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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法很公平,而且以功劳计,方子逸才是最大的一个,这四十千应该受之无愧。
卢安是随行总管的身份,当然不能跟方老夫子比拟,所以拿了方子逸的一半。
秋鸿一无所事,但因为是李益贴身的跟人,多少也该有点好处。
这种分法使得三个人都感到很惊奇,方子逸首先就道:&ldquo君虞!这个我怎么好意思收呢?&rdquo 李益笑道:&ldquo大家都别客气,再下去的地方更穷,施工之钜倍之,但地方上却拿不出什么了,所以趁着还有剩余时,先拿着吧。
&rdquo 吩咐小红把钱如数分配好了,送给了每一个人,硬塞在他们手中,方子逸受下了道: &ldquo君虞,你自己却没有留下一点,这叫我们怎么好意思呢?&rdquo 李益笑道:&ldquo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千里迢迢,把你从长安拉了出来,一方面固为让你能学以致用,再次也是帮我的一个大忙,初步工程能够在这么顺利情形下结束,我总算舒了口气,因为我以前夸下了海口,一定要把事情办得切切实实,再多的花费也在所不计,把朝廷拨下的款项花光为止,不足之数,家岳与王阁老虽然答应了私下贴出,但是数目究竟有限。
&rdquo 方子逸道:&ldquo这是当然,本来河工与土木之建,是最优渥的差事,多少人打破了头去抢,若是要贴钱才能办好,还有谁肯干呢!&rdquo 李益苦笑道:&ldquo不错,就是这样子看着办去,加上额外的封赏,都没有把预计的钱发光,可见朝廷拨下的钱,是绝对够用的,也可知以前那些人简直可杀!&rdquo 方子逸笑道:&ldquo君虞,如果人人都能像你一样不要钱,天下何患不能太平!&rdquo 李益道:&ldquo我并不是不要钱,但君子爱财,当取之有道,督河修城这种事情上,我绝不主张弄得太凶,前者影响千万生民之生死,后者影响战局的安危,动辄就是千万条生命的事,千夫所指,不疾而死,这个孽作得太大。
&rdquo 方子逸道:&ldquo君虞,我在勘工时,因为有了你的话,是根据你告诉我可以动用的钱数再行策划的,有的地方似乎过份求善了,实际上是还可以略作省俭的。
&rdquo 李益笑道:&ldquo不!子逸,你知道我,这次出来督工的情由曲折,不是为了省下几个而入私囊,而是为了把每一个钱都花得实实在在,使人无可挑剔,所以你不必在这种地方省了,以后还是维持原来的标准&hellip&hellip&rdquo 方子逸一叹道:&ldquo那当然是可以的,只是经此一次之后,你我二人会成为众失之的,使以后的人难以为继了。
&rdquo 李益道:&ldquo这正是我为你预谋借箸代筹之策。
我督完这些工程,就要上郑州去赴任,以后再也不会管这些事了,但工部一定会为你安排一个优渥的位置,俾以随时借重的,因为再有类似的工程,除了找到一个真正内行的,否则换了人,根本就承担不了,因此你那套节省的办法,留到那个时候再搬出来,必然能使皆大欢喜,任何大小工程就少不掉你了。
&rdquo 方子逸万分感激地道:&ldquo君虞!我真不知道要如何谢你才好,我是为了兴趣及爱好,专攻这方面的学问,以致困顿终生,自以为无用之学,此生休矣,要不是你拉我这一把,恐怕我只有一辈子困死在相国寺内了。
&rdquo 李益笑道:&ldquo土木营建之学,虽属百工之技,却是一门大学问,怎么会是一门无用之学呢?只是因为你太执着了,所以才吓得人不敢问津。
&rdquo 方子逸道:&ldquo是的,我也知道我的毛病,就是不肯随和。
