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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精进极多,别的不说,单以这个胡人高手而论,他刚才劈出的一掌当真刚猛之极,以他平日硬封硬接,虽然不致接不住,但双方一齐震退一两步总是应有之象,然而如今他不但不曾幌动倒退,甚且这随手一击,就将那大汉展出丈许,当场丧命。
第三是他的视听功夫最多勉强达到五丈以内飞花落叶之声都可以听到,以及在星月微辉下辨形视物的程度,但目下耳听之佳,大概十丈以内飞花落叶之声都可听到,视力方面,在黑漆漆的地方,远则可辨体形,近则可辨颜色。
这种种超凡绝俗的造诣,已足可与干百年来任何一武学大师并驾齐驱,争一日之长短了。
更何况掌上自蕴奇毒,触者立死,怪不得那位毒门高手百毒魔娘吕瑶称之为“毒中之圣”了!他刚刚发出过掌力击毙一人,是以此时心中毒念全消,神智清明。
蓦地跌足深深一叹,忖道:“那百毒魔娘吕瑶真是该死,她以每门秘传十三太保银针刺穴之法,使我易筋换骨,全身充满剧毒。
陡然之间变成了“毒中之圣”,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
但最可怕却是以往的一身功力,经过真气逆运成功之后,目下已不能恢复旧观,只一提气用力,经过真气就自然而然逆运倒转,这一来功力虽是增加许多,可是杀人毒念却填盈胸中,大反常态……哎,我本是正派之人,爹爹在世之时,一立一行何等君子风范,我岂能违背庭训,当起邪派毒门的恶人?”那莫震久久听不到总司大人的声音命令,心中疑云大起,却又不敢开口询问,当探手入囊取出火扬,拍地打亮。
火光一闪,桓宇登时惊醒,凝目向莫震瞧看,莫震匆促一敝之下,已见到毙命地上之人,从那尸体上的衣服一看而知是甚么人。
抬起眼睛,恰好遇到总司大人犹如炯炯寒星的目光,心头大震,讷讷道:“大人恕罪……” 桓宇冷冷道:“你可曾瞧见地上这人是谁?” 莫震心头念连转,他本想诈作没有看出,但又生伯总司大人察破,因而怀疑他的瞒骗另有阴谋,必立下毒手。
这么一想,那里还敢欺朦,连忙道:“属下瞧见好象是贵宾府中的黑巾武士伦亚。
” 桓宇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取他的性命?”莫震恍然地低响一声,道:。
“属下明白了。
总司大人一则见他武功高强,胜过属下,心中不悦。
二则悄悄掩来,似是存心窥伺大人举动,所以击毙灭口。
属下大胆讨令立刻将尸体搬走。
” 桓宇忖道:“原来这恶鬼岭中之人彼此之间存有许多矛盾,可惜我无法探知底细,不然的话,倒是大可以利用。
” 这念头一掠即过,口中应道:“很好,但胺移尸体之时,只可揪住他的衣服,切勿触到皮肉。
” 他说得十分简短,可是莫震连一个字也不敢大意放过,听完想过,才纵到尸体旁边。
先幌亮了手中火摺,只见那黑巾武士伦亚一向鼻高口阔,脸部饱满多肉,此刻只剩下一片黑皮蒙在面骨之上,形状极是可怖。
他以前也曾闯荡江湖多年,一见这等形状,已知道这位黑巾武士伦亚已经中了世罕其匹的剧毒,暗暗心惊。
看准位置之后,才揣起火招,伸手抓住那尸体衣裤,横提疾走。
他将尸体丢入一个洞穴之内。
用泥土封好后回到坑道之内。
眼前一片黯黑,竟不知总司大人站在何处。
