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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雪 第五章(3/3)

来吃了多少苦头。

他还是象以往那样什么都不在乎，笑嘻嘻地解开绳子带我走&hellip&hellip&rdquo 说到这儿，她语声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ldquo我们&hellip&hellip逃不了多远，就被神水宫发觉了。

他们&hellip&hellip他们武功高得让当时的我不可思议，很快我们就被困住了，寸步难行。

&rdquo 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她脸色雪一样白，单薄的身子也在微微发抖：&ldquo那时候神水宫主出来了，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

她看见我们两个拼死血战的样子，突然笑了笑，说她很佩服大师兄的胆色，竟然敢孤身一人闯入神水宫救人。

看在这一点份上，她愿意给我们一个活着的机会&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她摆了十杯酒，说其中只有一杯无毒，其它的都放入了神水宫的天一神水。

她要师兄挑一杯喝下去，如果侥幸是没毒的，我们就可以走人；可若是有毒，师兄和我就都得把命留下来&mdash&mdash这天一神水之毒，全武林皆知，绝对是灭绝人性的！&rdquo &ldquo十分之一的机会，好家伙！&rdquo任飞扬抽了口冷气，&ldquo没的选了&mdash&mdash干脆就跟他赌了这条命！&rdquo 红衣少年的语气，磊落果断，没有丝毫的怯懦退缩。

风砂又不禁抬眼望了望这红衣黑发、意气飞扬的少年，仿佛看见了师兄的当年。

她低下头，继续道：&ldquo我都快急死了，师兄还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随随便便挑了一杯喝了下去，然后笑嘻嘻地望着神水宫主问：&lsquo你看我运气怎么样？&rsquo&rdquo &ldquo神水宫主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脸色不变，终于叹了口气：&lsquo有种，算是服你了，年轻人。

&rsquo她挥挥手，让手下放行。

&rdquo 任飞扬舒了口气，笑道：&ldquo你师兄果然运气不错。

&rdquo &ldquo不会这么简单。

&rdquo高欢淡淡说了句，便了低头信手拈着地上那一堆草。

风砂沉默了一下，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哽咽道：&ldquo下山的路上，我还一直兴高采烈地说着，夸师兄运气真好。

他却什么话也没说，仿佛屏着一口气，只快步走下山去。

我见他这样，不由有点奇怪，便看了他一眼，才发觉他也在看着我&hellip&hellip&rdquo 她仰头闭了一下眼睛，继续道：&ldquo一路上他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看着我。

那种眼神&hellip&hellip那种眼神&hellip&hellip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rdquo &ldquo我那时候还不懂，只隐隐有些害怕，拉着他问出了什么事。

师兄低声要我别回头，扶着他快点往山下走，一定不能让人看出异样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嘴角一滴滴渗出血来。

我这才明白&mdash&mdash原来刚才那杯酒是有毒的！师兄为了救我，才拼命忍住了。

&rdquo风砂一边述说，情绪渐渐激动，失声痛哭出来。

&ldquo好小子，撕心裂肺的痛，难得他能忍这么久！&rdquo任飞扬脱口赞道，眼神炽热。

高欢却没有说一句话，嘴角掠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风砂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低声道：&ldquo快到山下的时候，我只觉得他在我肩上的身子越来越重。

师兄让我把他扶到地上坐下，反手就用剑刺了自己三剑！&mdash&mdash我知道他是难受极了才这么做的，只盼能替他身受这种罪，可&hellip&hellip师兄还是这样看着我，但我发现他的眼中已有了一种奇怪的死灰色。

&rdquo &ldquo我大哭起来，我真的怕极了！师兄却还是那样什么都不在乎地笑嘻嘻，说：&lsquo小叶子，以后可别再惹事了，师兄再也帮不了你啦！&rsquo我大哭着，说我一定会乖乖听话不再闹事，求他千万别留下我一个人。

师兄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他是想留下来，可老天爷不让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吓坏了，一直地哭，哭得令师兄心烦了，便骂我：&lsquo死就是死，哭什么？就当师兄出远门去了。

&rsquo我说师兄出远门，无论去哪儿总有回来的一天，可若死了就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rdquo &ldquo师兄这才怔了一下，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那样子看着我。

血从他嘴角、鼻下、耳中渗出，他很痛苦，一直要我快些杀了他，神智慢慢紊乱得几乎发狂。

我也快发疯了！那时我的医术还很差，手边又没有药，只有眼睁睁地看他死！ &ldquo仿佛是回光返照，师兄清醒了一些，咬着牙，突然伸出手拉住我，低声对我说：&lsquo小叶子，我喜欢你。

但你&hellip&hellip还太小，我本想到了你十八岁，才告诉你的&hellip&hellip可现在不成了。

&rsquo他声音抖得厉害，我的心也快跳出了嗓子&mdash&mdash我以前从没有想过啊！为什么会这样？&rdquo &ldquo我只觉得师兄的手在一点点冷下去，我拼命地哭，说他如果不扔下我一个人，我一定长大嫁给他。

师兄突然笑了，拔出了剑，回手一圈，把我逼出了七尺开外，大笑：&lsquo很好，很好。

我岳剑声这一生也算来过、活过、爱过，总算没留下什么遗憾！&rsquo他反手把剑一横，就、就&hellip&hellip！&rdquo &ldquo全结束了&hellip&hellip师兄死了，我也死了，我再也没回过雪山派，反正，师傅是早就不要我了。

我带了师兄的骨灰到处流浪，无论走到哪儿总把他带在一起。

师兄活着时我还不懂；等我真正懂了，却又太迟了。

&rdquo 话音渐渐低了下去，终于游丝般断于风中。

风砂不再说什么，背对着两人坐在石上，双肩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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