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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歌 十、 有你话温柔(3/3)

&mdash&mdash嘻，这一年你被封住了内息不能练武，我却是天天在努力&mdash&mdash说不定等谢姐姐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比你差多少啦！&rdquo 方玠微微笑了笑，抬起眼角&mdash&mdash这个二十岁的少年，平日里也不是不苟言笑，但是无论如何笑、眼底里总是带着一丝阴郁，然而此刻、他的笑容却是明净的：&ldquo小丫头，我又怎么会输给你。

&rdquo 又是细雨，又是深秋，又是重阳。

湛碧楼上看出去，外面秋色连波，烟雨空朦，水云疏柳。

系马垂杨，烟雨中，两位客人风尘仆仆的走上楼来。

小二将上楼的客人迎入座中，觉得似乎有些面熟，不觉多看了两眼。

然而只见其中的女子带着面纱，辨不清容貌。

&ldquo一盒梅花酥，半笼松针汤包。

再来几个热菜&hellip&hellip龙井虾仁，荷叶蒸肉，虾子冬笋，鱼头豆腐&hellip&hellip嗯，最后来一个莼菜鲈鱼羹。

&rdquo熟极而流的报出了一堆菜名，带着面纱的女子掠了掠鬓发，才想起问对面的男子，&ldquo对了，沈洵，你要点什么？&rdquo &ldquo一壶明前龙井。

&rdquo在她对面落座的白衣男子对着小二点点头，只加了一句。

小二记下了菜名，弯腰再问：&ldquo两位客官，可要听什么曲儿？咱们湛碧楼上&hellip&hellip&rdquo &ldquo珠帘秀还在这儿唱么？&rdquo女子果然是个熟客，不等他说完就接口道，&ldquo不知这一年来她又有什么好曲儿&mdash&mdash只管捡她最拿手的，站在帘外面唱来便是。

&rdquo 小二唱了一声喏，便退了下去。

&ldquo一回来就点那么多菜，胃口不错啊。

&rdquo待得小二退下，沈洵笑了起来，看向面前的素衣女子，&ldquo小谢，这次我们真是离开得太久了，要把一年多没吃的都补回来。

&rdquo &ldquo嗯，不过&mdash&mdash谁付帐？&rdquo谢鸿影笑了起来，拍拍桌上的剑，&ldquo要不要再比剑来定？&rdquo &ldquo人家还在开门做生意，不怕吓着别人。

&rdquo沈洵淡淡的笑，然而眼睛看着檐外雨滴，眼底里也有微微倦意，&ldquo为什么我们每次来这里、都会下雨？居然就十几年转眼过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一回中原，就感慨诸多&mdash&mdash雪山大漠时那种豪情哪儿去了？&rdquo素衣女子眼里陡然也有萧瑟的意味，却勉强笑笑。

她已年近三十，笑的时候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痕迹：&ldquo严老伯他们只怕等了我们很久了。

快些吃完，我们去鼎剑阁把雪蛤给小玠，也算是功德圆满。

&rdquo &ldquo那以后，便去五湖泛舟。

&rdquo沈洵笑了起来，给谢鸿影和自己倒了两杯龙井，听着外面的雨声，低头喝了一口，&ldquo听说严老伯年末也要归隐了&mdash&mdash大家都别管这纠缠来去的武林恩怨，一起啸傲山林去罢了。

&rdquo &ldquo别动。

&rdquo抬头的刹那，却听得耳边女子轻轻叫了一声，然后鬓边微微一痛。

&ldquo你看，都有白发了。

&rdquo抬起头来，看见谢鸿影正看着手里一根半白的青丝，低叹，&ldquo真的，我们得加紧把要做的事交待完&mdash&mdash这一生、真是如白驹过隙啊。

每年不过来这里听听雨，不知不觉就十几年过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看看，还说我感慨良多。

&rdquo沈洵笑了一下，将她手中的白发夺了，扔出窗外。

&ldquo少年听雨歌楼上&hellip&hellip&ldquo两人还正待说什么，陡然间一缕清歌从外间帘底泛起。

那声音虽然是女子，竟毫无柔媚之感，遒劲沧然，转折之处隐隐有金石之音。

&ldquo一年多不见，珠帘秀居然唱腔变化如此？&rdquo低低脱口诧异了一声，然而听得那歌声，谢鸿影的心居然在刹那间就一起沉静下去，喧闹的外物陡然已经不存在，耳边只有檐外雨声滴落。

沈洵也听见了那歌声，忽然间，不知什么样的情绪泛起，他顾不得在酒楼里，只是微微俯过身，将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执手相望，两鬓如霜。

两人相视一笑，听得楼下马嘶、转头看向楼外&mdash&mdash只见白堤的垂柳下三骑冒雨而来，那一位老人和两位少年在楼下翻身下马，系于垂杨。

&ldquo哦，是你的小玠弟弟&mdash&mdash&rdquo看到当先一骑的青衣少年，沈洵微微笑了起来，看向谢鸿影&ldquo看来他这一年来还不错，也长大了些。

&rdquo &ldquo你的灵儿不也来了？&rdquo素衣女子浅笑，毫不示弱，看着楼下的紫衣少女轻盈的从马背跃起，一个转折翩然落地，颔首赞许，&ldquo看来天人诀学的也有小成了&mdash&mdash毕竟是个聪明丫头，我算是放心了。

&rdquo &ldquo等他们有本事把这两把剑从我们手上夺了去，那才算真的放心。

&rdquo沈洵微微点头，看着楼下奔来的那一对少年，眼底却是淡淡温和的笑意。

一时间，又是无语。

只听帘底，那个女伶歌声遒劲沧然，伴着红牙板，细细听去、唱的却是一曲蒋捷的《虞美人》： &ldquo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ldquo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rdquo 两人在湛碧楼上执手望去，只见湖上烟波四起，渺茫无垠。

雨滴从檐上落下，连绵不绝，宛如合着那曲声，按拍缓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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