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车行辚辚,日夜不停。
玄难、邓百川、康广陵等均是当世武林大豪,这时武功全失,成为随人摆布的囚徒。
众人只约莫感到,一行人是向东南方行。
如此走得八日,到第九日上,一早便上了山道。
行到午间,地势越来越高,终于大车再也无法上去。
星宿派众弟子将玄难等叫出车来。
步行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冯阿三大为赞佩,左右端相,惊疑不定。
众人刚在凉亭中坐定,山道上四人快步奔来。
当先二人是丁春秋的弟子,当是在车停之前便上去探山或是传讯的。
后面跟着两个身穿乡农衣衫的青年汉子,走到丁春秋面前,躬身行礼,呈上一封书信。
丁春秋拆开一看,冷笑道:“很好,很好。
你还没死心,要再决生死,自当奉陪。
” 那青年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炮仗,打火点燃。
砰的一声,炮仗窜上了天空。
寻常炮仗都是“砰”的一声响过,跟着在半空中“拍”的一声,炸得粉碎,这炮仗飞到半空之后,却拍拍拍连响三下。
冯阿三向康广陵低声道:“大哥,这是本门的制作。
” 不久山道上走下一队人来,共有三十余人,都是乡农打扮,手中各携长形兵刃。
到得近处,才见这些长物并非兵刃,乃是竹杠。
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
丁春秋冷笑道:“主人肃客,大家不用客气,便坐了上去罢。
”当下玄难等一一坐上绳网。
那些青年汉子两个抬一个,健步如飞,向山上奔去。
丁春秋大袖飘飘,率先而行。
他奔行并不急遽,但在这陡峭的山道上宛如御风飘浮,足不点地,顷刻间便没入了前面竹林之中。
邓百川等中了他的化功大法,一直心中愤懑,均觉误为妖邪所伤,非战之罪,这时见到他轻功如此精湛,那是取巧不来的真实本领,不由得叹服,寻思:“他便不使妖邪功夫,我也不是他对手。
”风波恶赞道:“这老妖的轻功真是了得,佩服啊佩服!”他出口一赞,星宿群弟子登时竞相称颂,说得丁春秋的武功当世固然无人可比,而且自古以来的武学大师,什么达摩老祖等,也都大为不及,谄谀之烈,众人闻所未闻。
包不同道:“众位老兄,星宿派的功夫,确是胜过了任何门派,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众弟子大喜。
一人问道:“依你之见,我派最厉害的功夫是哪一项?”包不同道:“岂止一项,至少也有三项。
”众弟子更加高兴,齐问:“是哪三项?” 包不同道:“第一项是马屁功。
这一项功夫如不练精,只怕在贵门之中,活不上一天半日。
第二项是法螺功,若不将贵门的武功德行大加吹嘘,不但师父瞧你不起,在同门之间也必大受排挤,无法立足。
这第三项功夫呢,那便是厚颜功了。
若不是抹杀良心,厚颜无耻,又如何练得成马屁与法螺这两大奇功。
” 他说了这番话,料想星宿派群弟子必定人人大怒,一齐向他拳足交加,只是这几句话犹似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岂知星宿派弟子听了这番话后,一个个默默点头。
一人道:“老兄聪明得紧,对本派的奇功倒也知之甚深。
不过这马屁、法螺、厚颜三门神功,那也是很难修习的。
寻常人于世俗之见沾染甚深,总觉得有些事是好的,有些事是坏的。
只要心中存了这种无聊的善恶之念、是非之分,要修习厚颜功便是事倍功半,往往在要紧关头,功亏一篑。
” 包不同本是出言讥刺,万万料想不到这些人安之若素,居之不疑,不由得大奇,笑道:“贵派神功深奥无比,小子心存仰慕,还要请大仙再加开导。
” 那人听包不同称他为“大仙”,登时飘飘然起来,说道:“你不是本门中人,这些神功的秘奥,自不能向你传授。
不过有些粗浅道理,跟你说说倒也不妨。
最重要的秘诀,自然是将师父奉若神明,他老人家便放一个屁……” 包不同抢着答:“当然也是香的。
更须大声呼吸,衷心赞颂……”那人道:“你这话大处甚是,小处略有缺陷,不是‘大声呼吸’,而是‘大声吸,小声呼’。
”包不同道:“对对,大仙指点得是,倘若是大声呼气,不免似嫌师父之屁……这个并不太香。
” 那人点头道:“不错,你天资很好,倘若投入本门,该有相当造诣,只可惜误入歧途,进了旁门左道的门下。
本门的功夫虽然变化万状,但基本功诀,也不繁复,只须牢记‘抹杀良心’四字,大致也差不多了。
” 包不同连连点头,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在下对贵派心向往之,恨不得投入贵派门下,不知大仙能加引荐么?”那人微微一笑,道:“要投入本门,当真谈何容易,那许许多多艰难困苦的考验,谅你也无法经受得起。
”另一名弟子道:“这里耳目众多,不宜与他多说。
姓包的,你若真有投靠本门之心,当我师父心情大好之时,我可为你在师父面前说几句好话。
本派广收徒众,我瞧你根骨倒也不差,若得师父大发慈悲,收你为徒,日后或许能有些造就。
”包不同一本正经的道:“多谢,多谢。
大仙恩德,包某没齿难忘。
” 邓百川、公冶乾等听得包不同逗引星宿派弟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世上竟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以吹牛拍马为荣,实是罕见罕闻。