以前有人承办工程时,也曾找我帮过忙,但是一看我提出的要求时就退避三舍,再也不敢找我了,只有他们自己营造私宅时,才又来找到我,近十年来,因为长安的情况大不如昔,造得起新屋的人少了,所以我方困顿难用。
&rdquo &ldquo可见你的才华还是被人重视的。
&rdquo 方子逸叹道:&ldquo我也不是不随和,正因为我懂得此中利害,实在无法做得下去,像这次施工,如果省下两成是可以的,表面上看来差一点,却不会影响到坚实,但是听人说以前施工者,同样的情形,所费不过十分一二,那就难以相信了。
&rdquo &ldquo没有什么不能相信,我也可以做得到,只是要老天爷帮忙不下雨&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就是这话,我还填补了许多地方,圯道下面都是空的,那都是因为施工者偷工减料,不认真填实之故,那种做法,我是绝对无法同意的,我筹划的工程不怕雨,就是在大雨中,也可以照常施工,因我的基础打得实&hellip&hellip&rdquo 李益道:&ldquo这次我是慷他人之概,所以不在乎浪费而力求其尽善尽美,让你好多留一点斟酌之处,以为日后之谋,那就是你的本钱了,只要笃务求实,从中略事营谋是可以的,但是有一点是最重要的。
&rdquo 方子逸请教道:&ldquo是那一点?&rdquo 李益道:&ldquo就是对那些督促工夫的役隶们一定要严,杜绝其营弊之道,要求他们切实力行,千万不可让他们得到太多的权利,更不可依赖信任他们太多,小人得势,弊端必生,祸乱之由,每于此生。
&rdquo 方子逸叹道:&ldquo多承教诲,君虞,在同辈的文友中对你的少年得意,屡膺异遇都感到很嫉忌,有人说你运气好,有人说你善于钻营,当然也有人为你说好话的,但只是说你才华过人,直到今天,我才了解到你之所以成功的原因,固然他们说的都有一点,但不是真正的原因。
&rdquo &ldquo哦!真正的原因是什么?&rdquo &ldquo这个我无以名之,勉强说是你的干练吧,因为每一件事你几乎部是深入究里,洞悉一切,然后再适当地处之以宜,可是这种干练应该是多年的经验中磨出来的,以你的年龄以及经历,却又不可能有此经验,但是这种能力,又不是天赋的,所以我实在不知怎么说才好。
&rdquo 李益有点得意,但又有点感慨地道:&ldquo子逸,你说得对。
这些能力不是天赋,而是我一点一滴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反覆思考推敲,从我中试之后,足足等了一年才派缺,在这一年当中,我没有闲居在一地,跑了一趟江南,多少也学了不少,而且我初到长安时,恣意挥霍,各方面的人都交,注意他们的谈话,了解每一个圈子的行情,混出来的眉目。
&rdquo &ldquo可是你也不可能学得这么多?&rdquo 李益笑了:&ldquo事实上并不复杂,一理通而百理通,在官场里,不管那一个衙门,转来转去都是这些手法,别人以读书为致仕之道,我却以做事为登仕之门,如此而已。
&rdquo 方子逸叹道:&ldquo高明,高明!听君一夕话,胜读十年书,君虞,你是从那儿得来这份灵感的?&rdquo 李益笑道:&ldquo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发现的,因为我看很多人都从经书上求道理,要想出人头地,必须另求他径,这一条路上挤的人太多,虽然经书上的道理都是先贤先哲的治事经世之道,但只是一个大纲要而已,对实务没多少用处,孝悌忠信,要人人都成为圣贤君子,即使人人都成为孔孟,又能如何呢?何况孔孟之纪,正当春秋诸侯封建之时,时势国情,都与现在不同,道理也不大同。
&rdquo 方子逸道:&ldquo大道理是不错的。
&rdquo &ldquo那当然,可是那只要几个字,几句话就一贯而通,用不着再费毕生的精力去钻营,而每个人都在那上面去钻营,说来说去也还是那些陈腔滥调,表现不出个人的才华来。
