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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地笑。
那扇门高不过四尺,只到普通人的肩膀,如若要进入非要弯下腰不可。
然而从中走出的却是一个只有三尺多高的侏儒。
那个侏儒有着一颗奇怪的倒三角形大脑袋,几乎占了身高的四分之一,尖尖如锥,看起来可笑又可怖。
他从那扇通往关押天字号死囚的牢门里走出,腰间围着铁城里打铁师父才穿的犊鼻短裤,叮叮当当挂满了钥匙和各种奇怪的工具。
他一出来,就带出了一股腥风,冲鼻而来令人欲呕。
看到脸罩黑纱站在门外等待的女子,咧嘴一笑,摇了摇手里的东西,神色极为得意:“让明小姐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刚做了一件漂亮的大活,颇费了些时间,” 那个帝国头号酷吏的谈吐居然很文雅,然而这种斯文在活地狱般的牢狱内反而显得森冷可怖。
他身形矮小肥胖,举止都有些迟缓,然而一双手却纤细小巧,完全不像是长在一个侏儒身上。
十指灵活而修长,可以熟练操作各类刑具。
她看着他手里那片绵软雪白的东西,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卡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脚步下意识地往后挪动。
辛锥一出来,背后四尺高的铁门便缓缓自行合拢——然而在这打开的一刹那,里面嘶喊声再也难以阻隔地清晰传来,撕心裂肺,仿佛兽类的怒吼。
在门打开的一瞥之间,她看到了里面墙上吊着一个血红色的人。
那个人被双手分开凌空吊在刑架上,手镣钉在掌心上,铁链直接贯穿手掌钉入背后墙壁。
踝上套着沉重的脚镣,将整个人拉开钉死,仿佛一个挺拔伸展开的标本。
那个浑身血红的人还在微微地颤动着,却已经毫无声息。
她看着那个怪异的侏儒,感觉仿佛有一条冰冷的小蛇沿着脊背缓缓爬了上来。
——墙上那个人是谁?难道竟是…… ——他手里……手里拎着的东西,又是什么? “小姐想知道这是什么吗?”仿佛明白她的心思,辛锥笑了起来,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非常完整的皮呀……那个北越郡的家伙一身好皮肤,居然一点点的伤痕和胎记都没有。
从顶心开始剥,整整花了我一天时间呢。
” 那条冰冷的蛇忽然间卷住了她的心肺,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北越郡?还好,不是他……不是他。
“小姐不必紧张,”辛锥把那块人皮收起来,将满是血迹的手在犊鼻短裤擦了擦,笑,“这可是好东西呢——洗干净用各色头发绣上花,柔软细腻,可比你们从绣坊里买的东西强多了。
”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忽然间后退一步,猛地弯下腰呕吐出来。
“唉……”看到她这个样子,辛锥忍不住叹了口气,露出怜香惜玉的表情,“不习惯吧?小姐贸贸然来这里,的确很容易受惊呢。
” 他走过来,想扶起她。
她仿佛被蛇咬了一口一样惊叫起来,往后跳了一步。
“你……你……别过来。
”她喘息着喃喃,“别过来……” “好。
我不过来就是。
”辛锥倒是很斯文,咧嘴一笑,顺势坐到了一边铺了皮质座垫的长椅上,施施然看着她,“小姐方才托人送了那么大一匣子的宝贝进来,可真让在下受宠若惊——不知小姐是想拜托一些什么呢?” “我……”她定了定神,想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然而不知为何,那句话到了喉咙里却又停住了——从小受过的教导,令她实在难以将这些话一口气说出来。
她在黑纱后沉默,手指微微发抖。
“是想要买一个死囚回去当奴隶呢?还是想来开开眼界?”辛锥咧着嘴呵呵笑,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贵族女子,露出洞察的表情,“别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们十大门阀的公子小姐们平日里都无聊得很,需要刺激一些的东西来解闷。
” 侏儒摇晃着锥形的脑袋,有些得意:“来我这里绝对是没错的了——跟你说,不但巫姑大人巫罗大人他们是这里常客,连巫咸大人前段日子还特意从我这里要了十个死囚,说要拿去炼丹用呢。
” 她脸色越发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辛锥又等了片刻,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个巫即一族的女子是谁?一个人抱着一匣子珠宝跑到这个地方来,到底想干吗? “小姐,你先慢慢想,”他站起身来,“我得先去处理这块皮了——否则要坏掉的。