他走到早先立足的之处,只听那冷森森的声音就在他身边听起来。
道: “你办得很好,现在又有人走来,你听得飞砂相击之声,便打亮火招,看我若是点头,可以立下毒手,如若我摇摇头,你便敷衍过去。
” 莫震应了一声“是”,心中却在纳闷怎生见得到他点头或摇头,过了好一阵,耳中果然听到极轻微的步声,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凭他的耳力一定难于发觉。
片刻之间,飞砂之声又忽响,莫震早已取出火招候用,这时拍地打亮,火光一闪,只见一个窄衣短袖,脚蹬蛮靴的少女站在他前面五尺左右,面上尽是诧愕之色瞪视着他。
她原本巳奔到莫震面前,火光一起时,立时飘退数尺,动作迅速如风,反应灵活异常。
莫震但见这少女身后有个人宛如影子般站贴着她,不论她前进后退,都紧紧贴住。
这人正是恶鬼岭总司勾魂怪客崔灵,黑巾遮面,黑袍罩体,可怖异常。
那少女柳眉一皱,道:“你见到伦亚么?”说话甚是流利,但口音有点不正,一听而知不是汉人。
莫震目光一闪,只见他背后的黑衣人摇摇头,这正是着他随便敷衍一下的不要下毒手的指示,当下堆起笑容,道:“没有,若是大小姐急于找他,属下这就传令各处关口注意!” 那少女摇摇头,道:“不必了,他早先由刘副总司陪同到地牢中去瞧那个被我们擒住的人,试试他的武功家数。
我闻报赶去时,他已去了。
” 莫震陪笑道:“属下若是遇见了他,一定叫他去揭见大小姐。
” 那少女点点头,疾奔而去。
莫震熄灭了手中火摺,等了一阵,只听黑暗中传来冷森森的声音道:“我们也去瞧瞧那囚犯。
”莫震恭应一声。
连忙放步飞驰。
桓宇施展出轻功,贴在他身后疾奔,却不闻一点风声或是步声。
走了好一会,地势越来越低,桓宇估计已经深入地底最少也有二三十丈左右。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关口暗哨,不由得暗暗奇怪。
同时又想起这莫震对于自己不曾令杀死那番邦女子之事,一点也没有讶异之感,也甚是值得寻味。
莫震忽然停步,道:“总司大人可要属下前去先行将放哨的孩儿们遗开?” 桓字道:“继续走吧!”他的声音就在莫震脑后发了出来,把莫震吓了一跳。
两人驰出七八丈远,转往一道宽大的甬道中,这条甬道每隔两丈就有一盏风灯,是以甚为光亮。
莫震踏入甬道之后,朗声道:“南堂分司陪同总司大人驾到……”声音从甬道中远远传去。
桓宇照样贴在他身后向前疾奔,走了六七丈远,一个人影也没有见到,心中不由大为生疑。
暗念这莫震没有理由胆敢违背自己的命令遣开防守之人,但为何一个不见。
又走了七八丈远,甬道向右拐弯,他们刚刚奔到拐弯之处,忽然有人沉声喝道:“口令!” 莫震山哼了一声,道:“该死的东西,我是南堂莫分司陪着总司大人驾到,你听不见么?” 转角处传来那个声音惊惧地道:“属下该死!” 桓宇悄悄道:“命他出来见我!” 莫震立即大声喝道:“总司大人有命,着你出见!” 只听“呀”地微响一声,接着一个黄衣大汉从拐弯后面转出来,跪倒地上。
桓宇主要就是想知道这些人究竟躲在哪里,当下冷冷道:“很好!回去吧! “那黄衣大汉如逢大赦,连忙转身纵回转角后面。
桓宇一缕轻烟打莫震背后探射而去。
落在转角处,只见那黄衣大汉从壁上拉开一扇窄门,闪身入去,复又关住。
那扇窄门外面装饰得象甫道墙壁一样,关上之后,眼力再高之人也看出来。
