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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和徐中岳的关系大不寻常,卫天元心里想道:“以往我只道翦大先生是受徐中岳的蒙蔽,看不清楚他的为人,才受他的利用,现在始知,原来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姜雪君的想法亦是一样,她想:“原来翦大先生比徐中岳还更善于作伪,他平日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完全是装出来骗人的!”如此一想,更加认定翦大先生是她的杀母仇人了。
只听得徐中岳继续说道:“梅清风要走就让他走吧,只可惜……” 翦大先生笑道:“只可惜走了你那位如花似玉的新娘,是吧?你别着急,咱们慢慢想个法儿。
” 徐中岳道:“她已经跟飞天神龙跑了,还有法子好想?” 翦大先生道:“只要除掉飞天神龙,我想也还是有办法可以将她骗回来的。
到时让我做恶人,让你做好人便是。
你可以完全推在我的头上。
” 徐中岳道:“飞天神龙武功这样高强,又有谁能够除他?” 翦大先生道:“不错,我和他也只能打成平手,要除他实是不易。
不过,我除不了他,也并非就是没有人能够除他!” 姜雪君心中冷笑:“你能够和元哥打成平手?当真是大言不惭!”要知她是和翦大先生交过手的,那不过是前两天晚上的事情。
翦大先生不过是比她略胜一筹而已,卫天元一来,立即就点了他的穴道了。
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翦大先生会绵掌功夫,那天晚上未使出来,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翦大先生能是她的元哥对手。
“不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武功比元哥更高的人不会没有,但远水不救近火,今晚我就要取你的性命,哪还容得你们从容去请什么高人?”姜雪君心里想道。
她已经是跃跃欲试了。
卫天元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再等会儿,反正他们逃不脱咱们掌心的。
”他是希望从翦大先生和徐中岳谈话中多听到一些秘密。
姜雪君想到的徐中岳似乎也想到了,只听得他继续说道:“不错,我也相信一定有人能够胜过飞天神龙,不过,胜得过他的未必肯帮我的忙,肯帮我的忙而又能胜得过他的,一时间恐怕也未必就能请到。
” 翦大先生说道:“其实是用不着这样害怕飞天神龙的,不过谨慎一些也好。
你不如暂且离开洛阳,上京去吧。
” 徐中岳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投靠穆统领吗?” 翦大先生说道:“不错,你的意思怎样?” 姜雪君悄悄问道:“元哥,他们说的这个穆统领是什么人?” 卫天元道:“是御林军统领穆志遥,蹑云剑穆家的传人。
” 果然给他们听到了一个秘密了。
武林中德高望重的翦大先生,一向被人认为是侠义道首领之一的翦大先生,竟然和清廷的御林军统领有这么密切的关系? 卫天元听到这里,也不禁大吃一惊,暗自想道:“翦千崖作伪的本领比徐中岳还要可怕,要不是亲耳听见,做梦也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
哼,要不是他和穆志遥的交情非同泛泛,他怎会主张徐中岳去投靠穆志遥?” 他猜得不错,只听得徐中岳继续说道:“我和穆统领的交情虽然不错,但恐怕还未到可以投靠他的程度。
” 翦大先生笑道:“我不敢说我和穆统领的交情比你更深,但这件事情,我倒是和他说过的。
他早已答应帮忙咱们对付飞天神龙的。
