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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 下(1/3)

猎场广袤,浓淡交叠的绿色草地接天连地,柔毯一样化开令人耳目清新的绿,一个不留神就要被那温润的色彩给夺取心神,只觉得天地阔达而青翠,在远处和柔润的几乎要滴下水来的蓝天融为一体。

苏倾容微微垂著头,沉络站在他身边,似乎没有看到百官陆陆续续聚集的态势,只是挽著丞相的手,在皇帐外的回廊上閒谈。

虽然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绝对是场破表级的美色盛宴,可是看到这一幕,许多世族官员的第一反应是头皮发麻。

皇上一个人就已经足够折腾的百官头疼脚软了,要是再加上丞相……大家日子就别提有多难过了。

这两个人联手,效果从来都是一加一大于二,他俩真想干点什么坑人的事情,那叫一个算无遗策…… 前几日,丞相在朝上总是不怎么吭声,只是一心肃贪。

可看现在的情形,册封个辰妃,丞相都能抽空前来猎场,显然说明,肃贪的事苏倾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可以有閒情逸致干点别的了…… 丞相大人你不要这么有空啊我们会发毛的……许多世族官员嘴上不说,脸上不显,可是肚子裡忍不住声声哀嚎,丞相越有空,大家日子就越痛苦啊。

苏倾容也好,沉络也好,自然都不会理睬他人肚子裡的哀鸣,既然百官都来了,就纷纷去远处的大帐落座,来个小廷议罢。

****** 有黄门内侍去请各位大人入帐,一时间,大草场上朱袍玉带簇簇,雪白牙笏银色鱼符光彩莹莹。

大帐外,一片笙箫,琉璃光射,破云晓处,红日洒开一片金光,大帐帷幕在晨风裡转折翻飞,龙飞云海的纹路裡填上了金粉,时不时卷进去翻出来,闪闪如波。

这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慕容尚河却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嗅到了异乎寻常的意味,这是他为官几十年积累的老辣直觉。

虽然说不上来,可是就是隐隐不对。

脚步在踏入大帐的前一瞬间,他顿了顿,扭头去看紧紧跟在身后的叶兆仑和江烨。

叶兆仑眼底黑青,面皮僵的像是糊了什么冷泥。

自从叶子衿被赐死,他这些天一直都是这幅样子,阴鬱中透著几分刻薄,看江烨的神色更毫不掩饰的厌憎和妒恨。

江烨呢?自从叶子衿赐死,江采衣晋封的事后,反而更加贴紧慕容尚河。

别人不清楚,江烨己却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江采衣得宠,对他自己一点儿好处也没有!这件事,只能让他在世族团体中处处结怨。

因此对江烨而言,他必须更竭力的争取慕容尚河的信任,才能立足。

可是,这信任就像才在一个脆弱的鸡蛋壳上,随时都有崩裂的危险,更烦人的是……赤豪还没了,而大猎就在跟前! 这些慕容尚河都清楚,他也乐得看叶兆仑和江烨胡别苗头,这两人越是水火不容,就越会越争相讨好他,也就越好控制,慕容家获得的好处就越大。

叶兆仑和江烨都正常,那么不对劲的是什么呢? 慕容尚河的目光落在一排排走入大帐的官员们身上,一个激灵,心头下沉,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今日百官入帐的走势,不对劲。

丞相的班子如常,各走各路。

然而,今日,许多朝中原本在丞相和世族间保持中立的官员、小世族派系出身的官员、翰林清流们,在朝中没有靠山的官员,或者在派系中受到排挤的官员,纷纷带著热切的目光,紧紧追随著苏倾容的背影,有意无意的靠向丞相那边。

甚至,有些个世族出身的大臣也对苏倾容明显恭敬了好几分。

与此相比,而大部分人看到叶兆仑的时候,都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和憎恶。

……叶兆仑什么时候讨人厌到这个地步了?慕容尚河不禁讶然,眼睛不著痕迹的来回在各个各大臣面上扫视,不少人低下了头,脚步却像黏在丞相背后一般,紧紧尾随。

苏倾容对此似乎一无所觉,双手笼在袖口,墨玉般的乌髮整齐而简单的挽了,一根白腻如雪的竹节玉发簪,宛若十一月尾的纤月,仅仅是一钩白色,白的撩人勾心。

暖风吹得几络长髮搭在颈边,说不出妩媚颜色,苏倾容微微垂著头,仔细的白皙手指上红润的血色,忽然展颜微笑起来。

笑靥如开在无边业海裡的花,仿佛什么惊人的美优雅的绽放了,天青雨色的衣衫都像雾一样在暖融的大帐裡面带来丝丝清凉。

慕容尚河看见苏倾容笑就心肝脾肺肾都发疼,索性撇过头去。

****** 沉络就等在大帐裡,因为不是在金銮殿,礼节倒也没有那么繁杂,百官行了礼之后纷纷起身,按照朝礼分开两拨站在一旁。

慕容尚河立即就要开口反对江采衣封辰妃的事,但是沉络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时间,反倒是率先议起在魏起山死后,工部司郎中该安排谁接任的问题。

