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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躲起来的同时,一阵步声传来,转眼间一道人影奔进大厅,众人瞧时,原来是洞莆仙客胡培。
大孽尊者风眠之余,便大声喝道:“你不用说了,可回去归根萨哥王子,就说是花玉眉姑娘业已派人通知我们,要大家暂时留下,等你家王子回转来破解桓施主的剑招!” 洞莆仙客胡培初时满面怒容,听到后来,化怒为讶,最后供拱手,道:“既是如此,兄弟这就回去转告此言,但盼各位暂留贵步!” 此人走后,花玉眉才重复现身,向大苹尊者甜甜一笑,道:“这本是叶老伯想出来的,尊者却推到我头上,不免受之有愧!” 大孽尊者嘻嘻而笑,他一向横眉瞪目,满面杀气,只有这刻表情最是和善。
花玉眉却暗暗惊眼,想道:“这位大和尚虽是任性行事,不大遵守佛门五成,但一片童心,胸无杂念,就象那风门和尚一般,丝毫不被我迷功所动。
!” 叶重山已大声道:“姑娘无须挂齿此事,倒是说一说那厮回转来时该当如何对付?” 花玉眉沉吟一下,说道:“但须诸位齐心合力,定可把这一干武林合贼赶出中原!” 说罢这话,目光逐一落在众人面上,每个人都点头以应,只有娄坚在点头以前迟疑了一下。
花天眉装做没有发觉,接着道:“首先我们来一个反客为主之计。
早先他以数十名箭手迫使诸位不敢出手混战。
待会诸位分开把守全厅出路,把萨哥王子一个人困在此地,自可迫他低头!” 她徐徐望了众人一眼,又道:“我早先已让顾老前辈率领着七八个人直捣对方老巢,把京华恶客南燕飞当场杀死。
又作出要诛杀崔灵之状。
此举迫使萨哥王子把所有人力都回巢防守,伯顾老前辈去而复转。
连洞莆仙客胡培及冷心孤客唐天元这两名大将也在替他找到护心镜之后便留守老巢,他自家来此赴会。
料定诸位记得他早先严密布署,这一次也不致于联手围攻于他!” 这围攻两字传人众人耳中,有一大半都微微皱眉。
花玉眉目光极是敏锐,已经觉察,便笑一笑道:“萨哥王子虽是武功惊人,但还值不得诸位出手围攻。
只要各位委屈一点,假作都肯听我的调动,作出围攻的样子,此举不但可以使萨哥王子气祖胆落,曳层而逃,更重要的是能够引出在幕后支持他的人露面!” 众人听到此处,不由得个个精神大振。
当下大家都静静等候那萨哥王子回转来。
花玉眉走到恒宇身边,两人对望一眼,恒宇但觉她那双眸之中充满了鼓励和柔情,心中顿时一阵激动,心想待会不管萨哥王子破得了破不了自己的一剑,也不管这一剑将有何等凶危,决计要全力发出。
若无这等英雄气概,焉能配得上眼前的美人? 过了片刻,众人都听到了轻微的步声。
叶重山说道:“这两人来路方面虽是不同,但可能是那番邦玉子与手下约定时间!” 花玉眉也做感惊讶,暗忖如果这萨哥王子带来高手相助,使她的预测落空的话。
这番邦玉子的智慧便须重新估计了。
又过了一阵,两边步声都消失了,众人更是惊讶,花玉后忽然轻笑一声,举步出厅。
她已分辨出左方来人步声是较沉,但落脚极是稳实,而且步步如一,右方的步声较为轻细,然后长短不一。
显示出速度并不平均。
由此可知步声较重之人反而功力深厚,而且竟是有意踏出声响。
旁的人纵然听出其中不同,但没有一个能够从这少许资料中推想出什么道理。
花玉眉以绝世聪明心念一转间,便已推想出步声沉买功力深厚的人必是萨哥王子,另一个则是别一路的武林高手,这刻来因被萨哥王子发觉赶了上去拦住他的去路,是以两人步声都忽然消失。