” 看着那个酷吏再度走向那扇小门,她终于鼓起了勇气:“他、他……还在么?” 她低声道:“我……想见他一面。
” “谁?”辛锥站住了脚,用眼睛将眼前的女子从上到下瞄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女子,难不成不是来寻刺激或者买死囚的?看这般扭捏,多半是有内情……说不定,可以拿到更多一些的好处呢。
“谁?”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里死囚太多了,不知小姐要见哪一个?” 脸罩黑纱的女子沉默了半晌,终于艰难地开了口:“破军……破军少将。
” “咝——”侏儒牙缝里陡然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声音。
辛锥倒退了一步,吸了一口气,细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雪亮的光,审视着面前这个女子,恍然:“莫非是巫即家的明茉小姐?破军少将的前任未婚妻?” 她浑身一震,无声地默认,感觉脸颊火热。
“哦?呵呵,呵呵,”陡然觉得有趣,辛锥笑起来了,“难得啊……明茉小姐居然来这里了!” 他点着头,饶有兴趣地看她:“可真令人吃惊呢。
我听说巫即家族已经解除了你和他的婚约,另行给你安排了一个夫婿——你怎么还来这里呢?莫非是……” 明茉的脸藏在黑纱后,下颔却在微微颤抖,仿佛正在极力平定着自己的情绪——看来,她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偷偷来到这个地方的。
莫非这个门阀之女,是真的爱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未婚夫? “所谓的婚约,只代表家族的意志而已。
”明茉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这一次开口,声音已然镇定了许多,“而这次来,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
” 辛锥眯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是么?看来,又是一只自投罗网的鸟儿呢! “呵呵,明茉小姐已经是要别嫁高枝的人了,这时候还跑来这里,被族里知道了恐怕不好吧?婚约作废一次也罢了,第二次又泡汤,只怕小姐的终身就堪忧了。
”这个侏儒有着可怕的聪明脑袋,立刻抓到了其中的关键,低低地笑,“那一匣珠宝,应该是准备好的陪嫁吧?明茉小姐还真是舍得呢。
” 明茉站在那里,呼吸已经慢慢平定,渐渐显露出天性里本有的敏慧镇定来。
她嫌恶地避开了视线不看他,道:“求狱吏大人高抬贵手,让我见他一面。
” “哪里,明茉小姐太客气了。
”辛锥打量着这个贵族女子,语气却忽然一转,“只不过破军少将是元老院下令关押的死囚,没有巫彭元帅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去见他——在下比任何人更知道犯了规矩会落得什么下场……” 他笑着掏出那一匣子珠宝,推了回去:“所以小姐这个请求,在下可办不到。
” 这样的拒绝不啻于当头一棒,明茉身子微微一晃,然而却很快恢复了镇静,冷定地回答:“如果狱吏觉得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
” 酷吏辛锥除了折磨囚犯之外,也是个极为贪婪的人,一向有收敛金钱的嗜好——这一点,她来之前并不是没有打听过。
然而那个侏儒却出乎意料地笑着摇了摇头,不为所动:“钱当然是好东西。
可脑袋一旦丢了,可是有再多钱也买不回来的啊,明茉小姐。
” 没有料到会获得这样毫无余地的拒绝,她一时间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里面的拷打还在继续,嗤啦一声,有沸水泼上血肉的声音。
她看到门内墙壁上那个血红的人形忽然扭曲了,一直一动不动的身体拼命挣扎,发出了非人声的剧烈嘶喊,整个刑架都仿佛被摇晃得要掉落下来。
“啊——”她脱口喊了一声,紧紧捂住了嘴巴。
“吵死了!”辛锥被那阵嚎叫打断了话头,大为不快,对里面厉喝,“小心点,别一下子弄死了!说好了还要活上三天,少一个时辰我就剥了你的皮!” “是!”里面有狱卒战战兢兢的声音。
铁门当啷一声关上,所有的声音又在瞬间微弱下来了,如同从隐隐约约的地狱深处传来。
看着密闭的铁门,明茉的心理防线却在一瞬间崩溃——他,他是不是也在这个活地狱里?他……如今怎样了?还活着么?连一个普通的北越郡犯人都遭到了如此酷刑,何况是被十巫亲口下令囚禁的他! “你……你想怎样?”她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声音颤抖得厉害,“求求你了!” “我想怎样?”辛锥摸着自己尖尖的脑袋,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笑起来了,“除了钱,你还能给什么呢?” “……”脊背上那条冰冷的蛇又瞬地蹿起了,明茉颤栗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是聪明的女子,自然知道这样的眼光意味着什么——这个侏儒的眼睛里仿佛长出了触手,恣意地对她上下触摸。