要是你还有什么顾虑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上京找他。
” 翦大先生这番话,等于是亲口招供,他是徐中岳的同谋者了。
卫天元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想道:“想不到这位德高望重的翦大先生,和徐中岳果然是一丘之貉!他不但在武功上作伪,在做人上更加作伪。
” 不过,他比姜雪君细心得多,虽然亲耳听见了翦大先生和徐中岳这番说话,却还是有怀疑。
疑点是:由于翦千崖德高望重,江湖上的朋友都是习惯尊称他为“翦大先生”而闻名的,徐中岳对他的礼数尤其周到。
但在他们适才的谈话之中,徐中岳却未曾叫过他一声“翦大先生”,只是你我相称。
说话的口气也似乎并不是怎么尊重他? 不过这个小小的疑点当然仍是未能改变卫天元对翦大先生的看法,他随即想到:“也许正因为他们已经是一丘之貉,所以在私下的谈话,徐中岳就用不着装得那么尊敬他了。
” 正当他推敲疑点之际,忽听得好像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姜雪君恐怕夜长梦多,说道:“元哥,动手吧!”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穿窗飞入。
卫天元后发先至,叫道:“你抓徐中岳,我来对付这位翦大先生!”要知他的武学见识自是比姜雪君高明得多,他与翦大先生两次较量,一次在明,一次在暗,明的那次,翦大先生给他一照面就点了穴道,暗的那次,他没有见着翦大先生的面,但他施展弹指神通飞出的石子,却给翦大先生打落,他对翦大先生的真实武功,自是不敢像姜雪君那样低估。
徐中岳犯的罪还未证实,比较起来,姜雪君还是恨翦大先生更多。
但卫天元已经抢在她的前头,她只好向徐中岳扑过去了。
几个人动作都快,徐中岳吓得跳了起来,连忙退后。
翦大先生则是一跃而起,迎上前去。
“蓬”的一掌,翦大先生和飞天神龙首先对了一掌!飞天神龙晃了一晃,翦大先生也只是退了一步。
双掌相交,飞天神龙好像碰着一块烧红的铁! 翦大先生的掌力不但兼具绵掌和大摔碑手之长,似乎还练过西藏密宗的“雷神掌”,似邪非邪,似正非正,怪异之处,难以言宣。
饶是飞天神龙,也不禁心头一凛:“这老贼的真实武功还在我估计之上!” 飞天神龙长袖挥出,衣袖本是柔软之物,在他一挥之下,竟然带着金刃劈风之声。
他施展的正是齐燕然所传的武林绝学——铁袖拍穴功夫。
翦大先生以劈空掌力抵挡,把飞天神龙的衣袖荡开,冷笑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也见识见识我的点穴功夫。
” 他也挥动衣袖,遮蔽飞天神龙的视线,反手一指。
但这一指却是指向姜雪君。
徐中岳尚差两步,就要退到墙边。
这堵墙壁是装有机关的,一按机关,就会现出暗门。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尚未摸着墙上的机关,姜雪君的剑尖已经触及他的后心。
徐中岳叫道:“雪君,咱们虽未拜堂,好歹亦已有了夫妻名分,你,你饶了我吧!” 姜雪君的剑尖只要向前一挺,纵然不取他的性命,也可令他重伤倒地,束手就擒。
刺穴的功夫她是会的,但并不擅长。
背心的风府穴是人身死穴之一。
要是她的力度用得稍有不当,徐中岳就会死在她的剑下。
一来是徐中岳的罪证尚未确实,需要留下活口审问,二来她也不愿下此辣手。
她没有把握刺他的死穴还能保全他的性命,只能找另外一个麻穴刺他。
不料就在她略一迟疑之际,忽觉虎口一麻,当的一声,手中的青钢剑跌落了。
她着了翦大先生隔空点穴的暗算。
翦大先生出手如风,第一次点了她腕脉的关元穴,接着一指,隔空点着她膝盖的环跳穴。
非但长剑坠地,咕咚一声,她也摔倒了。
徐中岳大喜过望,转身立即抓她。
