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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书荞,另外还躺着一些死伤的秘宗门和心意门人。
戴魁赫然见陈岱秀等三个武当弟子正朝这边奔来,马上把腰刀架起,仓皇准备迎敌。
但陈岱秀三人看也没看戴魁就走过,根本未把一条手臂已骨折的他看在眼里,一心只是往那大门跑去。
戴魁被如此轻视,心中苦涩,但也无可奈何。
他担心在「盈花馆」里的同门,就向大门那边大叫:「有敌人来了!」 守在「盈花馆」楼下的群豪听见,立时有数人冲出大门来看个究竟。
原本文质彬彬的陈岱秀,一剑在手整张脸就变了,似结上一层寒冰,带着两个师弟朝那数个敌人直奔。
其中一个地堂门的好手,举起藤牌来掩护上半身,右手单刀藏在盾牌后,准备斩击陈岱秀的腿足。
符元霸却从陈岱秀左边掩前,从齿间吐气嘶叫,那露出的双臂肌肉一收紧,双手提朴刀迎头劈下,「武当斩马刀法」一气就将那地堂门藤牌从中央破开两半,鲜血自盾牌中的裂缝激喷! 只是一刀的气势,把门前几个不同门派的好手吓得胆战心惊,竟就逃窜回门内。
三个武当弟子站在那大门前。
只见内里「盈花馆」的大厅人头耸动,数十柄刀枪剑戟满布。
颜清桐等心意门人原本守在姚莲舟房间门前,听见下面的骚动,也都退到楼梯处往下观看。
乍见三个气势逼人的身影站在大门外,颜清桐倒抽一口凉气。
「武当弟子!」他不禁低呼。
陈岱秀看一看大厅内的阵容,却连眉毛也没有扬起半点。
他左右瞧瞧师弟唐谅和符元霸。
唐谅只是向他还以微笑。
符元霸更是毫无表情,振一振朴刀挥去血渍。
三人心意相通,横排同时跨过门槛。
无畏地踏入那众敌环伺的大厅。
◇◇◇◇ 西安府的人当然不会没见过和尚。
自唐代玄奘法师译经于长安大雁塔,这古都已为佛教东传中土的重镇,城内佛寺林立,在西安住的人要几天都看不见和尚还真不大容易。
——可是走路走得这么快、身材这么高大的和尚,他们倒是头一次看见。
那六个僧人自东城墙的长乐门进城,都只是用腿走路,但最初人们远远看见他们扬起的尘雾,还以为是一支骑马的队伍。
六僧年纪不等,但都在精壮之年,最大那个看来都只是四十余岁,一副副硕厚的身躯,把黄色的僧袍都撑得满满。
他们戴着遮阳的头巾,手上提着似是用作行杖的木棒,但都没有用杖棒支地,十二条腿有力地迈步,那步姿明明只是像一般走路,但速度却比普通人跑步还要快,僧鞋下冒起烟尘阵阵。
其中一个最壮硕的年轻僧人,看似背着一个巨大包袱,路人再仔细看才知道,原来那是第七个僧人,却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和尚,伏在那壮硕弟子的背上由他驮着走。
这瘦僧头上顶了个圆竹笠,看不清有多年老,但扶在弟子肩上的手干瘦得像鸟爪。
七僧在东大街上急行而过,途人为之侧目。
其中几个行走时,露出袍袖的手腕反射着金红的光芒。
有人看见了皱眉摇头:怎么出家人也穿金戴银啊?…… ——因为僧人走得太快,他们实在看不清楚:那不是什么金银饰物,而是镶着铜片的拳腕护甲。
◇◇◇◇ 武当「首蛇道」弟子赵昆被派来关中已有三年,主要是为武当派攻打华山派作准备的工作,对西安府的街道尤其熟悉。
「快到了!」他脚下没有慢半点儿,向身后的桂丹雷等三人说。
赵昆领路下,他们正以最便捷的路径走向城东大差市。
焦红叶和李侗沿途都是默默走路,没有说半句话。
一想到同门尚四郎此刻很可能已经牺牲,他们都心情悲愤。