”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进了一个山谷。
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
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
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
左首一人身后站着三人。
丁春秋远远站在一旁,仰头向天,神情甚是傲慢。
一行人渐渐行近,包不同忽听得身后竹杠上的李傀儡喉间“咕”的一声,似要说话,却又强行忍住。
包不同回头望去,见他脸色雪白,神情极是惶怖。
包不同道:“你这扮的是什么?是扮见了鬼的子都吗?吓成这个样子!”李傀儡不答,似乎全没听到他的说话。
走到近处,见坐着的两人之间有块大石,上有棋盘,两人正在对弈。
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左首则是个青年公子。
包不同认得那公子便是段誉,心下老大没味,寻思:“我对这小子向来甚是无礼,今日老子的倒霉样儿却给他瞧了去,这小子定要出言讥嘲。
” 但见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
丁春秋慢慢走近观弈。
那矮小老头拈黑子下了一着,忽然双眉一轩,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紧迫的变化。
段誉手中拈着一枚白子,沉吟未下,包不同叫道:“喂,姓段的小子,你已输了,这就跟包的难兄难弟,一块儿认输罢。
”段誉身后三人回过头来,怒目而视,正是朱丹臣等三名护卫。
突然之间,康广陵、范百龄等函谷八友,一个个从绳网中挣扎起来,走到离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一齐跪下。
包不同吃了一惊,说道:“捣什么鬼?”四字一说出口,立即省悟,这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儿,便是聋哑老人“聪辩先生”,也即是康广陵等函谷八友的师父。
但他是星宿老怪丁春秋的死对头,强仇到来,怎么仍好整以暇的与人下棋?而且对手又不是什么重要脚色,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书呆子而已? 康广陵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
”函谷八友被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了师门,不敢再以师徒相称。
范百龄道:“少林派玄难大师瞧你老人家来啦。
” 苏星河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玄难大师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眼光向众人一瞥,便又转头去瞧棋局。
众人曾听薛慕华说过他师父被迫装聋作哑的缘由,此刻他居然开口说话,自是决意与丁春秋一拚死活了。
康广陵、薛慕华等等都不自禁的向丁春秋瞧了瞧,既感兴奋,亦复担心。
玄难说道:“好说,好说!”见苏星河如此重视这一盘棋,心想:“此人杂务过多,书画琴棋,无所不好,难怪武功要不及师弟。
” 万籁无声之中,段誉忽道:“好,便如此下!”说着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
苏星河脸有喜色,点了点头,意似嘉许,下了一着黑子,段誉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苏星河又下了一枚黑子,两人下了十余着,段誉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 眼见苏星河是赢了,可是他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
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深挚。
段誉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
苏星河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
棋局上仍然留着原来的阵势。
段誉退在一旁,望着棋局怔怔出神:“这个珍珑,便是当日我在无量山石洞中所见的。
这位聪辩先生,必与洞中的神仙姊姊有甚渊源,待会得便,须当悄悄地向他请问,可决计不能让别人听见了。
否则的话,大家都拥去瞧神仙姊姊,岂不亵渎了她?” 函谷八友中的二弟子范百龄是个棋迷,远远望着那棋局,已知不是“师父”与这位青年公子对弈,而是“师父”布了个“珍珑”,这青年公子试行破解,却破解不来。
他跪在地下看不清楚,膝盖便即抬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明白。
苏星河道:“你们大伙都起来!百龄,这个‘珍珑’,牵涉异常重大,你过来好好的瞧上一瞧,倘能破解得开,那是一件大大的妙事。