幸而她的内功颇有根底,翦大先生的隔空点穴功夫也还未到炉火纯青境界,她虽然给点着两处穴道,尚未至于丝毫不能动弹。
她一个打滚,避开了徐中岳的一抓。
就在此时,发生了双方都意想不到的变化。
飞天神龙也被翦大先生隔空点着他的一处穴道。
不过飞天神龙的内功远在姜雪君之上,翦大先生的隔空点穴只能令他的穴道略感酸麻,不能将他穴道封闭。
他一记劈空掌,趁着翦大先生未能化指为掌之际,将他震退。
徐中岳未能抓着姜雪君,先给他抓着了。
卫天元抓着了徐中岳,正自欢喜,忽听得翦大先生一声冷笑,冷冷说道:“飞天神龙,你是想要人家如花似玉的妻子,还是想要他本人?” 原来正当卫天元出手擒拿徐中岳之时,翦大先生也把姜雪君抓住了。
卫天元喝道:“你敢动姜姑娘一根头发,我就要徐中岳的性命!” 翦大先生哈哈笑道:“如此说来,你还是宁愿要妻子不愿意要丈夫的。
好,那么咱们做一宗交易,你放开除中岳,我交还你的姜姑娘。
” 卫天元已经知道他们的打算,心里想道:“我若让徐中岳到京师去投靠御林军统领,以后再要抓他,可就难了!” 但姜雪君已经落在翦大先生的手中,他又岂能舍她而去。
他略一踌躇,突然撕破徐中岳的上衣。
这霎那间,他的心里也是乱成一片。
假如证实了徐中岳就是那天晚上带领八名大内侍卫来杀害他父亲的那个蒙面人的话,他放他呢还是不放? 他必须找到这个谜底,但又怕这个谜底揭开。
谜底随着徐中岳的上衣被他撕破而揭开了。
徐中岳的肩头并无齿印,连伤痕都一点没有。
翦大先生喝道:“你干什么?” 徐中岳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也是“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翦大先生从徐中岳这声呼叫,知道他没有受到内伤,这才松了口气。
他哼了一声,说道:“算你还能悬崖勒马。
哼,你别忘了你也有人质在我手中,可千万不要胡来。
你不伤害徐大侠,我也不会伤姜姑娘。
” 卫天元找到了“谜底”,心中却仍是一片茫然。
他本来以为徐中岳一定是那个蒙面人的,谁知竟然不是。
但虽然不是那个蒙面人,徐中岳还有另外许多嫌疑,他仍是不能相信徐中岳与他父亲受害之事完全无关。
不过由于最有力的证据并未在徐中岳的身上找到,他倒是有了可以放开徐中岳的借口(虽然这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而用不着对自己死去的父亲抱愧了。
翦大先生见他迟迟不答,只道他还在踌躇,倒是不禁有点着急了。
“这宗交易你到底做是不做?”翦大先生喝道。
卫天元道:“你急什么?……”要知彼此都不能相信对方,怎样交换人质,也还需要说个清楚的。
他正在思量交换的办法,话犹未了,忽听得有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接着说道:“卫施主别来无恙,老衲在此恭候了。
” 卫天元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容貌清癯的老和尚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老和尚在武林中的名望比翦大先生更大,他不是别人,正是少林寺的监寺枯禅上人! 卫天元第一次和徐中岳在嵩山比武之时,就是请枯禅上人做他们的首席证人的。
在武林的成名人物之中,枯禅上人也是唯一知道他的来历的人。
因为枯禅上人和他师祖齐燕然乃是莫逆之交。
嵩山与洛阳同在河南境内,相去不过数日路程,徐家出大事了,徐中岳立即将他请来,那也是意料中事。
不过他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卫天元却是不能不有一点戒惧于心了。
“他与爷爷交情非浅,纵然他是徐中岳请来的,也不至于只相信徐中岳的片面之辞吧?”卫天元心想。
