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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物归原主销悬案货运边疆出怪招(3/3)

又不许白驼山的人伤我,不知是何缘故?”逃命要紧,也无暇思索这人是友是敌了。

但心神一分,又中了一枚钱镖,这次是打着她的后腿。

龙灵珠一个跄踉,摇摇欲坠。

就在此际,只听得马蹄声来得有如暴风骤雨,来的共是四骑,最前面一骑,乘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倏的从马上飞身掠出,俨似飞鹰扑兔,扑向即将倒地尚未躺下的龙灵珠。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垂亦已跑到龙灵珠身边,“乒”的一声两人对了一掌。

龙灵珠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便跑。

慕容垂和那个人都扑了个空。

慕容垂怒道:“你是什么人?你讲不讲理?”不料那人比慕容垂还更暴躁,也没有说话,喉头咕咕作响,劈面就是一拳。

慕容垂还了一掌,立即和他打起来。

慕容垂气力较大,那人的掌法较精,一时间倒是难分高下。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慕容垂喝道。

此时另外三骑亦已到了,慕容垂已知形势不妙,只盼能用白驼山的名头把对手压下去,但总得对手与他搭上话才行。

那人喉头咕咕作响,仍然没有说话。

原来他真是个哑巴。

龙灵珠侥幸逃脱那人的鹰爪,此时亦已知道那人是谁了。

原来正是被杨炎割了舌头的那个天山派弟子,曾向冷冰儿求婚不遂的石清泉。

龙灵珠暗暗叫苦,没命飞逃。

只盼能够趁着他们缠斗的时候,侥幸逃脱。

可是那三骑马已经拦住她的去路了。

龙灵珠一看,这三个人都是她认得的。

一个是石清泉的父亲石天行,一个是曾经和她交过手的丁兆鸣,还有一个是石天行的大弟子陆敢当。

石天行和丁兆鸣是名列天山派四大弟子的人物,陆敢当武功虽然较弱,但比起她来,也差不了多少。

这一下龙灵珠登时如坠冰窟,冷意直透心头,情知是绝难脱身了。

“小妖女,给我站住!”石天行喝道,声音铿铿锵锵,刺耳异常。

刚才用“传音入密”上乘内功发话的人正是他。

龙灵珠情知难以脱身,索性就听他的话站住,冷笑说道:“你身为天山派的长老,打不过师侄,却想拿我出气,也不害羞!哼,你要欺负我那就来呀,只要你不怕给杨炎打你的嘴巴!” 石天行给师侄打他的嘴巴,这是他认为平生奇耻大辱的事,此时他已怒火焚胸,也顾不得什么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顾忌了。