夫子之道,一言以蔽之,忠恕而已,论语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后世立此为教,实在是误尽众生,下愚者摸索终生,所得为忠恕二字,上智者穷研毕生,也未能超于忠恕之外,就算能身体力行,也不过忠能予君,恕以待人,强国富民之道,又岂是忠恕所能致之哉?&rdquo 方子逸道:&ldquo君虞,这个太过武断了,经书上的道理不仅是忠恕,还有很多细节&hellip&hellip&rdquo 李益道:&ldquo不错,经书上对士子进修之道,还有很多指示,但也只是一些废话,就以&rdquo 使民以时&ldquo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难的是做,如何使民以时,假如不对民生耕稼工艺等项,作过深入的研究,就很难把握得住。
&rdquo 方子逸道:&ldquo圣人立教原是以实务为重,不尚空论的。
&rdquo 李益道:&ldquo五经之原意或是如此,可是圣人把修齐治平之道说得太多,太详细了,那原是叫人行的,但后世立为典范,变成叫人去研究了,从启蒙读书开始,先一句句的背下来,再慢慢地开讲,逐渐阐明其义,然后才着文撰篇,抒述心得,把这些都弄通了,才能混得一顿衣冠,一个人的半辈子已经去了,还能做些什么?&rdquo &ldquo君虞!你的意思是摒弃经书?&rdquo &ldquo我没有这个意思,但因时代不同;经书上的一些道理已不足以应付今日之世,也不合于今日之世,但是不明白这些经道,就无法踏进致仕之门。
&rdquo 方子逸苦笑道:&ldquo是啊,我从前也是存着这个心,故而在经学之外另治一学,因兴趣之故,专攻土木,在这方面我相信能及者无多,可是就为了十三经没有弄通,竟被远摒于宦途之外,身具厚生天下之能,奈何报效无门&hellip&hellip&rdquo 李益笑道:&ldquo子逸,你有了这项专才,求一官本非难事,那是你圆通之道没有研究透之故,如今你早投向圆通宗的大宗师的门下,必有飞黄腾达之日。
&rdquo &ldquo圆通宗?这是那一个宗派,我什么时候投向此门的?大宗师又是那一位大贤?&rdquo &ldquo圆通宗虽未正式具名,但其道行之久,源流之远,远在诸子百家之上,因其背经离道,为儒家所不取,故而未为世传,它的门人也不便自承,其实这一宗所攻的即为处世圆滑,又善心机,旁敲侧击,法门众多&hellip&hellip&rdquo 方子逸忙道:&ldquo君虞,这位大宗师究竟是谁?&rdquo 李益笑道:&ldquo以前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李君虞就仕以来,此职舍我之外,其谁敢当?&rdquo 方子逸这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也无限钦佩地道:&ldquo君虞,这圆通两个字亏你想的,初看上去,似乎不太雅,但仔细想来,竟没有别的字能代替它。
&rdquo 李益点头道:&ldquo不错,我设想这两个字时,也确实下了一番功夫,圆最利为用而为百形之祖,试观草木之茎,百兽百禽之体,莫不以圆为其主形,若车之轮也,载重千钧,而一夫能动之,远行千里而不损其形,这些都是圆之可贵之处。
其次讲到通,这就更难了,通者无滞无阻也,知晓万物,无往而不利,一个人若是致身于仕,断然不可少此二字真诀。
&rdquo 方子逸拱手道:&ldquo承教!承教!夫子之道,仰之不高,钻之则坚,学生一下子记不了这么多,好在尚有时日。
尚祈夫手耳提面命,随时赐教,今日受惠已多,请容辞。