当下他还了一礼,说道:“上人原来是特地为了晚辈而来的吗,晚辈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不知上人有何指教?” 枯禅上人说道:“卫施主,你看清楚没有?请你老实告诉我,徐大侠到底是不是你所怀疑的那个人?” 卫天元呆了一呆说道:“上人,你都已知道了么?” 枯禅上人道:“不错,你要找寻什么证据,令师祖已经告诉我了。
假如徐大侠当真是那疑凶,老衲不敢多事。
” 翦大先生也不知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脸上的神色极为惊诧,愤然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大侠怎能是什么疑凶?” 枯禅上人说道:“这是他们两家的事情,翦大先生,请恕老衲不能说出来。
”说罢回头再问卫天元:“看来你并没有在徐大侠的身上找到证据吧,对不对?” 卫天元道:“证据是没找到,不过——” 枯禅上人道:“不过什么?” “不过什么”,卫天元倒是不知从何说起了。
没有真凭实据在手,如何能够说得别人相信?说出来只怕也定会给当作节外生枝! 枯禅上人缓缓说道:“不过你的疑心尚未消除,是吧?咄,浮云蔽日,痴嗔蔽心。
你与徐大侠彼此都曾有过误会,那也难怪是各有障蔽了。
但既没找到证据,让老衲说句公道的话,你就不该与徐大侠为难了!” 言下之意,显然是指责卫天元对徐中岳怀有成见,而“浮云蔽日,痴嗔蔽心”这句佛偈,更是含有弦外之音。
卫天元暗自想道:“他这痴嗔二字,不知是否指责我不该对雪妹还有私情,由对雪妹的‘痴’而生出对她丈夫的‘嗔’?若然这位高僧的本意真是如此,我可真是有口难言了!” 卫天元难以明言,只能暂时妥协。
本来即使没有枯禅上人出头,他也准备和翦大先生交换人质的。
甚至,即使在徐中岳身上找到证据,他也决不能让姜雪君受辱的!事已如斯,还有什么好说呢? “好!”卫天元一咬牙根,说道:“翦大先生,请你解开姜雪君的穴道,咱们同时放人!” 有枯禅上人在场,他自是无须提防翦大先生会使奸弄诈了。
翦大先生说道:“好,就照你划出的道儿,我数到一个三字,咱们同时放人。
一、二、三,放!” 姜雪君又是尴尬,又是感激。
尴尬的是自己的处境,是给这位少林寺的高僧误会。
感激的是卫天元对她的一片爱心。
她知道卫天元为了报仇,不知费了多少心力,而现在他却愿为了自己释放仇人! 她心情激动的叫了一声“元哥!”情知这么一叫,别人更要把她当作丧尽廉耻的女人,她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掩着脸就向卫天元奔去。
翦大先生并没弄奸使诈,确实是解开了她的穴道。
但意外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徐中岳与她面对面的各自跑向一边,中途碰上。
在他们的旁边是一座假山。
姜雪君忽地感觉假山洞里有一缕阴风射出,她侧身一边,突然膝盖一麻,一个踉跄,就跌在徐中岳怀中。
徐中岳顺手牵羊,立即将她抓住,补上一指,点了她的麻穴,令她顿时昏迷。
姜雪君“嘤”的一声,在他怀中晕了过去。
徐中岳假意说道:“娘子,你愿意重回我的怀抱,我很欢喜。
你也不必多说了,你过去的错误,我都可以原谅。
” 卫天元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形箭也似的射出去,喝道:“无耻之徒,快把她放下!” 说时迟,那时快,翦大先生亦已抢上前来,拦在徐中岳面前,和卫天元对了一掌。
他们功力悉敌,翦大先生虽然未能击退卫天元,却把他挡住了。
徐中岳冷笑道:“岂有此理。
你抢了我的新娘,居然反过来说我无耻!哼,你武功再好,也强不过一个理字。
有枯禅上人和翦大先生在此,他们自会给我主持公道,我不屑与你这无耻之徒多说!” 他装作害怕卫天元的模样,抢回新娘,立即跑回那间密室,开动墙上机关,躲进复壁的暗室去了。
