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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空和杨赛环两人,本来便不认得宫无风的。
但此际离至尊宫已近,宫无风又气度非凡,他们两人,自然可以猜到,来的是武林至尊之宫中,有地位的武林高手。
因此厉空一拱手,道:“在下苗疆七魔之中,红魔厉空!” 厉空这句话,才一出口,宫无风的面色,便自微微一变。
但是他却立即恢复了常态。
厉空一心前来投奔六指琴魔,也未曾觉察到宫无风的面色有异。
反倒是在一旁,被铁箍箍住,身在木板上的吕麟,觉察到了宫无风面色上的变化,心下不禁一奇,暗忖这是什么原故!难道宫无风和苗疆七魔,曾有什么仇恨不成?可是看他们的情形,却又分明未曾见过! 当下宫无风忙道:“久仰!懊仰!这位呢?” 绿魔杨赛环尖声道:“在下姓杨名赛环!” 宫无风“呵呵”一笑,道:“武林至尊,得知两位到来,定必大是欢迎!” 厉空一笑,道:“我们此来,还有一些薄礼,送来给至尊!” 他一面说,一面便向钉在木板之上的吕麟,指了一指,宫无风早已看到,钉在木板上的人,乃是六指琴魔务必要找到的对头之一。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听到厉空报出名头之际,面色才会微微一变! 原来宫无风此人,不但诡计百出,而且,野心也是极大。
在金骷髅未到至尊宫之前,他在至尊宫中,玩弄权术,俨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金骷髅一到,和黑神君两人,深得六指琴魔信任,金骷髅又随侍在六指琴魔的身侧,宫无风在武林至尊之宫中的地位,已然打了一个极大的折扣! 而厉空和杨赛环两人,乃是苗疆七魔中的人物。
那“苗疆七魔”,各有所长,当年声名何等暄赫。
虽然败在明都老人手下,只有两人漏网,但是邪派中人,提起他们来,仍然是十分钦佩。
一到至尊宫,又必然受到重视!当然,宫无风首先便考虑过,能否将这两人,拢络为己用。
但是他立即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则,也师门有两个人,是死在苗疆七魔之手的,双方有着梁子。
二则,这两人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到了至尊宫后,自然可以看得出金骷髅和黑神君两人,势力比自己更大,也不会受自己的拢络。
他这人极工心计,片刻之间,已然将两人一来到至尊宫后,所可能发生的情形,俱都想了一一遍,心中已暗自有了主意。
可是从表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只见他笑容满面,道:“两位这份礼,定可得至尊欢心,在下宫无风在至尊宫中,忝为四大座主之一,尚祈两位,以后多加指教!” 宫无风最后那句话,原是试探一下,厉空和杨宝环两人,究竟为人如何。
厉空“哈哈”一笑,道:“岂敢!岂敢!”竟老实不客气起来! 宫无风心中,勃然大怒。
但是他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向后一挥手,那七八人,一齐调转马头,向着至尊之宫,疾驰自去,宫无风又道:“两位且跟我来。
” 他一面说,一面也牵动马头,向前驰去。
厉空和杨宝环两人,满怀高兴,带着吕麟,跟在后面。
吕麟在木板之上,拼命运气,希望在最后关头,可以挣脱那些铁箍逃走。
可是,“苗疆七魔”所用有毒药,实是厉害无比,吕麟始终难以令得全身真气,通畅无阻,身子也仍是软绵绵地。
吕麟心中,又长叹了一声。
如今,他只有最后一个希望了。
那希望就是,如果到了至尊宫,黄心直知道了这件事的话,他可能会再坚持的救自己一次!除此以外,吕麟实是想不出什么可以脱身而去的办法! 没有多久,宫无风和红、绿两魔,已然驰出了五六十里。
刚才跟着宫无风而来的那七八人,早已然跑得踪影不见。
只见眼前的大路,越来越宽,显然是最近才修而成的。
大路的两旁,也有着不少的亭子,想是供至尊官人,来回驰骋之际,作憩息之用。
吕麟见了这等情形,心中更是禁不住一阵一阵地难过。
他此际心头难过,倒不仅是因为这次,落在六指琴魔的手中,便万难逃脱,而且,还因为四面八方的巨大恶,闻风来投的,越来越多,至尊宫的势力,也是日盛一日,火弦弓仍在至尊宫中,火羽箭虽说有了线索,但仍是渺茫之极。