“小妖女,你作恶多端,我是要拿你回山问罪,何须和你讲什么江湖规矩。

”大喝声中,飞身下马,立即来抓龙灵珠。

龙灵珠身形游走,竟不闪避,反迎上来,扬手打他耳光。

她当然知道自己绝计不是石天行对手,如此“胆大妄为”可能要招杀身之祸,但她自忖脱不了身,早已豁了性命,只盼能够打他一下耳光,死了也是值得。

这一招是“扫叶掌法”中的绝妙招数,龙灵珠又是不顾性命的,若在平时,饶是石天行功力比她高得多,只怕也是难以闪开。

可惜她此时已是精疲力竭,掌法虽妙,出手却慢了半分,石天行一闪就闪开了。

但虽然闪开,掌风刮面而过,面皮也是感到火辣辣的。

石天行大怒之下,一抓抓住她的手臂,喝道:“小妖女,你自己找死,我就先废了你……” 眼看他的内力一发,龙灵珠的这条手臂立即就要给他拗断。

他并不想取龙灵珠的性命,但却要把她弄成残废。

此时他在盛怒之下,已经变成了一个好像失了理智的疯人了。

丁兆鸣连忙叫道:“师兄,这小妖女虽然是本门仇敌,但她与杨炎一案有关,咱们也还需要她的口供的。

似乎应该将她押解回山,由掌门师弟处置,方能显出咱们天山派处事公平,不至落人闲话。

”弦外之音,天山派是素来注重“侠义”声名的,若然不问青红皂白,便即滥用私刑,势必招人闲话。

石天行是天山派四大弟子之首,又是新近升任“长老”的,本门的规矩,他岂能不知?丁兆鸣一再劝谏,他是不能不冷静下来了。

无论他怎样恨这“小妖女”,他也不能在师弟面前,失了他“长老师兄”的身份,失了他应当作为同门榜样的尊严,知法犯法,破坏门规。

他的手垂下来,冷冷说道:“姑且饶你这小妖女一命。

”顺势点了龙灵珠的穴道,用的是可以封闭十二个时辰穴道的重手法。

忽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好功夫。

不过,凡事要讲一个理字,只凭武功是压服不了人的!”声音宛似金属敲击,刺耳异常。

石天行心头一凛:“这人内功之深,只怕并不在我之下!” 发话的这个人是宇文雷,他早已卷起车帘坐起来了。

石天行的大弟子陆敢当是曾经跟随师叔李务实上过祁连山的人,当时正邪各派都有人来到祁连山要搜捕“小妖女”,陆敢当没有见过宇文雷,却是见过司空照与慕容垂这两个人的。

“阁下是哪条道上的?”石天行的目光向宇文雷那边望去,冷冷问道。

宇文雷尚未回答,陆敢当已是抢先说道:“师父小心,这个人我虽然未曾见过,但他这两个同伴我知道是白驼山的。

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大概是白驼山山主宇文博的侄儿宇文雷。

”白驼山的人善于用毒,宇文雷在白驼山的地位仅次于他的叔叔,这些石天行都是早已知道的。

石天行面色一沉,抓起龙灵珠,向他的大弟子陆敢当抛去,说道:“好,我去和他讲理,你看管这小妖女。

” 此时石清泉已是与慕容垂改用兵刃相斗,石清泉对掌略占上风,用剑来对付慕容垂的一双点穴镢,慕容垂使重若轻,以长攻短,石清泉施展浑身解数,只能勉强和他打成平手。

司空照比较慎重,但此时他已知道对方的身份,心里想道:“石天行是天山派的长老,素闻他为人极为骄傲,师兄的名头料想压不住他。

和他们‘说理’,只怕三言两语就会闹翻。

他一出手,我和慕容垂师弟要逃也难了。

”事急只好冒险,陡地跃上前去,叫道:“师弟退下,让我来会天山高手!” 用不着他打眼色,慕容垂已经知道师兄的用心,并不是要他立即退下的。

司空照来得极快,慕容垂假装尚未能够摆脱敌手,加速向石清泉疾攻三招。

说时迟,那时快,司空照的一对判官笔亦已指到了石清泉背心的风府穴。

石清泉对付慕容垂已是为难,哪禁得起又来一个武功更强的司空照,令他背腹受敌?三招未毕,他已是手忙脚乱,咿哑大叫。

被割了舌头的人,发出的声音,当然是含糊不清。

但别人不知他说的什么,他的父亲却是听得明白的,他是在叫“爹爹!” 石天行叫道:“师弟……”下面的话尚未说出来,只见丁兆鸣已经跑上前去,说道:“师兄放心,这两个小妖人交给我好了!” 司空照的判官笔堪堪点到石清泉的背心,他快,丁兆鸣更快,司空照只觉微风飒然,丁兆鸣的剑尖亦已刺到了胁下的愈气穴。

司空照识得厉害,保命要紧,哪里还有余暇攻敌?饶是他变招得快,险些也被刺中,剑峰从他胁旁横削而过,他穿的紧身内靠也给削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侥幸未伤着皮肉。

