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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卷 兵临城下 第四章 老骥伏枥(2/3)

走,脚程却快,转眼已过百丈,想来逃命法子很是不同。

勤王军上下轰然大笑,城上的卢云却是心下一凛,看秦仲海生性跋扈,血气方刚,最受不得激,岂会无故向后退让?莫非有什么算计不成? 城下的伍定远微感惊疑,四大参谋也是面面相觑,庆王爷却讥讽道:“什么侵掠如风,杀人如火?全是空名虚誉。

见了伍大头,还不是抱头鼠窜?哪,且让本王激他一激。

”当下清了清嗓子,放声高喊:“秦——仲——”话犹在口,诸王震恐,参谋变色,人人均盼出言阻止,却还是迟了一步。

“海!”啪!缰绳一抖,魔神好似听见了呼唤,霎时左手横刀,“马见愁”已然化为一道雷霆黑电,全速向城下冲来。

魔名本禁忌,万万呼唤不得。

想人家伍定远与他系出同门,也是客客气气叫一声“秦将军”,这庆王爷却随意开口召唤,果然引得怒王怒火中烧,立时做了回应。

轰隆隆!轰隆隆!尘声烟势,如海啸扑面而来。

从本阵远远瞧望,怒王的身躯裹于浓烟之中,彷佛成了一个丈高巨人,马头火眼,极是狰狞可怖。

庆王爷吓得面无人色,大声道:“来人!快来保护本王!快啊!”阵前忽有异变,伍定远贵为正统朝第一武将,自也不来怕。

他深深吐纳,功力到处,铁枪幻出阵阵紫光,正是天山真传的“披罗紫气”。

“秦仲海!有种冲着我来!”大都督鼓动胸腔,纵声狂啸,大肆挑衅。

对方也抽出了腰刀,阳光照亮刀锋,闪出一片精光,只见马背上的火影弯腰俯身,蹄声更见激昂,轰隆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直朝伍定远座前撞来。

十年之前,秦仲海便已得“火贪刀”真传,号称“嗜血成贪,杀人何用第二刀”,最是厉害不过。

十年之后,他的武功高到了什么地步,恐怕只有伍定远知道了。

轰隆隆!轰隆隆!前方沙尘飞扬,“万马中神”来势险恶,已至面前十丈。

十丈便是百尺,百尺虽为一箭之地,但以“马见愁”的脚程,只消四足轻轻发力,便能扑至面前。

烟尘飞得通天高,好似真是妖魔扑面而来。

“冲阵马”微微喘鸣,伍定远也不禁掌心发汗,他压低了座骑,附耳低声:“别怕,伍某在此,天下没人伤得到你。

” 伍定远明白对方武功太高,绝不能失落先机。

他暗凝臂力,将铁枪在掌中抛了抛,只待敌骑逼近,第一枪便要朝“万马中神”射去,只等敌方勒马急停,他便要扑纵上前,将之硬拖下马,届时两人肉搏摔跤,以力较力,自己断无吃亏之理。

京门大战开打了,双方退无可退,即将正面遭遇,伍定远深深呼吸,正凝神间,突然风砂袭卷而来,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甚是疼痛,一时间眼里全是沙土,什么都看不见了。