这时总算打破一个疑团,当下回顾莫震一眼,只见他面上掠过惊讶之色,虽是一闪即逝,但已被他看在眼中。
心中暗自忖道:“这厮好生精明,已经动了疑念,我别露了马脚才好,否则这些人虽然不足阻挡我去路,可是这刻深入地底数十丈,路径迂回曲折,只怕不易找到出口。
” 但他随即又安心地微微一笑,忖道:“纵然这厮窥破我的行藏,但我只要及时出手将他擒住,也就有人为我带路了。
” 当下暗中盘算如何下手将伍放救出恶鬼岭之法。
两人向前又走了十余丈,地势更加向下斜倾。
再走片刻,莫震在一个岔道口停步踌躇一下,前面有两条道路,他向右边那条阔大甬道走入,桓宇只好紧紧跟住。
这条甬道中风灯较疏,看来远不及上一条丙道那么戒备森严。
桓宇顿时生出警戒之心,跟他走了七八丈远之后,忽见前面已无通路,也没有门户。
桓宇低哼一声,忖道:“好大胆的家伙,你若是打算诱我走入绝路,然后由岭中高手封堵出门,形成瓦中捉鳖之势,你这小子就有得苦头吃啊!” 转念之际,已经功行双臂,准备出手,这行功运气,陡然之间涌起满腔毒念杀机。
莫震突停步道:“总司大人可知最近岭上发生之事?” 桓字阴森森地晤地一声,道:“除了擒住一个,走了两个之外,尚有何事?”他说完之后,严密注视对方神情动静,只要有一点异动,立刻就下手将他活捉或是击毙。
莫震淡淡一笑,道:“原来总司大人已经晓得,后下将便不饶舌啦,现下还得请示总司大人是亲自纵落地牢抑由属下将犯人提上来?” 桓宇心中起一阵劲松之感,想道:“原来此处已经是地牢入口,大概那入口开在地上,是以远看不能发觉……”但他仍恐对方骗他自陷绝地,冷冷道: “你去吧!” 莫震欠身恭应一声:“放步向尽头处奔去,接着果然跳入一个地洞之内。
桓宇缓缓走过去,低头一看,只见地面上一块五尺方圆的铁板,将入口处密密封住,他大吃一惊,回头望去,却没有人影。
这时他不晓得自己应该立即转身出去好?抑是继续留在此地等侯?沉吟了一会,这才决定先出去再说,纵然错疑对方此举,事后谅他也不敢询问,于是拨转头向来路迅疾奔去。
才奔出三四丈过,忽听一声怪笑荡漾在甬道之中,他立刻查听笑声来源,可是甬道中回声响亮,实在难以查听出来。
怪笑之声一歇,接着有人厉声道:“好大胆的狂徒,居然敢假冒本岭总司大人,还不与我除下黑巾。
” 这话声一听而知乃莫震口音.桓宇呆呆地站在当地,心想敌人如果不现身的话,纵然毒功盖世,也是有力难施。
不禁暗暗后悔早先让那厮脱身! 只听莫震接着道:“目下我看得见你一举一动,你却对我毫无办法,我劝你还是自动解下黑巾的好,不然的话,我发动烈火阵或是毒水阵,你就悔之晚矣! ” 桓宇这时已经用不着再假冒下去,冷冷道:“我既敢独闯此岭,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你有甚么烈火毒水,不妨发动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莫晨道:“好豪壮的口气,我这烈火阵一发动,只消弹指工夫,你便化为飞灰。
若是发动那毒水阵,任你武功再高,只须一时三刻功夫,你便失去全身武功,全身痒痒万分,比立刻烧死还要难熬千万倍。
我并非虚言恫吓,你估量一下,再回答我的话,若是甘心受缚,总司大人求贤若渴,念你一身本领,也许将你留下,戴罪立功也未可料!” 桓字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暗中查听话声来源,忖道:“现在已经是毒中之圣,他们若用毒水阵对付我的话,我便可假装中毒,待他们派人进来查看之时,趁机冲出。
