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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之时,却忽然听到半空中正传来一阵奇怪的破空之声;赶紧抬头一看,才发现眼前的夜空中,竟正有许多禽鸟飞来! 这些翅转如轮的禽鸟,顺次降落在这千鸟崖上的松柏枝头。
方才那阵奇怪的声音,正是这些山鸟翮羽划空之声。
而在这些不请自来的鸟雀之中,有些醒言能够叫出名儿,比如那鹰、隼、鹫、鹏、鸱、鸮、鹩、鹨;但还有不少禽鸟,羽色奇异,神形飘逸,饶是醒言熟读古经,却还是全然不识。
“哈~咋来了这么多鸟儿?” 看着眼前正纷纷落在松枝上的鸟雀,这位四海堂主是又惊又奇。
正自疑惑间,无意低头一看,却正瞧见自己那正端坐在众兽之前的琼肜妹妹,正是一脸得意的嘻笑—— “原来是这小丫头!” 一望琼肜脸上那副熟悉无比的笑容,醒言便立即找到山鸟自来的准确答案! “也罢,正所谓有教无类。
能在这么多禽鸟走兽面前讲经,俺那演练效果定然更好!” 于是,这位四海堂少年堂主,便转惊为喜,略定了定心神,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演起道家经义来—— 此时,群禽息羽,众兽藏牙;整个石坪之上,除了少年那如同清泉一般的朗朗话音,便再无一丝杂语; 此时,小琼肜专注的仰望着神采飞扬的少年;另外一位立在石鹤阴影里的少女,同样专注的倾听着少年每一句话语; 此时,清风遍地,星月满天,万壑无声…… 立于这神仙洞府的抱霞峰顶,可望到那西天上银月如钩;素洁的月辉,正涂满整个罗浮洞天。
夜里的罗浮山,正氤氲蒸腾起朦胧的岚雾,如丝如缕。
若有若无的夜岚,映着天上素白的月华,便幻成千万绺银色的轻纱,在万籁俱寂的罗浮诸峰间,游移,飘荡…… 而在这浩大廓寥的罗浮洞天之中,在某个不起眼的山崖上,正有一位与漫天星月同样清朗的少年,睇眄天地,意兴遄飞,在月光中讲演着天道的秘密。
少年这样的讲演,一直持续到讲经会的结束。
只不过,这样奇特的讲演,并没有就此终结。
当他在追寻天道的道路上,每当有新的领悟之时,便会聚起山间的禽鸟兽群,将自己的体悟向他们宣讲。
而往往,就在这样的大声宣讲之中,少年更容易发现这些悟想之中的种种不足。
这样奇特的讲经,一直持续到少年彻底离开这罗浮山中的千鸟崖。
而这少年也从来没想过,他这样的无心之举,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多年以后,就在眼前这纷纷扰扰的天地江湖之间,有一个神秘奇异的道家宗门,逐渐进入众人视线之中。
这个神秘的宗门,号为“玄灵教”。
就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晋教派,门中却似是奇人异士叠出;短短几年之间,便做下几件震动四方的斩妖除魔之事。
既然有这样的强大教门崛起江湖,自然免不了会让诸多有心之人,对它多方打探——而让人惊奇之处正是在此: 就是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教门,行事却异常低调;门中教众的行踪,也大都飘忽不定。
正因如此,即使是那正邪两道之中消息最为灵通的人士,也从不能知道这个道教宗门的真实面目。
因此,虽然这江湖之中有心人如此之多,但到现在众口流传着的有关这一教门的确切消息,也不过只有寥寥两条: 玄灵宗门,虽然门规松散,但所有教众行事之时,都会自称是“四海门下走卒”; 这些道士打扮、相貌奇特不凡的教众,除了拜那三清祖师塑像之外,还要朝拜两张画像。
一张画像之中,绘的是一位神色威严无比的道人;另一张,则是一位神色同样威严无比的女子。
而让人失望的是,这两张挂像都画得中规中矩,并不能看出这两人的确切面目;只约摸晓得,这两幅画像中所绘之人,年岁都不甚大,特别是那位女子。
对于前一条消息,那天下郡县之中,倒确实有几个以四海为号的门派,不过大都上不了台面,没人会相信他们真值得玄灵教众那般尊重。
而后一条消息,则据说是江湖中一位强人,经历过九死一生之后,才得打探回来。
他说: “前面那个道士,应该就是玄灵宗门的教主;而另一张画像之中的女子,他们都叫她『大师姐』。
” 说完这些之后,这位曾经杀人如麻的强横武者,便会扯住眼前听者的衣袖,开始滔滔不绝的背诵起《道德经》来;并且,不等背完,绝不撒手—— 据说,这位好奇心过重的可怜汉子,在不幸被玄灵教众看破行藏之后,便被撮到一座壁立千仞、四处绝无依靠的孤兀峰顶,风餐露宿整整念了十天的《道德经》……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这位千鸟崖四海石居之中的少年,还不会知道今后即将发生的这些个江湖轶事,以及对自己的影响。
这位正在竹榻上辗转反侧的少年,正陷入他多日未曾遭受的失眠苦恼中: 明日,便是那七月初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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