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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
梁乌现在就像是行走着的正在燃烧的火把。
单渡在门前停下,梁乌喝得有点多了,步子缓慢拖在后头。
她不急着开门,一手摁在单渡头顶的门面上,将她圈在自己的手臂,头垂下去,爱怜般地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
好失落,也好受伤的口吻:“渡。
”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 哪怕是一丁点小事都不行,单渡知道。
而她这次背着梁乌查她,还事关重大。
“你把我放什么位置了,啊?”头顶上,梁乌继续问。
单渡的视线垂在地面上,钉住了一样。
梁乌确实很难过,不然今晚也不会喝得这么多,也就不会有直接去罗茜家带她回来的举动。
梁乌还笼罩在她头上的同时也开了门,将她带进去,又很快关上门。
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满是过夜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
梁乌又开始吻她,激烈又压抑的索取她的回应。
单渡不肯,梁乌也不放,整个人压她身上,止不住的委屈似的。
“你问我啊,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不是什么都可以和我说的吗。
” “逃什么啊。
” “你骗我做什么,明明知道我最恨人骗我。
” “不信我是不是?骗我是不是,也不是真心喜欢我,玩我是不是,好玩吗,我这么差劲让你后悔了是吗。
” 梁乌一边吻她,一边胡乱的说话。
单渡没躲了,梁乌的泪湿了她一脸。
梁乌说了这么多,其中也承认她吸毒了这件事情。
单渡觉得头顶某块缺了,成为一个无底洞,汹涌灌进来冷风,砸得她手足无措。
等梁乌终于说完,她才开口,也带着哽咽,嗓音都变了。
“所以,你吸毒。
”单渡突然觉得好无力,每一个字都是咬出来的。
梁乌闭上眼,很用力的吸气,点头,又点头。
说来说去,她只认这么一个结果。
梁乌倏地拍亮客厅里的灯,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狼藉的地板去翻箱倒柜的找。
最后是在浴室某个储物屉里找到的,一小堆注射针管和几袋白粉。
把这些全都扔在单渡面前,伸手指着,示意让她看。
单渡不想去碰,摇头,很抗拒的往后挪了一步。
她这样的态度让梁乌重新点燃了所有的积怨,好似她嫌弃的不是那堆药物,而是她梁乌。
梁乌大步上前,一把拽起单渡的胳膊,拉着她蹲下,捡起白粉递她面前,情绪激动的问她:“试过吗?” 如果说不,梁乌的下一句极有可能会是问她想不想要试。
单渡瞪大眼睛看着梁乌,觉得她不仅只是喝了酒这么简单。
梁乌向来烈,此时像极烧开了的火把,烧己灼人。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单渡开口都不自觉带上颤音:“梁乌,你是不是疯了。
” 梁乌也觉得自己是疯了,低吼一声嗓子都哑了:“我是疯了才真爱上了你。
” 单渡想离那团东西远远的,但梁乌拽着她胳膊的那只手直接缠在了她肩上,重重压着她,让她起不来。
“怕了?”梁乌红着眼,看着慌掉的单渡,不知道是激自己还是在激单渡。
扔掉药,她双手去捧单渡的脸,拨掉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动作谈不上温柔,话语也是:“我问你呢,怕吗?跟我在一起?” 单渡也掉眼泪,不仅是因为怕,她没见过这样子的梁乌,也是因为失望。
咬着唇,冒出腥红的血渍。
半天,她都再说不出一个字。
梁乌被愤怒和单渡的沉默弄急了,为了逼单渡开口给回应,故意说出偏激的言语:“不说话的意思是想尝,对吗?”说着,就俯身去捡。
单渡再也受不了了,掉头开门就跑了。
这次是真的逃,再多待一秒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梁乌清不清醒,话里几分真假,她不敢去想。
连忙打了辆的士,出租车上她摁住自己不住颤抖的手,给秦歌久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梁乌家里出事了。