慕容垂更为狼狈,头上的乱发也给削去了一片,随风飘扬。

丁兆鸣一招两式,几乎同一时间,攻击两个强手,剑法之快、狠辣,实是难以言语形容。

丁兆鸣道:“师侄,你回去帮敢当看管那小妖女吧。

”石清泉正想回去折磨仇人,便即抽身。

石天行见儿子安全回来,放下了心。

他情知师弟必定可以轻易取胜,于是头也不回就向宇文雷走过去了。

“你是白驼山的宇文雷?”石天行冷冷问道。

宇文雷坐在车上,说道:“不错,宇文雷正是区区。

老前辈是天山派的石长老吧?” 石天行见他辞色恭谨,对他的憎恶不觉减了几分,傲然说道:“是又怎样?” 宇文雷道:“石长老侠名满天下,我是久仰的了。

请恕在下有病在身,不能下车行礼。

”说罢伸出手来。

石天行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仔细一看,便知他确是行动不便。

心里想道:“他是否有病,我不知真假。

但看此情形,纵然不是有病,恐怕也是在不久之前,曾经碰上高手,受了挫折。

哼,算他运气,我倒是不便杀他了。

”要知他是一派长老的身份,别人有病在身,他自是不能施展杀手。

“好说,好说!”石天行稍假辞色,伸出手来与他相握。

宇文雷行动不便,内功仍在,双方暗中较量内力,宇文雷只觉自己所发的内力,有如泥牛入海,一去无踪,对方神色自若。

宇文雷吃了一惊,连忙松手,说道:“怪不得石大侠名满天下,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左一句“老前辈”,右一句“石大侠”,捧得石天行都不觉有点飘飘然了。

殊不知宇文雷固然吃惊,石天行也是好生惊诧。

原来宇文雷刚才用上了独门的邪派内功,极为霸道,石天行虽然能够以正宗的上乘内功化解,手腕的寸关尺脉也是感到阵阵酸麻,不过对方在他的神色上看不出来罢了。

石天行心里明白,这番内力的较量,其实是各有所长,尚未分出高下的。

心里自思:“他有病在身,尚且如此了得。

白驼山的武功确是不可小视!” 不过,对方如此恭谨,他却是乐得大摆架子。

当下冷笑说道:“你要和我讲理?”宇文雷道:“正是要请前辈指教。

”石天行哼了一声道:“白驼山的人居然也肯讲理,倒是奇闻!” 宇文雷道:“实不相瞒,白驼山的人对别人的确不大讲理的,但对天山派的长老,却不能不讲。

而且我知道天山派的人也一定肯讲理。

” 石天行道:“为何只能和天山派的人讲理。

” 宇文雷陪笑道:“天山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是侠义道中的侠义道,能够做到天山派的长老,当然更是以德服人了。

我怎能不讲理呢?” 俗语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宇文雷大拍他的马屁,石天行更是飘飘然了。

石天行道:“好,你要评理我就和你评理,说吧!” 宇文雷正要说话,忽听得断金戛玉之声夹杂刺耳的呼叫。

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丁兆鸣在天山四大弟子中排名第三,剑法却是最精,他使出天山剑法中的追风剑式,以一招“排云驭电”,同时刺中了司空照与慕容垂。

这两个人都感觉虎口好似给利针插进了一般,而且是左右手都有同样的感觉。

司空照的一对判官笔脱手飞出,慕容垂的一双点穴镢较为沉重,跌了下来,碰伤了自己的脚,更是伤上加伤。

这一下,不但身受者吓得魂飞魄散,旁观的宇文雷也是大惊失色。

自忖:“这等精妙剑法,若是招呼在我的身上,只怕我也非得受伤不可。

”连忙叫道:“石老前辈,请叫令师弟手下留……” 石天行微微一笑,说道:“丁师弟,咱们是名门正派,可用不着得理不饶人。

我正在和他们的少山主评理,你暂且放过他们吧。

”丁兆鸣应了一声“是”,收剑入鞘。

司空、慕容二人忍着疼痛,拾起兵器,灰溜溜退下。

石天行道:“少山主,你不是要评理吗,怎么还不说话?” 宇文雷惊魂稍定,讷讷说道:“按江湖规矩,这小妖女是、是我们擒获的,似、似乎应该由我们处置吧?” 石天行道:“这话你就不对了,这小妖女分明是我亲手拿下的,怎能说是你们所擒?” 宇文雷定下心神,方始省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道:“不错,这小妖女是老前辈亲手拿下的,不过在老前辈未来之前,我们已经出了许多力了。

