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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一边? 河络王在最后时刻站住了脚,硕大的泪珠突然从这个久经风霜的老夫环的眼眶里滚落出来:“这座城市历代相传,我们祖先的骨骸埋藏在此,我们的子孙在这里出生。
” 他突然跪了下来,伸手哀求对面这位娇小的女性:“别让我们承认失败,别让火环城毁灭在我们手里!” 矿大师当场震惊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夫环服软。
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开口恳求时,那副神情足可打动任何一副铁石心肠,但夜盐却不为所动:“夫环,你不能忘记了,神的恩赐是有限的。
” 夫环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半蹲起身:“我知道你不会改变主意——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再重复一遍,在我回来之前,绝不允许任何新的发掘,试探性的也不行,这是神的意旨!” “好,我答应!”熊悚说,他放下胳膊的时候,拳头捏得嘎巴作响,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悲伤的目光如此深邃。
他猛地旋转身,大踏步朝外走去,几乎把栈道边缘站着的几名矿工挤到了岩壁下。
3 一只两尺来长的草原地蜥嘴里叼了个什么东西,唰的一声从沙蛤的脚背上跳过,轻轻巧巧地落到了隧道边堆成一堆的石头螭首上,回过头来用凶狠的黄色眼睛盯着沙蛤看。
“小哎?”沙蛤愣了一下。
他认识这只蜥蜴。
作为一只长脚蜥来说,小哎实在是太呆了,而且什么都能吃,甲虫、耗子、蜗牛、莴苣,就连沙蛤也怀疑过它根本就不是一只蜥蜴,而是某只婪蛇伪装成的宠物。
“小哎,你在这儿干什么?喂,你嘴里叼着什么啊?”沙蛤说着蹲下身子,“你又偷谁家的甲虫了?天哪,这是不对的,快吐出来给我。
” “我!”那只蜥蜴不服气地叫道。
这些地蜥据说来自遥远的北陆草原,它们懂得一些简短的词组,或许只是鹦鹉学舌,或许,它们真的能明白一些字句的意思。
可是随同地蜥传到河络领地的还有一句蛮族谚语:不能相信一只蜥蜴,就像不能相信风和女人。
沙蛤犹豫了一下,一把按住那只淡黄色蜥蜴的脖子。
小哎发出威胁的呼噜声,又是蹬腿又是甩脖子,还从嘴里龇出锋利的三角形的牙齿,但沙蛤还是把大甲虫从它嘴里掏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害怕和其他河络打交道,但是在动物面前他就不那么紧张了。
那只拳头大小的独角仙还活着,一只铜管套在它的独角上。
“没准儿它正在工作,正在送一封重要的信呢!你会坏了送信人的大事!”沙蛤责备地对蜥蜴说。
“坏了事!”小哎恨恨地回复说。
沙蛤还在琢磨那是谁家的甲虫,猛地听到皮凉鞋噼里啪啦的声音,他还不及转身,皮凉鞋的主人已经一头撞到沙蛤身上。
他们一起向前摔去,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沙蛤捂住头爬了起来,心中暗自悔恨,既然小哎到场,早该猜到它的主人就在附近,他应该更加警醒一点儿。
果然,那名把他撞倒的女孩猛地跳起身来,指着沙蛤喊道:“啊哈,你完了,你把射牙大婶的甲虫压死了。
赔。
” 沙蛤低头看着映在胸口上的一摊红色碎酱,暗地里叫了声苦,浑身冰凉。
女孩长胳膊长腿,一头长发,梳着双丫鬓,看上去意气风发,正是火环城里出了名的野姑娘师夷。
