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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名贵药品上的虚头,以图皆天欢喜,这内情知道的不多,敝人若非因为李公子是黄兄知友,也不会说出来的。
&rdquo 这个大夫是黄衫客后来介绍的,医道极精,也是性情中人,所以说话也踏实,李益再三称谢,把大夫送走了,才朝浣纱冷笑道:&ldquo你听见了,上次你还怨我小器,舍不得给小玉化钱治病,要是由你们继续胡闹下去,恐怕早就把命给送掉了!&rdquo 浣纱低头道:&ldquo这是鲍姨的意思,她也是好意。
&rdquo 李益叹道:&ldquo十一娘是好意,你也没有恶意,你们两个人对自己都宁可刻薄,对小玉却唯恐她吃了亏,但十一娘一介女流,虽然人情通达,但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像这种事,你原该问问我的,你们却唯恐我会害了她,居然不让我知道,尤其是你,银钱由你经手,那样的化费,你就该告诉我一声,你却一声不响,要不是我翻开帐目发现了,钱糟蹋事小,命送掉了却又怨谁?&rdquo 浣纱垂泪道:&ldquo婢子就是因为每日的药价太贵了,才不敢让爷知道!&rdquo 李益怒道:&ldquo我知道了会怎么样,只要真是救命的,难道我会看着她死掉不成?&rdquo 浣纱垂泪不敢作声。
李益却越想越不是滋味,愤然作色道:&ldquo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们心中把我看成怎么样的人,你们唯恐我害了小玉,现在事实证明了,小玉这场病,究竟是谁耽误下来的,你自己去想想好了,家里的钱全在柜子里,你们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花光了,用完了,不够时再告诉我。
&rdquo 多时积郁,一下子全宣泄了出来,一拍桌子,气冲冲就走了出去,浣纱既不敢拦着问他。
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含着泪,拿了钱叫秋鸿去抓药回来,煎好了送到小玉那儿去,霍小玉道:&ldquo爷呢?是否出去了?&rdquo 浣纱嗯了一声,霍小玉又道:&ldquo我听见他在前面拍桌子骂人,到底是为了什么?&rdquo 浣纱含泪地道:&ldquo没什么,是我做错了事!惹得爷生气,应该受爷教训的。
&rdquo 霍小玉叹道:&ldquo浣纱,你要谅解他一点,爷这两天心情不好,昨天就是我自作主张,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你可千万别再惹他生气了。
&rdquo &ldquo是的!小姐,等爷回来,我再向他请罪。
&rdquo 霍小玉苦笑道:&ldquo那已经晚了,爷一定会以为是我叫你去请罪的,他是一家之主,你应该对他尊敬的,可是你&hellip&hellip唉,就是心里把我看得太重。
那并不是好事,对我,对你都不好,这样益发增加他对我们的隔阂,认为我们一直视他如外人,我搬出王邸,住到这儿来,主要的就是为他,让他心里舒坦一点,因为爷不是那种依人成事的男人,到处都受人尊敬,如果回到家里要他受到委屈,那是我们的错。
最近两天我才知道,有很多事不是我们女人所应该插手的,插手就会出岔子!&rdquo 浣纱只得默默地听着,霍小玉忽又问道:&ldquo到底是为了什么?浣纱!你还是告诉我的好,因为爷从来也没有拍桌子骂人过,事情一定很严重,你别再瞒着我,把事情弄得更糟!&rdquo 浣纱只得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然后又低声道:&ldquo那是过去的事了,说起来我不对,怪不得爷生气。
&rdquo 霍小玉却听得呆住了,手脚冰冷,端在手中的药碗砰的一声,掉在地下。