花玉眉纵落楼下,果然曾见在地推测之处有两道人影对面峙立。
当即隐蔽住身形欺近去一瞧。
其一冠带儒雅,手摇折扇正是那萨哥王子。
另一个却是位统年玉貌的美貌姑娘,背上斜插长剑,此时面上满是惊讶之色,凝望住阻她去路的年青公子。
花玉眉微微一怔,付运:“想不到这位年青姑娘竟具有如许身手,我且瞧瞧她是什么来历……” 萨哥王子向那姑娘凝视了片刻,见她不声不响,不禁生出莫测高深之心,暗念此女一侧长得美貌,二则武功高强,王则行动奇怪难测,可知必是以美貌智计武功名镇武林的花玉眉无疑。
当下向她打个手势,意思叫她跟自己到别处去,免得在此处开口,楼上厅中之人完全听见。
那姑娘摇摇头表示不去,这时不但萨哥王子不晓得她为何不肯远几步说话,连素来机智聪慧的花玉盾也蓬然不解。
萨哥王子微微一笑,心想外间传言这花玉眉长得艳色冠绝天下,当真有倾国倾城之姿。
但目下一见,虽是算得上美貌二字,却远不如传言那么动人,因此推想,她的武功智计纵是与众不同,却也不须过于重视。
心念一动,手中折扇缓缓拂去,外表上似是向她调清嬉闹,其实这一扇拂去,对方只要征得一怔,那扇子柄上之部位,那时不论她如何闪避招架,也难安然化解。
花玉眉因种种渊源,是以深悉竺公锡的武功家数,这时不觉低叫一声不好,只见那姑娘秀眉一耸,身子向左方移动了半尺。
萨哥王子惊噫一声,收回折扇。
原来那姑娘只移动了半步,所取的方位竟是他这一招的死角位置,因此不须出手,便足以迫得他自动收回折扇。
萨哥王子见她诸晚这一招的奥妙,心想师父的武功绝招天下之间只有一个百花仙子沈素心识得,由此可知这姑娘必是沈素心的女儿花玉眉无疑。
于是抱拳一揖,转身跃上楼去,大踏步走入厅中,放眼一瞥,只见座中单单少了一个公孙博,便向恒宇道:“某家特回来接桓兄一招!” 大孽尊者喝道:“花姑娘呢?”萨哥王子淡淡道:“她不是我的敌手……”大荤尊者哪肯服气,鼻子中喷一声,说道:“洒家瞧你竟是未曾碰见她。
” 萨哥王子外表斯文和气,心中却极是自负自傲,微晒道:“她不是某家敌手,信不信由你!”说到此处,一个女子走入厅来,原是便是他先碰见的那个美貌姑娘。
座中有大半数人没有见过她,因此都惊讶地望住她。
萨哥王子却见叶重山站起身,似是迎接这花玉眉,心想我偏要当众把她视如无物。
于是故意不理不睬,道:“请桓兄赐招吧!” 恒宇眼睛望住那美貌姑娘,露出想过去跟她见面而又有点踌躇不前的样子。
萨哥正了听说过花五眉和恒宇之间感情不错之事,心想恒宇目下心神不定,对自己更是有利。
便大声催他出手。
恒宇收摄心神,脑海中浮起年来征战时所见的惨烈场面,胸中渐渐涌起壮烈奋厉的情绪,当即提起长剑,大喝道:“小心啦——-”接着口中发出咆哮吼啸之声,自觉宛如处身在刀戈如雪血流遍野的战阵之中,满胸杀气,大喝一声“杀呀——”剑光一闪,挟着极是威猛激烈的风声,直劈过去。
这一剑比起上一次使用竹木之质的飘香剑时,又凌厉凶猛杀得多,在座之人虽然个个经历过不少生死扬面,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变成如此凶狠勇的样子,不禁都联想到若是恒宇提剑向自己所来,只怕非走避不可。
萨哥王子虽是有备而来,但仍然被恒宇的气势所慑,心头微凛,可是这刻已无法多想,运聚起全身功力,刷刷刷连发三扇。