卫天元在外面听得见轧轧声响,看得见墙上开了暗门,就是无法闯得过翦大先生这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雪君被徐中岳挟持,在他眼前消失。
高手搏斗,哪容分神?卫天元一急,被翦大先生的指锋划过他的左肩,火辣辣作痛。
幸而他及时施展铁袖功夫,这才没有给他戳穿琵琶骨。
卫天元大怒,急攻三招,翦大先生见好即收,斜跃出去,退到枯禅上人身旁。
卫天元喝道:“翦千崖,你怎么如此不顾信义?” 翦大先生道:“我怎样不顾信义?” 卫天元怒道:“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与我交换人质的!” 翦大先生说:“我不是依你划出的道儿,和你同时放人了吗?” 卫天元急怒之下,口不择言,喝道:“你好不要脸,你的人已经平安回去,我的人呢?” 翦大先生冷笑道:“姜雪君是你的人吗?你自己不要脸还敢说别人不要脸! “不过你不要脸是你的事情,我翦某可是说话算数的。
你要我放开姜雪君,我已经放开了,至于徐中岳要回他的妻子,那是另一桩事情,与我无关!” 虽是狡辩,却也言之成理,卫天元在急切之间倒是想不出怎样反驳他才好了。
沉默许久的枯禅上人忽地说道:“翦大先生,此事也不能说是与你无关!” 卫天元精神一振,好似沉在水中的人抓着一根稻草似的,连忙说道:“对,枯禅上人,请你评评这个理!” 枯掸上人双掌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缓缓说道:“卫施主,老衲盼你戒除妄念,绝嗔断痴,回头是岸!” 卫天元心头一凉,亢声说道:“上人此言何意?” 枯禅上人此时却不理会他了,回过头来对翦大先生说道:“翦大先生,此次卫施主与徐大侠的纠纷,你自始至终在场,比老衲更加清楚。
卫施主要评理,你似乎也不该置身事外,帮老衲一同晓喻他吧!” 用的是“晓喻”二字,立场已是分明。
卫天元这才知道,原来枯禅上人对翦大先生说的此事与他有关乃是这个意思。
一时间,卫天元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翦大先生则微笑道:“卫天元刚刚与我交过手,我还是避嫌的好。
上人,你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这件事由你仲裁,谅也没有谁敢不服。
” 枯禅上人不置可否,但却说道:“卫施主,你可愿意平心静气,听老衲一言?”那即是接纳了翦大先生的提议了。
卫天元对枯禅上人不能不尊重几分,只好说道:“请上人指点。
” 枯禅上人道:“指点不敢。
但老衲与令师祖多年友好,我不能不劝一劝你,姜雪君是徐中岳明媒正娶的妻子,无论如何,你不该抢人家的妻子!” 卫天元道:“姜雪君并不愿意嫁给徐中岳,我也不是要抢他的妻子……” 枯禅上人眉头一皱,截断卫天元的话道:“她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纵然心里不愿意,此身也是属于徐中岳的了。
何况,若然她不愿意,她又怎肯过门? “卫施主,老衲是看在师祖分上,盼你回头,不忍深责。
依你的所作所为,实已是有亏德行!若再执迷不悟,势必自绝于世人!那时责备你不是的就恐怕不仅是老衲了!”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卫天元心中的气愤也是越来越强。
“善未易明,事未易察。
这件事我一时也难说得清楚。
但翦大先生前天晚上做的一件事情,我必须先告诉上人!”卫天元说道。
枯禅上人眉头一皱,望向翦大先生。
要知他与翦大先生乃是互相尊重的朋友,假如他未征得朋友的同意,一口便即答应让一个晚辈在他的面前,说翦大先生的坏话,那就是有失礼貌的事了。
因此他这眉头一皱,眼睛一望,实是含有两种意思,对卫天元的不信任和询问翦大先生的意思。
