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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来,把那“肃观茶”一饮而尽,果然白水也似,全无滋味。
过得好半晌,顾倩兮不再多问,好似要收拾睡觉了。
琼芳叹了口气,便道:“顾姊姊,男女之间,怎么样才能美满?”顾倩兮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妹子,你考倒我了。
”琼芳微微一愣,道:“你……你是说……你也不知道?” 顾倩兮轻轻地道:“人活着,就一定会有烦恼。
有时是自寻烦恼,有时是烦恼不请自来,那是没法子的事。
”琼芳低声道:“人生烦恼这般多,那……那咱们该怎么办?”顾倩兮微笑道:“人生要没了烦恼,那才要大大烦恼。
你说是么?” 有愿望,便有烦恼,可也因为有烦恼,方知满足是什么。
琼芳静静咀嚼言外之意。
她凝视着面前的顾倩兮,只见她容色清秀,看不出有什么喜怒哀乐,可那眉宇之间,却似藏了一股热火,随时能澎湃汹涌而出。
一时之间,琼芳有点羡慕她,像她这样的女人,一定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琼芳叹了口气,她抱着膝盖,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自已究竟要什么呢?寻寻觅觅,往事穿梭来去,整个北京找不到留恋的东西,少阁主的权柄,风光的岁月,此刻看来都不太值钱。
琼芳正要闭上双眼,猝然间,脑海里浮现了一张脸。
相恋十数年,从少女时就陪伴自己的“三达传人”,今夜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由自主中,琼芳的身子轻轻发颤,眼眶转为湿红。
颖超就是颖超,他总是那么通彻聪明。
打一开始,他就察觉自己的不对劲了,所以从步入红螺寺的那一刻起,他便在回避自己,之后他压抑避让,直到最后关头才爆发出来…… 在他看起来,琼芳这个人一定很可恶。
在这一个月里,他重病彷徨、倒地不起,可心上人却变了,她从贵州回来,她的心却没有回来,非但不能为他分忧解劳,尚且在他人生最迷惘的时刻补给他一刀……他一定恨着自己,不然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个“贱”字。
实在对不起他,在苏颖超面前,小琼芳无法自欺欺人。
无论自己多么坦然,纵使她连自己都骗过了,却永远瞒不过那双聪明的目光。
琼芳已经变心了,无论多么懊悔沮丧、惭愧自责,琼芳都已经变了啊。
自今往后,以后都不会再碰面了。
最后一晚没有留下什么回忆,只有那声恨恨的“贱”。
琼芳眼眶湿红,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无息地哭着。
顾倩兮不太安慰人的,她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等琼芳哭完。
过得半晌,琼芳擦去泪水,轻轻叹了口气,道:“顾姊姊,对不起。
”顾倩兮微微一笑,她取起竹签,轻轻挑起了一只黑紫话梅,道:“来,这是我最欢喜的果子,你尝尝味道。
”琼芳见那话梅色做深紫,黑如药丸,非但不似寻常侮子形状,闻来还有些怪。
她不太愿意张嘴,顾倩兮却催促了:“试试滋味,值得的。
” 琼芳勉强张嘴,任凭顾倩兮取签靠近,又听她嘱咐道:“记得,一定得含着,万万不可吐出来。
”琼芳喔了一声,便把梅子含入嘴里,霎时之间,竟是酸到头顶去了,看她眯起大眼,泪水渗出,双手如小鸟振翅,上下摇摆挥舞。
顾倩兮笑得腰枝乱颤,娇声道:“不许吐,不许吐。
” 那梅子不仅酸,居然还带着呛辣,带着咸苦,麻得琼芳鼓着腮梆子,把梅子从舌头卷到腮边,又从腮边卷回舌下。
慢慢口水增多,连咽了好几口,梅子酸苦尽去,居然得回一口甜,琼芳咦了一声,眨眼道:“不酸了。
”顾倩兮眨眼道:“还想再来一个么?” 琼芳慌张摇手,道:“甭了,姊姊自个儿留着吃吧。
”顾倩兮笑道:“不行,这果子不是俗物,一生只能吃一回。
”琼芳皱眉道:“一生只能吃一回?哪有这样的怪果子?” 顾倩兮笑道:“当然有。
