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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篇 夜话(2/3)

“成交!”林睿一拍手,爬回沙发上继续吃东西。

大家面面相觑,眼看林立文不但赶不走他反而被他敲诈了三顿肯德基,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只好任由他在那里继续吃大家买来的零食,而鬼故事会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氛围经这么一折腾后,当然也破坏得一干二净了。

※※※ 远离那个鬼故事会的街道上,红色的桑塔纳出租车正奔驰着,周影听到后座上的响动回头看了一眼,见火儿正抓着一大袋牛肉干往嘴里丢,它看周影回头便说:“小狐狸给我送来的,他说待会还有更好的吃的。

” 周影摇摇头,猜不透火儿又和林睿在捣什么鬼,路边有人在招手,他便把注意力放回了工作上。

※※※ “……那只手又冷又滑,在我脸上来回动着……”蒋凤好不容易又开始顺着故事讲下去,“我都快吓死了,正想拼命大叫隔床的人救命,这时却听到一个声音叫道:‘姐姐,姐姐……’‘谁?’我大着胆子睁开眼去看,床边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虽然没有开灯,但是借着走廊上透进来的光还是足以看清楚这是个小女孩。

‘姐姐……’她又开口叫了一声,这次我便听出来了,这是住在隔壁病房的孩子,我曾经和她说过几次话,记得她叫‘佳佳’,是个乖巧讨人喜欢的孩子(说到这里她有意地扫了林睿一眼,林睿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看佳佳脸上挂着泪珠,忙起来问她:‘佳佳怎么了?’‘我回不去……姐姐……呜呜……’佳佳啜泣着拽住我的衣角。

‘回不去?’我琢磨一下,心想她大慨去洗手间回来,忘了自己住在哪一间病房吧,见她还在不停地哭,便安慰她:“佳佳不哭了,乖,你就住在隔壁,来,姐姐送你回来。

’我穿上鞋,准备把佳佳送回去,刚牵着她走了两步,旁边病床上的那个病人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我吓得大叫了一声,扭头看见那个病人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指着佳佳说:‘别理那个孩子。

’‘你说佳佳啊?’我有点生气她这样吓唬人,但是还是心平气和地跟她说,‘她走迷路了,我送她过去,就在隔壁。

’‘你答应要送她回去了?’‘是啊。

’张阿姨显得很害怕,连忙说:‘你快回床上去躺下睡觉,别管她,别管她!’我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同时也感到佳佳抓住我手指的手又冷又滑,而且她那么用力,一点也不像是小孩子的力量。

我连连想挣开她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佳佳一个劲地哭着,口中一再要我带她回去,用很大的力气拉着我往外走,而病床上的张阿姨就拉住我另一只手,不让我走。

佳佳的力气大得出奇,我身不由己地被她拉出了好几步,因为张阿姨不肯放开我,也被拉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向前倾着身体。

我心里越来越怕,用力甩着手向佳佳说:‘佳佳,你就住在隔壁,自己回去吧!你自己回去啊!’‘姐姐带我回去!’佳佳大声哭了起来,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拉我,这时她一直盯着我的脸,那神色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我喜欢的那个小女孩,而是泛着凶狠。

‘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我吓坏了,拼命向后退,但是佳佳力气那么大,加上张阿姨我们两个人都拉不过她,张阿姨双手拉住我左臂,佳佳双手拉住我右臂,我们三个就这么拔起了河。

‘不好好休息,你们半夜在干什么啊!’我听到呵斥声一回头,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接着灯也亮了,南医生站在站口,皱着眉头看着我们。

‘南医生……’佳佳哇的一声又哭起来,‘我回不去,姐姐不肯送我……’她放开了我的手向南医生跑去,委屈地叫着,‘我很害怕……’‘别怕,来,我送你回去。

’南医生轻轻抱起佳佳,向门外走去。

‘南医生!’我忙叫她,想把今天佳佳的奇怪之处告诉她,可是张阿姨又用力握我的手,向我拼命摇头。

我把话咽了下去,眼看着南医生牵着佳佳走了,临走前她还向我们嘱咐:‘早点休息,你们是病人,知道吗。

’‘好险啊……’她们离开后,张阿姨长出了口气,无力地躺回床上。

我虽然心里很害怕,可还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坐下连连询问,张阿姨喘了一会儿气才说:“你有没有听说过鬼找替身?’我点点头。