翦大先生昂头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翦某平生坦荡,自问从没做过亏心之事,任他怎样说也无妨!” 枯禅上人道:“好,那你说吧。
” 卫天元冷笑道:“你没做过亏心之事?真是脸皮厚!你双手沾满血腥,居然问心无愧么?” 翦大先生怒道:“我平生杀的只是坏人!” 卫天元气往上冲,又一次冷笑道:“不见得吧!” 枯禅上人道:“卫施主,请你别只是攻讦别人私德,快点把事实说出来。
” 卫天元朗声说道:“他前天晚上杀了姜雪君母亲和三叔,姜雪君的三叔虽是小人,罪亦不至于死。
至于姜雪君的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她是坏人吧?” 枯禅上人道:“用不着讨论好坏的问题,我只问你,你说的是他前天晚上杀人?”卫天元道:“不错!”枯禅上人道:“什么时分?”卫天元道:“三更时分。
” 枯禅上人道:“你亲眼见他杀人?”卫天元道:“姜雪君母亲临死之时说出凶手的名字,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翦千崖这三个字!而且他杀人的手法也正是他的绵掌功夫!” 枯禅上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缓缓说道:“卫施主,我希望不是你说谎,只是姜雪君的母亲看错了人!” 卫天元悲愤交加,涩声叫道:“上人,你不相信?” 枯禅上人双手一摆,制止他说下去,接着便即说道:“老衲当然不信!因为你只是亲耳听见的,老衲却是亲眼看见的!” 卫天元怔了一怔,大声问道:“你看见什么?”说话已经不大客气了。
枯禅上人缓缓说道:“前天晚上,老衲和翦大先生下棋,下到四更时分,他才回房睡觉的。
” 一听此言,卫天元顿时呆了。
翦大先生怎能在同一个时间,一方面在徐中岳家里陪枯禅上人下棋,一方面又在姜雪君的三叔家里杀人? 那天晚上,他虽然没有看见凶手的庐山真面,但从背影看来,他已可以判断是翦大先生无疑。
何况他清清楚楚听见姜雪君的母亲说出凶手的名字。
难道翦大先生竟有分身之术,这是决不可能之事! 难道这位少林高僧也在说谎?这似乎也是决不可能之事!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望着枯禅上人。
枯禅上人道:“卫施主,你还有什么疑问?” 卫天元颓然说道:“上人既然力证翦大先生前天晚上是和你下棋,我纵有疑问,也只能存在心中,难以开口了。
” 枯禅上人怫然不悦,说道:“卫施主,你若然不相信老衲的话,老衲也没有什么好说了。
” 卫天元道:“不敢……” 枯禅上人寿眉一轩,说道:“孽由自造,魔自心生。
老衲但愿你三复斯言。
既然不敢,那你就该悬崖勒马。
阿弥陀佛,你回去吧!” 卫天元道:“但还有一事,上人恐怕未知!” 枯禅上人冷冷说道:“又有何事?”冷漠的语气,显然是认为他节外生枝。
卫天元道:“上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但这是我刚才亲耳听见的,翦大先生正在和徐中岳商量,要往京师投靠御林军的统领!” 枯禅上人怫然说道:“老衲与翦大先生相交数十年,素来知道他的为人!卫施主,我对你的期望本来甚大,但你这次的行为可真是七颠八倒,令老衲灰心!但愿你只是一时受心魔所障,以后别再妄语胡言!”他果然不相信卫天元的话,而且越来越是声色俱厉了! 此时徐家的人已是闻风来到现场。
有徐中岳的弟子李仲元、方绍武和金兆英,还有留在徐家的宾客印新磨、谢国镗等人。
印新磨是少林弟子,那天晚上,他吃了卫天元的大亏,此时恃着有枯禅上人在场,禅杖一顿,说道:“监寺师伯,这小子夺人之妻,毁人清誉,无耻无赖,无所不用其极,若不严惩,咱们少林寺如何还能领袖武林?” 枯禅上人口宣佛号,朗诵经文:“报怨行者,当念往劫,舍本逐末,多起爱憎。