&rdquo他也像开玩笑般地告退,卢安与秋鸿自然也知趣地退下了,小红把那柄万民伞收好了,侍候李益就寝,李益却仍意有未尽地道:&ldquo小红,你在旁边一直笑,大概是不同意我的话,不妨捉出来我们研究研究。
&rdquo 小红笑道:&ldquo爷的面前有我说话的地方么?&rdquo 李益道:&ldquo但说不妨,我这个人执善而不固执,只要有理,我总是虚心接受的。
&rdquo &ldquo我可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只听说以方正教人,从没有以圆通教人的!&rdquo 李益笑道:&ldquo方正是教人立己修德,圆通则是教人如何做官的,两者并不冲突。
我并不是要人内外具圆,而是智圆行方,也就是所谓的外圆而内方,就像用的钱一样。
外形为圆,无角无棱,不易毁损,其孔为方,是为守正不偏,这才是真正的处世之道,我举个例子给你看吧。
&rdquo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圆形的铜制镇钱以及一方四角形的石砚,一本书。
先用石砚竖了起来,用手向前摧送,到了那本书的面前,笑道:&ldquo这块石砚是方的,推送时已经费力逾倍了,遇有阻碍,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把书移开,一个是停滞不前,这两个办法都不好吧! 移书则变动太多,停留则屈己太甚,可是这圆形的镇钱就不同了,只要稍微多加点力,就从上面滚过去了,既没有破坏到书,也没有妨碍到自己的行通,现在你懂了吧!&rdquo 小红道:&ldquo懂是懂了,可是有一点地方爷没有想到。
&rdquo 她把两样东西都竖立放好,然后把桌子的一边微微抬高,砚端然不动,而圆形的镇钱却滚动掉到地下去了。
&ldquo只要大局稍有变动,方者不易,而圆者趋下矣!&rdquo 李益神色微微一变,然后拿起一根细绳子,穿过镇钱中心的细孔用手拉住,笑道:&ldquo圆者不可持,还要通,通者。
就是中间这个孔,有这个孔,才能穿过这根绳子,桌子前倾时,绳子在后拉链,就不会轻易滑动,那怕倾得再历害,连方砚都滑下去了,而圆镇钱因为有绳子拉住,始终不会滑下去的,你知道这根绳子是什么吗?&rdquo 小红道:&ldquo知道,就是爷在京师所结的那些奥援。
&rdquo 李益道:&ldquo不对!那是后面拉住这根绳手的手,这根绳子是我安排的许多关系,结的许多渊源,使我与那些人之间,用一根无形的绳手拉在一起,我动的时候,把他们一起拉链走,我要倾跌时,他们可以拉住我,但如果他们想把我拉得后退时。
我可以切断绳子,摆脱相互的连系,这主动之势,必须操之于我&hellip&hellip&rdquo 说到这儿,他见到小红的脸色略现不豫,笑问道:&ldquo你似乎对我的做法不尽同意?&rdquo 小红苦笑了一声:&ldquo爷!我是个女流之辈,接触的事务少,不够资格批评你的行事,但我觉得你太看重于利害了?&rdquo 李益笑了一笑:&ldquo我懂得你的意思,你是说我有需要时就会想要人拉一把,而别人在下坠时,我就切断了相互的联系,弃之不顾,有亏于道义?&rdquo 小红点点头,却又叹道:&ldquo不过这也是妇人之见,在宦海中,根本就说不得道义这两个字。
&rdquo 李益道:&ldquo对了,而且我说这主动之势操之于我,只是说我不会把这个结牢得太紧,跟后面扶持的那些人结成一体形成由人控制进退而己,事实上他们也是一样,我把他们比喻成为拉住绳子的手,也是别有深意的,因为他们也有取择之权的。
如果我到了一蹶不能振的地步,不等我连系,他们也会放手的,官场中没有道义,这才是一句最有理的名言。