秦歌久很快就打电话来了,火急火燎的,问她:“出什么事儿了?” 单渡嗓子眼里还在烧,听出秦歌久那边开车的风声,隔了数秒,才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泪,艰涩地开口:“你去会知道。
”说完便挂了电话。
秦歌久向来为梁乌收拾烂摊子惯了,不止一次有人因为梁乌的事儿找上他,虽不说攸关生死,但也是不容小觑的严重。
这次,秦歌久打开梁乌家门的时候,差点吓走半条魂,惊出一声:“我操啊,梁乌你在干什么,不是不吸了的吗?”说着,赶紧上前丢走梁乌已经扎进皮肤里的针。
想骂人,可眼前这个人压根听不进,他也只是对牛弹琴。
再打单渡的电话已经是关机。
秦歌久是真的没见过梁乌犯这股子傻逼劲,连量多少都不管不顾地往血里打,是不要命了的节奏。
连夜送进医院,又守了大半夜,所幸最后是没事。
等人清醒过来,秦歌久问梁乌出什么事儿了,不要脑子也就算了,命也不要了。
梁乌不想说话,捡回来一条命对她来说毫无喜悦可言。
秦歌久联想到单渡,便问了。
梁乌闭眼,痛苦的神情又爬满苍白的脸。
秦歌久低声骂了句你他妈的。
不知道骂的是谁。
梁乌从靠枕上滑下去,赶人:“你让我静静。
” 秦歌久倒也想静静,转身打算出去抽个烟。
梁乌闷闷的声音又从后面传出来,嗓音和内容都太脆弱,以至于秦歌久都不忍心多回头看一眼。
梁乌:“我的问题,别找她。
” “她是个好姑娘。
” 直至梁乌出院,都没再提起过单渡,也没在医院看到过她的身影。
秦歌久把脖子都盼长了。
他看得出来梁乌是掏真心给了单渡,那单渡呢,他看不完全也不好说,只能说,这事儿确实问题在梁乌,问责不到人单渡身上。
再后来,秦歌久等到的是梁乌一句通知,她们分了。
“分了?”秦歌久没想到,也不太信。
单渡跟梁乌的感情厚度怎么说也不该这么快就结束。
梁乌不想说,一味的灌酒。
秦歌久也猜得到个大概,一言难尽的叹口气。
梁乌说的没错,单渡是个好姑娘,分了多可惜。
“你说,你要是当初没跟那个留学生好,现在...”过去的旧事儿再来悔恨最没意思,秦歌久话说一半自己就不想再往下讲了,说多了累。
就是有点心疼自家兄弟,“单渡跟你好这么久爱,真狠心就这么分了?” 这话说的过于护内了。
但梁乌现在什么情绪都不想有。
只是还有几分清醒,回答秦歌久说:“不分?等着做下一个我吗?” 秦歌久:“......” 听着像是自我挖苦,秦歌久知道梁乌其实心里看得比谁都透,她自己要是不想醒,天王老子来都没用。
* 再提起单渡和梁乌,大家都只剩下叹息,一是分手太突然,真正原因也不得而知;二是因为听说分手闹得很不愉快,谁能想到当时两个恋得火热的人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后来想想也能说得通,两个人的脾气都冲,性子又一个比一个傲,在一起久了铁定出问题,所以分手也是迟早的。
再后来,单渡的消息很少了,侧面听说整个人状态崩的厉害。
因为和梁乌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双方的朋友圈也失了关联,想要详细打听也无从有机会。
梁乌的消息更少,分手之后,她连学校都不去了。
朋友圈里偶尔拿旧照片出来感慨,其实她们挺合适的,什么都相当,还偏偏能容得下对方,不是应了那句锦上添花的词儿吗。
有的时候,这八卦问到秦歌久那儿去了,吧台前赖着找机会跟秦歌久聊:“久歌,你应该知道梁乌和单渡为啥分的吧?” 秦歌久冷笑一声,手里摇的酒也没劲儿了,将冰一块块夹出来,不搭理。
对方锲而不舍,既然问都问了,总想撬出点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歌久倒也不动怒,因为也不是第一次被问类似的问题,他只是有点烦了。
挑完最后一块冰,倒掉混了好几款洋酒的褐色液体,垂下视线洗杯子,话说得漫不经心的:“你他妈要是一谈恋爱就能谈到一个能死后一起埋的人,也甭叫我久歌了,叫我久弟。
” 对方被噎的没话回了。
愣了半天,还不肯放弃:“久歌,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啊。
” “两人当时那么爱来爱去的...” 秦歌久现在听到爱啊,喜欢啊,就觉得矫情,不耐烦地打断对方,“有一句话怎么说的。
” 对方摇头。
“爱是不会变的,变化的只是爱的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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