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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轮伤亡,队伍中所有光亮全都灭去,众人陷在一片黑暗中。
没了反光,刚才还烁烁泛光的水壁已完全看不见;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如同被扣在黑铁锅底。
“嗯,虽然看不清路,但总好过刚才被怪鱼刺杀!” 陷在一片黑暗中,虽然周围更加神秘叵测,但那些凶狠诡异的魟鱼也不再出现,便让众人惊心动魄之余,还有些庆幸。
只是,他们高兴还是过早。
就在灭掉所有光亮,只在黑暗中摸索之时,却发现远处竟渐有光亮,初时模糊不清,过了一阵便渐渐分明。
等飘飘摇摇浮到近前,大家才发现,原来那光亮是一只只透明的发光水母,在无边的黑暗中散发着缤纷的光辉,或淡绿或粉红,或鹅黄或浅紫,悠悠然飘在黑空中,犹如朵朵被风儿吹在空中的晶莹小伞。
“好美啊……” 晶彩纷华的水母飘来,许多陆地来的士卒觉得十分新奇,还个个在心中赞美;谁知转瞬之后,那熟悉的厉啸之声猛又响起,数十只车轮大小的巨魟闪电般袭来,顿时又将许多人击倒! 而在这之后,充当指路明灯的绚烂水母,飘近众人面前时也突然爆裂,无论原来什么光色,现在全都化作一绺绺微微泛光的绿烟,在众人周围缭绕拖曳。
这绿烟,显然是剧烈的毒素,带着某种类似烧焦杏仁的苦味,转眼又让十几个猝不及防的士卒颓然踣倒。
这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眨眼功夫醒言他们需要照顾的伤卒又多了十几个。
于是在此之后,只要那些光色晶莹的好看水母在远处一露头,便立即被队中的法师施法销毁。
不过即使这样,那有毒水母死去流出的毒素在这并不宽敞的空间中渐渐飘散开来,难闻的异味萦绕左右,之后又毒倒十几个已经受伤的士卒。
到了这时,时间已似乎过去很久,随着绿惨惨的毒烟渐渐蔓延,众人心中的焦躁情绪也越来越明显。
“该怎么办?” 作为众人首领,醒言此刻最为着急,心中念头急转: “要不,我一人奋力冲出?虽然刚才和孟章斗法,气力仍未恢复,但借着骕骦马的冲力,恐怕也能脱身而出!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先去把那几个南海术士的法阵给破掉。
” 心中升起这念头,粗想想还不错;但转念一琢磨,却觉得十分不妥。
此刻自己毕竟是主帅,正是众人主心骨,若是自己一人脱出,留着其他人困在此处,万一最后全军覆没,他实在罪无可恕。
况且,显然那南海早有准备;光凭自己一个人冲出去,恐怕只能送死。
既成不了事,又没把握救大家,这样的吃亏事儿显然不能干。
就这样,表面强自镇定的少年其实心乱如麻,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心里如同开了锅一样! 正在此时,军中那位向来少言寡语的随军谋臣罔象,却忽然开口,略带些疑惑地跟醒言禀告: “少主,老臣倒忽然想起一事。
” “嗯?何事?” 事情紧急,醒言直言不讳,也顾不上什么客套礼节。
只听罔象禀道: “是这样,老臣虽见这眼前水阵古怪,似乎前所未闻;但若细究其理,却发现和当年那位九井洲主最擅长的法阵相像。
这法阵,老臣还记得,应该叫作『九幽绝户阱』。
” “九……” 听得老神之言,醒言忽觉十分郁闷,“九井洲”、“九夔虺”还有这“九幽绝户阱”,似乎今日自己十分不宜这十少一的数字。
心里哀叹,口中却急问: “老将军既知这法阵来历,不知可有破阵之法?” “这个……” 见醒言一副急切盼望神色,罔象略一迟疑,似有些不忍心,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说道: “老夫汗颜,此阵乃九井洲主绝学,从无外人知晓破解之法……不过少主也不必担心,以我等战力,这绝户阱一时也害不了我等性命。
只要我们耐心巡察,总有一天能被我们找到破绽!” “……” 罔象这颇为自信的老持沉重之言一出,众人听了犹如大夏天当头被浇下一瓢冰水,心都凉了半截。
心烦意乱之时,几乎没人注意到老水神接下来的喃喃自语: “只是……奇怪啊,这阵法得临时催动才行。
可是据老夫所知,那九井洲主当年,不是因罪被贬谪流放吗?还……” 罔象自言自语,那银鬃白马上的少年却忍不住横剑大叫一声: “罢了!难道我张醒言、今日便要困绝此处?!” 几月来的潜移默化,自觉十分谦卑的少年绝境中一声断喝,气势其实威猛。
就在这时,黑暗中却忽有人大声惊呼: “看!那是什么?!” 正是: 沧海谁青眼,绝地晚波明! 《仙路烟尘》第二十卷完 敬请关注本书第二十一卷: “马前灯火动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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