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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晏薇完全体会到了公子琮的处境:囚在一个地方,不得自由;周围人虽多,但贴心的一个也没有……晏薇站在河堤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公子珩。
公子珩站在岸边,穿着一身桃灰色的长衣,显得更加纤瘦矮小。
只见他听到响动,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晏薇,似乎微微一怔。
晏薇缓步走近,两手略微向衣袖内缩了缩,不知为何,她不想让公子珩看到自己的旧伤疤。
公子珩看着晏薇,撇了撇嘴,冷笑道:“你也不用得意,我的母亲,也是你的母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也脱不开干系!” 晏薇没想到他一开口竟是这样的话,有些气恼,但细想其实也没错,自己进宫多日,所有人皆不闻不问,也许,和这个母亲做过的事情大有关系……但是,听了公子珩这样说话,还是忍不住反唇相讥:“我原本便是一无所有,现在还是一样!不像有的人,从高处跌落下来,滋味肯定不好受。
” 公子珩又是一声冷笑:“哼!我是公子,最坏也不过如此,将来还可能有翻身的一天,就像大哥现今这样……你呢?过几天君父随随便便把你嫁了,一辈子也就看得到头了……哼!其实你不过是想要这样一个身份,好嫁到更好的人家,对吧?盘算得很精明,可结果谁知道呢……走着瞧吧!” 公子珩这番话,倒正说中了晏薇的心事:好像一团乱麻,扯不断,理不顺……晏薇本来就在纠结自己的终身大事,时时想起,却又不敢深想。
原想着父亲心疼自己,若有好姻缘,定然会顺着自己的意思……没承想换过了身份,一切便陷入混沌……现在身份虽然高了,但未必会有遂自己心意的结局,反倒是自己心里想什么,更没人在意了……抬头看到公子珩似笑非笑的讥诮神情,晏薇更是着恼:“那你就趴在河岸等翻身吧,我不奉陪了!”说罢转身便走。
只听公子珩在身后冷冷说道:“你是要去看她吗?她不会见你的,她根本也没当你是她女儿!” 晏薇一怔:“她?”说的是樊妃吗?为何不称呼“母妃”或“母亲”,而直呼“她”呢?莫不是被贬斥的后妃,便没了作为公子公主母亲的身份?晏薇皱眉思忖着,停下脚步,问那圆脸婢女道:“樊妃就住在附近吗?” 那圆脸婢女低低应了声:“是……”眼睛却瞟向河流左岸的一处建筑。
晏薇顺着她目光看过去,那是一座小小的院落,孤零零的四边不靠。
院墙很高,透过墙只能看到一棵高大的槐树和一线屋脊。
只听身后是公子珩冷冷的声音:“你不必假惺惺地去看她,若不是你,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害了我们!” 晏薇身子一震,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吗?在他眼里,所谓血缘,跟身份地位比起来,恐怕是一钱不值吧。
可是,今天这一切,难道不是樊妃十六年前种下的因果吗?又怎能怪到自己头上? 晏薇走到那个院落门前,发现宽大厚重的院门紧锁着,似乎久不开闭。
院门上另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活门,也锁着,活门中间有轴,下方有一块半圆形的木搁板,想必是需要传递什么东西,便放在这个搁板上,通过活门转进去,不必打开大门,也不用怕里面的人会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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