这样下去,只怕武林之中,噩运难止! 他想到此处,胸中愤懑之极,不自由主,热泪夺眶而出! 又过了不多久,只见宫无风突然一勒马,在一座老大的凉亭子旁,停了下来。
红魔厉空忙道:“宫座主何以不再前进?” 宫无风一笑,翻身下马,道:“请两位下马,在亭中稍候。
” 绿魔杨赛环两道刷子也似的浓眉一竖,尖声道:“为什么?” 宫无风仍是满面含笑,道:“至尊曾立下规矩,凡是前来参加至尊之宫的英雄,在未到尊宫前,必须在此凉亭,候上片刻,待接引之人,带着谒见之礼,见了至尊,听至尊令下,方始决定,是否延请入宫!” 杨赛环道:“我们两人,也不能例外吗?” 宫无风心中暗骂“好跋扈的东西”,口中却道:“两位不消候上多久,定然可蒙至尊召见,何必坏了规矩,以令至尊不快!” 厉空和杨赛环两人,互望了一眼,“哼”地一声,一齐下了马。
厉空伸手挟起了吕麟,一齐来到了凉亭之中。
宫无风向吕麟望了几眼,道:“两位,这小子面色萎黄,是中了毒吗?” 杨赛环怪声大笑,道:“下错!” 宫无风忽然双眉一皱,道:“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杨赛环猪眼一瞪,道:“什么话!” 宫无风一笑,道:“以两位的名头而论,一到宫中,自然为至尊重用,在下以后,多半是两位属下,因此才敢说这话。
” 宫无风这几句话,捧得厉空和杨赛环两人,心中大喜。
他们两人,本就是目空一切的人物。
而且,“苗疆七魔”,除了昔年,在明都老人手中一败之外,也的确未曾在任何人手下吃过亏,横行无忌,自尊自大。
他们来到至尊宫,还曾立定了主意,若是“八龙天音”,不如传说中的那样厉害时,便取六指琴魔的位置而代之! 所以,宫无风的阿谀,正中两人下怀,两人一齐扬声怪笑,道:“你说吧!” 宫无风见两人已被自己说得相信,心内暗喜,道:“这小子,至尊对他,恨之切骨,而且武功又高,所擅金刚神指,不知伤了至尊宫多少兄弟,他如今被钉在铁环之中,自然难以逃脱,若是两位结他服了解药,岂不是更显得两位英雄无匹!” 厉空和杨赛环两人听了,沈吟不语。
吕麟在一旁,虽然被钉在木板上,但是宫无风的话,他却是听得极其清楚。
当下他心中不禁奇怪已极!因为宫无风绝不是什么善心之人,在吕麟等众侠的手下,还曾吃过大亏,受过重伤。
可是他此际,却向红、绿两魔,索取解药! 表面上听来,宫无风似乎完全是在为红绿两魔着想,理由也极为冠冕堂皇,但是吕麟却知道,他心中一定另有所图。
可是一时之间,吕麟却也想不出宫无风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心中实是希望,红、绿两魔为宫无风说动,给自己服下解药,因为一服下解药,那几个铁箍,凭自己之力,要挣断也并非难事? 宫无风见厉空和杨赛环两人,犹豫不决,又说:“还有一点,至尊必定是要以‘八龙天音’,令这小子受尽痛苦而亡。
如果他身中奇毒,只怕‘天龙八音’一起,这小子便自死去,难免使至尊不乐,两位尚祈深悉!” 红魔厉空道:“你说你要先带这小子去见六指琴魔吗?” 宫无风道:“至尊如此规定,在下也实无他法可想!” 厉空道:“那你却要小心些,解药一施,半个时辰之内,他便可以功力全复了!” 宫无风道:“半个时辰之内,这小子已然身在至尊之宫了!” 厉空这才“嗯”地一声,突地伸出手来,中指“拍”地一弹。
就在他一弹之际,只见一片彩蓝色的薄雾,已然随之而发!向吕麟头部,罩了下来。
宫无风在一旁见厉空如此出手,心中不禁又吃了一惊。
他心中暗忖,武林之中,善于使毒的邪派中人,自己也曾会过不少,但是像厉空那样,出手如此神奇,一弹指间,便已然有一片薄雾飞出,事先却一点迹象也没有的,却是绝无仅有! 吕麟身在木板之上,不能动弹,一觉出那蓬彩蓝色的薄雾,向自己迎头罩来,也不知是吉是凶,反正他无法趋避,只得听天由命。
片刻之间,他鼻端已然闻到了一股异样的辛辣之味,全身不由自主,震了一震。
也就在那一瞬间,那一片蓝雾,也已然随风而逝,不知去向。
厉空道:“解药已施,你将他带走吧!” 宫无风道:“阁下如此神技,确是罕见!” 宫无风那两句话,倒的确是存心而发,并非过分阿谀之词。
厉空“呵呵”一笑,道:“我们两人,所使各种毒雾,相克相成,刚才这片彩蓝色的薄雾,若是未曾为另一种淡黄色薄雾所迷,全身软弱,不能动弹,一经吸入,便癫狂而死。
