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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发 第一章　假如有人用枪指着你(3/3)

&ldquo车，给你们准备，你们先放了我，好不好？&rdquo 哈森紧决的摇着：&ldquo放了你，那我们就回不去了！&rdquo 张福顺回心一想：那也不打紧。

自己虽人押人警署，但他有的是钱、靠山、人材，不怕要坐一辈子的牢不成！所以他吩咐： &ldquo好，大家为这位大哥准备好车子&mdash&mdash&rdquo 说到这儿，又怕自己一旦上了车，给人滥用私刑，不觉又迟疑了起来。

哈森已按捺不下来，枪嘴对着张福顺，&ldquo快，快，不然，也吃一粒子弹再说！&rdquo 那形貌像招财猫的大汉&ldquo老石头&rdquo说，&ldquo好，车子就给你弄妥。

你别开枪！&rdquo 看来，鱼生倒了下去，张福顺受制，这儿要算这&ldquo老石头&rdquo能说几句话。

不料鱼生人虽负伤，虽踣于地仍呼声说：&ldquo老石头，你真要给这些人载走了张老板。

如果他们逼供以致入罪，后果是不是由你自己承担！&rdquo 看来，鱼生一脸狡狯，性子却剽悍狠忍。

老石头一时愣住。

这样一来，原来要去把车子开过来的保镖，也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三美自是最同意鱼生的话。

&ldquo不能给他们回警察局，我们房里有人，外头也有人。

只要我们不让他们走，看他们敢不敢开枪打杀老板！&rdquo 他当然极不愿让哈森这等人活到警署&mdash&mdash他们一旦能活着离开张府，那自己的&ldquo前程&rdquo 也就完了。

这样一来，局面就僵持住了。

哈森也真不能向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开枪&mdash&mdash再说，他的枪也没有几发子弹，而且，仇一旦结深了，如糟反扑那就凶险其矣！ 这房里似有两股暗流，七八股阴风，一直在游荡、旋转，狂飙不已！ 忽然，门开了。

门开得很慎重。

很轻柔。

它先是开了一道缝隙。

然后，再敞开多一点。

之后，一个人就双手高举、满脸笑容的步了进来。

由于门开得很审慎，显示出要进来的人没有恶意。

也因为进入的人一下子表示了没有恶意，使大家都不敢大紧张，谁也没意思要开枪。

进来的人，满脸笑意，带点诡色，神态谦逊自敛，仿佛是个与世无争、与人无尤的人。

但他在这儿、此地的辈分和地位都很高，高得可怕。

他就是毛锋的儿子，同时也是毛氏企业的执行董理： 毛念行。

他一出现，大家都舒了口气。

&mdash&mdash终于有个&ldquo能话事&rdquo的人出面了。

他一开门，房里的游风都自敞开的门口泄了出去。

&mdash&mdash房里可怕的压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6、今晚我有空 毛念行非常温和（温和的像他根本没有进来，只在外面那门探询）的说： &ldquo你们好&hellip&hellip我可以进来吗？&rdquo 哈森一见毛念行，如获至宝&mdash&mdash这时际，最重要的是能有个&ldquo说得了话&rdquo的人出来主持大局： &ldquoJP，你来了没有。

这儿的事，他们定都听你的。

&rdquo 骆铃正瞪着眼睛盯着毛念行，好像正设法想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毛念行则马上澄清，&ldquo不，不，他们只是我的朋友。