伍定远惊怒交迸,当下急转铁枪,改转直刺为横扫,轰地一声,便朝马腿拦击。

这一扫奋尽全力,枪头破空,便在半空中带出一片电光。

猛听“啾”地一声,那“马见愁”仰首长啸,声响之怪,似如鹰隼狮虎,后蹄一个发力,竟已四肢腾空、离地飞了起来。

伍定远张大了嘴,他呆呆看着半空,只见“万马中神”宛如腾云驾雾一般,径从自己的头顶飞跃而过。

踏地一声闷响,“马神”落下地来,随即马蹄隆隆,再次向前冲锋。

帅营后方传来庆王爷的惊喊:“怒王来了!怒王来了!” 伍定远心下大惊,这才晓得自己中计了。

看秦仲海将自己引到阵前,看似要单打独斗,却原来是调虎离山,真龙一走,他便直闯敌阵之中。

以此人骑术之精,武功之高,一旦深入帅营,几招内便能斩杀四大郡王。

届时勤王军各营四分五裂,京城恐怕也要沦陷了。

伍定远不及掉转马头,便已提气长啸:“巩志!挡下他!”巩志急忙喝道:“正统军!上前组阵!快!”话声才毕,一股狂风袭击阵中,众将士一齐掩上了脸,同声惊喊:“啊!” 迟了,怒王已经来了。

便在巩志面前,“万马中神”闯进阵中,如一道黑电般狂奔而来。

可怖的“马见愁”,看它两眼发红,黑漆漆的短毛之中,间杂无数灰白蜷毛,说不出的古怪可怕。

再看马背上的骑士红盔红甲,宛若一团怒火,当真是“马是马见愁、人如鬼见愁”,人见人怕、马见马哭。

刹那之间,不知是谁率先哭叫起来:“秦仲海来啦!秦仲海来啦!” 军营中最忌哭声,一闻哭叫,万军皆哭。

在全场的惊恐注视下,只见怒王握紧刀柄,猛听“锵”地一声,刀光扬起,一个驾马飞过,瞬将“日月旗”斩为两段。

“日月”二字坠入尘埃,彷佛天子殒落、国家已亡。

霎时间士气崩解,兵卒们相互践踏,群马受惊奔逃,满场将士凄厉哭叫:“救命啊!不要杀我们啊!不要啊!” 这就是怒王,区区单骑前来,声势却比得过千军万马。

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夺魂慑魄,吓得将士夜不成眠。

徽王爷救起了日月旗,提声呐喊:“勤王军!别怕!快快出手还击!” 听得徽王喊话,怒王立时掉转马头,轰隆隆的铁蹄大响,直朝徽王斩杀。

正统军急于救援,奈何残兵败卒到处奔跑,竟给撞得阵式大乱,迟迟过不去。

巩志提起了火枪,砰地一声,朝“马见愁”射了一枪,却只能阻它片刻,一眨眼间,仍朝徽王直扑而来。

伍定远驾马急追在后,喊道:“勤王军!速速结阵!保住你们的主帅!”声声呐喊中,兵卒们却是相互推挤,哭叫不休。

那庆王爷先前放话搦战,此刻更是转身就跑,一路逃到阜城门下,拼死拍打铁门,哭道:“快开门啊!有人要杀本王啊!” 敌骑猖獗,火影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城下满是惨叫,伍定远便算喊破了喉咙,又有谁听他们的?眼看徽王性命危急,天幸高炯还在阵中,当下率领了北关死士,人人手持钢盾,聚为一道铁墙,喊道:“徽王爷!快躲到咱们背后!快!”徽王爷毕竟是勤王军首脑,不肯自己逃命,反而抢先拉住大哥、三弟,大声道:“都过去了!快!” 临王、德王自知性命堪虞,顾不得脸面难看,一个个又滚又爬,逃入了正统军中。

那庆王却如发狂一般,只管狂拍城门,凄厉叫喊:“怎么还不开门?快啊!快啊!” 徽王爷惊怒交迸,顾不得危险,亲身追上,怒道:“老四!别闹了!快回阵中!”庆王爷叫声凄厉,宛如一个活靶。

果然“万马中神”听音辨位,再次找到了人,便朝城门狂奔而来。

庆王凄厉害怕,正欲发狂间,突听嘎地大响,阜城门竟已微微开启,众逃兵齐声欢呼:“快开门啊!快啊!快啊!” 城门下挤满了人,又是脱队兵卒,又是逃难王爷,人人争先恐后,向前推挤,城门受了阻碍,反而更难开启。

