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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战无横阵(3/3)

体，仍是眼冒金星，险些昏了过去。

仇石下手不容情，眼看谷缜倒下，随即纵身向前，脚如尖枪，踹向他的腰际。

刚一踹中，忽觉又滑又韧，蓄满的力气尽数落空。

这内劲似曾相识，仇石一呆，叫道：&ldquo你从哪儿学的泽部工夫？&rdquo 谷缜一言不发，就地一滚，翻身跳起，身子似往左蹿，忽向右扑，这是&ldquo猫王步&rdquo的杀招，北落师门借此降服无数猛兽。

仇石始料不及，被他抢进身前，一把抱住腰胁。

八部神通，若论阴毒，水部第一，附体之水无孔不入，寻常高手避之不及，更别说与水部之主近身相搏。

仇石叫一声&ldquo来得好&rdquo，运转附体之水，水剑缠缠绕绕，活物一样钻向谷缜的七窍。

谷缜使出这一招，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时闭眼咬牙、听天由命。

水剑入体，浑身如堕冰窟，但他八劲一转，又将寒气化去，跟着生出一股电劲，循着&ldquo无相水甲&rdquo贯入仇石体内。

仇石失声惨哼，挥肘撞向谷缜后心，这一击激起&ldquo山劲&rdquo，震得他手臂隐隐作痛。

仇石一心杀死谷缜，下意识运转水劲，将附体之水连绵送出。

他送出的水劲越多，谷缜反击的&ldquo电劲&rdquo越强，两人身形交错，迸出蓝白火光。

仇石浑身痛麻，连声大喝，想要摆脱谷缜。

可他一旦用劲，谷缜体内的&ldquo周流八劲&rdquo立刻生出反击，先是&ldquo山劲&rdquo入体，震得他骨骼欲裂；继而&ldquo火劲&rdquo横生，点燃了他的乌鸦羽氅；接下来&ldquo天劲&rdquo发作，谷缜满头乱发根根竖起，缠住他的脖子，钻入他的鼻孔；至于&ldquo周流电劲&rdquo，更是无时无之。

遇上这个古怪对手，仇石杀不死、摆不脱，心中的惊怒可想而知，两人抱着扭打，双双着地翻滚。

谷缜把当年行乞时的手段使了出来，掏下阴，咬耳朵，挖眼睛，阴招百出，手段下流。

可怜仇石堂堂一代高手，被这些市井招数闹得苦不堪言，一腔斗志烟消云散，只求脱离眼下的困境。

他被谷缜缠住，水魂之阵无人驾驭，水鬼东倒西歪，纷纷委顿死去。

戚家军士气大振，一阵猛冲猛打，杀得贼军尸横遍野。

翻滚数转，仇石好容易摆脱谷缜，跳起来一摸右耳，满手是血，右眼模糊不清，已被谷缜手指抓伤，羽氅烧了个精光，无相水甲荡然无存，身上到处都是灼伤。

可是比起所受的内伤，这些皮外伤几乎不值一提。

方才短短时光，仇石几乎把&ldquo周流八劲&rdquo的滋味尝了个遍，此时五内如焚、气血如沸，周身骨骸几乎散架。

眼看谷缜鼻青脸肿地又扑了上来，只吓得掉头就跑，边逃边想，这小子的武功邪门透顶，再叫他抱上一次，自己十九丢了小命。

主帅一逃，盗贼们竞相开溜，剩下一群倭寇负隅顽抗，被戚家军风卷残云，杀得落花流水，十停之中去了九停，剩下的一停，逃回福建的百不及一。

经此一役，四省盗贼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直至数年后被戚继光、俞大猷相继荡平。

仇石轻功高妙，谷缜追了一程，不但没有追上，反而落得更远，只好停了下来，反身加入战团，扫灭残寇。

厮杀正酣，忽听有人叫喊&ldquo谷老弟。

&rdquo转眼望去，戚继光提剑赶来。

谷缜欣然相迎，只见戚继光双颊深陷，两眼布满血丝，谷缜心生感慨，叹道：&ldquo戚将军，苦了你了！&rdquo 戚继光问：&ldquo二弟呢？&rdquo谷缜道：&ldquo一言难尽&hellip&hellip&rdquo不及多说，炮声又响，二人掉头望去，&ldquo魔龙号&rdquo驰骋江面，向岸上连连发炮，打伤了不少将士。

