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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城 三、魔之手(3/3)

dquo 听到呼救声，和同时传来的淫猥的哄笑，那笙忽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血一下子冲到了脑里，猛地跳了起来。

&ldquo啪&rdquo。

才冲出几步，她的脚踝被人拉住，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黯淡的月光下，她低头看去，看到那只苍白的手抓住了她。

那笙急了，用力踢腿，就想把它甩开，然而那只手反而哒哒地顺着爬了上来，一把扳住她的肩膀：&ldquo别去！&rdquo &ldquo他们、他们在欺负那个女的！&rdquo那笙脱口就喊了出来，幸亏那只手见机得快，一把捂住了她得嘴。

那笙抬起手用力扯开它，然而无论她多用力，那只手却不肯放。

见她挣扎得厉害，怕弄出声音来引起那边注意，手忽然松开了，然后闪电般敲击了她颈椎的某处，那笙只觉得全身一麻，陡然倒了下去。

那只手扶着她缓缓靠坐在树下，那笙愤怒地瞪着它，大骂：&ldquo你&mdash&mdash&rdquo 话音未落，那只手再度伸过来，塞住了她的嘴巴。

&ldquo唔！&rdquo那笙只好瞪着那只在草地上爬行的手，在心底大骂，&ldquo臭猪手！放开我&hellip放开我！我要去救那个女的！&rdquo &ldquo别管。

&rdquo手懒洋洋地爬到她肩上，回答，&ldquo你吃你的。

&rdquo 那笙下意识一咬牙，发现塞在她嘴里的居然是一个大果子，一口咬破，壳子里汩汩沁出香甜如蜜的汁。

她不由自主吞咽了几口，然而却依旧奋力想站起来：&ldquo让我过去！我杀了那些禽兽不如的家伙！&rdquo &ldquo你若过去了，被剥光衣服的就是你。

&rdquo知道她动不了，那只手漫不经心地继续写，&ldquo没本事，别强出头。

到时候没人救你。

&rdquo &ldquo不用你救！反正让我过去！&rdquo那笙大怒，用力挣扎，&ldquo他们要糟蹋那个姑娘！&rdquo &ldquo有苏摩在那儿，你这么急干吗？&rdquo感觉到少女愤怒的剧烈，断手不敢再漫不经心。

&ldquo他？指望他救人不如指望一头猪去爬树！&rdquo它的劝告反而让那笙更加烦躁起来，&ldquo他不会管的！那个冷血的家伙！让我过去杀了那群禽兽！&rdquo 女子的尖叫继续传来，撕破荒山的黑夜，然而嘴巴显然已经被什么堵上了，叫喊声闷闷的，而那群人的哄笑和下流的话语却越发响亮。

&ldquo他很强，那样的举手之劳他不会不作的。

&rdquo断手继续安抚那笙的情绪，然而听到风里传来的声音，苗人少女的身子却莫名地剧烈颤抖起来，痛苦似的慢慢蜷缩起来，手脚虽然不能动，然而能感觉到她衣衫下的肌肤绷紧了，微微发抖。

&ldquo怎么了？&rdquo感觉到了她的异常，那只手连忙拍着她的肩。

&ldquo别碰我！&rdquo那笙心底猛然的尖叫让那只手啪的一声跌落到地上。

暗夜中，听着那边断断续续的呜咽呼救，苗人少女的身子仿佛落叶一般颤抖起来，泪水接二连三地滚落她的脸颊，&ldquo杀了他们！杀了他们！&mdash&mdash跟三年前那群强盗一模一样！我杀了他们！&rdquo 断手正要重新攀上她的肩膀，忽然间就僵住了。

&ldquo你&hellip你知道我为什么千辛万苦地也要来云荒？你知道中州那边是什么世道啊！到处是打仗，到处是动乱！那些军队烧杀掳掠，女人和孩子哪里有活路&hellip&hellip&rdquo嘴巴被那只果子堵住，苦咸的泪水仿佛倒灌进了喉咙，那笙蜷起了身子，不停发抖，&ldquo连那样的小寨子都要灭掉&hellip&hellip禽兽&hellip禽兽！&rdquo 那只手停住了，半晌没有动，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ldquo那时候如果不是同族那个姊妹救我，我早就死了！是她拼了命救我出来！&rdquo那笙感觉血一直冲到脑里，全身发抖，&ldquo现在，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hellip&hellip我拼了命也要救那个姑娘！&rdquo &ldquo可是，&rdquo断手轻拍她的肩，然而却是越来越凝重，慢慢写下一句谏言，&ldquo目下你拼了命也未必有用。