马蹄隆隆,越逼越近,直扑城门而来,随时会将两位王爷斩杀。

高炯见状不妙,霎时提声传令:“勇士们!组肉墙!” 众兵卒发一声喊,抽出腰刀,奋然站起,排做了血肉人墙,等着与来骑硬碰硬。

风尘浪起,一片黄砂扑面而来,阵地已给风砂淹没。

当先兵卒咬牙忍受,正等着铁蹄踏上头顶,忽然间烟尘破开,一物向天飞起,众将士不约而同仰起首来,大喊道:“秦仲海!” 万军注视下,那“马见愁”再次扑天而起,飞过了层层人墙。

敌方大将人在马背,低头下瞰,众将士也是奋然抬头,便与“怒王”面照面了。

春分雪晴,阳光耀眼,众兵卒呆呆看着,只见马背上的秦仲海不似传说那般粗豪。

他红衣红甲,腰悬长刀,一双眸子晶中带火,瓜子脸蛋,白肤雪嫩,宛然便是个大美人。

漫天砂雨落下,打得满场将官灰头土脸。

人人却还张大了嘴,久久回不过神来。

轰地一声,黑马越过人墙,已然落下地来,便朝城门方位狂奔。

庆王爷大惊道:“快开门!快啊!快啊!”情急之下,转身扯住徽王爷,将他推向背后,当作肉盾牌用。

猛听“锵”地一声,马上乘客亮出了长刀,预备将之收下。

“让开!全都让开!”徽王性命难保,阵地后方立时传来怒吼声,一道麟麟紫光闪过,一员大将从马背上纵身而起,凌空飞越万军,直朝城门方位扑来。

“大都督!”四下群起欢呼,看来人身手快绝,临危不乱,果然是伍定远亲自到来。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情势太乱,伍定远须在三招内拿下敌将。

他深深吸了口真气,提起长枪,便朝怒王座骑射去。

“全军伏地!”巩志放声一喊,四下不分职级高低,尽皆伏倒,铁枪夹带一股烈风,飞越万军头顶。

“马见愁”不待主人指挥,前蹄放低,但听一声巨响,那柄铁枪竟已钉入了城墙,深达五尺,几欲穿墙而过。

伍定远一击不中,敌将立时出手反击,只见两道精光离手脱出,竟有暗器袭来。

伍定远浑无惧意,反而扑将过去,却见这两枚暗器方位古怪,并非朝自己射来,而是望“德王”、“临王”的背心射去。

伍定远又惊又怒,自知若不从中阻拦,两位王爷不死即伤。

情急之下,回过铁手,抄下了两枚暗器,却于此际,阜城门终于轰然开启,庆王爷呼天抢地,率先冲了进去,万头钻动中,残兵败卒一发涌入,猛听“轰隆隆”、“轰隆隆”,蹄声大作,那“马见愁”竟也随势闯进城门,转眼间绝尘而去。

城内一片大乱,放眼望去全是残兵败卒,守城军官全力阻拦,却挡不下人潮。

巩志等人喝喝喘息,纷纷摔倒在地,力竭难动。

德王、临王也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颤声问道:“伍定远!怎么办?那厮闯入城里去了!”伍定远摇了摇头,道:“放心,那人不是秦仲海。

” 两位王爷愕然道:“是吗?我看就是他啊!”秦仲海鹰鼻蜂目,容貌凶恶,乃是一条粗汉,马背上那位却是个女人。

两位王爷牝牡骊黄,雌雄不分,伍定远自也无心辩解,只召集四大参谋,遍询查问:“各部死伤如何?” 诸人回报道:“都督放心,勤王军死伤不大。

我军毫发无伤。

” 伍定远松了口气,正要再说,却见一名兵卒惊慌上前,附到伍定远耳边,急道:“都督,快来!”众参谋皱眉道:“又怎么了?”那兵卒低声道:“徽王爷死了。

” 众人一颗心好似停了下来,反身奔向城门,只见担架上躺着一名黄袍男子,满身脚印,却是让残兵败卒践踏至死。

德王、临王听说手足惨死,便也赶了过来,抚尸痛哭。

德王大哭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伍都督不是救下他了么?” 那兵卒低声道:“方……方……才庆王急于入城,便将徽王爷推倒在地,后头的兵卒又在城门口推挤逃命……便将他……将他……”巩志叹息道:“庆王爷人呢?”那兵卒道:“早逃进城里去了。