她个子出奇地高挑,明显地高出了其他河络少年一大截。
她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其他的孩子甚至记不清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火环城里的,有孩子说她根本就不是在河童殿出生的,在他们的记忆形成之前的某个夜晚,她从外面被抱到了保姆的怀里,也许她就不是火环城的河络后裔。
随即隧道里又风风火火推进来一辆木轮车,车架上挂满了上百个灯笼大小的竹篾笼子,带进来满洞穴窸窸窣窣的爬行声。
车子砰的一声落到地上,更是震得笼子里的虫子一阵乱爬。
车后闪出一位浓眉大眼、阔面重颐的胖大婶来。
沙蛤看清那位胖大婶的面目,先软了几分。
射牙大婶是火环城的中流砥柱、殖场的顶梁柱,隧洞里所有蘑菇和甲虫的繁育都归她统管,她身型壮硕,吃苦耐劳,骂起人来中气十足,有一种长期负荷重担后的执拗与顽强。
射牙大婶手里拎着个空的虫笼,另一手指着两名小孩先是大喝了一声:“谁干的?”她气场逼人。
师夷把小哎拎着脖子藏在身后,贴墙而站,咬着嘴唇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伸出一根细细的指头指着沙蛤轻声说:“是他。
” 沙蛤不明白为什么师夷说任何话大人们都会相信,他慌乱地举起手,待要分辩,射牙大婶出手如电,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横拽竖拖过去,扫了眼他胸前的残渣,喝道:“小鬼头,你是谁的手下?” “……是,嗯,我,我是庖师学徒……”沙蛤吓得话都不利索了。
“学徒?整天都学什么?银勺蜡丁教你如何压死我的虫子吗?”训斥声如同暴风雨一样倾泻而下,黄鳝鱼洞穴里瞬时充满了热风和能量。
“你欠我一只三岁龄的甲虫,在还清债务之前,烛阴之神在上,我不会给你师傅分一丁点儿的好蘑菇,你们全都得饿肚子!听明白了吗?” 沙蛤的耳朵被揪得老高,不得不踮着一只脚站着。
在暴风骤雨中,他瞥见师夷正在偷偷挨近射牙大婶的车,伸手将车轴头的木销子拔了出来,一边一只。
“喂——”他微弱地说。
“不许讨价还价!”射牙怒吼道,她使劲儿摇晃沙蛤,然后把他像破布娃娃一样往后一推,看着他咕咚一声坐倒在地,才得意地推起车子离去。
轱辘轱辘轱辘,在扭曲的坡地上,她臀部扭动,如同在跳一场祈雨舞。
“可是——” “没有可是!像你这样的小虫子死在我手下的不计其数了。
”射牙头也不回地喊。
沙蛤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师夷。
“快逃!”师夷简洁明了地建议。
轱辘轱辘轱辘,沙蛤眼睁睁地看着射牙走到了坡顶,再迈出一步,她就会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肥胖如山峦的脊背突然凝固了。
射牙已经意识到了木轮车的反常,她弓腰反背,全力抵抗这种背叛,想要稳住大局。
可是只听吱呀一声响,两只木轮同时向两侧飞出,木轮车凄惨地吞咽了最后一口气,像散架了的怪兽般趴下,满车的竹笼如同竹筒里倾倒出的豆子,骨碌碌乱滚。
甲虫们顶着红色的独角,从打开的笼门里逃了出来,它们纷纷停满各个高处,车架子、石头栏杆、射牙大婶的鼻尖,一只接一只地立起触须,对眼前呈现的这一新局面有所思索。
河络和虫在那一刻同等震惊,但是最先醒悟过来的是甲虫。
它们张开翅膀,一只接一只地扎入到黑暗的隧道里头。
那一瞬间,沙蛤仿佛听到所有的甲虫在同声高呼:沙蛤,沙蛤,沙蛤! 轱辘轱辘轱辘,两只木轮一前一后跳动着滚到孩子们面前,姿态优雅。
不等射牙完全明白过来,沙蛤跳起身来,捡起镐头,跟在师夷后面,风一样狂奔而去。
“你会被射牙记恨一辈子的。