但那烈火阵却万万抵挡不住。
现在怎生想个计策,使得他们非使毒水阵对付我不可,我才有机会逃生!” 他想了一想,冷笑一声,道:“姓莫的你有本事就发动烈火阵,只要我死不了,你总有落在我手中的一天,如果想看我的真面目,只要你胆敢出头现身,我就将黑巾解下!” 说话时冷笑连声,同时举步向甬道来路走去。
他的动作看起来一步一步,其实每一迈步,就跨出丈许,走了四五步,已经远远望见七八丈外的入口,就到达那条宽大光亮的甫道中。
这时他陡然醒悟一事,那便是这入口原是一处岔道,当初莫震曾经迟疑了一下才向这左边的甬道走入,现下回想起来,可见得通往地牢之路,应是右边的一条。
那莫震已猜出自己假冒总司崔灵,但为了要摆脱自己和作进一步证实,故意走左边一条,如果他不是假冒的人,自然知道他走错了路! 他现在才想通这些事情,对大局毫无补益。
正要向前跨步,蓦地一阵冷风袭到脑后,他头也不回,反掌一扫,掌力宛如狂飙惊涛般激涌出去,登时将七八支箭击飞。
接着听到前面及左右数响弹簧震动之声,数十缕冷风一齐袭到, 他的目力现下非同小可,扬目一瞥,已瞥见数十口长约三寸的利针电射而至,来势极是强劲迅快,知是因为对方以特制的弹簧射出,所以才会如此强劲。
这一瞥之下,同时见到这些飞针每一口的针尖都闪动荡着蓝汪汪的光华。
他心中一动,已想到一条诱敌之计。
当下大喝一声,双掌分飞,左右扫拍。
一时之内,掌风激响。
那数十口飞针通通被他掌力击飞,就在他发掌猛扫之时,左边又传来一响弹簧之声,接着十多支淬毒飞针飞射而至,他措手不及地出掌扫去,忽然低哼一声,举掌观看,只见掌心上插着一支毒针,深达一寸。
桓宇又哼一声,道:“这等下流暗器,焉能伤得了我……”说话时左臂上微微颌动,一似运气封闭臂上穴道。
四下弹簧之声几乎一齐响起来,头顶上以及前后左右都有十余支毒针劲疾射到。
桓宇挥掌急拍,但他左手已无法施展,单靠一只右手,虽是掌力如山,飞旋扫拍,但左边身仍然中了五六支之多,支支插入肉内两寸之深。
他踉跄冲出数步,厉声大笑,忽地一交跌在地上,但随即爬起来盘膝跌坐,闭目运功。
莫震的声音从左边墙壁内透出来,道:“朋友你已中本岭七恶针如果得不到本岭秘传解药,纵然你以深厚内功逼住毒力,但一个时辰之后,便抑遏不住,死状极惨。
你如果不想如此惨死,无端端葬送了一身本事的话,最好听我的话,将黑巾取下来。
并且等我派人进来!” 桓宇理也不理,迳自闭目运功,甬道内寂静如死,只有两丈外洞顶上吊着一盏风订,黄色的灯光照到桓宇身上,把他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约摸过了一顿饭工夫,桓宇突然跳起身,向外急奔走了三四丈远,突然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以桓宇这一身功夫,这等陷阱机关岂能使他失足?但他正要装出毒力发作,武功已失之状。
是以特意掉了下去。
陷阱之内甚是黑暗,他只觉眼前一黑,但随即又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他浑身筋骨血液完全变为至毒之质,换了别人,纵是武功极高,眼力特强,但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也是瞧不见事物。