&rdquo 说到这儿,李益自己也转为慷慨激动了:&ldquo在官途中绝不能倚仗一个人太深,像你父亲被于老儿陷害,就是未能将利害之势看得明白之故,我做人做事有一个宗旨,就是我不会存心去害人,但是我也不会被人所陷,我在长安广结渊源,绝不把自己的前途寄系于一个人之手,就是做一件较为重大的事,我也不单靠一方面的关系,也是防到了这一点,因为我的成败关联到很多人时,才不会被某一个人所操纵,一当事情失败时,别人想诿过于我,要我去背黑锅顶罪时,牵涉到别人的利害,别的人也不会答应的。
&rdquo 小红惑然道:&ldquo爷!您所说的道理我都懂了,只是我觉得您过于思虑周详,也想得太远了,以您目前的官职而言,似乎远不到可能有这种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可能吧!&rdquo 李益笑了一下:&ldquo我本来是只为督署修城治河工程出来的,那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你记得高晖到咸阳送行,跟我密谈终宵,交给我一项更重大的使命&hellip&hellip&rdquo 小红道:&ldquo我已经回避了,不知道爷谈的是什么。
&rdquo 李益道:&ldquo一堂堂的兵部尚书大员,密谈终宵,绝对不会是小事,我当时没有告诉你,是因为&hellip&hellip&rdquo 小红连忙道:&ldquo爷!妇人不宜问政,您告诉我也不懂,而且也不敢听,因为我怕在不经意时泄露了口风,反而会误了爷的事。
&rdquo 李益笑道:&ldquo你不是这样的,而且你聪明灵秀,那么复杂的道理,你一点就透,怎么会不懂呢?所以我要告诉你,而且要详详细细地告诉你。
&rdquo 小红感到有点愕然地道:&ldquo爷!您不是最讨厌女人家问得太多,而且也说过您不会谋及妇人的吗?&rdquo &ldquo不错!我说过这种话,现在我也坚持这个原则,只是你不同,你不是普通的女流。
&rdquo &ldquo爷言重了,妾身并无异于他人之处。
&rdquo &ldquo小红,你太贬低自己了,你见识深远,志行义烈,这已经是常人所难及,更难得的是你还有一身好剑术。
&rdquo &ldquo那是爷谬赞,妾身虽然略谙技击,但是跟一些所谓好手相较,还是差得太远,像上次行刺于善谦,就被他杀得狼狈而逃,性命几将不保。
&rdquo &ldquo我想于老儿绝不会比你高明,否则你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那次行刺不成,只是你自己的心太慌,不够镇定。
使剑术打了个折扣,如果你沉得住气,伺定而暴进,于老儿绝对逃不过你的剑下,此其一,再者,你从公孙大娘学剑,那是刺客的剑法,重于一举,一击不中,气势已馁&hellip&hellip&rdquo 小红低下头道:&ldquo爷说得是,妾身自从那次脱身之后,反省了很久,追思原因,也找出这些缺点,镇定的功夫是很难的,因为妾身从来也没有杀过人,惊惶在所难免,而且第一击并非不中,而是刺中了他,却一无所得,因而慌了手脚,其实他只是自知竖敌很多,恐怕有人行刺,经常在身上穿了避刃的暗甲之故。
后来妾身一面习琴以养性起,一面则深研剑法以求技精,只是未待有所成,爷已经代妾报了仇了。
&rdquo &ldquo这么说我倒是妨碍了你手亦亲仇的机会了。
&rdquo 小红一笑道;&ldquo妾身不是江湖中人,因此并不以为亲仇必须亲了,只要仇人得到了果报,妾身就心满意足了,妾身之所以借刺杀为手段,本为万不得已,因为仇家势力太盛,如循正当途径,无法扳倒他的,爷能使他心怀忧惧而死,比妾身手杀他更为妥切,我实在不想杀人。
&rdquo 李益轻叹了一口气道:&ldquo小红,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感到很为难了,因为我要你做的工作就是杀人。