四人抄到较狭窄的少慈巷里,走了一段时,就听到后面远处也传来人声和脚步声。
不用看就知道,那必然是尹英川所率的群豪西军。
负责为他们带路的既是本地镇西镖行的镖师,对西安的街道分布自然一样熟知,走上同一条路并不奇怪。
——但那镖师却没有顾虑,这么大群人要走怎样的地形。
这少慈巷两边的房屋,都是科举生员就学的书院,建得密密麻麻的,巷子两旁都是书院的后门,挤得只容两、三人并肩而行。
桂丹雷听着后面的人声,知道己方比敌人快不了多少。
虽不知那「盈花馆」此刻情况如何,但如果给这路西军与那边会合,这仗比较难打。
——如果先集中力量打击其中一边,就有把握得多。
桂丹雷一想到这里,就在巷子中心停步。
「你们两个快去支援!我在这儿借地形阻截!」 桂丹雷这一举动,只令焦红叶等三人略停了一停,就再举步向前奔跑。
桂师兄是师星昊副拳门的代表,他们绝对服从。
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担心的必要。
——他是「镇龟道」的桂丹雷师兄。
那个胸口有「太极」标记的人。
桂丹雷看着三个师弟奔远了,也就回身面向人声渐渐鼎沸的后方。
在这窄巷内声音回荡,正前进的西军,脚步声有一股如大浪从远处卷来。
这么大群人挤在巷中急行前进,实在有些混乱,有的武人禁不住咒骂,整个队伍更是吵杂。
这时在最前头领路的镖师和八卦门人忽然停下步来,后头的人几乎就撞成了一堆,有人不满的高声喝骂。
「搞什么鬼?」 那带路镖师不如赵昆是轻功高手,早就走得腿酸。
现在他看见,前面二十步外有个犹如大圆球的身影塞在这少慈巷的正中央,更被吓得几乎跌倒,幸被身旁的八卦门弟子扶住了。
八卦门名宿尹英川与弟子丁俊奇,排开门人走到最前头。
尹英川那黑白双眉皱在一起,与另一头的桂丹雷遥遥对视。
桂丹雷没有说话,但眼睛已经表达一切。
——你们的路,到此为止。
尹英川身后的弟子,已抬着那柄巨大单刀到来,直竖在尹英川的右旁。
桂丹雷一人,与西军近百人之间那段空巷,仿佛充溢着一股无形张力。
日光已略斜,照在站于巷子东边的桂丹雷脸上。
站在这不利的方位,他的圆眼却未有眨一眨。
那棕色鬈发在日晒下略呈半透明。
此时在那西军大队后头人丛间,突有一金属长物向上射出,钉在左边一幢书院的墙头。
那长物一收缩,就带着一条身影飞上了书院屋顶。
正是荆裂,他已挥动左臂,将钉在墙头的铁枪头拉脱,一边收卷铁链,一边沿屋顶而跑,要越过桂丹雷的拦阻。
——他虽也想亲眼看看这个桂丹雷的武功,但心里更忧虑燕横和童静,还是选择先赶去「盈花馆」。
桂丹雷视线未离尹英川,只用眼角的余光斜斜留意上方正走来的荆裂。
「你要去哪儿呢?」桂丹雷微笑说。
荆裂正走到桂丹雷上方十数步外,在屋顶上停步。
「让我先过去。
待会儿再见,行吗?」荆裂竟也微笑,还很礼貌地问桂丹雷。
桂丹雷本来就没有想过能够拦下所有人,最重要的是牵制着八卦门的主力;可是这个「猎人」也是个极危险人物,如果就此让他越过,而他并不是真的去「盈花馆」,反而借机跟尹英川在巷内前后夹击,桂丹雷处境将会变得凶险。
但桂丹雷不知怎地,直觉就相信这「猎人」不是会这样做的人。
「那就待会儿再见吧。
」桂丹雷竟点点头应允。
荆裂也朝他点点头,才再在崖顶上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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