大约下坠了六七丈,下落之势越加快速,正待提气轻身,免得掉落百数十丈的深洞底,摔成肉酱。
方转念时,双足忽然触着一样软物,接着全身陷落下去,原来是一片大网。
恰恰将那陷阱布满。
那巨网再有伸缩弹性,深深下沉之后,接着反弹上来。
但没有将桓字身躯弹起,原来网上尽是倒须勾刺,已把它全身后背及四肢都紧紧勾住。
他在黑暗中微微冷笑,闪目四看,只见这个直径广达丈半的陷阱壁俱是坚土黑石,缝隙甚多,如果不是网上装有倒须勾刺,只要武功稍高之人,仍可沿壁而上。
当下暗忖道:“这个陷阱装得太不够高明,若是武功高强之士,最多拼着一身衣服通通勾破,仍然可以挣脱,那时节岂不是可以爬了上去?” 正转念间,鼻子中忽然嗅到一股奇异香味,登时感到馋涎欲滴.生似是饿了许久的老虎陡然嗅到精美食物的香气一般。
他测不透这阵香气从何而来,游目四看,忽见四围墙壁隙穴中微有光芒闪动。
定睛看时,原来是一只特别巨大的蝎子,身上闪出黄褐的光芒,每一只至少也有茶杯那么大。
片刻工夫,四壁数以百计的巨大蝎子纷纷向网中爬来,那张巨网网眼比这些蝎子略略大一点,只见十只蝎子之中,倒有三四只从网眼中掉下去。
桓字大感讶异,心中却极希望这些蝎子赶快爬到他面上嘴边,好让他张口吃它几只过过馋瘾。
他一心一意在蝎子之上,寻思为何这网眼并不巨大,那蝎子居然还掉了不少下去的缘故,一时倒没有想起自己忽然变得象个怪物一般,竟以毒蝎为美食。
不一刻已经有七八只毒蝎爬到他头颅旁边,还有好些爬到他身上,桓宇运劲一吹,黑巾掀起一半,扭侧面孔看准一只毒蝎张口咬去。
他连脑后的黑巾也被倒勾钩住,钩直透巾内,扯紧头发,因此他扭侧面孔已经十分勉强,张口咬去时,更是只能用嘴颔伸缩。
但他这一咬却是奇快奇准,由下两排牙齿咬住毒蝎腰部,毒蝎尾巴上的利钩弯回来正好扎在他的嘴唇上,毒液立刻注入他的嘴唇中。
桓宇但觉一阵畅快舒适,浑身甜美直有飘飘欲仙之感,当下自然而然地微一甩头,那只蝎子齐腰断开,他口中却还咬着一截尾巴毒钩,大嚼起来,但觉滋味之鲜美,平生所尝的珍奇美食,也无过于此。
其余的毒蝎一只只在他身上猛螯,但毒液一注入桓宇身体之后,不久就纷纷僵硬掉跌,从网眼中掉了落去。
毒蝎越是螯得多,他就越觉精力弥漫,不知不觉运功得气,但觉血液在体内急速流动,那股真气逆冲经脉,畅滑非常,这一刹那间宛如功力大见精进。
这时他也觉察全身下上的毛孔中微微泄出一点气味,那些未曾爬到他身边的毒蝎此时都纷纷往回爬,片刻之间,通通隐没在隙穴之内。
桓宇初时大感惊讶,接着无端端恍然大悟,想道:“是了,我已感到足够,宛如吃饱了肚子,身体上就自然排出这种气味,那些毒蜗便不再过来!”他为何会想得出这种道理,自家也不知道。
但在他却觉得此事甚是自然,用不着想寻甚故。
这时上面火光一闪,桓宇眯起双眼,只露出一点点的缝隙,向上窥看。
只见一团火光缓缓垂下来,一望而知乃是上面有人吊住这团火光,并非丢将下来。
他陡然亿起那莫震说过的“烈火阵”,心想莫非此阵就在此处发动?看来倒是理想不过,只须丢下惹火之物,绵密连续,任是钢皮铁骨也得当场烧死。
如果对方真的施展出“烈火阵”,他今日非归天下可,在这种绝境之下,他反倒心下泰然,眯着眼睛瞧看,那团火光垂到地上面寻丈之处,便自停住。