浣纱大急道: &ldquo小姐,你&hellip&hellip是怎么了,这不关你的事,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爷想起来难免生气是应该的,但也怪不到小姐头上呀!&rdquo 霍小玉颤着声音道:&ldquo本来是不严重,可是加上昨天的事就严重了。
&rdquo &ldquo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事?&rdquo &ldquo崔家娘子来借了五万钱去为崔相公了断官司&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也没有什么呀,崔相公是爷的亲戚,何况爷也不是那种小器的人。
&rdquo 霍小玉叹了口气道:&ldquo他的确不是,崔相公的事是爷一手摆平的,昨天就把人放了出来,这五万欠款根本不必缴付。
&rdquo 浣纱道:&ldquo那就去收回来好了!&rdquo 霍小玉道:&ldquo傻丫头,这种事那有收回来的,不去缴付,问题一样能解决,既然缴了进去,就说不出收回的话了。
&rdquo 浣纱道:&ldquo爷就为这个事生气吗?&rdquo 霍小玉苦笑道:&ldquo是的!他在出门之前就说过,崔相公的事他可以全力解决,只是家里的钱不能动,结果崔家娘子来了,我听她说得很急,就把钱给了她&hellip&hellip&rdquo 浣纱不禁吁了口道:&ldquo小姐!爷既然吩咐过了,你就该斟酌一下,或者告诉崔家娘子,说一切让爷去张罗,叫她别着急!钱拿去真是派急用还罢了,像这样平白无故地送给人家,实在太冤枉了,何况我们家实在也没多少钱了,那是爷留作打点用的钱!&rdquo 霍小王道:&ldquo用不到了,爷的任命一两天内就会下来,且立刻就要成行,因此才为钱的事着急,因为行程不能耽误,又不便公开去张罗,他本来以为我们手中有着那笔钱,足敷路上的用途!那知恰好被我用去了一半,唉!这就是女人多管事的坏处,因为我们不知道男人有什么计划,随便一插手,就破坏了他的计划,要是我什么都不管,采莲也就找不到我了。
&rdquo 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浣纱道:&ldquo男主外,女主内,这是家里的事,原本是小姐该管的。
&rdquo 霍小玉道:&ldquo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并没有理家的能力,我病下来,让你管了几天的钱柜,你就化了多少冤枉钱,我接了过来,总算省吃俭用过了一阵日子,偏偏在要紧头上误了他的事!&rdquo 浣纱道:&ldquo小姐,那笔钱是爷特地留下的,你也明知道崔家娘子拿了去,一时还不出来,你怎么会这样胡涂呢?&rdquo 霍小玉苦笑道:&ldquo我不知道会这么急,总以为等秋后才能成行,倒是有了算计,我想这所房子是贾大姊买下来的,她是根本不会要了,我们要走的时候,总可以典押一下。
&rdquo 浣纱道:&ldquo现在还是可以呀,长安市上的房子脱手最容易,只要放个风声出去,立刻就有人来买了去的。
&rdquo 霍小玉道:&ldquo我根本没弄清楚,这所房子的署券,贾大姊又还给姥姥了,我们只是借居,等我们一走,江家就会来收了去,难道我们还能向江家要钱不成?&rdquo 浣纱也急了道:&ldquo那&hellip&hellip怎么办呢?不如把我们的首饰头面,还有些衣物,送出去押典一下,凑起个数来,反正我们也用不到那些东西,跟爷上了任所,再添置也行,这样在路上也轻松些。
&rdquo霍小玉苦笑摇头道:&ldquo不行的,爷要悄悄的走,不能惊动人。
否则这些家具有很多是贾大姊留下的,有些是我们带来的,典卖了也能值个不少钱,可是那样一来,闹得四邻皆知就失去悄悄成行的意义了。
&rdquo 浣纱道:&ldquo爷究竟为了什么急着走呢?难道他闯了什么祸吗?&rdquo &ldquo闯了祸还能等部里放缺再走吗?爷是为了躲避眼前的富贵才走的。
&rdquo 浣纱自然不懂,霍小玉把情形跟她说了她也不懂:&ldquo那不是很好吗?皇帝有逊位的意思,太子眼看着就要登基了,爷能受到太子的器重,干嘛要走呢?&rdquo 霍小玉庄容道:&ldquo因为爷不是那种人,不是那种靠逢迎巴结而富贵的人。