要是老前辈不来,这小妖女谅也难逃我们掌握。

” 石天行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是认为我捡你们的现成了?” 宇文雷道:“不敢。

不过——” 石天行道:“用不着什么不过了。

我问你,这小妖女若是一开始就和我交手,我是否可以独力擒她?” 宇文雷道:“再多一个小妖女,也不是老前辈的对手。

” 石天行道:“如此说,你已经承认我是无须捡你们的便宜了。

这小妖女等于咱们都要追捕的猎物,江湖规矩,若非有约在前,谁先得手,就该归谁所有。

” 宇文雷道:“但我们多少总算出过点力。

” 石天行道:“哦,你是想要分赃,但一来这是黑道上的规矩,我们侠义道可不讲这一套。

” 石天行继续说道:“二来人也不比财货,财货可以分开,人是不能各要一半的?” 宇文雷道:“老前辈说得是。

我不敢请老前辈‘分赃’,只想向老前辈求个人情。

这小妖女是我们的仇人,我们是奉山主之命来拿她回去的!” 石天行道:“她和你们结的是什么仇?” 宇文雷道:“我不大清楚,好像是因为她的先人曾经做过对不住我们山主的事情,结下了难以化解的梁子。

” 石天行道:“简单地说,那就是她的父亲和你的叔叔有仇?” 宇文雷道:“不错。

” 石天行道:“据我所知,这小妖女的父亲早已死了。

俗语说一死百了,何况只是这小妖女的先人和你们有仇,并非这小妖女本身!” 宇文雷道:“老前辈话是不错,但俗语也说:斩草要除根!” 丁兆鸣忍不住走过来道:“这句话不对!应否‘除根’,要看他本人犯的是什么罪!老实说我就曾经被这小妖女诡计所伤,但我仍然认为她罪不至死!”他说的是龙灵珠那一次从他手中劫了杨炎之事,但他这几句话却是说给师兄听的。

宇文雷趁势自找台阶来下,说道:“原来这小妖女和丁大侠有仇,恕我不知。

” 石天行板着脸孔道:“本来我们天山派的事情用不着告诉外人,但你要和我评理,我也不妨说给你听,让你心服。

这小妖女勾结本门叛徒,做了许多荒谬绝伦的事,那叛徒欺师灭祖,残害同门,固然是罪不容诛;这小妖女作他的帮凶,我们也是绝计不放过她的!”这一段话,他其实也是说给丁兆鸣听的。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们和她的仇不过是上一代的仇,我们和她的仇则是本身的仇。

你说她应该由谁处置?” 宇文雷本来就不指望一张嘴便可以把“小妖女”讨还,所谓“评理”,只不过借以遮羞,维持一点身份而已。

至此他装作口服心服的样子说道:“恕我不知原委,既然如此,这小妖女自当任凭石老前辈拿回天山处置!我们告罪了!” 陆敢当道:“师父,白驼山臭名昭彰,就这样任凭他们走么?” 石天行道:“君子以德服人,不必多生枝节了。

”转过头来,向宇文雷道:“不知不罪,你们走吧!” 宇文雷想不到这样容易便能脱身,大喜过望,抱拳说道:“石老前辈通情达理,佩服、佩服!这小妖女既然是咱们两家的仇人,由你们处置也是一样。

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告辞了!” 慕容垂道:“师兄,那匹红鬃马……”得陇望蜀,舍不得放弃龙灵珠那匹坐骑。

石天行是个懂得相马的人,哼了一声,说道:“这匹马是小妖女的,人和马都不能让你们带走!” 宇文雷也觉得师弟多事,忙给他转圜,说道:“石老前辈误会了,我们不是想这匹马,只因这匹马被我打伤软筋的,师弟的意思大概是要我替你们医好了这匹马才走。

” 石天行道:“用不着你们费神了,我们自己会医。

” 宇文雷等人走了之后,石天行道:“丁师弟,这匹马似非凡品,你来看看。

”原来他只懂得相马,医马的本事却是远不及丁兆鸣。

丁兆鸣没有立以回答,石天行这才发现,他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石清泉瞪着眼睛正在盯着躺在地上业已不能动弹的龙灵珠。