桓宇运功查听,果然听到上面隐隐传来的说话之声,其中一人道;“看来这厮已被七恶针的毒力制住啦!”另一个极似莫震的口音道:“不错,可以把他抓起来了!”但他接着“啊”了一声,道:“那网上似乎有只毒蝎,关兄看看是也不是?” 桓宇本来就觉得那个和莫震对答之人的口音甚熟,听到关兄的称呼,顿时记起那天晚上夜袭龙虎山庄的三恶之一飞鹰铁手关拱。
只不知这关拱在恶岭中任居何职? 关拱,沉吟一下,道:“不错,是毒蝎,但这龙须网上用极强力的药材煮过,毒竭无不辟易,怎会爬到网上?” 桓宇心中恍然大悟,想道:“那些体积奇大的毒竭无疑性子极长,即使一刀斩为两截,也得半天才真个死去。
我正奇怪为何它们爬到网上之后,其中许多都从网限掉下去?原来这面网上有一种辟蝎之药。
但话说回来,网既是专克蝎之药,但它们仍然奋不顾身爬到我身边来,供我享受,看来任何毒物都得听我支配!” 陷阱入口处又传来他们对话之声,莫震道:“此地是关兄辖区,目下是否将这厮就此抓住捆起送与副总司大人,抑是先行向他禀报,尚请关兄裁决。
”飞鹰铁手关拱道:“这是莫兄天大功劳,虽是在兄弟辖区之内,仍然由莫兄作主为是!” 两人客气了一阵,最后决定先将龙须网收起来,一面泥人去通知副总司刘振。
转眼间桓宇但觉得身躯向上升起,那团火光始终悬挂在上面一丈左右,因此他不敢睁限。
只因敌人身在火光后面,他纵然睁大双限也瞧不见,没的反倒泄露自己诈死之计。
眨眼间那面巨网已经升到离陷阱入口两丈左右,倏地轻响致声,那面大网四方八面都自行松开,向当中点拢,登时将桓宇全身裹住。
这刻他即使能从无数利钩中挣脱,也得撕毁这面巨网才行。
他被裹成一团之后,一支长竹杆伸下来,杆头有钩,勾住网缘向上提起,不久已丢在平地之上。
这刻桓宇才微微睁限瞧看,从重重网隙中望出去,只见甫道中灯火高悬,照得四下十分光亮。
站在他身边共有四人,两个认不得的汉子手中各持一支尖细而长的钢锥,一支指住他胸口要穴,另一支则指住他小胶上要穴。
钢锥尖透过许多层网,抵住上下两要穴,桓宇隐隐感到衣服已被锥尖刺破,可能连皮肤也破了一点。
他的武功再高,这刻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他在收网上来之时,已经暗暗用指力在绳上捏了一下,发觉不知是何质料,竟然捏之不断。
也许双手用力撕扯得破,但却毫无把握,何况此刻两支钢锥分别指胸腹两处大穴,更是动弹不得。
只听关拱沉声道:“总司来啦,啊!这回真的总司大人也驾到了!” 桓宇听到“真的总司大人也来了”这句话,几乎要睁开双眼瞧瞧。
眨眼间勾魂怪客崔灵那阵威严独断的声音在网边响起来,道:“走开!”桓宇但觉那两支钢锭登时移开,想是这两人已退到一旁。
崔灵怪笑一声,明森可怖,接着道:“诸位看来这厮是真的昏迷不醒,抑是假装?” 桓字心中大吃一惊,立刻收功敛力,脉搏马上变得十分迟缓,同时全身四肢都冰冷一片。
关拱和莫震两人想是极为畏惧这个总司大人,都不敢哼声,刘副总司道: “据报这厮身中七绝针达五只之多,除非此人事先眼下解药。
一时之间,却是不易查出真相!” 他说话之时,蹲了下来,伸手隔网搭住桓宇脉门,接着翻转他的左掌,只见掌心一片乌黑,插着一支利针,深达一寸。
刘副总司讶异地哼一声,道:“照这情形看来,这厮应是中毒昏迷,但…… 但……” 此人久走江湖,机警过人,心中的疑惑竟不说出来,桓宇用心猜想之下,也是不明其故! 勾魂怪客崔灵怪笑一声,说道:“将这厮带到七杀厅中,还有那个姓伍的囚徒。