&rdquo 霍小玉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充满了敬意,浣纱这下子略为明白了,想了一下道:&ldquo也对,像王爷那样,当时为了权势,跟鱼朝恩走得太近,结果出了事,连爵位也丢了,看来人还是要靠真本事站起来才好。
&rdquo 霍小玉笑笑道:&ldquo你终于懂了,只是我们俩只给他找麻烦,一点忙没帮上,反而还给他添了很多忧虑。
&rdquo 浣纱想想道:&ldquo我们可以去找找鲍姨。
&rdquo 霍小玉忙道:&ldquo不行,爷不会答应的,他正在为了我的病,鲍姨乱出主意而生气呢!&rdquo &ldquo可是鲍姨并没有恶意呀!她不是把钱拿出来了吗?&rdquo 霍小玉道:&ldquo但是爷没有要,为了给她个面子,让她替采莲付了身价,却把采莲说给崔相公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爷不想领她一点好处。
&rdquo &ldquo为什么呢?爷不是跟她很好吗?&rdquo &ldquo不错,爷可以把她当朋友,但是这种朋友只能给她好处,帮助她,却不能从她那儿得到一点好处的。
&rdquo &ldquo为了她的职业吗?&rdquo &ldquo是的,世风虽然有笑贫不笑娼的说法,但是这究竟是种贱业,是让人瞧不起的职业。
&rdquo &ldquo长安的娼家里也出过一位国夫人。
&rdquo &ldquo李娃志行高洁,茹苦含辛,把个浪子巴成了材,才蒙得皇帝特加旌扬,封了国夫人。
鲍姨怎能比呢!即使如此,那位荥阳公子还是一直受到大家的批评,有的人更说李亚仙后来洗尽铅华,追随荥阳公子,鼓励他努力上进,只是良心发现,弥补先前背弃良人的罪惩,当不得一个贤字。
由此可见门第之见还是为大家所重的,郑家虽然也是个大家族,但后来的士族,却耻于跟他们论及婚嫁,就是这个缘故。
&rdquo 浣纱道:&ldquo我们又不要跟鲍姨攀亲家。
&rdquo 霍小玉苦笑道:&ldquo你还是不明白,这不是怕别人议论,是爷的心里不愿意受她一点情,爷是个很尊严的人,他对鲍姨并没有轻视的意思,甚至于还帮她的儿子,弄上了一份功名,但是他绝不会接受一个娼女的恩惠,何况我们还没有到那个困窘的程度。
&rdquo 浣纱苦着脸道:&ldquo那要怎么办呢?&rdquo 霍小玉道:&ldquo没什么办法,把难题留给爷自己去解决吧,我们别再乱出主意,否则也许又要给他添麻烦了。
&rdquo 主婢两人凄然相对,苦守了一天,可是李益并没有回来,一夜的煎熬,使霍小玉的病情又加重了一点。
可是她还是勉强地撑着,浣纱因为大夫说过小玉的病是为了先前猛下补剂所误,鲍十一娘要负一半责任,她也要负一半责任,也只能忧急在心里,不敢表现在脸上。
好容易等到第二天的下午,李益回来了,倒是喜冲冲,进了门,手里拿着封文书,笑着道:&ldquo任令下来了,派在郑县主簿,这多亏小郭帮忙,原任的丁忧告假,恰好被他知道了,当时就逼着殷天官派了我,而且立刻就进宫,求准了圣驾御批,即时赴任。
&rdquo 接着他看见了小玉枯槁憔悴的神色,倒是大吃一惊。
丢下文书,连忙上前执着她的手:&ldquo小玉,你怎么了?&rdquo 霍小玉勉强撑起来笑道:&ldquo没什么,只是身子虚一点,行期定了没有?&rdquo 李益道:&ldquo定了,限我在两个月内上任接事,倒是很从容,那里就在汴州过来一点,为故郑侯封邑,地当中原,算是个大邑,为东南洛及江南各地西赴长安必经之地。
我们回来时,船从河边经过,黄河南北分岸,也是在那附近定野,前蜀汉诸葛武侯故居南阳就在县治内。
&rdquo 霍小玉蜡黄的脸上涌起一阵乾枯的笑容:&ldquo这么说,那倒是个好地方!&rdquo &ldquo不错!是个好地方,就是运通关节去求缺,也不见得有这么理想,所以小郭一听见是这个缺,立刻就抓住了。
&rdquo &ldquo旧任只是丁忧,服丧期满后,不是还要回任吗?&rdquo 李益笑了一笑道:&ldquo是的,那要三年之后,那时我也不会再株守该地,准备上京放新任了。