慕容尚河脸色一整。

按他的想法,工部是必须看紧的。

这一场肃贪,已经被苏倾容插手的过分了,而工部,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染指的。

最好,是能让叶兆仑兼任这一职位。

一方面,叶兆仑非常得慕容尚河信任,另一方面,慕容尚河也有借此抚慰叶兆仑失女之痛的意思。

哪知道,慕容尚河刚刚提起话头,朝野上下,除了几个慕容派系的铁杆大臣之外,几乎人人众口一词,激烈反对这个提议! 慕容尚河吃惊,他听了几个大臣的驳斥,发现这些人与其说是在反对叶兆仑兼任工部司郎中,不如说,他们在故意找叶兆仑的茬! 叶兆仑,什么时候惹了这么大的众怒?!慕容尚河暗暗心惊。

自然,慕容尚河没有忘记,当初,叶兆仑为了在皇上面前立功,弹核傅纶、张明山、韩靖等人贪污,就因为这一场弹核,导致苏倾容抓住话柄大肆肃贪。

眼看著三司一个一个的审查,人一个一个的抓,朝裡人人自危,风声鹤唳,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下狱的是谁。

朝裡的大臣谁家裡没有一黑锅底的烂帐?傅纶等人被弹核后,超沉闷几乎个个兔死狐悲,自然也就会痛恨掀起这场肃贪大战的始作俑者────叶兆仑。

可是……也不至于恨到这个地步吧?看这些人的架势,已经等同于御前撕破脸了啊。

叶兆仑不仅仅是吏部侍郎,还是北周最老牌的贵族,这些人怎么就那么大胆当堂和叶兆仑开杠? 还没等慕容尚河思考完,就见平日甚少发言的礼部侍郎突然出列禀奏,“陛下,下臣有要事禀报。

” 不知怎么的,慕容尚河听著这声音心头猛然跳了一下,不由得看向苏倾容,只觉得他站在对面,嘴角的笑意渐渐更深了几分。

沉络斜倚在中央大椅上,身侧是一大尊黄釉金彩牺耳罐,插著满捧珊瑚红的杜鹃,开的粉光蒸霞蔚,映的帝王表情也不甚清晰。

“卿奏吧。

”沉络点头。

礼部侍郎抖开长长一卷丝绢,长长的坠及地,黑而细的楷字仿佛流淌的墨,在阴凉的大帐裡在光亮的丝绢上泛著黑泽,密密麻麻映入眼帘。

虽然看不清那些字,慕容尚河还是猛然头皮一冷,他嘴唇微微起伏,死死盯著那张弹核奏本,似乎要将裡面的每个字读清楚。

然而礼部侍郎却陡然收起奏摺,恭恭敬敬地上了皇帝案前————“启禀陛下,臣要弹核叶兆仑!先前,叶兆仑弹核傅纶、张明山、韩靖等几位大人贪渎,然而在臣看来,叶大人自己也有重大贪渎嫌疑在身!他私账不明,在吏部私授贿赂,春闱秋闱中舞弊卖官,还克扣渡口平仓粮……” 叶兆仑脸色大变! 一条条要命的罪名被桩桩扣下来,叶兆仑已经顾不得朝礼,大喝厉声打断礼部侍郎的参奏——“你血口喷人!” “真的是血口喷人吗?叶大人?”闫子航站在苏倾容身侧,笑吟吟的语调半含嘲讽,“前年万寿节(皇帝生辰),你上给陛下的贺礼是一座紫琥珀青龙踏金雕,至少值两万两银子。

去年万寿节、上元节,叶大人置办的贺礼都是首屈一指的,怎么算也不下五万两银子。

请问,叶大人你俸禄有限,哪裡来的这些银子?” 叶兆仑脸皮发绿。

官做到了这个地步,说不清道不明的银子肯定数不清,这是朝中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也是皇帝默许的。