”师夷边跑边夸他。
她的脚步轻盈,看上去很有逃命的经验。
“可是我……可是我……” 他们一路跑到了顶层大火环里,师夷停下脚步,学他说话:“可是我……可是我……”她哈哈大笑,笑声好像一面旗帜般飘扬。
沙蛤跑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河络可不擅长这样的长跑。
他捂住自己的胸膛,恼恨地说:“你陷害我。
” 他们扶着透光窗的窗台呼呼地喘气,阳光从地下森林摇曳的树叶间透入,落下满地斑驳的影子。
突然下层隧道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师夷说:“哎呀,她追上来了!我没想过这肥婆娘这么能跑!” 地震摇曳着整座火山城,她四处张望了下,把小哎往上一抛,扔出窗口,让它落到火山口森林乱蓬蓬的草丛里,然后她双手一撑,一蹿跃上了石栅栏,回头对沙蛤说:“跟我来吗?” 沙蛤看了一眼高过头顶的窗台,再估计了一下射牙那无法抵御的怒火有多高,扔掉手里的镐头,踩着石缝努力向上爬去。
4 石头凿刻的羽蛇把头悬在火山口上空,仿佛传说中三千年一饮水的大蛇,探身在它的水杯上。
蛇牙下的城门紧闭,只有蛇眼处透出阵阵红光,那是铁匠们在为修缮城门口上的杀人孔而忙碌。
蛇眼是观察口,也可以在战争时护卫城门,向下倾泻箭雨和烧红的铅液。
铁匠学徒阿瞳也在那儿,他的工作是照看炉火。
在其他的铁匠回地下隧道去搬运铁料的时候,他就蹲在风箱边,盯着手头上的那片铁羽毛发呆,突然传来一声呼喝:“——小铁匠,闪开。
” 他的脚被人猛踩了一下,他刚抬头“喂”了一声,就看见一个身影拖着另一个人,一阵风似的掠过他身边,从蛇眼里跳了出去。
阿瞳大叫了一声,跳起身来,却把火炉带翻了,火炭滚了一地。
他顾不上看火炉,先趴到窗口往外看,那两人没有掉下深渊,而是踩在蛇眼眶的边沿上,转身向上攀爬,翻上蛇的上眼眶后,一前一后地就顺着蛇眉骨斜坡向上额方向爬去了。
太阳把他们的身体边缘打得一片闪亮,大团的阴影正好落到阿瞳的脸上,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线,看见长长的影子在陡峭的石坡上就像猴子一样敏捷,另一个稍矮的身形则犹犹豫豫,一步一滑,看上去很是惊险。
“沙蛤?”阿瞳吃了一惊,不相信那个胆小的沙蛤会跟着人见人怕的小魔女亡命。
师夷攀上蛇头,掉头回望从蛇眼里探出的惊疑而苍白的脸,露齿一笑:“别告诉别人啊。
”她的话音又温柔又诱人,阿瞳看着她的眼睛,不觉一阵眩晕,把头缩了回去。
师夷又揪了沙蛤一把:“快点儿,我们要找地方躲起来。
” “我……害怕。
”沙蛤说,短短两天内他连续上了两次地面,这种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不适合他。
蛇头上的空旷让他害怕,脚下的深渊更是让他恐惧。
“快点儿,爬上去。
”师夷在后面催促他。
沙蛤蹲下身子,死死地抓住石缝里长出的草根:“我们会掉下去的,还不如被射牙抓住呢。
” “别胡扯了,你看我的……”师夷轻轻一笑,突然双手一撑站起,在羽蛇的额头上踮着脚,跳起舞来。
她将裙子撩在腰带上,露出两条光洁的长腿,轻巧地旋转,在滑溜狭窄的石头上,她跳得没有一点儿声响,一只黑漆漆的铁镯子在她的手臂上滑动。
那是刀尖上的舞蹈,脚边就是万丈深渊,她的双足洁白无瑕,踏在被雨水浸黑的青色石头上,柔韧细长的头发甩了起来,好像一团青色的火焰。
“不能跳……”沙蛤喊了半句,被自己的心跳噎住了。
他心里明白,她丝毫也不畏惧被踩在脚下的这座蚁穴,更不畏惧那些传说。
“跳!”小哎扭动着髋部用后腿立了起来,细长的前爪忽张忽拢,鼓鼓的腹部一起一伏,上面的淡红色斑纹也跟着舞动。
在火炉嬷嬷的故事里,还在地下城奠基的时候,有一位河络少女被投进了永恒的地火之眼,以祭祀地下那些被遗忘的幽灵。