&rdquo 小红不禁一惊:&ldquo什么?爷要我杀人?&rdquo 李益道:&ldquo当然不是绝对需要,但到了必须如此的时候,我是要借重你的剑术的。
&rdquo 小红沉思片刻才道:&ldquo爷!妾身已属君所有,举凡爷有所命,妾自当义无反顾,勇身以任,只是爷此刻春风得意,与人也没有解不开的仇恨,何须出此?&rdquo 李益笑笑道:&ldquo你完全弄错我的意思了,我绝不会为了私怨而杀人,而且更不会做杀人犯法的事。
&rdquo &ldquo杀人而不犯法,那是怎么说?&rdquo &ldquo奉有朝命廷旨,诛除一二狂妄不臣之辈,像我以前设谋诛除鱼朝恩的例子,那自然不犯法。
&rdquo &ldquo鱼朝恩内挟君王,外干廷政,死有余辜,爷设谋诛除了他,是为国锄奸,为民除害,人人感激。
&rdquo 李益道:&ldquo我要你对付的人,也是这一类的。
&rdquo 小红更为诧然了道:&ldquo怎么!爷又要对付这一类的人了,鱼朝恩死后,天下归于一统,再没有人再敢如此跋扈杰傲了,爷要对付谁呢?&rdquo 李益道:&ldquo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有一些人已经慢慢的有此居心,只是没有鱼朝恩那样明显,也没有鱼贼那么大的势力而已,可是缓患不除,天下难安,你对天下大局,像一般人的了解差不多,总以为很安定了,实际却不然,自后安史之乱后,叛象虽平,但专权并未统一,很多节度使节方镇,据地自封,对天子的旨意,阳奉阴违,敷衍塞责,更有甚者,根本就置之不理&hellip&hellip&rdquo 小红愕然道:&ldquo会有这么严重?&rdquo 李益轻叹道:&ldquo是的!可能还更严重,安碌山、史思明这两个叛贼,在一般人的心目中,他们是百死莫取的贼徒,但是有几个郡州仍是他们的旧部为据,居然有尊此二贼为二圣者,即此一端,就可以想见廷威之衰矣,先前是为鱼朝恩所制,染上欲振无力,鱼监伏诛后,圣上为图振作,却又顾及大乱初定民心未复,实不堪再度用兵,而兵权初复,也不敢遽尔言战,所以高晖和我澈夜长商,就是为了如何能兵不血刃而重振天威的方法。
&rdquo &ldquo爷!妾身愚昧,但此等军国大计,高大人据膺重寄,为国之干城,他得与闻是应该的,却不该要你这个新任的地方官来解决吧!&rdquo 李益一叹道:&ldquo本来是牵不到我身上的,可是事情偏又缠到我身上,也可以说是因你而起。
&rdquo &ldquo因我?爷!妾身实在不明白。
&rdquo 李益笑牵着她的一只手:&ldquo事情的确与你有关,你知道我岳父是以河西节度使内调入京的,其商升台阁,主要是为了安史乱时,以及鱼监弄权时,他能连络河西四郡,效忠皇室之故。
&rdquo &ldquo难道卢大人有问题吗?&rdquo &ldquo那倒不是,我岳父没那个胆子,只是他恃势而骄在所难免,为了要得到你,在我这儿碰了个钉子,他以为是高晖在支持我跟他作对,所以才故作姿态,扬言辞官而想摆点颜色给高晖看,那知道朝庭调他晋京,就是想从河西四郡上开始着手整顿,高晖把内情告诉了我,他方慌了手脚,在渭河源头,他匆匆捏到,态度一变,也是为了要我向高晖解释,他跟河西四郡,早无连系了。
&rdquo &ldquo到底有没有呢?&rdquo &ldquo自然还有,他深明内情,也是仗着河西四郡的支持,他才想使使性子,知道了朝廷的态度后,不由他不惊,我向他提出密告后,也劝他为自固计,最好秘密修书致上那四处节镇,要他们稍敛杰敷衍态度,效忠皇室,切勿逞性胡作非为,自速其祸,信写好后交给我,带去边处,与各方镇面商,诫劝一番。
&rdquo &ldquo原来是这么回事,爷如果办好了,又是大功一件。
