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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烂那老头手里的陶罐。
”方多病哎呀一声,怒道,“那罐里明明有古怪东西,说不定装了什么斑点妖怪的脑浆,我才不去送死!”李莲花悄声道,“那罐里如果真有脑浆,他怎敢握在手里手舞足蹈,又唱又跳?我和你打赌他又在骗人。
”方多病心中一动,“你说他凭着这一小瓶东西震慑他的村民,而瓶子里的东西却是假的?”李莲花越发悄声道,“未必真是假的,但他现在拿出来的多半是假的,否则那东西何等恐怖,一个不小心岂非连自己都赔进去?你去砸烂他的陶罐,大家一看那东西是假的,自然就不听他的话了。
万一那东西是真的,打烂他的陶罐,这老头也就自作自受,恶贯满盈了。
”方多病探手入怀,握住一块金锭,咬牙切齿,“死莲花,你让本公子大大的破财,拿你莲花楼来赔!”李莲花欣然道,“那楼下雨漏水冬天漏风,木板咯吱咯吱响,窗户破了两个,过几天我又要大修,你若肯要,再好不过了。
”方多病呛了一口,“放屁!” 此时金有道发出一声怪啸,自屋顶扑下。
陆剑池拔剑出鞘,只见人影疾转,砰的一声大响,陆剑池被金有道一扑之势震退三步。
同时“当”的一声脆响,方多病借机金锭出手,石老手中的陶罐应声碎裂,众人的目光急急从金有道身上转回,只见陶罐落下,溅出少许无色清水模样的液体,石寿村民一阵怪叫,纷纷倒退,有些人竟夺门而出。
石老满脸震愕,呆在当场,过了一会,石寿村民慢慢站定,望着石老的目中皆露出不解之色,再过片刻,方才逃出去的几人又自走廊探头进来,望着石老,目光中满是惊奇和疑惑。
陆剑池长剑挥舞,堪堪抵住金有道扑袭之势,抽空看了身旁局势一眼,突然石寿村民一声低吼,许多人围了上去,对着石老不住指指点点。
他心中大奇,心神一分,金有道手臂爆长,直对他肩头抓去,陆剑池长剑在外,已无法及时回挡,一时打不定注意是否弃剑,一呆之下,一阵剧痛,金有道五指已插入他肩头半寸,鲜血泉涌而出。
金有道出手如风,右手合拢,便要将他脖子扭断。
方多病一声叫苦,玉笛挥出,架开金有道右手一扭,陆剑池趁机收剑,将金有道逼开三步,只觉右肩剧痛,只怕已无挥剑之能,却又不能让方多病一人御敌,只得咬牙忍痛,浴血再战。
这武当傻小子真是傻得可以,方多病心中大骂这呆头临阵犹豫、伤得毫无价值,如今还要拖拖拉拉做他的绊脚石,再过三招,陆剑池长剑脱手,左肩再度受伤,脸色苍白,兀自不知是否应当退下。
“陆剑池,”方多病咬牙切齿的道,“你没有看见你背后那位高人在干什么么?”陆剑池百忙中回头一看,只见李莲花已趁乱远远逃开,一只脚已经踏上庭院另一边的门槛,顿时一片迷蒙,“他……”方多病怒道,“行走江湖这么久,你小子还不知道打不过要逃么?一只病猫在这里给老子碍手碍脚,你想送死老子还没空给你放鞭炮!还不快走!”嘴上说得忙碌,他手中玉笛也是连连挥舞,勉力挡住金有道的手爪。
陆剑池大声道,“我岂可留下方少一人!要死大家一起……”方多病气得几乎吐血,破口大骂,“谁要和你一起死了?还不快逃!”陆剑池眼见李莲花已逃得无影无踪,心中满是疑惑,李莲花武功如何他不清楚,但他曾经接过金有道一掌,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为何丢下朋友,转身就逃?这岂不是临阵脱逃……但方多病却竟然叫他也走……这和师父教导全然不合……一阵糊涂,他迈步跟着李莲花逃走的方向而去,冲出庭院,眼前却不见李莲花的人影,心中越发大奇,“李兄?李兄?”短短时间,他能躲到哪里去? 方多病把陆剑池赶走之后,越发感觉金有道攻势沉重,他自己本来练功就不认真,此刻满头大汗,已是险象环生,心里叫苦连天,金有道行动如此迅速,他就算要逃,只怕跑得还没有他快,如何是好?难道方大公子竟然要因为该死的李莲花和傻到极处的陆大呆把一条宝贵至极的小命送在这里?这怎么可以?眼角看石寿村村民将石老围在中间,不知在搞些什么鬼,他也无心情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道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如来佛组文殊普贤太上老君齐天大圣天蓬元帅什么都好,苍天显灵,让他逃过此劫吧?他日后必定潜心向佛,决计不再与李莲花那死鬼偷吃寺庙里的小兔子…… 白影飘拂,烦躁的空气中掠过一阵清淡的凉风。
