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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光一冒,人群一时俱朝前涌,也不知大家都争相要看的都是什么。
韩锷站得较后,立身处人便松了些。
他低沉着声音道:“还要看吗?” 于小计连连摇头:“不看了。
”韩锷也不放下他来,手牵着马儿,身形向外一挤,沿着路边,又向“厚载门”行去。
旁边人虽依旧多,但毕竟已有空隙,当不得他暗里发力。
轻轻排挤,竟自劈开了一条人浪,驮着小计。
牵着马儿,从滚滚人流中脱出身来,依旧向西行去。
行到城门,韩锷看着“厚载门”那三个字,心里不由冷冷一笑:官面文章就是这么多!说什么“君子以厚德载物”?这些君子,原是以杀戮载物的吧?他心情极恶,于小计也心头不畅。
出了城门,韩锷携于小计上得马来,不疾不缓,向西行去。
好半晌,于小计才从刚才的血腥里缓过神来。
低叹道:“洛阳城里也好久没有这样满门抄斩的事了。
这下,那些人终于又有可以看的可以说的了。
” 他虽是个孩子,当此大事,口气里也有了些世路忧伤之味。
韩锷没有说话,半晌道:“小计,你想学剑吗?” 于小计猛地一提精神,欢声道:“想学!韩大哥,是你要教我吗?你要教,我就学。
我要学那个‘石火光中寄此身’。
” 韩锷微微苦笑:石火光中,此身就是那么好寄的吗?但他轻轻抚了抚小计的额头:“你学了剑,是要学着把别人满门抄斩呢?还是像你韩大哥一样,只会袖手相看?”他话里满是自嘲自讽之味,小计年小,没听出来。
只听他欢声道:“我要是学得了韩大哥一样的剑术,碰到这样的事,我要细细访查,看到底是冤还是不冤。
如果不冤,我就要仗剑相救。
” 他的眼里迸发出小小少年才有的那么炽烈的光来,似是已幻想到自己仗剑江湖,尽管天下不平不幸之事。
“如果就算不冤,首先,我还是要把那些小孩儿都救出来。
谁犯的事谁来担当,不管怎么说,那些大人有错,孩子又有什么错?我不让他们杀那些孩子。
” 韩锷控辔的手忽然一紧,指甲已深深地抠进自己的掌心。
是呀,那些孩子又有些什么错?他知道小计并不想刺伤自己,错的不是小计,而是自己,是自己已少了那仗剑一怒的勇慨。
这个世路,像自己这样独善其身,就真的对了吗?可——救也如何救?世上的是非,原不是能那么简单断就的。
孩子又有什么错?——可他也见过多少富贵人家或有拳有勇的孩子是如何的仗势欺人,他们欺负弱小时脸上那一份残忍的快乐,较之大人,也毫不逊色的。
他想起他的童年,心里隐隐地觉得痛了。
他无力剖开这世上所有的对与错,他只想离开。
马又走了一程,却见于小计仍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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