”话声未绝,人已出了甫道。
刘副总司没有跟去,道:“就请关兄及莫兄押送这厮,路上如有生变,尽管下毒手!” 桓宇僵卧不动,但觉身躯悠悠离地前行。
他自知无法记得住这岭上的通路,故此獭得瞧看。
不久但觉被人摔在地上,微张一目看时,只见竟是一座极高大宽敞的厅堂,墙壁都是黑黝黝的,不知是何等质料。
过了一会,一阵步声纷杏而至,转眼己到切近。
忽听一个粗暴的口音道:“妈巴子的,谁敢和老伍公公平平决个生死!” 桓字听出是伍放的声音,心中无端端升起一丝喜悦,真想开口跟他说几句话。
两三丈外一个森冷的声音应道:“公平决战并无不可,倘若你输了便又如何?” 伍放厉声道:“我老伍输了,任杀任剐便了!” 那森冷声音怪笑一声,道:“你现下还不是任杀任剐,这话竞如三岁小孩说的一般,真真可笑!” 伍放楞一下,无言可答,那森冷笑声音正是恶鬼岭总司勾魂怪客崔灵,他冷笑一声,道:“你要公平决战,自然是自负武功高强,勇猛过人。
我这就下令将你身上束缚完全解除,你要多久时间才能准备停当,我就等到那时才动手,你的刀不够锋快,我换一口可以斩金断玉的宝刀给你使用,而我只用一只空手跟你过招。
” 伍放大喝道:“住口,我老伍焉用你如此相让?” 勾魂怪客崔灵道:“你听我说完再搭腔还不迟、如此动手法谅你输了也不得不服气。
先假定你赢了,不论是赢个一招半式,抑或是将我一刀劈死,这恶鬼岭绝对不许一人拦阻,还派人恭送你回到龙虎山庄!” 伍放大笑道:“哈,哈,好极了,快来动手!” 崔灵声调一冷,道:“倘若是你输了,我也派人恭送你回龙虎山庄,只是有个条件,第一是不得泄露本岭秘密,第二是举凡龙虎山庄任何事情,只要你知道的话,本吟派人问到了你,不得隐瞒片言只字,这条件你敢不敢答应?” 伍放怒道:“我老伍放岂是做奸细之人,你索性把我杀死便了!” 勾魂怪客崔灵怪笑一声,道:“这样说来,你明知自己一定输在我手底的了?” 桓字听到此处,心中寻思道:“勾魂怪客崔灵功力诚然深厚绝伦,神雷五掌更是威猛难当。
可是若说到以一只空手对伍兄宝刀在握的威势,却极难取胜,他乃是恶鬼岭总司身份,为人刚愎自用,答应的话,决不更改。
难道他深知伍兄武功底细,有恃无恐,所以才敢如此托大不成?” 伍放暴声大笑道:“好叼,我老伍如果打赢你,连这条性命输掉也是甘心,何况其他?” 勾魂怪客崔灵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瞪视着他,一言不发,伍放那肯示弱,也睁大双眼瞪视对方。
地上躺着不动的桓宇因不敢睁眼瞧看,是以看不见崔灵的动作。
但大厅中忽然寂如死,未免可异。
他脑筋一动,记起那勾魂怪客崔灵迷魂摄心大法的厉害,心中大大凛惕。
当下提一口气,逼聚丹田,施展出传声之法,将声音送到伍故耳边,道: “伍兄,伍兄,小弟是桓宇跟你说话,你千万不要左张右望,泄露了小弟的秘密!” 伍放本来眼中已现出迷悯之色,斗然身体一震,鼻子中发出晤的一声。
桓宇接着道:“在你面前之人乃是恶鬼岭的头子,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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