方多病蓦然回首,只见背后一人卓然而立,白衣如雪,轻纱罩面,那衣裳如冰如玉,鞋子淡雅绣纹,非但人卓然、连衣袂穿着一样卓然出尘。
方多病一时呆住,半响想到:原来白日真的会见鬼…… 金有道一声怪叫,转身向白衣人扑去,白衣人衣袖轻摆,一柄长剑自袖中而露,露剑身半截,只这一摆一抬,剑尖所指,已逼得金有道不得不落向别处,伺机再来。
方多病趁机退出战局,站在一旁不住喘气,心中又想:原来世上真有这种白衣飘飘的劳么子大侠,他妈的,他分明早就在一旁偷看,却偏偏要等到老子快死的一刻才出手救人,想要老子感激,老子却偏偏感激不起来。
看了片刻,方多病突然想起,这似乎不是他第二次遇见这位白衣大侠,除了昨夜看见他一片衣角,去年冬天,他和李莲花在熙陵外树林中遇到古辛风袭击,李莲花逃进树林,也是在快死的时候,树林里有白衣人踏“婆娑步”击败古辛风,救了他们两条小命,难道眼前这个白衣飘飘得十分惹人讨厌的白衣人,就是那人? 想及此处,方多病心中一凛——当年那人足踏“婆娑步”,那是“相夷神剑”李相夷的成名轻功,若眼前这人真是当年的白衣人,他和名震天下、传闻已在十年前落海而死的李相夷李大侠是什么关系?想及此处,不得不打点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的注意起白衣人和金有道的一战。
金有道非常谨慎,不知是失去神智之后多了一种野兽般的直觉,或是身为武林高手的敏锐犹在,对付白衣人他非常小心,目光炯炯盯了白衣人许久,方才轻轻移动了一下位置。
白衣人站住不动,持剑之手稳定之极,那长剑一泫如秋水,泠泠映着方多病的左眉,居然便一直映着他的左眉,如此长的时间,剑刃不动不移,半分不差!这是什么样的剑上功力!方多病为之咋舌,要说他是李相夷的弟子,李相夷就算活到今天也不过二十八,只怕养不出这样的弟子,当然说不定人家十八岁纵横江湖的时候便已收了十几岁的徒弟,算到如今自然也就这么大了,但若是真的曾经收徒,以李相夷天大的名气,怎会无人知晓?要说这人是李相夷本人,李相夷早在十年前坠海死了,那事千真万确,证人众多,决不可能掺假,何况要是这人便是李相夷,一剑便把金有道宰了,根本不会僵持如此之久。
若要说这人是李相夷的师兄师弟之流,年龄上倒是比较有可能……但听说相夷神剑却是李相夷自创的,如此似乎也说不通——莫非——这是李相夷的鬼魂?他心里胡思乱想,骤然金有道伏低身子如离弦之箭往白衣人双腿冲去,白衣人露在袖外的半截长剑一振,方多病只觉眼前一亮一暗,一片光华艳盛泉涌般乍开乍敛,竟令人忍不住只想再看一次,那是剑招么?是剑光、或只是一种幻相?他心里一瞬迷茫,一颗心像刹那间悬空跌落,眼前只见那支泫如秋水的长剑不知如何拧了一个弧度,对着金有道当头斩下! “啪”的一声轻响,他瞬了瞬眼睛,只当必定看到脑浆迸裂、血流满地的情景,但白衣人这一剑斩下,只见金有道头顶有血,顿时软倒在地,却不见什么脑浆迸裂。
方多病又眨了眨眼睛,才知这人竟用锋锐如斯的剑刃把金有道砸昏了!这……这又是什么神奇之极的功夫?便在方多病瞠目结舌之际,那白衣人似是转头看了他一眼,持剑飘然而去。
方多病又呆了半晌,目光方才落到金有道身上,金有道头顶被那一剑斩出一道又直又长的剑伤,却只是皮肉轻伤,是真力震动头脑,方才昏去。
但那白衣人的内力着实并不如何了得,若是内力深厚的高手,要以剑刃砸人头,决计不会砸出剑伤和血来,如此说来,这人既不是李相夷、也不是李相夷的鬼魂,那究竟是谁?他一回头,却见两颗脑袋在后门探头探脑,正是李莲花和陆剑池。
“你打昏了金有道?”遥遥的李莲花悄声问。
方多病本能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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