” 岑焱讥笑道:“了不起啊,不愧是勤王军……”话声未毕,临王、德王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悲恨,似要喷出火来了。

岑焱吓了一跳,忙缩到高炯背后,不敢胡说了。

临徽德庆,普天同庆,这庆王爷本是前锋营统帅,孰料临阵脱逃,竟然害死自己的堂兄。

巩志知道兹事体大,不愿卷入事端,便道:“两位王爷请先节哀,现今大敌当前,正是上下一心的时候。

我先派几个人运送徽王遗体入城,咱们再做打算……” 德王不去理他,自管抱起兄长的遗体,放声大喊:“凤翔师!”号令一下,大批铁骑汇聚而来,看旗号正是“凤翔”。

德王垂下泪来,低声道:“送徽王回京。

”哀戚之下,竟然翻不上马,临王爷在背后使劲一推,便将三弟送上马背,由他扶灵入京,自己则召集残部,转回本阵。

眼看事态严重,正统军上下自是忐忑不安。

燕烽低声道:“都督,事情会犯到咱们头上么?”伍定远摇了摇头,道:“别怕,有什么事情,伍某一肩扛。

” 这勤王军又称“天子亲兵”,乃是皇帝的心腹兵马,偏偏与正统军不睦,满朝皆知。

此番“徽王”朱祁又死于正统军中,伍定远本已难辞其咎,倘使朝廷里还有流言蜚语,恐怕更是雪上加霜了。

此时饿鬼们并未散去,仅退到城外三十里,坐地暂歇,陆孤瞻也未下令攻城,料来是要休养生息了。

岑焱忙道:“都督,方才那女人究竟是谁?” 伍定远张开铁手,遍示众将,看他掌心里却是两枚飞镖,蓝澄澄的,好似喂有剧毒。

霎时间人人恍然,齐声道:“是她!” 难怪驾得住“马见愁”,原来是这苦命女人出马了。

只是说也奇怪,秦仲海却上哪儿去了?怎地让一个女人打起了先锋?岑焱沉吟道:“怪了……昨夜不是有个百姓见到那厮了?他为何还不现身?”燕烽恨恨地道:“还不是想里应外合?等城内一乱,他便要趁机攻城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伍定远却不曾说话。

他面露疲倦之色,道:“燕烽、高炯,你俩替我坐镇帅帐,我要上红螺寺一趟。

” 岑焱等人闻言一惊,都晓得大都督要面圣了。

想起徽王已死,众人无不大为忐忑,巩志唤来一名传令,附耳吩咐:“持我令牌过去都督府,就说军中有事,请夫人速至红螺寺一趟。

” 众将士气大振,险些便欲欢呼起来,伍定远却似不知不觉。

燕烽怕他不高兴,偷眼来看,只见大都督眉目深锁,只顾低头把玩一柄剑,孤锋无鞘,却不知是从何处拾来的。

巩志行上前来,轻声道:“都督,事不宜迟,咱们该出发了吧?” 伍定远醒觉过来,当下取来一块油布,将长剑裹在其中,随即翻身上马,朝城内进发。

“救命啊!饿鬼上门啦!万佛涅盘啦!” 却说阿秀人在废城,猛见饿鬼袭城、官军反击之状,自不免吓得魂飞魄散,他大呼大嚷,拉着胡正堂,便欲奔下城头。

这段废城乃是前代古城,年久失修,地又湿滑。

也是阿秀奔得急了,胡正堂又是笨手笨脚,两人相互扶持,却成了拉拉扯扯,听得啊呀一声,二童脚步放空,竟然一同摔落城下。

城高十数丈,地势陡峭,这一摔之势,怕要了两个孩子的命。

正凄惨大叫间,阿秀突觉身上一轻,随即脚踏实地,睁眼急看,惊见自己好端端地站在地下,却是毫发无伤。

二童张大了嘴,仰头向上,但见废城高耸在上,实不知是如何逃过劫数的?二童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阿秀浑浑噩噩,边看边走,忽然脚下一绊,身子扑倒,便又要摔个狗吃屎。