少女的名字早已失传,人们只记得她非常美丽,善于舞蹈,于是火环城里有一条奇怪的不成文法令,除了地火节那天,不许未成年的少女在火山上跳舞,因为无论何时,只要有少女跳舞,整座死火山就会战栗不已,从地下到火山顶都会摇摇欲坠——除了地火节那天,那一天,一切禁忌消除。
羽蛇的头部悬在火山口上微微摇晃,也许是一次小的地震,也许只是沙蛤的想象。
她的舞蹈那么动人心魄,仿佛一把利刃在一点点割开他的规则。
沙蛤用胖胖的手掌遮住眼睛,不敢看了。
师夷还在跳着,大声嬉笑着,她明白自己的魅力。
她喜欢利用这一点去怂恿男孩,让他们去做傻事,至于后果,她从来不在乎。
“才没有什么少女幽灵,看我说的,没事吧。
”师夷最后轻盈地一跳,跳到蛇的上额边缘,在那里做了一个双手倒立。
沙蛤紧张得手心出汗,他不敢和这个传说中的魔女说话,也不敢看她。
师夷依旧欢欣鼓舞:“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得做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 师夷捡了一块瓦片,在蛇头上额的雕刻处使劲儿刻下一行大大的字:“夜魄十八日,完败射牙大婶于此!” 沙蛤郁闷地看着师夷破坏文物,咕哝道:“这些石雕很古老,夜盐说我们应该好好保护它!” “谁在乎?”师夷大大咧咧地说,“我讨厌夜盐。
她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得喜欢她,为什么?她不值得大家喜欢。
” 沙蛤倒吸一口凉气:“可她是我们的阿络卡。
” 师夷放肆地大笑,露出了一口尖尖的白牙,又在那一行字下加了落款:“师夷与沙蛤。
” 她扔掉瓦片,歪着头欣赏自己的字。
沙蛤皱起眉头,倒不是意识到这或许会成为罪证,而是觉得自己的名字写得不好看。
“我们要在这儿躲多久?”他问。
“要多久就多久。
” 沙蛤低头沉痛地思考了起来。
“要是有吃的就好了,”他思索良久后,抓住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首要问题,“我们要是躲很久,就需要吃的,各种吃的还有喝的东西。
” “我从来不担心这类问题,”师夷眼睛一挤,又开始嘲笑他:“你干吗总是瞎操心,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你是不是晚上总睡不着觉,担心天花板会塌下来啊。
” 沙蛤垂首想了一会儿,悲从中来,突然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师夷最见不得人的眼泪:“天哪,你非要哭吗?多大点儿事啊。
” 沙蛤哭了一小会儿,自己又骄傲地抬起头:“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个铁匠,是我的朋友。
他自己还不知道,但他真的是我的朋友。
” “真的吗?听起来很复杂。
”师夷换了一种眼神看他,那是一种饶有兴趣去取笑一个人的眼神,但沙蛤丝毫也没察觉,“复杂”这个词还从来没有人用来形容他呢,他兴奋起来,问:“你知道阿瞳在做什么吗?他好神秘的样子,不肯给我看。
” “有什么神秘的,在做铁翅膀呗。
” “铁翅膀啊!”沙蛤恍然大悟,想起来小铁匠把一支一支的羽毛对着炉火照耀的样子,“他是铸物师啊,他很厉害呀,铁翅膀做起来一定很漂亮,他是想得到地火节竞技大会的梦火者吧!” “才不是呢,”师夷撇了撇嘴,“这家伙可笨了,在竞技大会上根本就没戏,他只是想用铁翅膀飞起来——看到小哎了吗,它又窜到哪里去了?” 沙蛤坐在那里愣愣地想了一会儿,考虑这个新信息。