我就住这儿附近，听说这里有点&hellip&hellip发生了些事儿。

正好今晚我有空，所以就赶过来瞧瞧&hellip&hellip警官，人没事吧？&rdquo 哈森情知毛念行正来一招&ldquo霸王卸甲&rdquo。

但这样也好，毛念行&ldquo卸膊&rdquo，反面说明了不敢明目张胆的与警局为敌，这样就好应付多了。

他一上来就跟张福顺这些人&ldquo划清界线&rdquo，正显示他不想插手些事。

这是好事。

也是好现象。

所以他说：&ldquoJP，你在这儿熟，张老板犯了点事，我们要请他回去销案，协助调查。

你请人把车子开到门口，只要我们平安来、平安去，案子一销，张老板自然也一样平平安安，这样大家都好。

&rdquo &ldquoJP&rdquo是当地的一种荣衔，毛念行屡次大手笔捐献当地政府建设和慈善机关，早获苏丹作出勋衔。

毛念行估量形势，看了看张福顺求情的眼光，点点头，笑说： 顺叔。

你不要怕，哈森警官是个讲理的人，你既奉公守法，去一趟澄清一下也好。

老石头，你这就去准备车子吧，我已叫三叔协助你了。

老石头点头，这就出去了。

鱼生一见毛念行来了，便没吭声了。

哈森这才舒了一大口气。

放下心头的大石头。

&mdash&mdash既然有毛念行出面，这就好办得多了。

毛念行既是名人之后，又是&ldquo毛氏集团&rdquo的主脑人之一，生意还是要做下去的，那就不致于太乱来。

只要不太&ldquo乱来&rdquo。

哈森自信凭自己在警方的地位，还可以&ldquo罩得住&rdquo。

却不料，骆铃尖叫了一声： &ldquo是你！&rdquo 她用手戟指毛念行。

原来她到这时才认出来了。

这家伙就是当日向他问过路的人！ 骆铃的大呼小叫，令哈森又神经紧张了一下，几乎又失手开了枪。

毛念行却温文的向骆铃点首招呼： &ldquo你好。

&rdquo 骆铃想起：就是遭这人挑拨离间，以致引起夜探&ldquo红毛拿督&rdquo的事，并致使跟顾氏父子发生冲突，越想越火，骂道： &ldquo你这卑鄙小人！麦基！石坚！姜中平！&rdquo 毛念行却皮笑肉不笑的说：&ldquo不敢当不敢当。

我那有麦基那么英俊，更没有石坚那么脸恶心善，姜中平，他的奸角演得那么好，我甘拜下风哩。

&rdquo 这回答倒出骆铃意料之外。

原来骆铃是个戏迷。

她刚才一光火，就把香港五六十年代的粤语旧片的一些著名奸戏的奸角名字，都向毛念行&ldquo照头淋下。

&rdquo这些人物，还大都由于平时半夜睡不时看电视括映旧片看来的。

每个半夜至晨曦，精力过剩、活力十足的骆铃都为这些戏里的&ldquo奸人&rdquo咬牙切齿，恨之人骨。

而今一见毛念行，忍不住就&ldquo加于其身。

&rdquo 没料的是： 毛念行身在海外，生在异地，对这些香港本土过去的旧演员，却耳熟能详，了如指掌，还攀上了话题，反过来说： &ldquo我多说华语。

应该比较像魏平澳、姜南、欧威吧。

&rdquo 骆铃一怔，知道他说的是六七十年代时国语片的歹角，这倒引起她的兴趣来了：&ldquo你是现代人，心理又那么变态，还是像任达华、曹查理、单立文多一些。

&rdquo 毛念哈哈一笑，&ldquo又是香港电影的歹生。

我不是较似台湾的苗天，大陆的姜文，香港的罗烈&hellip&hellip&rdquo 哈森忍无可忍。

喝止道：&ldquo你们在谈些什么！？&rdquo 温文笑嘻嘻说，&ldquo他们在谈电影啊。

&rdquo &ldquo谈电影？&rdquo哈森叫了起来，&ldquo这时候在谈电影！？&rdquo 毛念行笑吟吟的说。

&ldquo也可以说，我们是过了一招。

骆小姐，你对电影很熟啊，我们公司也有意思要开拍一部电影，请香港演员过来主演呢。

&rdquo 骆铃一听，马上兴趣可来了，&ldquo怎么你们这儿，对我们港台电影演员会那么熟悉的？&rdquo 这回温文抢着回答：&ldquo当然了，你们那儿的电视剧还未播，我们这儿已早一天晚上可租借来看呢。

&rdquo 骆铃大讶：&ldquo怎么会这样子？&rdquo 温文说。

&ldquo竞争嘛。

待港澳播映之后，次日一早这儿已有翻版流传了。

你们那儿的演员、电影、剧集，我们这儿可比你们还熟呢。

这儿的华文报纸，娱乐版通常有一大版一大版的，中日港台的娱乐消息，都无不兼容并蓄，可比你们还熟悉呢？&rdquo &ldquo可不是吗，&rdquo毛念行也加入谈话，&ldquo你问那儿电视台的三流姐仔四流歌星，都来这儿登台演唱。