恒宇长剑落处,所在扇上,只觉一阵极是阴柔的劲道从剑上传到胸口,内脏震荡甚剧,禁不住连退数步,手中长剑当一声掉在地上。
但那股阴柔力道并未消卸,他但感血翻气涌,堪堪支持不住。
那萨哥王子也被他一剑震得退了半丈,面色发白,但外表上仍然没有什么,迅快将扇子插起,解开胸口衣服,只见他衣服之下系着一面护心铜镜,此时已四分五裂,萨哥王子把铜镜碎片丢在地上,仰天笑道:“桓兄这一剑好生厉害!但礼尚往来,你也接我一扇瞧瞧……” 喝声中已抽出折扇,刷地向恒宇面门挑去。
那折扇张开来,只见十余根扇骨尖端极是锋利,加上他的内力,就算是铜铁之躯挨上了也得裂开。
恒宇一则赤手空拳,二则胸口中血翻气涌,正以全力运功压制伤势。
别说是萨哥王子这等一代高手,就是普通之人上前来给他一拳也受不住。
众人忽见萨哥王子出手反击,恒宇明明无力招架,都大惊失色,却因相距过远,实在无法抢救,人人空自瞪眼发急。
忽见一道人影飘落在恒宇身侧,森森剑光一闪,疾袭萨哥王子助下。
这一剑势道劲急,把式凶毒,若是早了一步,萨哥王子非赶紧闪避不可,目是无暇伤人。
然而这刻迟了一点,只听萨哥王子大喝一声倒下。
折扇一送一收,送出时是攻击恒宇,收回时是防卸自身.但闻骼的一声封住袭来之剑。
恒宇应声向后便倒,全厅高手无不震动,龙虎在三老首先跃出,分三面包围,其余离座而去的还有并步虚、叶重山、孟若虎等。
萨哥王子手中折扇忽拂忽拍,一口气攻了五六招,知不曾把使剑之人迫退半步。
那出剑袭他的人原来就是那美貌姑娘,她虽是功力不及萨哥王子深厚,可是剑法辛辣严密,而且招招都能预先化解对方扇招后续变化毒着,是以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众人见她堪以和萨哥王子打成平手,又是一阵震动,荆登龄纵过去把恒宇抱起,退开两三丈,低头一看,恒宇身上竟没有伤口。
花玉眉纵入大厅,落在荆登龄身边。
荆登龄低声道:“桓兄面上居然不曾受伤流血,真是万幸,却不知为何失去了知觉?” 花玉眉辗然一笑,答道:“古人说关心者乱,大庄主视桓兄如手足,不免关情过甚,以致未曾发觉——” 荆登龄听出她话中有话,凝神一看,随即伸手在恒宇胸口及两胁下的穴道上各拍一掌,桓宁受时睁开双眼。
花玉眉勾住她左手,荆登龄勾住他右手,把他扶到一边的椅上坐下。
众人见恒宇能够迈步,虽是要人扶持,但可知必无大碍,因此全副心神都贯注在萨哥王子及美貌女子的战况上。
花玉眉柔声道:“虽然你没有被扇骨锋刃所伤,但那萨哥王子扇上发出的劲力非同小可,现下汝须即速返观内照,调气运功,别的事都不用管啦!” 恒宇点点头,荆登龄问道:“桓兄觉得怎样?”恒宇答道:“不妨事,坐一会就行啦!” 荆登龄迷惑地望位花玉眉,道:“刚才承姑娘提醒,才看出桓兄似是被寒家独门点穴手法闭住穴道,因此出手解穴,果然没错,此事十分玄妙,还请姑娘指教!” 花玉眉答道:“桓兄跌倒地上之故,不关萨哥王子之事,而是那位姑娘所为,我一直密切注视着她的动作,因此发觉她出剑袭敌之时,另一手推开桓兄……” 荆登龄更加惊讶,沉吟道:“我们皆被她攻的一剑吸引住目光,瞧不见她另一只手的动作也不希奇,但即此已可见出她身手棋是高明。
不过其中有一点极是奇怪!” 花玉眉抽空转眼望望战况,这时接口道:“你奇怪她怎会识得龙虎庄独门手法是不是?我却瞧见她刚刚使了一招先慈的独门手法,那原是生花笔的招数,她使出来时竟能够用足这一招的奇妙威力。
