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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初战(3/3)

令,诸位传看后烧毁。

从现在起,我将替俞将军统领全营。

剿倭营五位千户中,有四位来自俞家军,另外一位是俞重山特意从广东要来的水军骁将。

五个人传看着俞重山的密令,脸上的愤懑和颓丧渐渐变成了疑惑和惊讶,彼此交换着心有所悟的眼神,最后五人都将征询的目光转向云襄,只见云襄肯定地点了点头:诸位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众将听令。

五人一扫颓丧和疑惑,兴奋地拱手道:末将在! 云襄环视众将,沉着冷定地道:即刻照信中方略行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违令者斩!五将轰然应诺,手执令箭昂然出帐,与先前进帐时的颓丧已全然不同。

俞重山被停职拿问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江浙两省,同时也传到了在海上游曳的东乡平野郎耳中。

听到探子送来的谍报,他那阴沉沉的脸上泛起了久违的兴奋和笑意,不过他还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俞重山真的已经离开了杭州? 千真万确!那探子连忙道,小人离开杭州时,俞重山已被锦衣卫押着上路,这会儿恐怕已经快到京城了。

再探!东乡平野郎挥手令探子退下,兴奋地练练搓手。

这些年来,他在沿海诸省屡屡得手,却从来不去碰江浙两省,就是谨慎地避开俞家军,以免重蹈他人覆辙。

现在沿海百姓恐于倭患,已退到远离大海的内陆,致使他登陆后不得不百里奔袭,所得却寥寥无几。

如今俞重山这只看门狗终于被革职离杭,俞家军受此打击必定军心大乱,再不复往日之勇。

他似乎看到江南最富庶的杭州城,正在向他隐隐招手。

船队趁着夜色悄悄逼近杭州湾,在离杭州湾还有数十里之遥时,东乡平野郎突然下令停船。

他还有些不放心,要等最后一道谍报再做决定。

他行事一向谨慎,这点曾无数次地救过他。

海上有灯火闪烁,一艘渔船渐渐靠了过来。

东乡心急如焚地来到船首,亲自询问那送信的线民:俞重山真的离开了杭州?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又问,俞家军现在谁在指挥? 那线民答道:是俞重山的副将在暂领全军,不过俞家军如今已是群龙无首、军纪废弛,不少兵将深夜还在青楼流连买醉,甚至发生了几起扰民事件。

东乡听到这消息后,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放松的微笑。

拔出战刀往黑暗中的杭州方向一指,他高声下令:前进!目标杭州城! 众倭寇发出兴奋的欢呼,他们就像饥饿的恶狼,终于问道了久违的血腥味。

巴哲的目光此刻也如狼眸,正垂涎欲滴地打量着舒亚男雪白的胳膊,用匕首比划着准备下刀,却听舒亚男突然喝道:等等!你不能吃我!为什么?巴哲眼里满是调侃,并没有打算停手,却听舒亚男从容道:因为我不仅是朗多殿下的妃子,更是他未出世孩子的母亲。

巴哲一愣,茫然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舒亚男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因为我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孩子?朗多殿下的孩子?巴哲怔怔地望着舒亚男半晌,突然呵呵大笑起来,这种骗小孩的鬼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若是怀上了朗多殿下的孩子,怎么还要逃走?舒亚男愧然道:我害怕。

巴哲冷笑:怕什么?舒亚男讷讷道:朗多殿下令你杀掉魔门使者,这是违背汗令、大逆不道的反叛之举,这在咱们呢中原是诛灭九族的重罪。

我怕受到牵连,也是想为殿下保住这点骨血,所以才连夜逃走。

巴哲见舒亚男说得楚楚可怜,心中开始有几分信了。

朗多殿下令自己杀掉魔门使者,这确实是按律当斩的重罪,只是大汗对朗多殿下十分溺爱,殿下这才免于一死。

他想了想,嘿嘿冷笑道:就算你所说属实,为何见我追来,你却要设下陷阱暗算与我? 我害怕啊!舒亚男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显得越发可怜,我哪知道你有没有背叛朗多殿下?又是不是奉了汗令来追杀咱们母子? 我会背叛朗多殿下?巴哲勃然大怒,神情直欲择人而噬,我就算背叛自己父母,也决不会背叛殿下!你若再羞辱于我,看我不将你碎尸万段!舒亚男连忙道:小女子不知勇士对殿下的中心,先前多有误会,请巴哲勇士恕罪! 巴哲面色稍霁,沉吟道:你的话我不能轻信。