利用这三年暗蛰的机会,我大可以发挥一下。
&rdquo &ldquo主簿管些什么呢?&rdquo &ldquo掌全州的民情、租赋,教化等,什么事都管,在州衙里,除掉太守就是我了。
&rdquo &ldquo那太守又做些什么呢?&rdquo 李益道:&ldquo太守的事务也是这些,不过他是政务官,我是事务官,像各部衙门一样,以尚书总其成,以侍郎佐其辅,所以兼任各司的侍郎也称为主簿,也是最高的幕僚长,新科进士,除非是放到穷乡僻县,才可以为令牧,如果派到州郡大僚,还是得从幕僚干起的,我以进士书判拔萃登科,遽膺此缺,算是很好的了。
&rdquo 说是这样说,言下不无郁郁之感,如果这话在去年说,的确是很不错,可是今年&hellip&hellip 他在长安这一年,为朝廷设谋,诛却鱼朝恩,使皇帝脱出了权臣的挟制,居功厥伟,如以功绩而言,放一任侍郎也不为过,那知还是要从基层干起。
这虽说是受了黄衫客与贾氏兄妹的牵连,但并不是真正的原因,主要是他在长安的口碑不太佳,恃才傲物,太过于狂妄了一点。
再者,与霍小玉也不无关系,为了小玉,他不惜与霍王府冲突,表现得太过激烈了一点,太厉害了一点。
堂堂王爵都对他无可奈何,这使得一些大员们对他怀着栗戒之心,不敢让这个年轻人窜起来。
这些话是郭威告诉他的,郭威从殷天官手里硬要来这个缺,殷天官把平时摭拾长安同僚之间所得对李益的印象也说了出来。
郭威倒是替他辩白了一番,而且连夜进宫面圣,取得了皇帝的亲谕,才得到了这个缺。
整整一天一夜,李益就在郭威那儿等消息,直到郭威取得吏部天官的文书后,带来交给他,才算是决定了。
当然,郭威也劝说了他一番,这些话,李益知道是对的,但听在心里,总不免有愤然不平之感,同时也狠狠发了一顿牢骚。
为得到美缺的欣喜,被霍小玉问起职居的范围而勾起了李益的委屈,因而也冲淡了喜悦。
霍小玉当然不懂,她虽然是从王府里出来的,但对官场的情形并不了解,往常所见,都是衣朱带紫的一品大员,加上她对李益的崇敬,以为李益派下的官职,至少也是独当一面的大员,因而才问得详细一点。
经过李益的解释后,她算是明白了。
但也了解到李益心中的不快,不敢多说了,因而变转了话题道:&ldquo十郎,既是不十分远,又有两个月的期限,你还可以在长安从容筹划一下。
&rdquo 李益笑道:&ldquo不行!我是为了要早点躲开长安,离开太子的应酬,才这样做的,所以三四天内,我就要动身。
&rdquo &ldquo三四天,那怎么来得及?&rdquo这时浣纱着急地叫起来。
李益道:&ldquo怎么来不及?我又不辞行,更无须准备,稍事打点,立可就行。
&rdquo 浣纱望着霍小玉道:&ldquo可是小姐的身体不宜劳动。
&rdquo 李益望着霍小玉道:&ldquo小玉,你怎么样?&rdquo 霍小玉道:&ldquo我倒没关系,撑着也可以上路;好在时间很充份,不必急着赶路,可以慢慢地走了去。
&rdquo &ldquo那怎么行呢?小姐,大夫说,你这病必须静卧,连走路都宜避免,怎么还能远行坐车呢?&rdquo 李益摸摸小玉的脸颊,见她还在发烧,不由得低声道:&ldquo小玉,这倒是的,我去郑州虽说不远,却也有千里之遥,此去舟车劳顿,还是相当辛苦的。
&rdquo &ldquo可是我总不能误了你的行程呀!&rdquo 李益盘算了一下道:&ldquo这还是不行的,行程是小事,你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而且这位公孙大夫是长安很有名气的良医,对你的病情更是摸得很准,到了郑州,不可能找到这么好的医生了。
&rdquo 霍小玉神色微变道:&ldquo十郎!你是要我留下?&rdquo 李益道:&ldquo我绝无此意,不过你不能勉强,身体撑不住,到了那里,硬把命陪上了,那是何苦的呢?我多等你几天,你的身子好转了。
我们一起走,实在不行,只有我一个人先去上任,在那边安排妥当,你在这儿养病,等你好了,我再来接你。
&rdquo &ldquo你上任后,还走得开吗?&rdquo 李益道:&ldquo循例放缺赴任后,有省亲假的,好在我到陇西必须要经过长安的,来的时候,我先通知你准备,等我陇西回程上任,再带你一起走。
