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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萧失了出洞良机,懊丧之极,转头细看,又吃一惊。
敢情来人竟是雷震、楚宫和楚羽,三人手箍铁镣,均是委顿不堪,雷震额上更有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三人也认出梁萧,面有讶色,蓦地散开,各站一方,将梁萧团团围住。
楚羽双眉陡竖,厉声道:“小贼,我找得你好苦。
”梁萧没好气道:“你自有丈夫,找我做什么?”楚羽不料他死到临头,还敢口出轻薄,气得柳眉倒竖。
雷震将手中铁镣抖得哗啦作响,正欲扑上。
楚羽使个眼色阻住他,寒声道:“小贼,星儿是你杀的么?”原来雷公堡被焚之后,楚羽久寻雷星不见,终在后山发现儿子尸体,她悲愤欲绝,左思右想,疑到梁萧与柳莺莺身上,此时发问,只为印证心中所想。
梁萧寻思道:“他儿子虽不是我亲手所杀,但我伤他在先,他也算因我而死。
”他平生不喜推诿,便道:“一半算是我杀的。
”雷震夫妇听得这话,止不住浑身发抖,均想:“是了,他与那贱人联手杀害星儿,故说杀了一半,哼,他算半个凶手,另半个凶手便是柳莺莺那贱人。
”楚羽粉面铁青,还未说话,雷震已按捺不住,一拳袭向梁萧后心。
怎料铁链缚手,还未出拳,便已叮当作响。
梁萧闻声,移步转身,运掌将雷震拳势拨开;楚羽见梁萧这一拨迅疾如风,后着无穷,心头一凛,生怕丈夫吃亏,娇叱一声,抬腿飞踢,却也忘了足上铁链,一个踉跄绊倒在地。
楚羽虽然被绊倒,但楚宫双掌却至。
梁萧无奈挥动算筹,使招“负心薄幸”刺他右掌掌心。
楚宫乃是用剑的行家,见他出剑角度刁钻,慌忙缩手,口中咦了一声。
楚羽站起身来,抓起一枚算筹,扔给楚宫,扬声道:“大哥,这小子班门弄斧,给他点颜色瞧瞧!”楚宫会意,以筹代剑,使招“金风弄菊”,刷刷刷连出三剑,可惜手足被缚,便有十分剑法,也只使得出一分两分了。
梁萧觑得真切,避开楚宫剑势,使招“撕心裂肺”,算筹又快又狠,刺他心口。
楚宫手脚有碍,躲闪不得,“膻中”穴顿然挨个正着,后退半步,一张脸变得血红。
楚羽见兄长吃亏,忙拿起一枚算筹,使招“七彩虹霓”,算筹连振,暗伏七道杀机。
梁萧欺她行动不便,使招“心灰意懒”,退后三步,诱她进击,泄其锐气,只听“嗒嗒嗒”两筹交击。
楚羽前招后势均被梁萧化解,不觉心生惧意,急使一招“长恨春归”,径取守势,算筹纷纷扬扬,宛若春城飞花;梁萧见她手足被缚,攻守仍合法度,不由暗自佩服:“天香剑法果真有些门道。
”两人斗得数招,楚羽碍于铁链长短,双手施展不开,左右均露破绽,梁萧看得清楚,使招“心肠寸绝”,算筹自右刺中楚羽肩窝。
楚羽算筹拿捏不住,“啪”地堕地。
雷震生怕梁萧再下毒手,情急间大喝一声,将石桌掀起,扫向梁萧。
石室逼仄,雷震拿到这般沉重兵器,大占便宜,当下凭着一身蛮力,将百余斤的青石桌舞得呼呼生风。
梁萧无隙还手,片时间便被逼到角落处。
雷震心中暗喜:“老子把你砸成一团肉饼,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想着聚起浑身气力,将石桌奋力扫出。
梁萧背抵墙壁,情急智生,忽一蜷身,贴地滚出,耳听得上方轰隆一声响,石板砸在墙上,石屑纷飞,整座石室都为之震动,好似地动山摇一般。
梁萧轻叱一声,弹腿横扫。
雷震无奈双腿被缚,躲闪不及,当即马步下沉,气贯双足,欲要硬接。
怎料梁萧这一腿本是虚招,趁他沉桩站马的当儿,忽地收足,闪电般抢入他怀,一肘撞中“气海穴”。
雷震身形一僵,手上石桌堕下,堪堪砸中脚背,痛得他惨哼一声,仰天栽倒。
梁萧好容易击倒三名高手,已是气喘吁吁,还未说话,肩头突被一物打中。
梁萧只当是暗器,心头一惊,谁料那物滑不溜秋,骨碌碌又滚落地上,定睛看去,却是一颗指头大小的明珠。
只在他一楞神间,那穹顶上的明珠纷纷落下,叮叮打在地上,一跳数寸。
原来,适才雷震砸中石壁,竟尔震松了穹顶上的明珠。