” 荆登龄也转眼望住战圈,却见那美貌少女渐渐露出败象,行家眼中一看而知她一则体力不耐剧战.二则内力也不及对方深厚。
不过她手中之剑却是奇招叠出,有风起云涌之势,短时间之内还不至有伤败之忧。
这些奇招中,竟有不少正是龙虎庄秘传绝学,恰好克制得住萨哥王子的武功家数。
花玉眉跟他一样大感惊讶,眼见这少女使出好几招她母亲百花仙子沈素心的秘传手法,不禁喃喃道:“她是谁……她是谁……” 喜地如有所悟,问道:“她可是此楼主人老丈的独生爱女?”荆登龄怔一下,答道:“我去问问!”恒宇应道:“不用问啦,她就是叶姑娘!” 花王眉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若不是恒宇目下如此,她定要取笑几句。
原来她正是因见这少女早先当萨哥王子和恒宇出手相拼之时,便已掣出长剑,暗暗移近,分明是早已打算好救助恒宇。
因想只有叶重山的女儿和恒宇有关连,所以猜到是她。
那叶婉姑娘此时更形不支,花玉眉娇声笑道:“叶姑娘可退得出圈外么?”说时纵到附近,她的娇声传入众人耳中,受时把他们惊醒,人人掣出兵器离座按照预计守住门口窗户。
这一阵骚乱萨哥王子都看在眼中,又听她叫的是叶姑娘,心中大是讶异,当即收回折扇招数,退开数步。
循声转眼望去,只见这个说话的女子美艳无比,较之和他动手的相去甚远,不禁看得呆了,不必询问,也知道这个才是真正的花玉眉。
叶婉转身瞧住花玉眉,面上闪过忽唤忽喜的表情。
原来她见花玉后如此美貌,恒宇得她填补空虚,自是可喜,但又想到以恒宇那等深情专一的人,居然也被她美貌所移,不禁又生喷怨之心。
花玉盾一看而知叶婉的心事,但也不去说她,含笑望住萨哥王子道:“听说近年来王子以铁腕把持北方武林,声威赫赫,今日得此接晤,幸何如之!” 萨哥王子倒底是雄才大略之八,立即恢复自制,行了一礼,说道:“某家近日听到有关姑娘的种种传说,甚是仰慕,早就想拜识芳颜,今宵之会,实乃平生之幸!” 两人这么一应酬,大厅杀气尽消。
别的人都没有怎样,只有正在打坐运功的恒宇大感不是味道,心头早火。
叶婉走到他身边,低声问候,恒宇一见到她,受时挑触起心中隐痛,一时之间。
新愁旧恨齐龚心头,顿时无法忍耐,跳了起身。
他本不是暴躁跳聪性子之人,虽是心胸如裂,却只低哼一声,奔向后面窗户,一跃则出,叶婉不知他为何奔开,也跟了去。
大厅中谁也不曾注意到此一变化,只听花玉眉说道:“贵客光临,殊为难得,我且趁此机会请王子指点心中一个疑团?” 萨哥王子应遵;“不敢当得指点两字,姑娘有活清说,某家自当洗耳恭听。
” 花玉眉柔声道:“尝闻男儿立世,应当雄心万里,抗志千秋,但古人又说:长安虽乐,不如故乡。
这两说各有道理,王子以为如何?” 萨哥王子心中暗道:“她说的男儿雄心之语自是隐喻我入侵中原武林之举。
下面长安故乡的话便是喻说放弃野心,返回故乡之意。
原来她是借请我指点疑问为词,要我答复表示态度—…·” 转思之际,目光掠过全厅,只见这一千武林高手个个掣出兵刃,把守门口窗户,看来这些人在花玉眉统率之下,决计做得出联手围攻之事! 他密情度势,知道只要花玉眉具有统率这些高手之力,就可以撤底打跨自己。
除非是师父出马,单凭一身武功便足以医眼群雄联手之势才行。