割肉喂鹰,舍身救虎,大千普渡,方成涅磐。
诸恶不作,仍坠下乘。
弟子切戒,妄动无明。
” 卫天元于佛学可谓一窍不通,但这段经文并不深奥,大概的意思他还是懂的。
枯禅上人是借这段经文对印新磨作个训示,同时也是点化他的。
大意是说佛法重在普渡众生,即便是对恶人也不例外。
狠如鹰,凶如虎,佛祖尚且要割肉舍身,来施舍它们,何况是人。
因此,若然只思报怨,那就是舍本逐末。
只是自律(不作任何恶事),那也还是下乘修为。
最后两句,意思更为明显,印新磨请他严惩卫天元,他的答复是不许印新磨妄动无明。
念完经文,枯禅上人挥手说道:“卫施主,盼你好自为之,你去吧!” 卫天元只觉一股柔和力道推来,不由自已的便向后退。
他心里又是吃惊,又是悲愤。
吃惊的是枯禅上人的功力非同小可,他虽然已经练成了上乘内功,还是不能抵御。
悲愤的是,这位少林高僧竟然为翦大先生和徐中岳所愚,善恶不分。
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还有什么办法可想,不走也只能走了。
当下作了一个长揖,说道:“多谢上人训诲,是非善恶,日后真相自明!” 印新磨听得出枯禅上人是以经文训示于他,但也听得出枯禅上人是不值卫天元所为,心想无论如何,这位师伯总还是要帮自己的,于是佯作不懂,禅杖一挥,喝道:“我的师伯,慈悲为怀,好心劝你,你不领情,还敢反唇相讥,师伯容得你,我容不得你!” 卫天元使出流云飞袖的功夫,挥袖一卷,把印新磨的禅杖夺出手去,当的一声,禅杖被他掷向一座假山,深入山石之中。
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枯禅上人喝道:“印新磨,我叫你不可妄动无明,你因何不听。
” 印新磨只道一交上手,师伯非得帮他不可,哪知不过一招,便遭惨败。
这才知道,那天晚上,卫天元对他还是手下留情。
禅杖插入山石,杖尾兀是颤动不休,印新磨吓得呆了。
翦大先生说道:“善哉,善哉!此人怙恶不悛,大师纵加点化,恐也难收效果。
不如由我保护徐大侠,暂且离开洛阳,避避他的锋头吧!” 枯禅上人叹道:“卫天元如此胡作非为,老衲亦是始料不及。
论理我该替徐大侠消除灾祸,但老衲身为监寺,不能久离嵩山,思之有愧。
如今得翦兄锐身负责,那是最好不过。
”原来当卫天元与徐中岳第一次在嵩山比武之时,枯禅上人是曾经替卫天元说过好话的。
当时另外两位证人——翦大先生和崆峒派的一瓢道人都受江湖上一般舆论的影响,以为飞天神龙卫天元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只有枯禅上人力言人言不可深信,替卫天元辩护。
因此翦大先生和一瓢道人才答应对比武双方一视同仁,出任公证的(若然把卫天元当作魔头,那就不能依照江湖上的规矩比武,而是必须群起而攻了)。
此际枯禅含有后悔之意的感叹就是因此而发。
他哪知道翦大先生的“锐身负责”,其实是找个借口与徐中岳离开洛阳,偷往京师的。
只要枯禅上人不怀疑他,他即使在京师给别人发现,别人也不会相信飞天神龙所说,疑心他是在京师做见不得光的事了。
枯禅上人内疚于心,没向徐中岳告辞,便与印新磨走了。
翦大先生骗过了枯禅上人,心里暗暗欢喜。
但也有另外一样担心:“徐中岳得回娇妻,只怕他迷恋美色,明天未必就肯与我前往京师,最少也要在温柔乡中多享几天艳福了。
” 与大姨调情 他哪知道徐中岳也有徐中岳的烦恼,美人虽然睡在他的身旁,他的艳福却还未曾得享呢。
姜雪君渐渐有了知觉。
听得有个骚媚的声音格格笑道:“徐中岳,我替你夺回娇妻,你怎样谢我?” 姜雪君认得这个女人的声音,暗自奇怪:“怎的是她,她平时不是冷若冰霜的吗?她说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怀疑自己听错,把眼睛张开一条缝,偷偷一看。
幸而徐中岳和那个女人都是背向着她,没有发现,她却看清楚了。