但如果已然中毒,却又能解毒,些须小技,宫座主何必盛赞!” 这一番话,听得宫无风出了一身冷汗,暗忖若是这个人,有了害人之意,谁能够刻刻提防,不为他们的毒药所趁! 他心中吃惊,更是不敢和两人,久在一起,忙道:“两位在此稍待,在下在一个时辰之中,必然可以回来,接两位去见至尊的。
” 厉空和杨赛环两人,在凉亭中坐了下来。
宫无风挟起木板,飞身上马,便向前驰去。
吕麟在那股辛辣的异味,一入七窍之后,没有多久,便已然觉出,任、督二脉,断续的真气,首先已然连接了起来。
他心中虽还不知宫无风的真正用意何在,但是却也大是欣慰。
因为,红魔厉空所发出的那片蓝雾,确是可解自己所中的奇毒。
而只要武功一复,要挣脱铁箍,并非难事,只怕未到至尊之宫,便可走脱! 吕麟一想及此,更是希望陡生,也不管宫无风策马疾驰,只是紧闭双目,运转真气,不到小半个时辰,已然觉得全身真气,将可以畅通无阻!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吕麟忽然觉出宫无风已然停了下来! 吕麟的心中,不由得陡地一凉,暗忖莫非已然到了至尊宫? 他连忙睁开眼来,却又是一呆。
因为算来,这些时候,宫无风已然可以来到至尊宫的附近了。
可是吕麟睁眼一看,只见身在一个阴暗无比,怪石嶙峋的小山谷之中。
那小山谷的形势十分隐蔽,四面危崖高耸,连阳光也晒不进来,是以十分阴暗潮湿,也静到了极点。
吕麟心中刚一凛间,宫无风手臂一振,已然将吕麟震出了丈许,落在地上,他也接着,飞身而下,吕麟心知宫无风将对自己不利,连忙再运转真气,希冀在宫无风赶到之际,便能挣脱铁箍。
但是,真气运转,却是急不出来的,吕麟刚一鼓动真气,宫无风已然扑到,手腕翻处,一柄尺许长短,明晃晃的利刃,倏地出手,刀光已然指住了吕麟的咽喉,吕麟只觉得凉飕飕地,只要宫无风手向下一压,他立时要死于非命! 当下,吕麟苦笑了一下,道:“想不到我竟死在你这种下三流的手中!” 宫无风冷笑一声,道:“小子,我是救你,你当我来害你吗?” 吕麟向抵在自己咽喉之上的那柄利刃,望了眼,哈哈大笑,道:“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救人这样救法的!” 宫无风冷笑一声,道:“臭小子,你死在临头,还神气什么?” 吕麟一面在和宫无风讲话,一面也在迅速地猜想宫无风的意思。
他已然可以料到,宫无风要红、绿两魔,给自己以解药,但此际却又以利刃,将自己的咽喉抵住,必有要利用自己之处!他既要利用自己,当然也不会下手,杀害自己的! 吕麟一想及此,胆气又是一壮。
当下他一声长笑,道:“大丈夫死则死耳,何足惧哉?” 宫无风呆了一呆,忽然又满面堆下笑来,道:“吕小侠豪气凌云,确是令人佩服。
” 吕麟一声冷笑,道:“你不用忽硬忽软,若是你存心救我,快将利刃,移了开去!” 宫无风道:“吕小侠,你也是明白人,又何必我细说?” 吕麟冷冷地道:“你想藉此要挟,要我作不能作之事,却是做梦!” 宫无风一笑,道:“在下自然知阁下仁侠可风,也不会要你去作不能作之事,只是想藉手阁下,除去红、绿两魔!” 吕麟一听,不由得陡地一呆。
在他的心中,对于宫无风的要求,实是难以想像! 因为刚才,宫无风对于厉空和杨赛环两人,还在笑语晏晏。
但是,不到半个时辰,却已然要自己下手,将两人除去! 吕麟呆了一呆之后。
问道:“为甚么?” 宫无风道:“苗疆七魔,与在下师门有仇!” 吕麟道:“只怕我一人之力,敌不过他们。
” 宫无风摇了摇头,道:“我却没有办法帮你的忙。
而且,你如果答应了我的要求的话,远要罚下毒誓,绝不将你我之间的话,讲给第三个人知道,我才能将你放开!” 吕麟此际,一面和宫无风说话,一面不断运真气,全身真气,已然畅通无阻。
但是,他却仍然不敢动弹。
因为宫无风手中的利刃,已指在他的咽喉之上,他一有异动,宫无风仍然可以致他的死命! 当下吕麟想了一想,冷笑道:“你的计策不错啊!若是我胜了红、绿两魔,便代你报了仇,若是我败了,于你也毫无损失!” 宫无风一笑,道:“吕小侠究竟是明白人,这叫作一石二鸟之计。
” 吕麟“哼”地一声。
宫无风不等他讲话,又道:“但对吕小侠而言,此际却大是有用,你到了至尊宫,非死不可,如今,却还可以搏上一搏!” 吕麟冷冷地道:“若是我一脱身,不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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