‘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找替身?’张阿姨看着屋顶说,‘因为死后灵魂想要去那个世界,而那个世界的门只为一个人打开一次,有些人死后意识不到自己死了或者不愿意就此死了的话,往往会错过开门的时间,门一关上,死人就不得不在这个世上徘徊,无法得到解脱和安宁了。

所以有些鬼魂为了去那个世界就千方百计地害死活着的人,然后趁着门开的时候跑在新死的这个人前面进去……’‘你是说刚才的佳佳是……坏了,南医生她……’我一下子着急起来。

‘刚才那个叫佳佳的女孩怎么走的?’张阿姨抓着我的手问。

‘南医生把她领走的啊,您没看见吗?’张阿姨摇摇头:“我本来就很奇怪灯怎么突然开了,你又在和谁说话──我看见的是那个小女孩自己走了出去,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当时便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问下去了,爬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一直发抖到天明。

第二天,我悄悄向护士打听昨晚南医生有没有值班,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南医生那天不值夜班,也不可能到医院里来,我又打听佳佳的消息,本来以为她一定是出事了,结果护士却说佳佳好好的,而且她的切片做出来了,是良性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只是她今天早上哭得很厉害,说是晚上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下午我又跟张阿姨说起这件事,张阿姨却很不解地一直摇头,并且说她像是吃了安眠药入睡的,半夜里根本不会醒,而且她是无神论者,更不可能对我说那些话。

我完全糊涂了,不知道自己经历的到底是什么,后来我又住了一个多星期才出院,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怪事,出院时佳佳的病已经好了,张阿姨也有了好转,南医生依旧每天很尽责的为人治病,只是那个很像南医生,一连帮了我两次的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过我心里一直很感激她。

” 蒋凤的故事讲完了,大家讨论了一阵子,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事来,都觉得用蒋凤做了奇怪的梦来解释反而更说的过去,这让她大为不高兴。

“我讲一个别人的故事,”现在轮到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儿讲故事,“这个故事是我邻居的姐姐讲给我听的,是发生在她同学身上的一件事。

” “邻居的同学的故事?扯这么远,许琳,你能保证故事的真实性吗?”蒋凤刚才受了怀疑,现在忍不住这么说。

林睿撇撇嘴:“鬼故事还有真实性?” 许琳受了刺激似的叫起来:“我当然可以保证故事的真实性!琴姐姐不会骗我的!” “好了,讲出来听听就知道了。

”别人忙出来打圆场。

许琳又撅了半天嘴才开始讲: “故事里的主角叫张倩,她和琴姐是同学,她是个作家,曾经出过一本散文集,笔名叫‘孩子’──什么?你们不知道她!”平日喜欢舞文弄墨的许琳因为朋友们的无知又生了一阵子气,可是最后终于还是开始讲了下去。

“张倩和我琴姐一样是H大学的学生,而且她们还住在同一间宿舍里。

可是从去年开始,张倩忽然变得很奇怪,她开始常常看着宿舍里的一个空床铺发呆,并且对别人问:‘薛瞳去哪里了?’ 当别人问她‘薛瞳是谁?’时,她自己会皱着眉头说:‘薛瞳?应该没有这个人啊。

’ 这样反复了好多次,最后琴姐终于忍不住悄悄问她,她才说出来,原来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在潜意识中觉得自己身边应该有个名叫薛瞳的同学,而且这个女孩还该是她的好朋友,就住在这个宿舍里。

可是她自己又很清楚这个人并不存在,无论宿舍里、学校里,还是她认识的人中也都没有这样一个人,所以她常常感到很迷惑。

当时琴姐还觉得好笑,认为像她那样的作家太喜欢幻想了,连虚构的人物都能造得当真了。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让人真的怀疑,这个薛瞳究竟存不存在了。

” “张倩?薛瞳?薛瞳?”林睿用手拍拍自己的头,“这两个名字我绝对听说过,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许琳正接着问大家:“去年九月份那次大楼倒塌事件你们总该都知道吧?” 少年少女们一起点头。

去年九月份,立新市一栋楼房因为质量原因忽然倒塌,造成了十七人死亡六十多人受伤,也把十多名不法奸商和政府官员送上了刑场,只要是立新市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忘掉这场事故呢? “当时张倩也在那栋楼中,”许琳说,“她是事故后从废墟中被抢救出的幸存者之一,也是在地下被埋得最久的一个。