&rdquo &ldquo我并不在乎建什么功,只希望能为朝廷弭祸,免得百姓们又受一次战祸而已,高晖再度与我约会,原是问我一下岳丈的心意如何,我说了岳父的表示,他当然很高兴,所以才授权给我,先从岳父的渊源上,劝劝那些人看,如果他们执迷不悟,就要采取严厉手段来对付了。
&rdquo &ldquo朝廷打算用什么方法妮?&rdquo 于是李益把自己的计划与猷策详细地解说给小红听,她原是将门之女,对兵法上的韬略并不陌生,听完后大为赞赏:&ldquo爷!您这一手献策实在太好了,兵众则将骄,自古皆然,目前这些节度使也的确是太不象话了,听说安史之乱时,大部份的节度使都拥兵观望,既不尽守土之责,又不应勤王之召?坐视贼势强大,直取长安,否则朝廷养兵百万,何至于被安禄山十几万军马扰得天下不宁,圣驾仓皇而迁蜀中!&rdquo 李益笑道:&ldquo那倒不能全怪他们,那时候杨国忠李林甫为相,狼狈为奸,一手掩尽天下耳目,那些节度使的粮饷被这两个人居间舞弊克扣,根本不足以养兵,他们只好自取于所辖的地方,朝廷的粮饷拨不拨过去都无所谓了。
乱事初起,倒还有好几个忠心耿耿的节镇自动请缨要求杀贼一战的,但是被杨国忠回绝了,他是怕他们带了兵来到京师,要跟朝廷算帐索饷,揭了杨国忠克扣军饷的事儿,在皇帝面前力陈节镇责在戍边,不可轻离,安禄山小丑跳梁,朝廷的禁军有三十多万之众,哥舒翰骁勇善战,足可扫荡贼乱而有余,不必调动边兵而虚边防。
&rdquo 小红道:&ldquo说起来倒也不为无理。
&rdquo &ldquo巨奸大恶,当然总有一套说词,所以才能说动了玄宗皇帝,颁旨着令边镇不可轻离,可是杨国忠没有想到他玩这一手,禁军的那些将领们也玩上虚报军额,杨国忠跟安禄山一向不和,并不是有心要助敌的,他对各边镇的粮饷上连拖带扣,对禁军方面却十分丰厚。
&rdquo &ldquo那怎么会一蹶不振?反而被胡儿给击败了呢?&rdquo &ldquo我不是说过了玛?他玩这一手,那些禁军将领们集居长安,跟他的私交很笃,自然清楚他的手法,同样地也玩上这一手,所以他以为长城的三十万禁军,实际上却只有二十万不到。
&rdquo &ldquo以此之数,也优于安禄山的乱军,怎么会败呢?&rdquo &ldquo原因很多。
安禄山蓄意谋反,他的十几万胡骑都是训拣精良的劲旅,而禁军却都是些老弱残兵,哥舒翰虽善用兵,却过于自负,接下了那批老弱残兵,明知不堪用战、必需固守补充,却偏偏瞧不起安禄山,鼓勇好战,长驱应战,安禄山摸准了他的毛病,故意让他先小胜一两阵,增其骄妄,诱其深入,尽出精锐。
终于在灵宣一战,大败哥舒翰而生擒之,潼关失守,天险尽失,但事并非不可为,偏偏玄宗皇帝由于年事已高,不如壮年英武了,闻警先乱,悄然而幸,那时禁军随行尚有十万之众,只要皇帝有决心,尚可一战,而且玄宗皇帝还是打着亲征的口号,人人振奋,那知竟是领军西遁。
于是人心更乱,马嵬兵变,总算杀死了杨国忠,缢死贵妃杨玉环,太子率残部赴灵武监国勤王,皇驾则仓皇入蜀&hellip&hellip&rdquo 小红叹道:&ldquo上无斗志,怎能期望将士用命呢?爷!这些事妾父曾在军中都不知道,你怎么会清楚的呢?&rdquo &ldquo是高晖告诉我的,做君上的人只有对升平盛事或宣扬天威的大捷,才广事渲染?像这些窝囊事,只有一些帝室亲信才能与闻,痛定思痛,以为炯鉴。
&rdquo 小红叹道:&ldquo真想不到,天威赫赫的玄宗皇帝,竟是这么一个皇帝,想到天宝盛年的显赫事件,对于后来的祸败,简直使人难以相信,直到今天,我方明白,渔阳击鼓才起,国势早已衰败了。
&rdquo 李益也颇为感慨地道:&ldquo是的!他不能说是个昏君,少年英发,诛杀太平公主而登基以后,厉行改革,把帝戚弄权的弊端一扫而清,初以开元为号的二十九年,造成本朝的全盛时期,但是盛平之世过久,磨去了一个人的锐气?久事享乐,就不是那么英明了。