要知道你有没有说谎,只需看看你有没有怀孕便知道。

说着将舒亚男一把拎起,不由分说便大步向镇上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镇上已是家家灯火、户户闭门。

巴哲沿着长街一路走去,终于在长街尽头看到一家医馆的标志。

他也不管别人已经关门,上千狠狠敲开房门,对开门那个睡眼惺忪、惊恐不安的老大夫说道:帮这女子号号脉! 那大夫见他模样凶狠,不敢多问,只得燃起灯火,为舒亚男号脉。

舒亚男心里七上八下,只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没有遇到庸医,但愿自己没有算错日子。

那大夫用三根手指搭在舒亚男腕上,眯着眼沉吟了半天,直到巴哲已有些不耐,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位姑娘除了有些疲倦,并无任何病患,脉象与常人无异。

巴哲嘿嘿一声冷笑,目光阴森森地盯住了舒亚男。

就听那大夫又道:不过,她似乎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此时实在不该再奔波劳碌。

巴哲一听这话,面色渐渐和蔼起来,起身对舒亚男拱手一拜,沉声道:主母在上,先前小人多有冒犯,还请主母恕罪! 舒亚男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差点喜极而泣。

她虽然早已坚信自己怀上了云襄的孩子,但第一次在大夫这里得到证实,意义又有所不同。

她不禁轻抚小腹,在心中暗暗叹道:小云襄啊小云襄,你可救了为娘一命! 巴哲见她双目垂泪,只当她心中委屈,连忙赔笑道:主母请放宽心,殿下是大汗爱子,大汗不会为魔门一个使者就重罚殿下,现在殿下已经没事了。

小人这就去雇一辆马车,立刻载主母回去。

决不让主母再受半点奔波劳碌之苦。

舒亚男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巴哲正要出门,想想又有些不放心,忙过来搀起舒亚男道:咱们还是一同去雇车,这样可以快一点上路。

舒亚男不满地瞪了巴哲一眼:你既知我受不得劳累,还要我跟着你到处去找车行,莫非是信不过我么? 巴哲一愣,第一次见舒亚男端起主母的架子,倒也不好勉强,只得道:那好!你就暂时在此等候,待我雇了车来接你。

说着便拱手出门。

来到长街,巴哲立刻闪到阴暗处监视,只要那女人还想逃跑,就说明她先前所说的都是谎言,那就只好对她不客气了。

等了半晌不见那女人逃走,巴哲放下心来,他自忖这女人若是逃走,也逃不过自己的追踪;若是向旁人求救,这小镇上也没人能奈何得了自己。

想到这他再无顾虑,立刻去找车行雇车。

不过走遍全镇他也没找到一个车行,只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镇上唯一的客栈门外。

他上千牵起马车就走,正在车后擦洗马车的车夫连忙上前阻拦,他不由分说,拔刀便将车夫斩杀在路旁。

匆匆赶着马车来到医馆,见舒亚男不仅没逃,还让大夫给她抓了一副草药。

巴哲随口问那是什么药,就见舒亚男面上有些羞赧,只说是女人吃的药。

巴哲也不好再问,匆匆道:主母,马车已经找到,咱们得连夜就走。

舒亚男皱起眉头:咱们明日再走不行吗? 巴哲坦然道:我在这镇上已杀了三人,明日走恐怕会有麻烦。

请主母上车。

舒亚男一听这话,只得随他出门登车。

巴哲将舒亚男扶进车厢,然后道:主母稍等。

说着返身折回医馆,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擦着刀上的血迹从容而出,坐上车辕道:好了,现在不会再有人知道咱们的行踪了。

说着他一扬鞭,马车立刻向西疾驰。

舒亚男见他谈笑间连杀数人,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愤怒。

她摸着小腹暗自祈祷:小云襄,你一定要给娘力量,让咱们平安逃离这恶魔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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