不信再来一颗吧。
”说着作势欲取果子,吓得琼芳双手连摇。
顾倩兮逗弄得够了,便笑道:“妹子如此聪明,可曾猜到这是什么果子了?” 琼芳喃喃地道:“这是黑辣梅,一生只能来一颗,两颗就送命。
”顾倩兮给她逗笑了,道:“我才不取这种丑名字,你说正经的。
”琼芳晓得她心思灵敏,总能别出心裁,自也不敢陪她玩猜谜。
只得道:“顾姊姊,给点线索吧。
”顾倩兮笑道:“线索已经说了,这果子只须吃一枚,便得铭心刻骨,终身不忘,从此不必再尝别的果子了。
妹子,猜出这果儿的大名了么?” 琼芳心下恍然,道:“这是情人果。
”顾倩兮含笑颔首,意甚嘉许。
世上唯有情人果,方得酸甜苦辣具备,也只有真正尝过个中三昧之人,方知其中辛苦。
因为够苦,所以够甜,甜到苦生处,苦尽甘又来。
如此艰苦的东西,一生只消一次就够。
吃多了,那就是吃到冒牌货了,或是香香果、或是甜甜果、或是番石榴,总之不是情人果。
琼芳回想果子里的酸甜苦,不由叹息道:“谁好端端地吃这果子,那可真是自找罪受。
”顾倩兮微起哂然:“谈情说爱,本就是自寻烦恼。
咱们女人最是爱美,可一旦生了孩子,谁不身形臃肿、日益发福?洗手作羹汤,床第欢好,嫁做人妇以后,许许多多苦恼事,不见得都是咱们想要的,所以啊所以……”她幽幽拿起一只情人梅,道:“你爱的男人,便是克你的人,他越能克得你牵肠挂肚,你便越是爱他,越是心甘情愿……连命都没了……” 她以手托腮,星目流波,含笑道:“记得,世间能克你的男子,一辈子只有一个,真正的情爱,一生也只有一回……你若是遇到这个男子,不论他是贫是富、是美是丑,只消他能克住你,那你便可以嫁了。
”琼芳愕然道:“克住我,那……那我岂不是要糟了?” 顾倩兮轻声道:“别的事也就罢了,这件事一生就只一回,不做便没有了。
不管有多少波折痛苦,都还是值得赌一赌。
” 琼芳听得悠然神往,她怔怔思想话中意,忽道:“顾姊姊,我们女人难道只能被克,就不能克人么?”顾倩兮轻拨琼芳的发秸,道:“谁说女人只能被克?似你这般美貌,当然也可以克人。
被你克的男子,他会为你抛头颅、洒热血,把你当成心肝宝贝儿,可你啊,却不一定爱他……也许怜他、惜他、在乎他,却永远不是那种爱……刺人心坎里的爱。
” 琼芳听得暗暗点头。
确实如此,看祝康、宋通明对待娟儿如此之好,二人嘘寒问暖,却给不到娟儿真正要的东西。
那种心境感触,有时是种机缘巧遇,怎么也强求不来,倘若情爱能像茶水米饭那般煮出来,那还有什么希罕可言? 油灯渐暗,二女谈谈说说,竟已过了大半夜。
顾倩兮有些倦了,便收拾茶水,吹熄了蜡烛,道:“睡吧,明日一早我家里有客人来,可别害我爬不起来了。
”说着替琼芳铺好了被,让她睡在靠壁处,这也躺下歇息。
过不半晌,顾倩兮鼻息细细,已然睡了。
琼芳虽也累了,心下却仍烦恼不尽,她心里盘旋忖念,尽是顾倩兮方才的一言一语。
今夜来到此处,本就是个巧合,事前绝没想到,自己竟会与顾倩兮如此投缘。
琼芳面向照壁,忖念道:“我这趟出门,总之是再也不回去了。
杨家不是久留之地,等我走了之后,却该何去何从?”想到“卢云”二宇,琼芳心头怦地一跳,身子微微发热。
骤然之间,心里又有另一个念头,她转过身来,望向顾倩兮,心道:“我该不该跟她说,卢云回来了?” 想到了此处,琼芳又陷入了犹疑。
不管怎么说,顾姊姊早巳嫁作人妇,卢云是否归来,根本与她无关了。
便算告诉她,那又如何呢?她心里若还挂着卢云,必然伤心难过,却又于事无补。
可要是她早已忘记了卢云,那更不该多此一举,以免让她徒增自责,却又自觉对不起丈夫…… 还是别说吧,这是为她好…… 平日豪迈爽快的自己,此刻却踟蹰不前,活似一个小偷儿。
琼芳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黑暗之中,她望向顾倩兮的秀发,隐隐约约间,想起卢云必曾爱抚过这头发丝,不知不觉间,心中微起妒意。
她咬住了下唇,猛然间,双眼大睁,睡意全失:“老天!原来我……我一直是这样的心意么?” 当此时刻,一切念头全数清晰起来,原来从扬州的窗口见到那背影的一刻,自己早已下定了决心,只想紧紧尾随他……什么平定天下、什么黑衣人,压根儿部是借口,她只想死缠着卢云,直到天涯海角…… 琼芳心头怦怦跳了起来,她泯住了唇,两手揪住棉被,脸红心跳之间,她自己找到了一样东西,有了它,这辈子什么都不缺了。