旨在掘金。

我们这儿的观众还无任欢迎呢。

他们要在港台，可不具备开演唱会的号召力。

&rdquo &ldquo不过这些哥仔姐仔也太离谱、忘本了些！&rdquo温文说来还真忿忿不平，&ldquo他们在这儿登台赚真银，那还罢了，但一回到香港，就弹我们这儿什么落后、治安不好、面包生虫、电梯遇鬼、房间没冷气什么的。

把我们这里话说威猛鬼庙、大山芭似的！他们在台湾也一样吃香，难怪我有位朋友Donna说：台湾人大多是盲目香港狂！现在大陆也一样。

当香港名气界的人真风光！&rdquo 骆铃对这话题倒兴趣得紧，&ldquo没想到这儿也提供了港台演星一条出路。

&rdquo &ldquo岂止出路，还是大市场呢！&rdquo毛念行说，&ldquo香港在这十年间，早已成为除了荷里活之外。

制作电影多的地方。

不过，在九七之后，香港政权交还中国，形势只怕难以掌握。

我们这儿既有市场，便也有意搞电影制作，另起炉灶。

&rdquo 骆铃问：&ldquo所以，你们也搞电影？&rdquo &ldquo他们，搞女人才是！生年、每段期间。

这儿都有一些专门借拍电影来搞女人，曾开什么庆功宴。

一下子连奸了发明星梦的几十个女人！常有这样的事。

只是有些通了大，有的没通天。

真是乌烟瘴气。

惨不忍睹。

这儿没有电影王国，一方面是政府约制太甚。

一方面就是给这败类搞坏的！&rdquo温文说得倒上了火，好像已变成了城市论坛了，说得滔滔不绝。

&ldquo这儿搞不成，新加坡倒蓄势以待呢！他们正招兵买马，要在九七之后，除了在经济金融上取而代之之外，在电影电视制作上，也要另成一个亚洲地区的文娱重心呢！&rdquo 毛念行尴尬的笑笑，不去驳斥他，只向骆铃善意的笑笑说：&ldquo你那么漂亮，不拍戏真可惜。

&rdquo 骆铃马上红了脸，扭捏起来，恢复了女儿态，受宠若惊的说： &ldquo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我行吗？&rdquo 这三人电影对话，只把哈森和一众在枪口下的人，都听得傻了眼。

&mdash&mdash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开头，居然谈的是这个！？ 7、小姐今天不高兴 他们居然在这节骨眼上谈起影视圈的事，而且还谈得挺融洽的。

谈到末了，毛念行居然还说：&ldquo改天请你来试试镜。

&rdquo 骆铃怀才得遇的欣然道：&ldquo我哪行&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我一定来。

&rdquo 温文仍发出警告：&ldquo别相信他，他会把你连皮带骨吞到肚里去的。

&rdquo &ldquo我们谈得真好，&rdquo毛念行到这儿便&ldquo结束&rdquo了谈话，&ldquo车已经准备好了。

&rdquo 语音一落。

果听敲门声。

门才叩响，一人探首进来。

这人鼠头獐目，油头粉脸，却有一双蚕虫眉。

很少有人像他眼睛长得那么小。

而那么小的眼睛却仍分明可见是&ldquo四白眼。

&rdquo 那人瞥了全场一眼，然后向毛念行一鞠躬，说&ldquo大少爷，都准备好了。

&rdquo 毛念行剔起一双眉毛问：&ldquo好了？&rdquo 那人答：&ldquo好了。

&rdquo 毛念行说：&ldquo谢谢你。

二叔。

&rdquo 那二叔也一副担特不起的样子：&ldquo哪里，应该的。

&rdquo 毛念行向哈森等人一伸手，优雅的说：&ldquo请吧。

&rdquo 他进来之后，一下子便打破了僵局，而且逗引起谈电影和演员的话题，使大家的紧张气氛缓和不少，本来握枪的手一直在抖动的（温文）和在拼命用力的（哈森），现都回复了正常。