” 范百龄大喜,应道:“是!”站起身来,走到棋盘之旁,凝神瞧去。
邓百川低声问道:“二弟,什么叫‘珍珑’?”公冶乾也低声道:“‘珍珑’即是围棋的难题。
那是一个人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劫,往往极难推算。
”寻常“珍珑”少则十余子,多者也不过四五十子,但这一个却有二百余子,一盘棋已下得接近完局。
公冶乾于此道所知有限,看了一会不懂,也就不看了。
范百龄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
他登时精神一振,再看片时,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觉胸口气血翻涌。
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再算得几下,突然间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星河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何况又有丁春秋这恶贼在旁施展邪术,迷人心魄,实在大是凶险,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范百龄道:“生死有命,弟……我……我……决意尽心尽力。
”苏星河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罢。
”范百龄凝视棋局,身子摇摇晃晃,又喷了一大口鲜血。
丁春秋冷笑道:“枉自送命,却又何苦来?这老贼布下的机关,原是用来折磨、杀伤人的,范百龄,你这叫做自投罗网。
” 苏星河斜眼向他睨了一眼,道:“你称师父做什么?”丁春秋道:“他是老贼,我便叫他老贼!”苏星河道:“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丁春秋道:“妙极!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须怪我不得。
” 苏星河随手提起身旁的一块大石,放在玄难身畔,说道:“大师请坐。
” 玄难见这块大石无虑二百来斤,苏星河这样干枯矮小的一个老头儿,全身未必有八十斤重,但他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将这块巨石提了起来,功力实是了得,自己武功未失之时,要提这块巨石当然也是易事,但未必能如他这般轻描淡写,行若无事,当下合十说道:“多谢!”坐在石上。
苏星河又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
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
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
”说到这里,眼光向玄难、段誉、范百龄等人一扫,说道:“玄难大师精通禅理,自知禅宗要旨,在于‘顿悟’。
穷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具有宿根慧心之人的一见即悟。
棋道也是一般,才气横溢的八九岁小儿,棋枰上往往能胜一流高手。
虽然在下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未必都破解不得。
先师当年留下了这个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这个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 玄难心想:“这位聪辩先生的师父徒弟,倒均是一脉相传,于琴棋书画这些玩意儿,个个都是入了魔,将毕生的聪明才智,浸注于这些不相干的事上,以致让丁春秋在本门中横行无忌,无人能加禁制,实乃可叹。
” 只听苏星河道:“我这个师弟,”说着向丁春秋一指,说道:“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
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个心愿未了,倘若不觅人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
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
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是无人能够破解。
这位段公子固然英俊潇洒……” 包不同插口道:“这位段公子未必英俊,潇洒更是大大不见得,何况人品英俊潇洒,跟下棋有什么干系,欠通啊欠通!”苏星河道:“这中间大有干系,大有干系。
”包不同道:“你老先生的人品,嘿嘿,也不见得如何英俊潇洒啊。
”苏星河向他凝视片刻,微微一笑。
包不同道:“你定说我包不同比你老先生更加的丑陋古怪……” 苏星河不再理他,续道:“段公子所下的十余着,也已极尽精妙,在下本来寄以极大期望,岂不知棋差一着,最后数子终于还是输了。