只要私底下做的不要太难看,皇上是不会要求这些三品大员们个个都清水衙门的。

当初上贺礼是为了讨好皇帝,给女儿进宫打好底子,他自然抓住一切能示好的机会表现。

上贺礼的时候,叶兆仑大出风头,皇帝也笑吟吟的收下并且回赐嘉奖了。

然而叶兆仑却丝毫想不到,万一一旦哪天皇帝翻脸,或是有人清算弹核,他那些贺礼,就是铁证如山的罪证! 礼部侍郎之后,还紧跟著几个大臣纷纷出列────“禀告陛下!臣弹核叶兆仑僭越狂悖!属下在市集上找到了几件刻著大内御印的珍宝,皆是陛下曾经赏赐予叶大人的,他居然将御赐珍宝拿去集市倒卖……” 再一人出列,“启禀陛下,臣弹核叶兆仑伪造妖言,与僧道谋为不轨……” 又一人,“启禀陛下,臣弹核叶兆仑见他人诗词文章语多狂悖不行……” “启禀陛下,臣弹核叶兆仑……” 一时间,整个大帐简直变成了是三法司审案的诏狱,声浪滚滚!甚至有不少地方上的官员作为人证被带了上来! 御史台、兵部、地方的弹核奏章一部部抬上来,摺子几乎堆了一地,各种罪名连篇累牍,书记官必须奋笔疾书才能跟得上弹核的速度。

僭越、狂悖、欺罔、专擅、贪渎重墨……甚至连叛国都罗织了出来一两条!其中十几条是足够夷三族的死罪,还有十几条,连诛九族都不够杀……以叶兆仑的官位,就算这些罪名都是假的,他也不可能活著回家去了。

叶兆仑在一片混乱中十足无措,只得伸手去抓慕容尚河。

慕容尚河顾不得叶兆仑,他脑子如同被铁锤砸过一般混乱,却侧过身避开了叶兆仑的抓握,这种时候,无论下一步怎么走,避开被叶兆仑牵连才是正理! 大帐裡似乎变成了闹市,人声一声叠著一声,帐纱在风中呼啦啦作响。

帐内奏摺搬动的声音,侍卫们刀戟响动的声音,弹核启奏的声音,交错起来如同沸水裡面再添一把油,火药味四溅。

慕容家的官员显然还没能消化的了这件事,木头人一样万分震惊的站在原地────什么时候,这些中立的派系们全都投靠向苏倾容了? 叶兆仑孤零零的站在中央,文武百官左右各有发言,然而竟然发现没有一人出手替叶兆仑开脱,慕容尚河一脸难以抑制的震惊。

苏倾容再有权势,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收拢这么多官员,只能说,这些官员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要将叶兆仑置于死地! 为什么!???? ****** 几日前,相府。

苏倾容好静,除非是极亲近的心腹,否则一般官员,连相府的台阶都别想爬上去坐一坐。

然而,肃贪开始几日后,苏倾容居然命人打开了相府的大门,不再拒绝官员拜访。

心裡发毛的官员们正愁没有门路去苏倾容面前求情,眼见相府开门,个个喜不自胜纷纷上门拜访。

其中最勤快的几个就是傅纶、张明山这几个被叶兆仑弹核过,正在待罪的大臣。

****** 虽然罪名还未定,可是傅纶知道,如果就这么乾等著,杀头这是迟早的事。

叶兆仑弹核那日,是苏倾容在朝堂上出手,阻挡了叶兆仑将他们直接拖下诏狱的势头,替他们保了个暂时待罪的缓刑。

于是,傅纶就明白,丞相,是唯一可以救他们的人。

“丞相!”傅纶趴在苏倾容脚边,只差没有泪涕横流,头磕的邦邦作响,“还请丞相救救下官!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啊……” “救你?”苏倾容淡淡含笑,手上托著龙泉窑梅子青釉莲瓣纹盖钵。

粉青色的光泽翠润欲滴,是被形容为“雨过天青云破处,梅子流酸泛青时”的绝品,薄薄香韵水汽在指尖转饶。

美丽的丞相大人漆黑睫毛下在肌肤上刻下细长的阴影,表情不甚在意,颦轻笑浅,随口说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傅纶汗津津的。

他知道,丞相既然命人开了大门,肯定就是允许他们来求情。

然而,这情该怎么求也是个问题。

如果筹码不足以让苏倾容动心,丞相就不可能为了他们去和世族们撕破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这,丞相大人能对什么东西动心? 傅纶声音带著哭腔,“下官,下官不才,家裡尚有五六百万两存银……” 苏倾容轻笑一声,似乎是觉得傅纶蛮有趣的,端起茶杯,意思很明确,送客。

盈盈清水漫上他优雅柔软的嘴唇,青色衣衫蝶翼般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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