&rdquo 顿了顿，那只手伸了过来，替她擦掉满脸的泪：&ldquo等天亮，我替你杀了那群家伙。

&rdquo &ldquo不行！那就来不及了！&rdquo那笙在心底大叫起来，&ldquo不用你帮！你放我出去！&rdquo 然而那只手再也不听她的，扯下一团树叶堵住了她的耳朵。

苏摩也恨不得堵起耳朵。

虽然远离火堆坐着，那边树丛里女子尖利的叫声和那群人的哄笑声还是不停传入他耳畔，几次眼皮刚阖上就被吵醒。

什么蜀国的骁骑军&mdash&mdash那些爬过山逃到这里的残军真是比强盗还不如&hellip&hellip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群人。

还不如和那群流民同路的时候要好一些。

不过&hellip原先那群一起爬雪山的中州流民已经全死光了吧？&mdash&mdash包括那名会算命很烦人的苗人少女、也该喂了那些僵尸了。

然而此刻，苏摩希望旁边还是那个多话的少女&mdash&mdash总比这一群半夜还吵得人不能睡的乱兵要好。

他靠着树翻了个身，然而心头渐渐有些烦躁起来。

篝火哔哔剥剥地燃烧，火光映出了一边几个被捆绑着的人失魂落魄的脸。

其中那个书生显然是和那个小姐一起被掳过来的，树丛中那个女子口口声声叫着他&ldquo表哥&rdquo，声音凄厉，然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满脸油汗，苍白着脸，听一句脸就抽搐一下，然而被刀逼着，却叫都不敢叫一声，只是睁着失神的眼睛东看看西看看，眼里满是哀求。

&ldquo嘿嘿，捡了条命爬过了山，兄弟们都要好好庆祝！&rdquo树丛分开，横肉满身的大汉心满意足地出来，对着火边的书生大笑，&ldquo格老子，你的那个娘们不错，好一身白肉！&rdquo &ldquo啊也，轮到大爷我了&mdash&mdash去看看怎生个白法？&rdquo旁边那刀守着书生的士兵乐开了花，忙不迭地扔了刀，爬爬滚滚进了树丛。

&ldquo格老子，怎么除了这个小娘皮有点意思，其余几个都一点油水都没有？&rdquo几个守在火边的乱兵喃喃自语，看着几个被他们打劫的旅人，&ldquo本来想守着山口，捞一点再去那边过好日子，结果等了半天就逮了这些！&rdquo &ldquo兵大爷，小的身无长物，大爷也搜过了，就放过小的吧。

&rdquo和那个书生绑在一起的是一个年轻公子，蓬头污面，只穿着夹衣&mdash&mdash显然外面衣服值点钱，已经被剥走了。

&ldquo去你娘的！&rdquo一见这个人显然就有气，乱兵中的头目飞起一脚把他踢开，随后踢倒了旁边一个背篓，大骂，&ldquo你说你背着一篓子干草叶子干吗？吃饱了撑的！老子见你穿戴、还以为是头肥羊呢！&rdquo 那穿着夹衣的公子被一脚踢飞，倒在地上哼哼唧唧起不来。

然而，却是不动声色地挪向被乱兵扔下的那把刀，将身后手上的绳结在刀上磨开。

树丛里那个小娘叫喊的声音也弱了，火边上乱兵们笑闹的声音依旧响亮。

头目在火边坐下，喝了一口带来的酒，斜眼看了看不远处靠着休息的傀儡师，眼神阴森狠厉&mdash&mdash只有这个瞎了眼的耍把戏的家伙，他没有敢随便下手。

今天黄昏，远远看着那个影子从雪峰上下来时，那样的速度简直非人间所有。

这样一个摸不透来路的家伙，他还是不敢起径自歹心。

然而观察了半天，不见对方有任何举动，甚至自己这边故意张扬行事对方也只作视而不见，显然是软弱可欺&mdash&mdash他的胆子，也不由慢慢大了起来。

然而，不等他一摔碗喝令弟兄下手，树下的傀儡师翻了个身，淡淡开口：&ldquo吵死人了。

统统的给我住嘴！&rdquo 苏摩的声音不高，散淡而冰冷，那些围着火堆叫嚣取乐的乱兵登时一怔。

&ldquo格老子！居然敢叫老子闭嘴？&rdquo头目趁机发作起来，把碗往地上一摔，&ldquo小的们，给我把他切成八&mdash&mdash&rdquo 声音是瞬间停住的，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