终于到了可以撤退的时候了。

哈森和温文，合作无间，一左一右，押着垂头丧气的张福顺，往门外撤走。

骆铃一把拖住张小愁的手，就走。

张小愁怔了一怔顺从的跟她走。

张诞急得什么似的，叫了一声：&ldquo小愁！&rdquo 毛念行洒洒手，仍然保持斯文优雅： &ldquo不好意思。

她不可以带走。

对不起。

&rdquo &ldquo为什么不可以带走？&rdquo骆铃反问：&ldquo我们今晚来这儿就是为了带她走。

&rdquo &ldquo他哥哥在这儿，&rdquo毛念行说，他在抗辩的时候依然能够保持风度，&ldquo我相信她哥哥也不会同意带走。

&rdquo &ldquo她哥哥？她那个变态哥哥！&rdquo骆铃瞪着蒙蒙媚媚的眼。

手叉着腰、皱着鼻子，分外显出她的界头丰润匀美，&ldquo我也相信她已过了法定年龄，她要离开这儿与否，完全可由她自己作决定&mdash&mdash何况，警方也要她走一趟，协助调查，可不是吗？哈森！&rdquo 哈森本只要离开这房子就好，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一力支持骆铃的话&mdash&mdash毕竟他们是一条阵线上伙伴。

他只好点头，扬着手枪，好像是要提醒他的&ldquo敌人&rdquo；我是有枪的，请注意，我是有枪在手的！ 他说：&ldquo对，张小姐最好也跟我们一道走。

&rdquo 毛念行望望骆铃，又看看哈森，再斜瞥了一下张小愁。

张小愁显得有点畏缩。

只听张诞大喊： &ldquo小愁，你不要跟他们走&mdash&mdash&rdquo 骆铃拖着张小愁就往外就走。

张诞作势要拦。

骆铃粉脸一寒： &ldquo你凭什么不给她走？&rdquo 张诞楞了一下，吼道：&ldquo她是&hellip&hellip她是我妹妹&mdash&mdash&rdquo &ldquo你妹妹？你凭哪点资格当她哥哥？&rdquo骆铃每个字都像是在牙缝里迸吐出来的暗器： &ldquo你只不过想把他变成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罢了！&rdquo 张诞气得跨步上前，骆铃一扬手上的刀子，&ldquo来吧！今天本小姐不高兴，连你一齐押回警局去！&rdquo 毛念行却喝止了他。

&ldquo&mdash&mdash既然骆小姐一定要带走她，那也无妨。

&rdquo &ldquo可是&mdash&mdash&rdquo 张诞显然要抗议。

毛念行横了他一眼。

一向予人谦逊有礼的他，在这一眼里流露了不怒之威，是以使张诞把未说和未完的话全部粉碎在肚子里。

何况还有一个人，正趋近他，并向他古古怪怪的笑了一下。

张诞一见这个人贴近自己，就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也不敢说了。

这个人当然就是给毛念行唤作&ldquo三叔&rdquo的猥琐汉。

于是毛念行等目送骆铃（拖着）张小愁、哈森、温文（押着）张福颀，走到大门，入轿车里，五人坐好位子，由哈森开车，引擎发动时，骆铃、温文等居然还&ldquo依依不舍&rdquo似的在车厢里向石阶上的毛念行、老石头、张诞等人挥手。

毛念行也在微笑、挥手，像在恭送着长官&ldquo告老还乡。

&rdquo 在他身边的三叔，凑近他身边。

低声说：&ldquo一切都准备好了。

&rdquo 毛念行又抬起了一爿眉毛：&ldquo效果如何？&rdquo 三叔笑露上排黄牙：&ldquo足以炸成碎片，五个人，交换肠肚，找不到手脚。

&rdquo 毛念行不动声色的说：&ldquo做得好。

&rdquo 张诞却几乎要哭出来了：&ldquo可是小愁她她她&hellip&hellip也在里边啊！&rdquo &ldquo那有什么办法？&rdquo毛念行也微带惋惜的说，&ldquo谁叫她自愿跟他们走？&rdquo 老石头忍不住说：&ldquo你们&hellip&hellip这一炸，不是连老板也&mdash&mdash&rdquo毛念行索性把手一摊： &ldquo那有什么？老石头，没了这个小老板，还有大事头啊！你怕什么！我保证你比现在还捞得风生水起！&rdquo 然后他又像告解一样地虔诚，细声问二叔：&ldquo谁跟着他们的车子！&rdquo 三叔即答。

&ldquo辜剑。

&rdquo &ldquo那好，也不枉了我大费唇舌拖宕的苦心，&rdquo毛念行这才流露心满意足的样子，&ldquo至少教他们保准不留活口。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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