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花姑娘说得好,这两件事本来各有道理,难定高下,再者士各有志,难以勉强,即见则以长安虽乐,不如故乡这两句话较合我心!” 花玉眉见他思虑明敏,而又能屈能伸,深觉此人正是平生劲敌,说道;“王子不愧是俊杰之土,佩服,佩眼……” 萨哥王子折扇轻摇,缓缓道:“某家虽有返乡之意,无奈问鼎之心难息,只不知姑娘可会得此意么?” 这问鼎二字出自左传,周定正因楚子率师伐陆浑之戎,遂使王孙满慰劳楚子。
楚子问鼎之大的轻重。
在三代之时,以九点为传国重器,得天下者有之,楚王有围周之意,故此造使问鼎。
但目下萨哥王子说问鼎之心难息,除了表示入侵中原武林的野心之外,尚有夺取花玉眉芳心之意。
他因为花玉眉先前以隐喻要他退出中原,所以也用隐喻的话表露心中爱慕之意。
花王后自是会得此意,心中暗道:“我此心已属恒宇,今生今世决不会变。
” 口中应遵:“这话不似俊杰之言,王子还须三思为是!” 萨哥王子一怔,想道:“原来她刚才赞我是俊杰之士的话,其实是暗喻我是识时务不吃眼前亏的人,现在则说我想染指乃是不识时务之举。
唉,你既无情我便休,何况我已败了一着……”当下拱手行礼,说道:“多蒙姑娘指教,某家这就告辞!” 花玉盾一摆手,守在住口的龙虎庄三老大孽尊者等数人立即移开,让出道路。
萨哥王子眼见花玉眉指挥群雄有如役使庸仆,心中更添几分惊凛忌惮,当下十分服气地离开这传到楼。
那萨哥王子乃是大有身份之人,说的话自是可以作准,因此众人都不须提防他不离开中原。
众人纷纷上来向花玉眉道贺,称赞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强敌吓退。
花玉眉眼睛一转,见人丛中少了恒宇和叶婉二人,饶她不比平常女子,胸臆间也不禁涌起无穷妒意。
但她表面上仍然谈笑自若,等到众人情绪平复,各归原座,这才朗声道:“萨哥王于此去之后,不出三个月之内定当回转。
其时声势比这一次只怕不知要大上多少倍,武林劫运端着这一战而定——” 座中之人无不知道那竺公锡乃是百年来仅次于司徒峰的高手。
经过这些年来潜修苦炼,料必比从前更为厉害难当,因此不禁部微微露出优色。
天马行空霍陵说道:“花姑娘料事如神,智谋绝世,连乱世闲人公孙博也对你十分服气,可想而知,是以这番推测自是势所必至之事。
放眼天下武林,能够抵敌得住竺公锡的,恐怕找不出一人!” 五大门派的高手都有点不以为然之意,叶重山叹口气,说道:“老朽数十年前不服气司徒峰兄的武功,但经件次几十年冥思潜索之后,才知连竺公锡也是无法匹敌的对手,霍兄的话一点也没有过誉那竺公锡。
” 这叶重山乃是昔年有限几位高手之一,与当今五大门派的掌门人齐名并称。
因此他这么一说,五大门派之人便都不做声了。
孟若虎不知天高地厚,咕暗道:“我就不信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人,若是真有的话,这天下岂不是任地横行?他何必命徒弟来夺什么遗书?” 这道理本是显浅之极,众人却直到这时才醒得起,都啊了一声。
大孽尊者道:“对,对,其中必有缘故!” 人屠施独足冷冷道:“说不定那厮武功炼得太高,反而出了岔子!” 叶重山沉吟道:“莫非他也象老夫一样,不慎走火火魔?” 龙玉眉桥笑一声.说道:“诸位毋须纷纷猜测,那竺公锡不肯轻易出世之故,便是着落在这封遗书之上!” 众人都大感迷惑,齐齐向她注目。