&rdquo 这倒是个很妥当的办法,霍小玉道:&ldquo省亲假是包括在两个月之内呢还是在两个月之外?&rdquo 李益道:&ldquo自然是两个月之内,文书关发之日,我就可以在户部支领一笔钱粮,备作安家之用,所以才有两月期限,否则那要这么长!&rdquo 霍小玉道:&ldquo有多少呢?&rdquo 李益笑道:&ldquo部里领的是岁计,也是份例官定的俸禄,折谷计钱,还要经过折扣,不会太多的,不过有月给,是平时生活的津贴支付,那是到任所上支取,就比较宽裕了。
&rdquo 霍小玉欣慰地道:&ldquo那么钱的问题是不用愁了。
&rdquo 李益道:&ldquo本来就是。
部里那几个钱是不足靠的,拿到手最多只能打点一路开销,所以有很多穷士,在京师候选馆,领到了年俸,连还帐都不够,还须要借债赴任,户部的书吏们专门放这种印子钱,也就是看在官印上放债,利息很高,就是等到任所后,靠着月给支还,我要先到任所去,也是这个道理,因为我接的是主簿的缺,交接时,还有一点润贴,再者我的职务与主官的关系很密切,就是要多预支一点,他也不会说话的。
&rdquo &ldquo那&hellip&hellip多不好,一上任就借支。
&rdquo 李益笑道:&ldquo这本来就是惯例,那一个新官上任,不需要开销一点的,十载寒窗苦读,三更灯火五更鸡,为的就是这一冠加顶,一带围腰而已。
很多寒士都是背着一身债赴任,做了官之后,多少要撑个架子,也非要举债不可,所以到任的时候,份例上就有这一笔收入的。
&rdquo 霍小玉道:&ldquo可是你不同。
&rdquo 李益笑道:&ldquo我当然不同,没有等秋选就派了人,通常都是调用别处占着虚缺的宿员去接任了我这个新人去,主管当然知道我的来头大,因此用不到我开口,他也会给我准备的,至于支付多少,则要看各人的表现了。
&rdquo 霍小玉微愕道:&ldquo初来乍到,还没有满假,更没有正式接任视事,这有什么可以表现的?&rdquo 李益笑道:&ldquo这不是公事上的表现,而是为人应对进退的表现,寒寒酸酸,猥琐可怜,或是腼腆不似见过世面的,所望虽奢,但是所需有限,主管自然清楚,绝不会拨付太多,一则为免养其贪鄙之风,再者也怕他到任后连生活都成问题,因为这笔钱还是要扣还的。
&rdquo 霍小玉笑道:&ldquo这一点你倒是不必担心了,也不必故意做作,你的表现就够了。
&rdquo 李益笑笑道:&ldquo是的!我相信也不会太少,因为郑县是通衢要邑,而我李君虞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主管多少会有个知闻,再者那地方也不算贫脊,这一去可以有所收获的,祗是有一点,我忍不住要埋怨你一句。
&rdquo 霍小玉一怔道:&ldquo是什么事?&rdquo &ldquo我家在陇西,任所在洛东,长安恰好在中间,如果你不把手头的钱化掉一半,我刚好挪着先回家一趟;然后再去上任,也免得多一趟跋涉,现在我必须要先赴任所,主管如是精明一点,就知道我是有所求而去的,虽然这不会有多大影响,到底不太好!&rdquo 霍小玉低头道:&ldquo我知道,昨天我就跟浣纱说了,很多事我们女人是不该插手的,插进去反会误事,以这笔钱而言,根本是冤枉化的,采莲如果不多事,不会白贴一笔进去,我如果不给她也不会冤枉丢进去,当时我该劝她一下叫她别着急,等你回来再说,岂不是好了,连她也可省下一大笔钱!&rdquo 李益道:&ldquo正是这话,这番允明还不知道,否则他一定会埋怨死采莲了,我所要提出来,就是告诉你,以后千万别这么胡涂了。
&rdquo 霍小玉笑道:&ldquo以后我绝不过问,这一次教训已经够了。
既是如此,那就等你从姑臧回来再同行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呢?&rdquo 李益想了想道:&ldquo部里另外还有文书布达该郡,我已经请郭威以军驿羽递的方式代吏部把文书送去,那会快得多,而且也等于是给本官打个招呼,驿马走得快,我的意思是明天就动身,等我到了郑州。