纵使失了少阁主的权柄,挥别了北京的无限风光,她也不会后悔……绝对下会后悔…… 可是……眼前浮出了一个身影,他背对自己,腰上悬剑,孤身走上华山峰顶…… 苏颖超,三达传人苏颖超……琼芳躺在床上,睁眼望向黑漆漆的房顶,泪水不停滑落眼角。
她又是难受,又是无助,可枕边的顾倩兮鼻息细细,却似熟睡了。
琼芳几次想去呼唤她,却又鼓不起勇气。
窗外飘着细雪,静幽幽的,琼芳内心千丝万缕,只觉得身子很热、喉头很渴,便从炕上起身,只想找杯冷水来喝。
她不想吵醒顾倩兮,便只悄没声地在屋里走动,眼看屋角处有道珠帘,料来帘后便是厨房,当即伸手掀拨,侧身走了进去。
帘后有座小灶,搁着几只锅碗,里头还有自己吃过的空面碗。
琼芳是军武世家出身,极少来到后厨,自也没想要替顾姊姊清洗碗筷。
她喉头干渴,眼见灶旁搁着一只大水壶,另有几只茶杯,便即伸手取过,就手斟饮。
天气冷、风又寒,琼芳没穿鞋,手上又端着冰水,脚趾快给冻僵了,便在黑暗中摸摸索索,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大口灌着冰水。
种种念头纷纷扰扰,琼芳举着杯子,故意握紧那受伤的左手,疼痛催心来。
她也想下定决心,在这人生最后的时刻,她须得再一次拷问自己,她要何去何从? 她打开了厨门,望着鲤鱼池外的飞雪,一件又一件的往事给自己抛诸脑后,一个又一个朋友与自己挥手作别,放眼全北京,再没一个人、一件事留得住她……可赌掉了一切,换来的却是什么?她真能找到她想要的么? 想到烦恼处,琼芳将手一挥,打到了一只扁担,跟着有锅铲翻倒,她微微一愣,急忙站起身来,回眸望向自己就坐的地方。
面前搁着一只面担,两只木柜,一条扁担,就这样搁在后厨地下。
琼芳愣住了,她不懂为何顾姊姊的厨房何以摆着面担。
她呆呆瞧着,不知不觉间,她蹲了下来,照着自己的习惯,随手打开了碗柜,取出了内里的一只大碗。
那只碗破了一个角儿,那是个记号,因为这只碗不是给客人吃的,而是小琼芳独家专用的啊! 面担回家了,它和顾姊姊的碗橱成了好邻居,从此幸福地活下去。
琼芳默住了,她低下头,捧着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却知道自己很想哭? 扑飕飕的泪水滑落下来。
忽然间,背后给人轻轻拍了拍,琼芳急急遮掩泪水,就伯是顾倩兮来了。
她回首去望,却见背后站了名男子,他身材修长,仪表出众,穿一袭皂白直缀。
“杨……杨大人……”琼芳急急拭泪,正要起身说话,杨肃观却竖指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
他微微一笑,道:“少阁主,离家出走了?” 琼芳低下头去,想她自己二月十七就要成亲,如今却成了别人家里的不速之客,却要她如何回话?杨肃观含笑望着琼芳,见她脸上还挂着泪珠,便道:“别担心,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我明儿见到国丈,会替你说一声的。
” 想起家人形同陌路,还得靠外人疏通。
琼芳心下一酸,泪水几欲垂下,只是她不愿在外人面前哭,便只紧紧握拳,强压泪水。
杨肃观像是晓得她的心思,当即递来了一块手帕,轻声道:“放心,在我这儿,没人能为难你的。
” 琼芳啜泣出声,点了点头,杨肃观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背心,当即反身离开。
眼见杨肃观便要离去,琼芳心中一动,想起他与卢云相识,便喊住了他:“杨大人,等等。
”杨肃观倚在门口,含笑回首,等候说话。
琼芳话到嘴边,却又有些犹豫了,她支支吾吾,不知是否该透露此事。
正犹疑间,天边飞下了一道影子,停在杨肃观的手臂上,却是一只雄鹰。
报讯雄鹰来了,看那爪上缚了只竹简,定有消息禀报,杨肃观微微一笑,从鹰脚上取下一只竹筒,取出字条来读。
他见琼芳呆呆看着自己,柔声便道:“你早些睡吧,明日起床以后,什么事都解决了。
”他笑了一笑,朝琼芳望了一眼,又朝地下面担瞧了瞧,便即反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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