原来艾伊斯眼看大势已去，心中不甘，仗着炮舰犀利，想要浑水摸鱼，出一口恶气。

戚继光面有怒容，下令发炮反击，炮弹击中敌舰，当当作响，&ldquo魔龙号&rdquo分毫未损，铅弹纷纷坠入江水，义乌兵又气又急，纷纷跳脚大骂。

&ldquo戚兄！&rdquo谷缜忽道，&ldquo这艘战舰来历不小，舰身覆盖双层铁甲，前后火炮多达百门，足以攻灭小国、威慑七海，只能智取，不可力战。

&rdquo 这数日交战，戚继光最头痛的当属水魂之阵，其次就是&ldquo魔龙&rdquo战舰，闻言问道：&ldquo谷老弟，你可有克制这战舰的巧计？&rdquo谷缜笑道：&ldquo算不得什么巧计，不过声东击西罢了。

戚兄以大队船只佯攻，我领一乘轻舟，出奇不意冲至战舰下方，到了船上，我自有办法。

&rdquo 戚继光注视他半晌，忽道：&ldquo若是炮战，我方战舰必然沉没，这笔账怎么算？&rdquo谷缜笑骂道：&ldquo好小气的将军！战舰沉了，我赔你就是。

&rdquo戚继光摇头道：&ldquo你回不来呢？&rdquo谷缜笑道：&ldquo一定回来。

&rdquo戚继光正色道：&ldquo军中无戏言。

&rdquo谷缜道：&ldquo要么击掌为誓？&rdquo二人伸出手来，还没击掌，戚继光手掌一紧，握住谷缜手掌，盯着他说：&ldquo这一去，好比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谷老弟，你要活着回来！&rdquo 谷缜微微一笑，说道：&ldquo关云长温酒斩华雄，戚兄不妨也温两坛好酒，待我回来，大家饮个痛快。

&rdquo戚继光心头一热，朗声道：&ldquo如君所愿。

&rdquo二人均是豪迈过人，不喜多言多语，深深对视一眼，谷缜迈开大步，向着江边走去。

一时炮响，六艘战船从东、西、南三方驶向&ldquo魔龙号&rdquo，双方横江大战，火炮轰鸣。

&ldquo魔龙号&rdquo百门大炮，连环轰击，声威骇人，明军火炮打不穿它的铁甲，只能落入挨打境地。

半晌工夫，三艘明军战船相继沉没，船上的水军纷纷跳船逃生。

谷缜驾乘一叶扁舟，鼓足风帆，借着大船掩护，趁乱逼近敌舰。

身边飞弹流火、往来交织，前后的明军战舰纷纷下沉，任是谷缜胆大包天，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上。

不一时，六艘明舰只剩下了残木败桨，乱纷纷飘零水上，恰好朝雾散尽，大江寥廓，一轮红日照得天地清宁。

&ldquo魔龙号&rdquo发现谷缜，炮火轰击过来。

谷缜摆舵躲闪，铅弹前后落下，激得小船飘来荡去，有如疾风暴雨中的一点浮萍。

义乌兵立在岸边，瞧得提心吊胆，忽见谷缜向东转折，钻入&ldquo魔龙号&rdquo炮火不及的一处死角。

&ldquo魔龙号&rdquo体形庞大，远远不如小舟灵活，不待它掉转炮口，谷缜抢到舰首下方，取出肩上揽绳，缠住魔龙利爪，须臾爬到雕像下方。

戚军将士见状，忍不住齐声欢呼，呼声未绝，&ldquo魔龙号&rdquo向前猛冲，到了一排粮船之前，忽然摆舵，舰首魔龙横了过来，扫中一排桅杆，哗啦啦之声不绝，桅杆纷纷折断。