文书已先到两三天了。
&rdquo &ldquo为什么要这么快?&rdquo &ldquo我去那儿,稍事料理就正好回来,然后又要上陇西,再回头接你们赴任,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很急促了。
&rdquo 霍小玉一听他说的路程,心中很不安,还在大暑天里,如此匆匆赶路,来回跋涉数千里,的确是够苦的。
而且这一趟郑州与长安之间是多跑的,如果自己不把那笔钱用掉,李益就不必急着先去赴任了。
放任后,老家是一定要去的,李益有寡母在堂,无论如何也该归省一次,以李家的状况,当然也要拿一笔安家的钱回去。
如果有个十万钱在手头,先给了家里,就省了这一趟奔波了。
因此霍小玉祗有以歉然的声音道:&ldquo十郎!我真抱歉!&rdquo 李益知道她要说什么,忙笑笑道:&ldquo没什么可抱歉,小玉,一切的因缘际会都是天定的,假如我不认识你,在长安待下去,还不定是怎么个状况呢,就因为你,我才多待了一年,而这一年中,不仅是我个人的变化,连朝廷时局,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又岂是人力所能定的!&rdquo 这话倒是不错,如非结下了这门姻缘,李益在长安用途拮据,去年就要弄个差使先干上了。
那就不会有江南之行,不会认识黄衫客与贾仙儿,说不定朝政犹操诸鱼朝恩之手。
这一年之内的风云变化实在太大了。
这只是一次小别,但是李益却是上任赴新,少不得要打点一下,霍小玉撑着病体,跟纱两个人为他治理行装,好在是夏天,身上的衣服不必多带,不过李益的行囊里却塞了一些古玩珠玉,这是他们从王府别邸里搬过来的,原本也是属于霍小玉的东西。
李益打听清楚了,郑州刺史是个很会做官的人;政声也还不错,手头上很阔绰,那倒不是在任上捞的,因为他本身家道很殷实,一个活跃、善舞而又有钱的官,总是比较容易相处,而这种人能送他一些能装点身份的觐仪,则更将能取得好感。
主簿虽是辅理政务的幕僚长,任免也不是主管能决定的,但主管却有铨核之权,而且在公事上,也要双方合作,才能很愉快。
这是霍小玉仅有的一批东西,李益没开口,只把主管的情形说了一下,霍小玉已经明白,自动地为他塞进了行获。
跟的人自然只带了秋鸿去,留下了李升照顾她们。
第二天,郭府送了两匹马来,主仆两人就上道了,含着泪送走他们后,霍小玉就躺下了。
痨病就是这个样子,病是不会一下子就致命,却也不能断根,有的人一拖能拖上十几二十年,累了就发,发了总要静养个三两个月,病发每在夏秋之际,到了春天,又好一点。
霍小玉这一次再发却颇为严重,最主要是她迭受刺激,这种病最忌讳的就是担心事。
李益走的第三天,崔允明来了,这是他伤心的地方,他是挣扎过一阵后才来的。
虽是盛夏,霍小玉却披着一件夹袷,丽容清瞿,坐倚在榻上见他的,屋子里弥漫着药气,但小玉的脸上还流露出一个凄迷的微笑:&ldquo允明!你的事都清楚了吗?&rdquo 崔允明叹了一口气:&ldquo我本来就没事,部里的宪官都知道我这个人,欠款一交清就没事了。
这次算是得了个教训,也得了个机会,我趁此力请不再经手银钱的事务,专司案牍,外有郭小世子,内有阎大人斡旋,总算是再调回原职上去了,以后祗有我自己凭着良心做事,大概不会再出漏子了。
表嫂我听说君虞的缺放出来了。
&rdquo &ldquo是的!是郑县的主簿。
&rdquo 崔允明道:&ldquo那很不错呀,郑县是州郡,下辖七个县,新科的进士能放到州郡上去,那是很好的美缺,不过他干吗要这么急呢?&rdquo 霍小玉把原因讲了,崔允明连连点头道:&ldquo那倒是应该早早避开的好,自来东宫太子府就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尤其是圣躬时违,正有逊禅之意,就更惹人嫉视了,除了几个托命的大臣外,谁走动得勤,谁就会遭忌。
君虞毕竟是聪明的。
立刻就知远避,假如换个目光浅短的人,一定会藉机逢迎,却不知祸端已隐。
他的人呢?&rdquo &ldquo上任去了,已经走了两天了。