&rdquo &ldquo现在的这位皇帝呢?爷曾经见过驾,应当知道得清楚一点,似乎不会那么儒弱吧!&rdquo 李益笑道:&ldquo做臣子的本不应该批评君上,那是大逆不道的,故而我们只可于私室谈谈,这位万岁爷不过勉强称职而已,那还是由困难中挣扎出来的,还称不上大有作为,否则就不会被鱼朝恩挟制那么多年,不过现在是痛定思痛,力图振作,异日或有可为。
&rdquo &ldquo爷不是说他准备逊位太子,自居太上皇吗?&rdquo 李益笑道:&ldquo那只是说说而已,一时还不至于如此,在我的猜想中,这正是一个姿态,用以安安那些骄臣悍将之心,疏于防犯,然后才便于整肃,尤其听了高晖对我所作的剖析之后,更证实了我的想法。
&rdquo 他兴致勃勃再度以振奋的口气,把朝廷与高氏密谋,陆续把年青忠贞的将帅人选,举介到各路方镇帐下效力,再在朝中以几个廷臣的力量,徐徐支撑那些年青人,使他们在主帅面前窜红攀升,渐次被重用,终而取代之策说了,然后才笑道:&ldquo我想这个办法并不是始自今日,朝廷早就开始了,最显明的一个例子,就是汾阳王郭老岁当其未显之时,在哥舒翰帐下效力,旋又调仆固怀恩帐下效力,在两处都很得人心,这就是第一步;仆固怀恩嫉才,忌其大得人心,才找了个借口办他的罪,刚好遇上了青莲居士李白先生,为之缓颊求情获赦,未几,天室乱起,太子在灵武监国勤王,郭汾阳很快地就升了起来,所率士卒皆为哥帅与仆固旧部,也都是他当年相处过的袍泽,对他十分拥戴,故而能很快地收复两京,击溃贼众,完成了不世勋业,这整个事件就十分耐人寻味。
&rdquo 小红一怔道:&ldquo青莲先生慧眼识人,这又有什么呢?&rdquo 李益笑道:&ldquo李白为他求情之时,正是失意离京流浪漂泊之际,郭子仪所犯的是死罪,岂能以一个失意的人一书而获免,这就是费推敲之处。
&rdquo &ldquo那自然是因为青莲先生的清望之名,倍受尊敬之故,他身虽获谪,但在朝野间仍是很有名望的。
&rdquo &ldquo这话是一般人那么说的,但李青莲不过是小有文名,若言清望,实在还不侈清到那里,他致荆州刺史韩朝宗书,也十足地表示了他只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名利之徒而已。
&rdquo 小红这下子就不服气了:&ldquo他要真是那样一个人,为什么不向高力士、杨国忠门下去求荣呢?那两个人总比韩荆州的权势大得多吧,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这是一般人的公评,可见他之对韩公谦虚,是心仪韩公之为人&hellip&hellip&rdquo 李益笑道:&ldquo韩朝宗是玄宗皇帝时的刺史,距今并不太远,如果他真有为人景慕之处,怎么会默默无闻呢?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这两句话除了青莲先生的那封信中,并未见于其他文字,因此这两句诗究竟是天下公评还是李白一个人的谏辞,就很有问题。
&rdquo 小红搬书本子是斗不过李益的,只有改变话题道:&ldquo李白对一个荆州刺史如此谦卑,游幕长安,却不惜获罪权贵,这正是他可敬之处。
&rdquo &ldquo李白的文章好,诗句工而有仙气,这些我都承认,但是对他的做人,我始终不以为他有多清高,一定要我批评,那就是小有才气,不务正途。
&rdquo 这八个字下得太苛刻了,小红对李益是很尊敬的,但李青莲居士也为她私心所淑,那与她后来的职业有关,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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