她浑身的肌肤都起了战栗,想拔脚离开这个阴暗而肮脏的地方,然而脚却像钉了钉子一样无法移开。
“钱再多,也换不回掉了的脑袋。
可是……”辛锥邪邪地笑起来,手探过去,一寸一寸地摸上了她的肌肤,“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啊!” 他的手冰冷而粘腻,仿佛一条蛇在肌肤上游动。
明茉打了个寒颤,全身细细密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想甩开,却被对方恶狠狠的威胁眼神震慑。
“要见他?要让我放过他?……还是,想让他和这个北越人一样啊……嗯?”他的手一寸寸地探上来,游移不定,声音却带着得意,“尊贵的巫即一族的小姐啊……你想要怎样呢?嗯?” 他只有三尺多高,站起来还不到对方的胸口,却踮着脚放肆地轻薄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贵族女子。
“别这样……求求你……”她不敢甩开这只手,却忍不住内心的厌恶,扯紧了衣襟,咬牙低声,“你……你只是个铁城里的平民!你敢这样做,巫即大人知道了的话,不会放过……啊!” 那只冰冷的手在她的胸口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停住了。
“巫即大人?”辛锥冷笑起来,讥诮地抬头看着她,“巫即大人如果知道你跑来这里,首先不会放过的是谁呢?有胆子的话,你去说呀……看看巫即巫朗两族会是什么反应?破军只会死得更快吧?” 她怔住了——这个侏儒的眼里,有着疯子一样的冷静和敏锐。
他真的不是人。
“呵呵……所以说,明茉小姐还是不要反抗了……”那只手又开始动起来了,恶狠狠地把她推到了那张长椅上,摸索上来,“你不是想要去见他么?……不是想让他少受些苦么?……那么……那么……你就该学学巫真大人……” 巫真?巫真云烛? 明茉全身剧烈地发抖起来,仿佛明白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难道说……难道说……云少将的姐姐,巫真云烛,也曾……也曾在这里被…… 他的手已经撕开了她的衣襟,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牢狱昏暗的火光下。
那是从小养尊处优的贵族才有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散发出馥郁的香气,触手之处如同丝缎一样的顺滑。
辛锥眼里已经冒出了火光,嘟囔着将嘴凑了过去,贪婪地吮吸。
身下的人在不停地挣扎,却仿佛顾虑着什么,始终不敢真正抗拒。
这样的挣扎更是引起了他心底里熊熊燃烧的火—— 贵族!贵族!越是出身高贵的女人,越能激起他的欲望。
什么十大门阀,什么贵族,还不是照样被他这个铁城贱民压在了底下?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在铁城锻造作坊里渡过的童年,想起了那些耻笑和白眼——那些锦衣华服的男女策马路过,抽着响鞭,将这个侏儒平民抽得满地乱滚,如同打马球一样地踢来踢去,发出惬意的大笑。
可恶……可恶啊!那群裹着绫罗绸缎的猪猡! 他恶狠狠地一口咬在裸露的香肩上,兴奋得难以自已。
“不!不!”身下的女子终于尖叫了起来,不顾一切地从椅子上挣起,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侏儒,拉上衣襟冲了出去——她狂奔得那样急,甚至没有去拿回那个匣子。
辛锥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肥胖的身子行动迟缓,一时间来不及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茉夺路而逃,不由将手狠狠砸在了地上—— 该死的!这个拿娇作态的女人还是跑了! 做出那么一副坚贞的样子,却又临阵退缩……也是,她这种贵族小姐,就算是对人动了心,又怎能像巫真云烛那样做出真正的牺牲?这群帝国的贵族只爱自己,生下来血液里就不知道“牺牲”是什么东西! 巫真云烛……一念及此,想起那个冰雪般冷定而高贵的女人,辛锥眼里就又露出了暧昧的神色,嘿嘿冷笑起来——是的,是的,那个全帝国最高贵的女子,也曾屈尊躺到了他这张长椅上! ——看啊,看啊!他这个铁城贱民得到了什么?! 只可惜,昨天半夜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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