哎呀一声传过,阿秀低头一看,不觉咦了一声,只见自己又好端端站着,这一跤竟没摔成。

阿秀傻住了,想他打小别的不会,专能摔跤,一天跌个十来次,膝破血流,哭叫骂人,稀松平常,岂有摔之不倒的道理?他眨了眨眼,自问胡正堂:“我……我方才怎么了?”胡正堂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你……你好像摔倒了,可身子又立了起来……” 听得怪事接踵而来,阿秀自是一脸惊奇:“是啊,方才咱俩从城上摔下来,也是平安没事,真怪啊。

”适才见了饿鬼攻城,惊魂未定,岂料又有怪事上门了?阿秀暗暗害怕,却听胡正堂大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谁在暗中保护咱俩了!”阿秀骇然道:“是谁?” 胡正堂激动道:“是土地公!我昨晚做了个怪梦,梦到土地公伯伯,定是他暗中显灵庇佑。

” 阿秀皱眉道:“土地公?这般小神有啥法力?哪能救得了咱俩?” 胡正堂茫然道:“那……那是谁显灵了?”阿秀反复踱步,沉吟半晌,猛地双手一拍,大声道:“没错!我叔叔说得没错!我果然是真命天子,有天命护身啊!” 胡正堂大惊道:“你……你是真命天子?”阿秀激动道:“你没听说过么?要当皇帝的人,打小就有神明暗中保护,就怕你走路跌倒、吃饭噎到啊!”说着双手合十,向天祝祷,朗声道:“玉皇大帝!你放心把百姓交给我吧,我定会当个好皇帝的!” 传说天界投胎之人,足有祥云,身有丁甲小神围绕,只是自身见不到而已。

阿秀越想越是亢奋,本想饿鬼围城,天下大乱,谁知自己无意间找到了天命,想来天意如此,亿万生灵都有救了。

正兴奋膜拜间,胡正堂却狐疑道:“是这样吗?我觉得是土地公保佑啊。

”阿秀冷笑道:“都跟你说有天命护身了,你还不信?不然你打我一记耳光试试,看看能否伤得了我?” 胡正堂摇头道:“我可不敢,你会报仇的。

”阿秀笑道:“放心,我担保绝不生气,快打吧。

” 胡正堂嗯了一声,朝掌中吹了口气,随即扬起手来。

但听“啪”地一声大响,这记耳光竟是抽得结结实实,直打得阿秀天旋地转,眼冒金星,险些滚跌在地。

阿秀气愤之至,暴吼道:“混蛋!你为何打我?”胡正堂愣道:“是你叫我打的啊?” 阿秀怒道:“要你打,你便打,那要你吃屎,你吃是不吃?” 眼见地下真有块狗屎,便揪住了胡正堂,直朝地下按去。

正打斗间,却听一声咳嗽,一人静静地道:“小弟弟,你们在这儿做什么?”二童微微一惊,撇眼来看,背后却站了名男子,身穿褐衣长袍,模样颇为穷酸。

阿秀懒得理会,正要殴打同伴,那人却道:“小弟弟,城内情势有些乱,你们快快回家吧,别在这儿玩耍了。

” 阿秀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管老子的事?滚一边去!”那人咳道:“小弟弟,莫说粗口。

来,跟叔叔说,你俩住在哪儿?让我送你们回家吧。

”胡正堂大喜道:“好啊,我还担心路上乱呢,我家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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