“他想要飞?” 他一下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那对皎洁的翅膀,月亮下飞舞的银色头发,以及飞翔起来时脚下空荡荡毫无依托的恐惧。
既然阿瞳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他的朋友,他就得为朋友考虑考虑呀。
沙蛤忧心忡忡地说:“他想飞起来干吗呢?这太危险了。
” “危险吗?反正他永远也学不会,有什么危险,最多摔掉个胳膊摔掉个腿的。
”师夷快乐地说,“他还想把铁翅膀给我,但我不需要那东西,我自己就能飞。
” “铁翅膀那么重,和羽人的翅膀相比差那么多,怎么可能飞起来呢?”沙蛤把自己郑重思考过后的答案说了出来,“河络是永远飞不起来的,根本就不应该飞。
” “哈哈,根本就飞不起来。
那是你们。
” “你不是河络吗?”沙蛤皱着眉头说。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一定会飞起来,等到了时候,靠自己的力量就能飞。
”师夷又跳了起来,站在刀一样的悬崖边缘,张开胳膊,迎着风又叫又跳: “我一定能飞!啦啦啦啦,我当然知道,有一天我会飞的!” 与其他的河络不同,师夷清晰地记得自己的母亲是谁。
她母亲从不参与河络的群体生活,总是独自行动。
四年多的时间,她把小师夷藏在一个干涸的小水窟里,拒绝将她送入河童殿。
她偷偷地喂养她,给予了毫不逊色人间母亲的雨露和关爱。
不能让女儿享用河络的集体饭食,她就从森林里带回来榛果、蘑菇和蜂蜜等种种散发野外气息的食物。
她独享着给婴儿喂奶、替她换尿布、第一次开口微笑、腿上的皱褶、换牙时的哭泣……种种这些乐趣。
干这些事的时候,她的嘴里总哼着一支异族的歌谣,关于蔓草、树梢、天空和飞翔。
那几乎是师夷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了。
当她喊出第一声妈妈的时候,妈妈流着感激的泪水紧紧地抱住了她,那模样仿佛一辈子也不会松手似的。
可是某一天,母亲带着弓弩出了门,再也没有出现。
小师夷的那段记忆变得一片模糊,那是一种半失忆的状态,她不记得母亲是匆匆忙忙地离开,还是像往常一样只是去打猎。
她记不得之前是否有过任何异兆,但也不记得是否一切都如常。
四岁的小师夷一个人留在黑洞穴里,像小猫那样哀叫,饿得几乎失明,才被火环城的河络矿工发现。
她被带到了河童殿的火炉嬷嬷面前,火炉嬷嬷沉默地看着她,好像在检查一袋土豆。
河络与异族通婚所生的后代在幼童期都完全显现河络的体征,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找不出与其他河络的任何差别,但仍有极少的概率,会让混交的后代显露出另一种族的体貌特征,这一变化会发生在十六岁那一年。
那之后,外族的形态会发展迅猛,逐渐吞噬河络族残余的身体形态,让他们完全变成一名纯粹的外族。
这一过程不可逆转。
火炉嬷嬷也是意图在她身上找到异族的征兆吧。
河络可不会将任何一个异族人的婴孩放入自己的河童殿,那几乎是和“影月血咒”一样可怕的入侵者了。
她皱着橘皮般的眉头,用仅剩的两颗门牙咬住松弛的嘴唇,这位严苛的老太婆可不会满意师夷的样子,因为和同年龄的河络小孩比起来,师夷的骨头太轻,个子太高。
而师夷咬着牙,拒绝回答任何问题,那会儿她巴不得被送走吧。
最后还是阿络卡夜盐力排众议,做了决定,火炉嬷嬷才一视同仁地给她换上了白麻布短褂,将她送入挤满了半大孩子的河童殿里。
没等她完全恢复体力,大孩子们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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