她没有听错。
原来这个女人果然是徐中岳前妻的姐姐,在江湖上有玉面罗刹之称的赵红眉。
赵红眉是老处女,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一向住在徐家。
徐中岳嬉皮笑脸的道:“大姨,你要我怎样谢你?” 赵红眉啐了一口,说道:“你自己应当知道。
” 徐中岳笑道:“我知道,你是想我小姨夫作大姨夫。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做名正言顺的徐夫人的!” 赵红眉冷笑道:“我听你这样说,不知听过多少次了!” 徐中岳道:“这次决不会骗你!” 赵红眉道:“总有一天,哼,总有一天?你要我等到哪一天?” 徐中岳陪笑道:“这次包保用不了多少时候,你稍为耐心一些,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定能如你所愿。
” 赵红眉道:“你若真有此心,为何千方百计要娶姜雪君?” 徐中岳道:“我对她不过假意,对你才是真心,你相信我吧!” 赵红眉道:“我不相信,姜雪君背你私逃,她已经有了野男人,你还要她做你妻子,还说不是真心。
” 徐中岳应声道:“就是因此,我甘心输这口气。
眉姐,你给我解药吧。
” 赵红眉道:“你若只是为争一口气,趁她现在昏迷,你占了她的身子,然后将她一刀杀掉,那不是什么都报复了吗?何必还要给她解药。
” 徐中岳道:“不,不,我要她心甘情愿做我的妻子,不能现在就杀她!既然要她心甘情愿,也就不能用强!” 姜雪君假装熟睡,心中可是气怒交加,当下极力抑制自己,暗自想道:“徐中岳原来果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大坏蛋,竟然要用这样毒辣的手段对付我。
但他为何千方百计要娶我呢?”这是赵红眉刚刚问过徐中岳而徐中岳尚未答复的问题,姜雪君也同样存有这个疑问。
我之所以娶她,那是因为要利用她!” 赵红眉道:“哦,她有什么可供利用之处,她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徐中岳道:“她的父亲和飞天神龙的父亲是最要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 赵红眉冷笑道:“我当然知道,就因为他们两家有这交情,所以你的娇妻才忘不了她的旧情人!不过飞天神龙和她的父亲亦都已给你害死了,你还能利用什么?” 徐中岳道:“嘘,小声点儿!” 赵红眉笑道:“你怕什么,她中了我的酥骨针,最少也得昏迷十二个时辰,你就是在她的耳边大叫大嚷,她也不会醒来。
这地方是地下密室,亦无须顾虑隔墙有耳。
” 她哪知姜雪君练的家传内功有自行通解穴道之能,还有一样特别之处,即使是在熟睡之中,内息也会自己运行。
姜雪君中了她的酥骨针至今虽然不过六个时辰,却早已醒了。
但她这酥骨针和口服的酥骨散有异曲同工之妙,姜雪君仅能恢复知觉,尚未恢复气力。
姜雪君听得徐中岳自我招供,知道他果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胸中充满怒火,恨不得跳起来一剑将他杀掉。
但试一试用点气力,却连一根小指头都不能动弹。
只听得徐中岳苦笑道:“我是不害怕她听见,但这个秘密,我是不愿意任何人知道的,只告诉你一个人。
你又何必挑起来说呢。
” 赵红眉笑道:“一个人做了亏心的事,总是难免惊惶,这也怪不得你。
好啦,你说下去吧。
” 徐中岳私自辩解:“我并不认为这是亏心之事,我这是为朝廷立功,我要利用姜雪君,也就是为了继续给朝廷立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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