&rdquo &ldquo什么?已经赴任了,就算急着要走,也不必如此匆忙呀?循例总还有两三个月的省亲假,而且他也应该到陇西的老家去一趟。
&rdquo &ldquo他是去接下事后再请假归省。
&rdquo 崔允明点点头道:&ldquo这也好,表嫂是等他回头时再同行?&rdquo &ldquo本来是要我一起去的,可是偏偏我又病了,他只好一个人先行,等我病养好了,他从陇西回来再一起走。
&rdquo 崔允明到底是在官衙里做事的,自然明白李益匆匆赴任,必然是为了钱的缘故,因此脸现愧色,道:&ldquo采莲到今天才告诉我,说她在表嫂这儿借了五万钱去抵清官款。
&rdquo 霍小玉一笑道:&ldquo大家都是至亲,这原是应该的。
&rdquo 崔允明却歉疚地道:&ldquo钱是冤枉化的,我听说这件事后就斥了她一顿,官面上的事情,女人家不懂就不要插手,插手必会坏事,可是钱给了出去,已无法追还了,更可恶的是她把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全变卖了,使我想筹还这笔钱都没办法。
&rdquo 霍小玉笑笑道:&ldquo这倒怪不得采莲,她祗想把你平安无事的释出来罢了。
&rdquo 崔允明叹道:&ldquo君虞一定为这件事很生气的吧?&rdquo &ldquo不!他认为这是应该的。
&rdquo 崔允明道:&ldquo表嫂!你不必说谎来安慰我了,我从部里出来,就先到营里去谢谢郭世子,君虞也往那儿,当时他就跟我说了,他在钱财上不能帮忙,因为他的钱必须留作用处,所以才先请郭世子出力。
我也明白,我的事找人好说话,因为我自己没有贪污,那些欠款也不是我手里亏负的,只是受人暗计,在接交时没有点明而已,郭世子出面,只是主持一下公道。
但君虞的事就不同了,他为了前程却不好意思向人开口。
而自家亲戚,因为沾着鱼朝恩案子的牵连余波,都不敢沾惹他,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采莲拿出来的钱,有一部份是他自己的。
&rdquo 霍小玉无可奈何地一笑道:&ldquo也没什么,他听说我动了他的钱。
只说我不明事情的究竟,冤枉把钱送给了人家。
&rdquo 崔允明咦了一声道:&ldquo君虞的性情我知道,他是很要面子的人,先到任再告假,无非是到任上去活动一笔安家费用而已,那是很难堪的。
&rdquo &ldquo这不是惯例吗?&rdquo &ldquo不错!但是李十郎名满天下,名士风流,原不必循一般寒士的惯例而行的,我姨母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所以家道虽然拮据,他动身到长安来候选时,也东挪西凑,给他准备了一笔很丰富的款项。
就是要他撑起这个世家子弟的门面,不会叫人看不起他!&rdquo 霍小玉不由怔住了,这是他没想到的!也更使她愧疚不安,李益的母亲既然希望李益风风光光地上任,而李益迫于现势,还是要走寒士的路子。
这的确使李益很为难,这就怪不得那天李益会生这么大的气了。
崔允明叹道:&ldquo我听了这件事,真想拿把刀杀了采莲,可是对一个无知的妇人,杀了她又有什么用!&rdquo 霍小玉倒不得由笑起来:&ldquo不过是几个钱罢了,何必看得这么严重!&rdquo 崔允明道:&ldquo表嫂,情形比你想的严重,主要的是我姨母那里,君虞本来跟我商量着,那天要告个假,抽空替他回去一趟,先在姨母面前打个底,你哥哥虽然败了,可是你父亲霍王的爵位并没有追废,你哥哥也追认了你的身份,要我求求姨母认定你的身份&hellip&hellip&rdquo 霍小玉脸色一变道:&ldquo十郎真是这样说了吗?&rdquo &ldquo是的,君虞说你的模样人品才华都是一等的,就是一些亲戚们的传话,对你的出身有些微言而已,但是现在却有点碍难了!&rdquo 霍小玉忙道:&ldquo为什么呢?&rdquo 崔允明苦笑道:&ldquo君虞这次要先赴任才回家,姨每一定会认为你平时不尚节俭,奢侈成性,才会弄到这般地步。
&rdquo 霍小玉呆了一呆道:&ldquo这&hellip&hellip&rdquo 崔允明道:&ldquo我当然也可以说清楚,但是否能使她老人家相信就很难说了。