龙灵珠是杨炎的女友,他想起所受杨炎的侮辱,目前未能抓住杨炎报复,只能迁怒于龙灵珠。

他口不能言,眼睛替代了舌头,火红的眼睛表露出恶毒的念头,扬起手掌,他知道女孩儿是最爱惜自己的容貌的,他这一掌打下,就能毁掉龙灵珠的月貌花容。

龙灵珠又是惊慌,又是愤怒,但既然不能抵抗,索性把心一横,把他当作一只发疯的野兽,用极其轻蔑的神色迎接他的目光。

石清泉对着她这冷傲轻蔑的目光,却忽地心神一荡了。

这神色,这目光竟是似曾相识。

眼前的“小妖女”突然幻变成他私心倾慕、又恨又爱的冷冰儿了。

多年来他追求冷冰儿,冷冰儿对他从来不假辞色。

尤其那一次他自以为捏住了冷冰儿和杨炎的把柄,出言要挟冷冰儿的时候,冷冰儿的神色和目光,就正是和此刻的龙灵珠一模一样。

他的舌头,就是在那一次被杨炎割去的。

他对这种神色与目光有特殊的感受,当真可说是“爱恨难分”,但却被刺激得更疯狂了。

他的眼睛射出异样的光芒,心中则在转着恶毒的念头:“杨炎抢了我喜欢的女人,我为什么不抢他的?嘿、嘿,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我不拿来享用,岂非笨蛋一名!”手掌落了下来,在龙灵珠吹弹得破的脸上轻轻摸了一把,喉头发出咿咿的怪笑。

石天行喝道:“清儿,不可胡来!这小妖女应该得到什么惩罪该由掌门处置,你不可忘了本门的戒条!”他只道儿子是要滥用私刑,碍着有丁兆鸣在旁,自是不能不端起严父和本门长老的双重身份,出言喝止。

石清泉一时失了理智,毕竟还未疯狂。

他平素也是害怕这个刚正的师叔的,被父亲一喝之后,跟着又发现了师叔对他的注视,他是不能不有所顾忌了。

他恢复了几分清醒,暗自想道:“这小妖女已是砧上之肉,我还怕她跑掉吗?”心中另生诡计,便把龙灵珠放了下来,咿咿哑哑的对父亲作“手语”。

意思是说:我不过吓吓她的,以后不敢了。

石天行说道:“清儿他受了杨炎那小畜生的残害,这小妖女是杨炎一伙,也难怪他恨这小妖女。

他这孩子气的举动,师弟,你就原谅他吧。

” 丁兆鸣道:“师兄言重了,他一时愤激,稍失常态,你提醒他也就行了。

怎用得上原谅二字?”丁兆鸣为人方正,他也只道石清泉刚才的举动,乃是由于仇恨驱使,全没想到石清泉另有邪恶的念头。

石天行道:“师弟擅长医马,你看看小妖女这匹坐骑怎样,它似乎是匹罕见的骏马,要是变成残废,未免可惜。

” 丁兆鸣过去仔细察视,说道:“不错,这匹马的确是一匹千中无一的龙驹,还好,它只是被伤了软筋,很快我就会给它医好,并无大碍。

”畜牲的穴道和人身的穴道不同,他利用针灸刺激穴道来治病疗伤的办法,道理却是相通,在人畜身上都可施用的。

丁兆鸣取出一枝特长的银针,刺进马腿相应的穴道,为它舒筋活络,跟着替它敷上了金创药,果然这匹红鬃烈马不过半枝香时刻就能起立了。

这匹马颇通灵性,挨了丁兆鸣摩擦几下,又跑到旧主人龙灵珠的身边,嘶鸣不已,似乎是在求丁兆鸣也救它的主人。

丁兆鸣笑道:“你的主人并没受伤,我可以让她仍然骑你。

”说至此处,忽地想起,“要是把她缚在马背,路上可是碍眼。

怎样带她走呢?” 石清泉拉着那匹红鬃烈马,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指一指龙灵珠,咿咿哑哑的和父亲打了几个手势。