这一下冲力绝大，谷缜首当其冲，身边木屑夹着劲风，割肌刺骨，疼痛无比。

眼看一根桅杆迎面撞来，纵有山泽二劲护体，也是站立不住，他身子一晃，从&ldquo魔龙&rdquo上栽了下来。

岸边众军见状，齐声惊呼。

不料谷缜身在半空，丹田处天劲涌出，长发陡然伸直，活物一样缠住&ldquo魔龙&rdquo的利牙。

艾伊丝以为抛下谷缜，号令掉转舰身，又向岸边驶来。

谷缜却借着战舰转舵之势，长发晃荡，将身子抛了起来，&ldquo周流风劲&rdquo自然涌出，谷缜因着江风，飘飘然翻落在&ldquo魔龙&rdquo的左翅上方，双脚落地，忽地发足飞奔。

&ldquo魔龙号&rdquo上的胡人明明看见谷缜坠江，这时忽又见他，均是不胜愕然。

还没还过神来，谷缜已经跳上甲板，&ldquo猫王步&rdquo展开，东转西奔，一道烟奔到舰桥下方。

艾伊丝正在舰桥之上，眼睁睁望着谷缜奔到近前，躬身让过两把弯刀，似向左扑，还向右纵，突然纵身腾空，向她当头扑来。

&ldquo猫王步&rdquo使到一半，谷缜忽觉不妥，心想这一招对付男人还好，艾伊丝本是女子，若被骑在身下，真是莫大侮辱。

心念及此，谷缜拧身变招，可是招式用老，半空中失去重心，合身撞在艾伊丝后背，将她重重压在下面。

艾伊丝失声惨呼，一旁的娟、素二女情急救主，拔出两柄细长软剑，分心刺向谷缜后背。

剑尖将及，谷缜突然翻转，抓住艾伊丝挡在上方，二女大惊失色，亏得剑术了得，千钧一发收回软剑，左右分开，躬身去刺下方的谷缜。

谷缜缩成一团，拽住艾伊丝衣襟，左来左迎，右来右迎。

二女投鼠忌器，生怕伤了主人，软剑吞吞吐吐，总是无法刺出。

艾伊丝只觉剑风往来，激得寒毛直竖，更与谷缜一上一下地颠来倒去，耳鬓厮磨，肌肤相揉，男子气息涌入鼻间，直令她心跳如雷，浑身发软，几乎瘫在了谷缜身上。

谷缜也觉艾伊丝肌肤娇嫩、体态丰满，一时微微动情，暗想几年不见，小丫头居然变成了一个地道的女人，这么纠缠下去，实在不太雅观。

想到这儿，他扼住艾伊丝的咽喉跳了起来。

娟、素二女见机，双剑齐出，刺他胁下，剑尖及身，谷缜体内&ldquo泽劲&rdquo发动，二婢手底一滑，软剑掠过肌肤，&ldquo哧哧&rdquo划破衣衫，只留下两道淡淡的红痕。

二女大惊失色，正要收剑再刺，谷缜带着艾伊丝向后跳开，厉声道：&ldquo谁再上来，我掐死她。

&rdquo娟、素二女面面相对，全无主意，船上众人也纷纷赶到，黑压压将谷缜围住。

艾伊丝定了定神，冷冷道：&ldquo姓谷的小狗，你要怎的？&rdquo谷缜笑道：&ldquo我要你投降。

&rdquo艾伊丝冷笑：&ldquo我若投降，还能活吗？左右是死，先死后死全无分别，拉你垫背倒也不错。

&rdquo说到这里，扬声叫道，&ldquo我若死了，大伙儿一起出手为我报仇。

&rdquo 谷缜摇头道：&ldquo你若投降，我保你不死。

&rdquo艾伊丝冷笑道：&ldquo你骗三岁的小孩儿吗？这一仗义乌兵损失惨重，我若落到他们手里，岂能留下全尸？&rdquo 谷缜知她多疑，笑道：&ldquo那么你带船离开中土！&rdquo艾伊丝沉思一下，点头道：&ldquo好，将来师父问起来，我就说你武力胁迫，势不得已，让他找你的晦气。