花天眉接着道:“假使这封遗书落在他手中,他早就现身中原,闹个天翻地覆了!” 并步虚问道:“姑娘高见自然是不错的,但贫道仍然想不通其中道理!” 花玉眉道:“假设诸位乃是竺公锡本人,经过许多次较量武功之后,已确知此生此世无法赢得司徒峰大侠,试问若是在未有证据得知司徒峰大侠一定去世的话,他焉肯轻易出世?” 他话声一顿,让众人寻味她的话,过了一会,才道:“他必须得到那封遗书之故,一是可由此而确证司徒峰大侠真的去世。
二是这封遗书能够使当今武林中武功最强的几位高人重陷江湖……” 孟若虎问道:“是哪几个问?” 花玉眉微微一笑道:“事隔多年,说也无妨,此地使有一人那就是本楼主人叶老前辈。
还有几位都是当代名门大派的主持人,这些人一出世,若能联手合力的话,竺公锡也吃不消。
” 霍陵接口道:“但目下怎么办?峰兄的使者不知诸位下落。
” 花玉眉道:“倘若我推测不错的话,这封遗书不须多少天就可到我手中。
” 众人听了都疑信参半,花五眉捏指一算,说道:“诸位请于十日后的晚上,在此会晤,当可得见遗书!” 她说得如此肯定,众人也不能不信。
当下纷纷向主人告辞,花玉盾也飘然自去,不知去向。
且说恒宇奔出叶府,心灰意冷之极,信步狂奔,不知不觉到了东门,此时城门未开,街巷中肃静无人。
一队兵丁从另一条街转出来,远远见到恒宇飞奔,便有人喝问是谁。
恒宇失魂落魄之际,根本没有听见,仍然向前奔去,忽然一双手拉住他的臂膀,接着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桓公子,我们还是避开巡夜官兵为是。
” 这阵语声传入他耳中,不禁一震,停步转眼一看,正是那张使他由爱变恨的面庞。
不过他这刻也就恢复了神智,耳听那边厢叱喝连声,当即和她纵上屋顶,霎时已然冲身而起,一掠身,两人落在街上,恒宇冷冷道:“你回去吧!” 她没作声,低着头。
恒宇已经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你不必担忧,他不久就可与你团聚,但你回家须得把你和姓博之事告诉你父亲,免得叶老伯还以为我瞧不起他的女儿!” 这一番话讲得很重,那女子正是时重山的女儿叶婉,她娇躯微微发抖,仍然低着头,没有作声。
恒宇不讲话,回头便走。
叶婉忽然奔到他的面前,低声道:“你已经不象以前那么很我了,我心中罪孽之感也就稍为减轻了些。
但你要到何处去呢?” 恒宇哼一声,道:“我回到军中去。
” 叶婉惊道:“为什么?她……他可知道?” 恒宇造:“我若是不曾战死沙场,解甲之后,就出家修道,什么她不她的,别胡乱说。
” 叶婉大惊失色,想了一想,说道:“公子切切不可意气用事,若是一时恢慨,做出决绝之事,只怕日后漫漫岁月之中,要被无量痛苦折磨……” 恒宇冷晒道:“奇了,你居然教训起我来啦!” 叶婉盈盈跪倒,柔声道:“公子切切不可弃地而去。
因为我亲眼见到一个人,也是因一时意气,以致终其生遭受无穷痛苦,实在万分可怜……” 恒宇听她说得似是真有其事,顺口道:“谁?”叶婉答道:“就是我的师父,他自称为一代情囚……”恒宇不禁一笑,道:“胡说八道……”叶婉在地上,哀声道:“公子啊,我师父的名号没有半点夸大,他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之中……” 恒宇冷冷道:“起来,你自杀在我跟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 叶境因是负疚太深,任他如何嘲辱,都吞下肚中,柔声道:“公子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他老人家。
