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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凌坐在沙发抬眸望向夏怡,看不出是开心还是生气,将书包和蛋糕盒放在面前小桌上,取下她的斜挎包,又转身往外走,曾经他只是害怕生死,人与人之间阴阳相隔终究是回不去的,可现在为什么光是一个背影却也让他感到悲凉? 声音像干涸土地,不确定他的果子结出来是甜蜜还是酸涩,“你要走吗?” “我不走。
” 夏怡只是去锁门,因为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锁上了,来回拨动门锁,锁芯咔哒,咔哒来回转动。
像来回晃荡的摆钟,也像是他动荡的心跳,因为她沉默着,所以他的世界也沉默着。
最后一声咔哒,拉了一下门,然后见她转过脸看向他,自言自语的问:“这应该是锁上了吧?” 这张脸与那张校卡上的照片实际是无异的,高考结束后的二十天左右,他陪同学回一中拿高考成绩,整个过程他并没有任何的惊喜和失望可言,因为他根本没有参加,早就脱离苦海享受假期了,一进教室有的桌上右上角还贴着中考学生的信息条,没有名字,只有考试编号,上面印着噪点十足的黑白照片,细节看不清楚,大致轮廓还是一目了然。
他桌上有胶水的痕迹,但是那张条已经被打打闹闹的同学撕掉了,理科班男生特别多,考完又很躁动,像呱噪的蝉急着要完结在这个夏天,平时问题的习惯都还没有改过来,喜欢就在他桌上,勾肩搭背围成一团,无聊地把每个考生的条摆成一列列,开始选哪个女生是最好看的。
个个眼睛睁得大,像放大镜顺着一列列的照片挨个扫,“我感觉这个。
”,“这个不行!” “这个好点!”,“不行,一般。
” “滚吧,你有多好看?这还不好看?”,“ “别争,这个!真的这个!相信我!”,没人搭理,然后有人左手扒着他肩膀,另一只手拨开他的头,食指指向角落那张条,他当时觉得真是闲出屁了,不想看。
那手狂拍他的肩头,叫“靳凌你看一眼,真的,信我。
”,靳凌感觉他要是不看,这人准备拔枪指着他了,蹙眉抬眼看过去,照片里的人眉毛就好看得先声夺人,明艳的五官紧随其后,但并没有意外的冷感,稚气半脱,发丝扬起都吃到了嘴里,齐肩的短发露出两只小巧耳朵,扬着下巴看起来就叛逆。
男生见他原本在这个场合里毫无参与感,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懒散地看戏,现在是抬眼没错过一丝一毫,沉默半晌,爽到了,“怎么样!是不是!” 指着那张条,兴奋得狠,嬉皮笑脸对着别人说:“求你们看一眼,靳凌都说好看,太难得了。
” 挑剔的人难得放下姿态夸过谁,然后其他人立刻好奇地看过来,脸都快凑到桌上了。
靳凌直接侧身起来,让出更宽的位置给他们选,“你烦不烦,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人家甚至还没上高中,更何况这条名字都没有。
这场闹剧很快结束在班主任进来那一刻,刚才那些条被他一把抓走,揉成球,抛进了垃圾桶,老师拿着分数名次对照表,严肃地让大家填自愿,靳凌这才又回到座位,随手把与他无关的表扔进了书洞里,手背碰到硬物,摸出来看,是卡套,透明壳上是背面,写着城五中学。
他当时把卡套拆了,正面的照片比考试条上更清晰,彩色的,发丝尾巴闪着金色,看上去是一个明媚的晴天,依旧没有名字,XiaYi,但发现她的耳朵从耳骨到耳垂上都是耳钉,里面夹着一张纸,字迹工整,写着:如果你不小心捡到了我的校牌,那就送给你了,因为我马上要换新校牌了,糟糕的生活马上要过去了,希望你(陌生人)也是,画了个笑脸。
笑了笑,第一次产生了好奇,猜测她因什么而感到糟糕,有多糟糕?是因为中考吗?还是因为什么?耳朵打那么多洞不疼吗?摇头猜不到,既然送给他了,那就好心帮她保管一下。
当时只是两个陌生人在某个错位时空里意外打了个照面,而他们都要继续着并不交集的生活。
靳凌看着夏怡将门锁上,室内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影子拉得笨拙又臃肿,慢慢走过来,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席地而坐,也不主动说话,拆开蛋糕盒的绑带,将一个绿色抹面的蛋糕取了出来。
对视瞬间,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一双沉甸甸的眼睛,坚定温和,似能骗蝴蝶停留的潭底黑石,给他晃了晃手里的蛋糕。
“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 可以看出来上面是用奶油画的立体画,是草坪,其实不管是什么,送他带着卡通图案的中性笔,五颜六色的本子,过分可爱的钥匙扣,他都很喜欢。
今天晚上夏怡告诉他,希望他陪着她长大,他们才拉了勾,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也许真的许下这个愿望的人,也该是他。
夏怡低头找包里蜡烛的瞬间,瀑布般的黑发,像风一样轻扫过面前的蛋糕,掀起波澜,而她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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