” 段誉脸有惭色,道:“在下资质愚鲁,有负老丈雅爱,极是惭愧……” 一言未毕,猛听得范百龄大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向后便倒。
苏星河左手微抬,嗤嗤嗤三声,三枚棋子弹出,打中了他胸中穴道,这才止了他喷血。
众人正错愕间,忽听得拍的一声,半空中飞下白白的一粒东西,打在棋盘之上。
苏星河一看,见到一小粒松树的树肉,刚是新从树中挖出来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这“珍珑”的关键所在。
他一抬头,只见左首五丈外的一棵松树之后,露出淡黄色长袍一角,显是隐得有人。
苏星河又惊又喜,说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胜之喜。
”正要以黑子相应,耳边突然间一声轻响过去,一粒黑色小物从背后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苏星河所要落子之处。
众人“咦”的一声,转过头去,竟一个人影也无。
右首的松树均不高大,树上如藏得有人,一眼便见,实不知这人躲在何处。
苏星河见这粒黑物是一小块松树皮,所落方位极准,心下暗自骇异。
那黑物刚下,左首松树后又射出一粒白色树肉,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只听得嗤的一声响,一粒黑物盘旋上天,跟着直线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
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发自何处,便难以探寻,这黑子弯弯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这份暗器功夫,实足惊人。
旁观众人心下钦佩,齐声喝采。
采声未歇,只听得松树枝叶间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慕容公子,你来破解珍珑,小僧代应两着,勿怪冒昧。
”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
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
段誉吃了一惊,心道:“鸠摩智这魔头又来了!”又想:“难道刚才那白子是慕容公子所发?这位慕容公子,今日我终于要见到了?” 只见鸠摩智双手合十,向苏星河、丁春秋和玄难各行一礼,说道:“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见天下高人。
”又道:“慕容公子,这也就现身罢!” 但听得笑声清朗,一株松树后转了两个人出来。
段誉登时眼前一黑,耳中作响,嘴里发苦,全身生热。
这人娉娉婷婷,缓步而来,正是他朝思暮想、无时或忘的王语嫣。
她满脸倾慕爱恋之情,痴痴的瞧着她身旁一个青年公子。
段誉顺着她目光看去,但见那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飘然而来,面目俊美,潇洒闲雅。
段誉一见之下,身上冷了半截,眼圈一红,险些便要流下泪来,心道:“人道慕容公子是人中龙凤,果然名不虚传。
王姑娘对他如此倾慕,也真难怪。
唉,我一生一世,命中是注定要受苦受难了。
”他心下自怨自艾,自叹自伤,不愿抬头去看王语嫣的神色,但终于忍不住又偷偷瞧了她一眼。
只见她容光焕发,似乎全身都要笑了出来,自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她如此欢喜。
两人已走近身来,但王语嫣对段誉视而不见,竟没向他招呼。
段誉又道:“她心中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在,从前就算跟我在一起,心中也只有她表哥。
”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早抢着迎上。
公冶乾向慕容复低声禀告苏星河、丁春秋、玄难等三方人众的来历。
包不同道:“这姓段的是个书呆子,不会武功,刚才已下过棋,败下了阵来。
” 慕容复和众人一一行礼厮见,言语谦和,着意结纳。
“姑苏慕容”名震天下,众人都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俊雅清贵的公子哥儿,当下互道仰慕,连丁春秋也说了几句客气话。
慕容复最后才和段誉相见,说道:“段兄,你好。
”段誉神色惨然,摇头道:“你才好了,我……我一点儿也不好。
”王语嫣“啊”的一声,道:“段公子,你也在这里。
”段誉道:“是,我……我……”慕容复向他瞪了几眼,不再理睬,走到棋局之旁,拈起白子,下在棋局之中。
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这弈道只怕也是平常。
”说着下了一枚黑子。
慕容复道:“未必便输于你。
”说着下了一枚白子。
鸠摩智应了一着。
慕容复对这局棋凝思已久,自信已想出了解法。
可是鸠摩智这一着却大出他意料之外,本来筹划好的全盘计谋尽数落空,须得从头想起,过了良久,才又下一子。
鸠摩智运思极快,跟着便下。