石天行懂得儿子的手语,说道:“你想亲自看管这个小妖女,并且想要她的这匹坐骑?”石清泉点了点头,把眼睛望向丁兆鸣。

石天行道:“师弟,你看他这个主意还可以行得通吧?他和这小妖女可以扮成一对小夫妻,让他们合乘一骑,就不至于惹起别人的疑心了。

” 丁兆鸣本来想要陆敢当和龙灵珠合乘一骑的,但师兄这样说,他若另有异议,可就大着痕迹了。

心里想道:“清泉要亲自看管这小妖女,那自是出于仇恨之心,但在我们面前,料他也不敢便行私自报复的。

”丁兆鸣是个正人君子,可没想到石清泉尚有邪恶的念头,于是点头表示同意。

石清泉把龙灵珠抱上马背,石天行忽道:“且慢!”走过去在龙灵珠的背心一按。

原来他虽然用重手法点了龙灵珠的穴道却怕她能够自行解穴,是以试一试她的真气已否凝聚,一试之下,龙灵珠毫无反弹之力,他这才放下了心。

丁兆鸣笑道:“师兄,你也太小心了。

” 石天行道:“不是我过分小心,咱们可不能蹈上一次给杨炎逃脱的覆辙。

” 那一次杨炎是给他的哥哥孟华用重手法点了穴道,由丁兆鸣将他押往柴达木,不料却给杨炎自行解开穴道,又得到龙灵珠的接应而逃脱的。

丁兆鸣面上一红,说道:“这小妖女的功力如何能与杨炎相比?” 石天行道:“我的点穴手法也没孟华高明,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 他哪知道杨炎已把凝聚真气的这一门上乘内功传授给了龙灵珠。

但可惜内功的心法可传,龙灵珠本身的功力是尚未能立即大增的。

她用杨炎所授的心法,暗中凝聚真气,许久许久,仍是只能凝聚少许,要导入丹田也未能够,更莫说用来冲关解穴了。

“要用来冲关解穴,即使我在睡梦里也运功,恐怕十二个时辰也未能够。

过了十二个时辰,这老混蛋一定又用重手法再点我的穴道。

”其实即使能够自行解穴,要在石丁二人面前逃走亦是绝不可能,不过总是比较好些罢了。

龙灵珠无法解穴,又是失望,又是气愤。

但还有更令她更气愤的事情。

归大侠的生日 石清泉紧紧揽着她的腰,脑袋几乎贴着她的脸。

她只恨无法动弹,摆脱不了他的轻薄。

石天行对儿子的行为视若无睹,丁兆鸣不知注意到了没有,但纵然注意到了,他也不会认为这是“轻薄”的。

要知龙灵珠是给石天行以重手法点了穴道,要不是与她合乘一骑的人抱着她,她根本就坐不稳雕鞍。

龙灵珠气得牙痒痒的,暗自发誓:“要是我能够脱身,我非把这癞蛤蟆杀了不可!” 石天行这一行人拣偏僻的山路走,兼程赶路,不过五天,已经从河北经过山西,踏入了陕西省境了。

这五天当中,石天行每到过了十二个时辰,总不会忘记用重手手法补点龙灵珠的穴道。

这一天到了陕西省东北的榆林县,丁兆鸣忽然想起了一事,说道:“师兄,今天可是八月十六?” 石天行笑道:“昨晚是中秋,咱们还可惜吃不到月饼,今天当然是八月十六了。

师弟,是八月十六又怎么样?” 丁兆鸣道:“八月十六是榆林归大侠的生日,师兄,你忘记了么?” 榆林有一家武学世家,是火云庄的归家,现任的庄主归元是侠名震西北的榆林剑客。

归家和天山派有几代交情。

由于他的生日是中秋后一日,很容易记,所以丁兆鸣一到榆林就想起来了。

石天行瞿然一省,说道:“对,今天正是归大侠的六十岁生辰,你的意思是赶去给他祝寿?” 丁兆鸣道:“礼不可废,咱们既然刚好碰上,倘若不去道贺一声,给他知道咱们曾经路过,日后见面,怎好意思?” 石天行道:“但归大侠做六十的大寿,贺客必定盈门,咱们可不便带这小妖女去呀!” 丁兆鸣道:“以归大侠和咱们的交情,无论如何,你我二人是必须去打一个转的。