因为君虞打算把十万钱一起拿回家去,自己再苦一点。
把个面子撑下来,凡事就好说话得多,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五万钱而是他不便举债,所以我才怪采莲胡涂,不识轻重,误了君虞的大事!&rdquo 霍小玉的心里不知道是怎么个滋味。
当着崔允明,却又不便显露出来。
崔允明又说了很多歉疚话才告辞而去,霍小玉却自怨自艾,更为郁闷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作弄她的命运。
郑净持留给女儿的钱并不少,初成家时,由于手头散漫,不知节俭,花费了不少,幸好一次江南之行。
藉丝缎之利,把那些钱已赚了回来。
可是接着一场病,弄了个好心而又多事的鲍十一娘,加上不懂事的浣纱,把钱又像流水般地糟蹋在那些苦药上,为了采莲来求助,又用掉了那一笔。
健康与爱情是生命中最需要的两件东西,爱情使她享受生命,健康使她持续生命,而目前似乎这两者都不在她的把握中了。
李益自从那天上午一怒而去,一天一夜才回来,满脸喜色的带回了派任书,又喜冲冲地宣布了一切计划,更为了钱的问题得到解决而欣然!然后就匆匆离开她上任去了,没有对她发出一句怨言,一丝不满。
但是霍小玉却在心里发凉,她知道昔日的恋情,已经随着金钱的拮据而转薄了。
李益不是为了钱而爱她的,但是李益却把钱分得很清,那关乎他男性的尊严。
霍小玉知道最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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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获得一种外星文明的超级宠兽系统,可契约凶兽,炼凶兽能力于己身。 /
我一脚油门就能到关岛你信不! 别人开飞机费油,李战开飞机费发动机! /
我种下一颗种子,收获无数的果实 回忆着歌词,江太玄看了看自己的药田,用力把嫦娥摁了进去。 来年,我要收获无数嫦娥! 专业种植,培养,租借,出售,回收一切神魔,一条龙服务。 骚年,想成神吗? /
纯爱故事,跟我念纯爱 一开始我只是想向他告白,却错过了开口的时机。 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黏糊不清的关系。 我的手指摸着枕头,一路朝上,探入身旁的人蓬松柔软的银白色发丝之中。早上好。不过现在的我是一定不会告白的。 一直在等待对方告白的某人,等着等着发现她身边的追求者怎么越来越多了? 她是不是不告白了?她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 怎么都没等来告白的5t5终于放弃了各种幼稚行为。 某个最强表示:/
夏竹从小在蜜罐里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唯独对一个人求之不得。 许默上大学有个除了家庭条件差点,其他都跟他相匹配的女朋友,夏竹在长辈的默许下有意破坏了这段关系。 脾气向来温和的许默知道后大发雷霆,没多久就切断国内所有联系,一个人远走异国他乡。 夏死乞白赖跟到机场拉住他不放,许默手提行李箱,穿着灰色大衣,神情说不出的淡漠:夏竹,别让我讨厌你。 几年后,两人在北京碰面,夏竹反而成了躲闪的那个人。 /
一觉睡醒,夏玄发现自己穿越成异世界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的皇帝。 夏玄本以为自己老老实实当个吉祥物,享受荣华富贵就行了,可是脑袋里又多出了一个系统?! 叮咚! 探索到一个新世界,请宿主尽快确认世界信息。 新世界?夏玄一挥手一道黑色的空间之门出现在他面前。 以门的形势进入吗?这样可操作空间就大了啊。 来人,马上给我接通内阁首相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