两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子,鸠摩智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慕容公子,咱们一拍两散!”慕容复怒道:“你这么瞎捣乱!那么你来解解看。
”鸠摩智笑道:“这个棋局,原本世人无人能解,乃是用来作弄人的。
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
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慕容复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反来覆去只是想着他那两句话:“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眼前渐渐模糊,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将官士卒,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不清的厮杀。
慕容复眼睁睁见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被黑旗黑甲的敌人围住了,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中越来越是焦急:“我慕容氏天命已尽,一切枉费心机。
我一生尽心竭力,终究化作一场春梦!时也命也,夫复何言?”突然间大叫一声,拔剑便往颈中刎去。
当慕容复呆立不语,神色不定之际,王语嫣和段誉、邓百川、公冶乾等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
慕容复居然会忽地拔剑自刎,这一着谁都料想不到,邓百川等一齐抢上解救,但功力已失,终是慢了一步。
段誉食指点出,叫道:“不可如此!”只听得“嗤”的一声,慕容复手中长剑一晃,当的一声,掉在地下。
鸠摩智笑道:“段公子,好一招六脉神剑!” 慕容复长剑脱手,一惊之下,才从幻境中醒了过来。
王语嫣拉着他手,连连摇晃,叫道:“表哥!解不开棋局,又打什么紧?你何苦自寻短见?”说着泪珠从面颊上滚了下来。
慕容复茫然道:“我怎么了?”王语嫣道:“幸亏段公子打落了你手中长剑,否则……否则……”公冶乾劝道:“公子,这棋局迷人心魄,看来其中含有幻术,公子不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地位卑微的庶子,身世神秘的少年,十年商战的强者,淡泊名利的懒人。 前世孑然一身,无所依傍;今生名门皇族,娇妻满堂。 王朝风云,五龙夺嫡,朝堂争斗,诡异惊心,他一介懒人,又该何去何从? /
在人生逆境之中获得神豪签到系统。 签到就有奖励! 签到成功!获得奖励初级智能豪宅一套! 签到成功!获得奖励夏威夷小岛庄园! 签到成功!获得奖励阿尔卑斯山脉城堡一处! 从签到开始,赵枫发现自己生活越来越多姿多彩!从此我的生活中不止豪车豪宅!还有星辰大海! /
【未婚夫追妻火葬场,男主步步为营暗恋成真的蜜糖罐子】 孟唯宁有个未婚夫,有钱,长得帅,但是特别花心。 因为几年前的一场救赎,她心动过,即使后来因为他的不在乎而慢慢死了心,却也从没动摇过和他结婚生子的念头。 未婚夫在聚会上给她介绍了个新认识的兄弟,听说是首富家刚找回来的儿子,叫伏铭。 那人客客气气问她好,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她面前,对她嘘寒问暖、雪中送炭。 孟唯宁从未对他有过别的心思,事情的转/
沈辞秋是玉仙宗大师兄,姿容惊艳,天纵奇才,对身边人真心相待,可不仅不像温柔可爱的小师弟那样招人喜欢,还被渐渐疏远,遭人背弃。 为了救小师弟,师父师弟还有未婚夫剜了他仙骨不说,竟然还要挖他的心。 沈辞秋不愿,走投无路之下,自毁心脉而亡。 一朝重生,沈辞秋安静地疯了,轻轻想:我要他们的命。 重生到联姻当天,沈辞秋不再顺从安排,亲自挑了个新的未婚夫 修真界出名的废物,妖族皇子谢翎。 谢翎从天才沦/
任务重伤、濒死的特战队长秦萧被老虎背回了山中基地。听说,守岗战士那天是被只极漂亮的波斯猫叫出去,寻到秦队长的。 这稀罕事传进基地,全基地轰动了。 白夏夏穿成猫后一直挺愁的,她懂兽语了,能吃果子抓鱼。可没用,动物朋友们不吃熟的。她半年里嘴里没吃过熟肉,淡淡得要疯。 她深思熟虑,为猫的下半辈子着想当家猫好,有铲屎官伺候。合适的铲屎官不好找,生活没保障,流浪风险高。 于是,她找了个铁饭碗,给国家/
物理学教授周青林穿成了一个坏脾气的中年大叔,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就被原身爹娘兄弟一脚踹出了家门,理由是他没生儿子只有五个赔钱货闺女。 周青林不以为意,闺女怎么了?闺女怎么了?我有小棉袄我高兴,你们有本事也生五个这么可爱,活泼,聪明,懂事,且又漂亮的女儿给我瞧瞧,不然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周青林决定好好珍惜这辈子的家人,于是他爱妻子,护闺女,做美食,挣银子,考科举......。 最主要还得给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