这样吧,清泉贤侄和敢当可以在前头等候咱们,他们是晚辈,不去火云庄,归大侠知道也不会见怪。

有他们二人看管这小妖女,料想也不会出事!” 石清泉的武学已得乃父真传,变了哑巴之后,练武更勤,石天行暗自想道:“泉儿在本门的第三代弟子之中,可算得是数一数二的了,敢当是我的得意弟子,比起泉儿,他的武功只不过略逊一筹,莫说这小妖女不能动弹,即使我没点她穴道,泉儿和敢当联手,也能应付得了她,离开几个时辰,料想不会有甚意外。

” 石天行沉吟半晌,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就这样办!咱们去向归大侠道贺一声,也算是尽了礼了。

火云庄离此多远?”原来丁兆鸣和归元的交情较深,丁兆鸣曾经去过几次火云庄,他则是未曾去过的。

丁兆鸣道:“大约有十多里路程,咱们快马,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

” 石天行道:“把在火云庄耽搁的时间算上,两个时辰,总也够了。

咱们说是有要事回山,料想归大侠也不会强留咱们的,不过他们却是不便在此等候……” 陆敢当用不着师父解释,亦已明白原因。

一来他们押着龙灵珠,在路边等候几个时辰必定惹人注目;二来今天既然是归元的六十寿辰,江湖上的人物前来道贺的不知多少,虽说这条小路不是前往火云庄的必经之路,但也得提防给归元的亲友碰上。

那时若有人问他因何不随师父去火云庄拜寿,他可不知要怎么回答了。

“师父,我们继续前行,慢一点走,前头等你如何?”陆敢当道。

石天行想了一想,说道:“不,你们出了榆林县境再把坐骑放慢不迟。

不过二十里路程,就可以走出榆林县境的。

我尽快回来,用不到三个时辰就可赶上你们。

” 此时距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他是在天亮起程之时用重手法点了龙灵珠的穴道的,还有十个时辰闭穴的功效方始消失。

重手法点穴非同小可,若然补上一指,只怕会伤及龙灵珠性命,他估计最多不会超过四个时辰便能赶上,自是无须如此小心了。

不过他还是吩咐儿子:“万一我过了五六个时辰尚未能够赶出来的话,在午夜之前,你就用重手法点这小妖女的穴道。

以你的功力要连点三处大穴方能预防万一,我教你的以内力封闭穴道的重手法你没忘记吧?” 石清泉巴不得父亲与师叔早早离开,连连点头。

他心里欢喜,龙灵珠心里也是暗暗欢喜。

这几天来她用杨炎所传的内功心法凝聚真气,虽然仍是不能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解开穴道,但每一天都有多少进步。

比如昨天她的手足已是可以稍稍动弹了,不过她不让石清泉发觉而已。

只有三个时辰,她知道今天纵有进步,也是绝计解不开穴道的。

不过无论如何,石天行和丁兆鸣离开,总是多少有点指望。

石清泉与父亲分手之后,快马驰出榆林县境,遵照父亲吩咐,这才策马缓行。

不知不觉之时,三个时辰业已过去,父亲和师叔可还未见回来。

正是: 无计脱身遭侮辱,前途凶险更堪惊。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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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仙贝偶然得知自己活在一篇古早文中,她是被女配冒领功劳的女主角,彼时她已经是男主的未婚妻,但男主以为女配才是他的光,对女主冷淡生疏,等女主被虐千百次下定决心离开后,男主幡然醒悟继而奋力追妻,迎来圆满大结局。 陈仙贝:? 好家伙,别追了,追不到,直接火葬场骨灰一把扬了! 后来,男主发现陈仙贝已经几天没给他送汤了,他扯扯嘴角,以为她是想玩欲擒故纵这一套。 后来,他被退婚了。 再后来,他问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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