一时间,室内四人或站或坐,瞧着这明珠雨落的奇景,都不禁目定口呆。
待得明珠落尽,梁萧抬眼望去,只见那幅七夕星图几乎荡然无存,唯有“牛郎”、“织女”二星,仍然嵌在穹顶,发出淡淡光芒。
楚羽见梁萧蹙眉望天,若有所思。
只当他在寻思如何摆布自己三人,心中忐忑,色厉内荏道:“小贼,要杀便杀,不要想些恶毒法儿折磨人。
”梁萧瞥了三人一眼,寻思道:“韩凝紫必是恨我不肯打开铁盒,是以明知我内力已失,仍将这三个大对头关进来折磨我。
若没有阴阳球之助,眼下情形须当掉个个儿。
”略一沉吟,问道:“你们为何被关来这里?” 那三人输了一阵,气焰大减,对视一眼,雷震哼声道:“你干什么不先说你怎么关进来的?”梁萧微一冷笑。
楚羽怕他立时要下毒手,忙向丈夫丢个眼色,着他闭嘴,嘴里却道:“也罢,大家境遇一般,告之你也是无妨的。
咱们追踪那贱……嗯……那柳莺莺时……”她本欲直呼贱人,又恐激起梁萧之怒,半途改口道,“忽地听到风声,‘纯阳铁盒’落入韩凝紫手里……”说到这里,她忍不住问道,“此话当真么?” 梁萧淡然道:“后面又如何?”楚羽听他答非所问,心中暗恼,偏又不敢发作,只得道:“韩凝紫出身大雪山,与柳莺莺蛇鼠一窝,也是出了名的女贼!”偷眼瞧去,见梁萧神情木然,不觉心中怪讶:“柳莺莺被我含沙射影地辱骂,这小子怎不生气?”略一沉吟,又道,“我们几经曲折,找到这个残红小筑,哪知庄内机关重重,我们一个不慎,竟被陷住。
”她说到此处,露出懊恼之色。
梁萧点了点头,忽地挥筹,解开三人穴道。
三人甚奇,却听梁萧道:“你们想出困么?”三人一怔,雷震跳起来,叫道:“那还用说,看老子砸破了门,再与你算账。
”不由分说抓起石桌,用力砸向石门,只听一声巨响,石桌粉碎,石门却只多了一道凹痕,雷震虎口流血,傻在当场。
梁萧冷笑道:“这石门厚达三尺,外面还有半尺厚的铁板。
蠢驴啃石头,当自己牙口很硬么?”雷震一张脸涨得酱爆猪肝也似,怒道:“你这小贼,只会说大话。
”梁萧道:“我倒不是说大话,大家齐心协力,或许真能出困。
”楚羽忍不住问道:“愿闻其详。
” 梁萧淡淡一笑,道:“试想一想,倘若韩凝紫身在石室,外面忽被死锁,该当如何?”楚羽奇道:“谁敢锁她?”梁萧沉默半晌,叹道:“情人尚且变心,夫妻也会反目,韩凝紫未必就没有吃亏的时候。
想她狡如狐兔,焉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他这话本是别有感触,楚羽、雷震却想起自己二人为纯阳铁盒反目一事,脸上均是一热。
楚宫沉吟道:“如此说来,室内有脱困的机关不成?”梁萧道:“不错,但烦雷大郎给楚老大垫垫脚。
”雷震跳将起来,叫道:“呸,干什么是老子给楚老大垫脚?不是楚老大给老子垫脚?”楚宫冷道:“谁教你长得粗壮些?”雷震面皮泛紫,还欲叫嚷,却被楚羽在他耳畔窃语了数句。
雷震阴沉半晌,咬牙道:“罢罢罢,臭小子,你要怎地便怎地?出了这鸟地方,咱们再来计较。
”当下躬身蹲下,让楚宫踩在肩上,梁萧则纵身跃起,踩上楚宫肩头,三人相叠,恰好够着室顶。
梁萧观察一阵,二指成剪,忽向两颗明珠插去,但觉应指而入。
只听嘎嘎数声,左壁石书橱左移,裂出一道石门。
四人均是一惊,梁萧更觉奇怪,本当开的必是室门,谁料石室中竟另有暗门。
梁萧跃到门前,却见里面黑黢黢的,寒浸浸的湿气涌将出来,激得人汗毛直竖,不由沉吟道:“你们守在此处,容我入内看看。
” 楚宫眼珠一转,冷笑道:“慢来,若是出口,你怎生办理?”梁萧道:“当然招呼大伙儿一同出去。
”楚宫摇头道:“不成,要走一块儿走,大家人多势众,遇上什么危险,也好应付。
”其它二人齐齐称是。
梁萧心知三人害怕自己寻到出口,将暗门封死,便道:“你们信不过我?”楚宫嘿然道:“这当儿连亲娘老子我也信不过。
大伙儿要死同死,要活齐活,你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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