” 恒宇没做声,但也不走,叶婉起身道:“我刚刚从师父那儿赶回来,承蒙他教我一招划法,才能一面狠袭萨哥王子,一面将你推倒。
师父他算定你脾性倔强,纵使被我推开,只怕还要上前。
所以教我那一招手法,能隔空推开你,一方面又点住你的大道,我们这次前去,公子诈作向他道谢,我自然会设法求他将往事透露一点,让你参考!” 恒宇对别的不甚在意,反倒是她说及武功之事,使他大为动心,忖道:“刚才叶婉能够跟萨哥王子战了许多招,已是一大奇事,而我听荆大庄主及花姑娘曾经提及她的划法中有些竟是他们的绝艺,这人倒底是谁?为何识得这两家绝艺?此事得探个究竟……” 当即跟她走去,不一会,已转入一条僻窄巷子之内,叶婉领他越墙而入,却是一间古旧的屋子。
大厅内吊着一盏油灯,灯光昏黄,照出壁上怫像及供桌香炉等物。
恒宇踏入此地,心中便泛起一阵凄寂之感。
人得堂中,只见柱上贴着一副对联,右首是“欲无后悔须修已”,左首是“各有前因莫羡人”。
叶境领他转入后进,院门贴有对联,显的是“剑空宝匣龙应化,云锁丹山风不来”。
叶婉站在院门外叫道:“师父,师父……”此时天色未明,满天星斗。
恒宇方想这刻正是睡觉时光,那得便起来了。
院内传出答话之声,说道:“婉儿去而复转,可是出了岔铝产口音甚是苍老,自具一种凄寂意味。
” 叶婉道:“幸得师父传授一招剑法,已替桓公子解困!” 院内的人说道:“你带了他来此地有何事情?” 叶惋叹一口气,道:“师父再也猜想不到的……”恒宇却奇怪她为何不进去说话,当下大声道:“晚辈恒宇敬候参谒?” 那苍老声音说道:“罢了,桓公有子如龙,死亦无憾。
” 恒宇一听这话,心想此老必定识得先父无疑,只不知他何故不命自己入内参谒? 叶婉缓缓道:“师父,桓公子也是性情中人,他自从上次离开此地,另有记合。
因此这番重来,已宽恕了徒儿寒盟毁约之罪。
” 院内的苍老声音道:“我不管你们的闲账,你们回去吧!” 叶婉连忙道:“师父啊,徒儿眼见他又踏你老复辙,所以才苦苦劝他走一趟,但望师父大发慈悲救他!” 植手说道:“叶姑娘虽是片好意,但晚辈和非为此而来,晚辈只是因见叶姑娘剑法超妙,自成一家,是以对老前辈十分拜服。
特别是叶姑娘竟识得龙虎在及昔年百花仙子沈素心的绝艺,更是惊佩!” 院内寂无声息,恒宇向院门行了一礼,说道:“晚辈告辞啦!” 叶婉伸手扯住他衣袖,说道:“请不要走,我师父已经意动啦,说不定连我也得以参谒他老人家一面!” 恒宇不觉讶然想道:“难道她拜师学艺,还未见过师父之面?” 院内的人突然说道:“进来吧!”恒宇好奇心已起,又睨见叶婉满面惊喜之害,更不迟疑,举步踏入院内。
但见这座院子甚是宽敞,花木甚多,尽是名卉异种。
放眼一望,隐约见到一道人影站在花木之中,却瞧不清面目,便走过去。
叶婉紧紧随着,两人走了一阵,只见那人仍然站在花木之中,这一阵工夫竟不曾走到他身边,两人都大诧停步,恒宇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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