&rdquo 谷缜笑骂道：&ldquo丫头片子，半点儿也不肯吃亏。

&rdquo艾伊丝哼了一声，发出号令，&ldquo魔龙号&rdquo转过船头，穿越水寨，顺江东下。

谷缜知道艾伊斯言而无信，是以守在舰桥，监视该船去留。

行了足足一日，直到薄暮时分，艾伊丝才说：&ldquo天晚了，船也走远了，谷小狗，你该放人了吧？&rdquo 谷缜笑了笑，扯出腰带，将艾伊丝双手捆住，艾伊丝怒道：&ldquo你要食言？&rdquo谷缜道：&ldquo你这丫头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如今放你，难保你不掉头袭击粮船。

说不得，鄙人屈尊陪你几天，&lsquo魔龙号&rsquo出了海，再放你不迟。

&rdquo艾伊丝俏脸铁青，盯着他两眼出火。

谷缜不理她，冲娟、素二女笑道：&ldquo贵主人闺房何在，容鄙人参观参观。

&rdquo二女无法，当先引路，来到一处舱房，推开舱门，幽香扑鼻。

二女燃起香烛，只见桌椅妆台、床铺帐幕无不精美奢华，镶珠嵌宝，熠熠生辉。

谷缜啧啧连声，将几件首饰把玩一番，回头笑道：&ldquo素姑娘，娟姑娘，天时不早，二位还请回房歇息！&rdquo素女道：&ldquo我们出去了，难保你不会对主人无礼。

&rdquo &ldquo这个放心。

&rdquo谷缜微微一笑，&ldquo我对小猫小狗无礼，也不会对你家主人无礼，她长得又丑，脾气又坏，天底下有男人喜欢她才怪。

&rdquo 艾伊丝气得浑身发抖，眼里禁不住滚出两行泪水，颤声说道：&ldquo谷小狗，你求神拜佛，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要不然，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rdquo谷缜低头望着她，学着她的口气笑道：&ldquo你&hellip&hellip你要怎样？&rdquo二人脸庞接近，呼吸可闻，艾伊丝心里没来由一乱，恨恨别过头去。

谷缜笑道：&ldquo这样才对，好女不吃眼前亏。

&rdquo一转眼，见娟、素二女徘徊不去，又笑道，&ldquo还不走？&rdquo 二女神色迟疑，艾伊丝忽道：&ldquo你们去吧，料他也不敢对我怎样！&rdquo二女听命退出，谷缜笑道：&ldquo怎么只见娟、素，不见兰幽、青娥？&rdquo艾伊丝脸色一沉，撅起小嘴一声不吭。

谷缜笑嘻嘻地瞧她一眼，忽地将她抱起，横放床上，伸手解开她的衣带。

艾伊丝吓得六神无主，双颊也滚热起来，口中颤声道：&ldquo你&hellip&hellip你做什么？&rdquo 谷缜笑而不语，将她双腿拢起，用腰带捆住，系在床栏上面，艾伊丝才知他并无歹意，羞恼之余，又觉失望，狠狠一口啐在谷缜脸上。

谷缜伸袖抹干，皱眉道：&ldquo小丫头，再敢放肆，我打你屁股。

&rdquo说完伸个懒腰，一边躺下，艾伊丝怒道：&ldquo你怎么睡我的床？&rdquo谷缜道：&ldquo你要睡地上也成。

&rdquo艾伊丝气急大叫：&ldquo这是我的床。

&rdquo谷缜笑道：&ldquo你叫它一声乖乖，瞧它答不答应？&rdquo 艾伊丝气愤欲狂，大骂流氓、无赖、小狗、畜生，骂了老半天，忽听细微鼾声，定眼一看，谷缜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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