火光明灭中，乱军头目的脖子上忽然出现了一圈细细的血红色，然后噗的一声，整颗头颅齐唰唰飞了出去，鲜血从腔子里冲天喷出。

另外两个已经拔出刀来的士兵，手腕一痛，发现整只手连同刀一起掉落到了地上。

而离开篝火一丈远处的那个傀儡师，却是看也不曾往这边看一眼。

&ldquo啊？&hellip&hellip鬼，鬼啊！&rdquo看到这样诡异的情况，仿佛空气中有杀人不见血的妖怪，剩下几个士兵惊惶失措，掉头就向密林深处逃去。

&ldquo总算是清静了。

&rdquo苏摩也没有追，喃喃自语了一声，便翻了个身，继续小憩。

&ldquo怎么了？&rdquo听到外面同伴蓦然一声大叫，树丛里面的正在兴头上的士兵连忙提着裤子跳了出来，只看到地上头目身首分离的躯体和血淋淋的断手。

他大叫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了刀，砍向那几个俘虏：&ldquo你们！是不是你们干的！&rdquo &ldquo还在吵？&rdquo树下的傀儡师喃喃了一句，头也不回。

人偶的手微微一动&mdash&mdash只是刹间、那个士兵的头颅同样从颈子上齐唰唰滚落到地上。

&ldquo啊呀！&rdquo被捆住的几个俘虏脱口惊叫起来，然而立刻闭上了嘴巴，生怕再发出声响落下来的便是自己的人头。

那个穿着夹衣的公子已经在地上暗自磨断了缚手的绳索，只是变起顷俄，一时间看得呆了，回不过神。

此刻才连忙起身，上去给同样绑缚住的俘虏们解开了绳子。

被那群乱兵抓住的一共有四人，除了被拖到树丛中去的女子，火堆边上除了他自己和那个书生，还有一个衣衫破烂的中年男子，面有菜色，一副困顿潦倒的样子，绳子一解开就跌倒了地上，哼哼唧唧。

那个书生一被松开，就手脚并用地朝着树丛爬了过去，带着哭腔叫那个女子的名字：&ldquo佩儿，佩儿！&rdquo方叫了几声，又想起了那个诡异的傀儡师在休憩，便不敢再叫。

然而，树丛里已经没有回答的声音。

&ldquo苏摩出手了。

&rdquo悄无声息地从草叶中回来，那只手&ldquo告诉&rdquo她。

那笙不可相信地睁大了眼睛：&ldquo什么？他那种人会管？&rdquo 断手没有多分解，只是拔掉了堵住她耳朵的草叶。

那笙细细一听，只听外面已经悄无声息，那群乱兵强盗般的喧哗果然都没了，只听到那个女子细微的抽噎声，似乎危险已经过去。

她不由半信半疑。

&ldquo吃东西。

&rdquo看她安静下来了，那只手取出了堵住她嘴巴的果子，将手里的各种瓜果放到她衣襟上。

那笙本在气恼，但是在月光下看到它满手都是泥土，想起它一只手要在地上&ldquo走&rdquo、又要拿回东西给她，一定大为费力，心里一软，便发作不出来。

只是没好气：&ldquo我的手动不了，怎么吃？&rdquo 夜已经深了，一安静下来，树林深处那些奇怪的声音便显得分外清晰。

&ldquo咕噜&mdash&mdash&rdquo忽然间，一阵低沉的鸣动震响在暗夜的丛林里，那些虫鸣鸟叫立刻寂灭。

&ldquo那是什么？&rdquo那笙陡然间也是觉得说不出的不自在，感觉有什么东西慢慢走近，惊惧之间，脱口低呼，&ldquo有东西&hellip&hellip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过来了！&rdquo &ldquo你感觉到了？&rdquo那只手忽然动了起来，将她一把拉进了树丛躲了起来。

那个瞬间，苗人少女听到空气忽然变得诡异，仿佛有谁掺了蜜糖和苏合香进去，让人开始懒洋洋地什么都不去想。

风掠过树梢，风里面，忽然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音乐。

舒缓的，慵懒的，甜蜜的，让人听着就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ldquo小心！&rdquo在她不由自主微笑起来的时候，那只手忽然间就狠狠拧住她的耳朵、把她揪了回来，用刺痛将她惊醒，&ldquo别出去！&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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