于他边指着杂志上的页面边展示他对枪械的认识这种行为，诗乃只能边在心里流着冷汗边听，但在那途中，恭二说起了某个&ldquo异世界&rdquo的话题。

她也听说过几年前所发售的完全潜行型游戏机的事，也听说过VRMMO这个名字。

但是，对从小就不玩游戏的诗乃来说，所谓的&ldquo剑与魔法的世界&rdquo只在幻想小说里存在就够了，对此也没任何兴趣。

但是，恭二对初次见面的诗乃也能说得如此热衷的那个虚拟世界，似乎既没有剑也没有魔法。

作为替代的是&mdash&mdash那个世界只有枪。

那个世界的名字是&ldquoGunGaleOnline&rdquo（GGO）。

把现实世界存在的，或者是曾经存在的各种枪械精密地再现，并让玩家带着它们在其中随意横行互相残杀的凄惨的荒野。

诗乃打断恭二的话，突然问了一句话。

&mdash&mdash在那个世界里，有&hellip&hellip这把枪吗？ 少年呆了一呆，然后点头说当然有了。

那么，诗乃开始思考。

如果是在那个虚拟世界的话，她就可以再次跟&ldquo那把枪&rdquo对峙了吧？五年前，在十一岁的自己心底里，刻下了深深的弹痕的那一把黑色手枪。

她能再次面对它、跟它战斗、然后超越它吗&hellip&hellip？ 诗乃紧紧握了下渗透着冷汗的双手，用轻轻的声音、慎重地问了恭二一句。

要玩这个游戏，要花多少钱。

然后过了半年。

诗乃所创造的名为&ldquo诗浓&rdquo的少女，作为一个冷酷的狙击手，在GGO里闯出了自己的声名。

但是，很遗憾的是，她依然没碰到用&ldquo那把枪&rdquo的敌人。

所以诗乃变得不明白了。

不是诗浓的现实里的自己，这个朝田诗乃，真的变强了吗&hellip&hellip？ 那个答案，依然还没找到。

&ldquo&hellip&hellip对了，要喝什么吗？我请你吧。

&rdquo 恭二的声音，把正在沉思的诗乃叫醒过来。

抬起头来，她才发现照入小巷的阳光已经开始带着红色了， &ldquo&hellip&hellip真的？&rdquo 看见诗乃的微笑，恭二很高兴似的不断点头。

&ldquo你最近不是大闹了一场嘛，说给我听听吧。

往里走的话，有一家很安静的咖啡馆的，去那坐着说吧。

&rdquo 几分钟后，把身体瘫在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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