张倩事后说,她在地底下遇上了薛瞳。

” “怎么可能?” “那个人不是原本不存在吗?” 少年少女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所以才叫鬼故事啊!如果是两个朋友因为大楼倒塌被困在地下而重聚,那就叫奇遇故事了!”许琳因为朋友们的理解能力而生气地拧着手。

“也对,也对,你接着讲。

”朋友们都知道她的个性,一起向她说。

“张倩的签约出版社就在那座楼上办公,那一天她正好去和编辑们讨论稿子,下楼的时候便发生了那次事故。

张倩因为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所以她平时很少坐电梯,那天也是慢慢地走楼梯下去的。

事情发生时她正走到三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声巨响,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时,跟前一片漆黑,她伸手四处去摸,发现周围全是砖块、墙体、水泥,这时她才有点明白可能是楼塌了,自己被困在了废墟里面。

也许是地震,也许是爆炸,总之一定有什么灾难发生才会导至了这件不幸──如果她当时知道倒塌的原因是因为楼本身质量问题的话,即使像她这样斯文有教养的人也会想把那些奸商的祖宗十八辈骂个遍吧── 前面说过了,张倩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被困在那样的环境中她有多害怕我们外人难以想象,她开始学着书上写的被困者那样敲打墙壁,大声呼救,坚持了一会儿后想到这也许是一次毁灭性的大地震,也许是发生了战争,外面根本没有人会来救自己的,这样越想越绝望,终于呼救变成了号淘大哭,就这样哭累了,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她感到一只手在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脸。

‘得救了!’她这么想,一下子坐了起来,可是头撞上了上方的墙壁,她还是被困在那片废墟中。

刚才那只手的温暖在冰冷的地下那么清晰,张倩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弄错,她四处摸索,但是这个废墟中的小空间仅够她蜷着身子呆在里面而已,怎么也不可能再有一个人。

四面触到的全是断墙残砖,张倩快在疯了,扯着嗓子叫:‘谁来救救我!谁在那里,来救救我啊!’她一边叫一边乱敲乱打墙壁,突然一只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 “哇!”听故事的少年少女们一起惊叫起来,“真的有人在!” “不,一定不是人!” “鬼魂,薛瞳的鬼魂!” 林睿冷笑了一下,咕哝着:“他又没死,哪来的什么鬼魂──猜也知道是谁了!” “你在嘀咕什么?” “没有什么,我说世界上不会有鬼魂的──这是老师说的,错不了!” “小睿,我知道你是好学生,可是你再这样把老师的话当作圣旨的话,你的前途就完了。

”林立文不由对表弟的将来大表担忧。

“我将来要做老师。

”林睿笑着说──其实他将来是想吞并德州扒鸡、肯德基等企业,自己做老板。

“那你的学生没前途了。

”林立文不由感叹。

“你们还听不听?”许琳生气了,往沙发上一靠,“我不讲了。

” “讲,讲,刚到精彩的地方呢!都怪立文不好,捣什么乱!”大家不敢指责林睿,纷纷把矛头对准了无辜的林立文,把他一顿数落,许琳才肯讲下去。

“……那只手轻轻抓着张倩的手,引导她去轻触她刚才要砸的地方,张倩发现那里有一块碎钢片夹在砖块中,如果用手打上去现在自己已经受伤了。

‘你是谁?’张倩伸出另一只手去摸那只手的主人,却也被对方握住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吗?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对方一声不出,只是一直握着她的手,直到她安静下来,靠着墙壁坐下来才想把手缩回去。

张倩反而一把拉住了那只手,她摸到了对方手指上戴的一枚铸成狗形的大戒指,忍不住脱口叫道:‘瞳!’──她记忆中薛瞳手指上就常戴这样一只造型奇特的戒指,所以一摸到就不由这么叫了。

对方快速缩回了手,再也没有声息。

张倩摸索着去找,这个小小的空隙仅够她容身,哪里又有旁人。

张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了,又开始哭泣,一面又清楚地记起关于薛瞳的事来,一起上课,一起聊天,一起看书……她现在觉得这些都是发生过的,只是自己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

她哭一会儿睡一会儿,口渴得要命,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当她想到自己也许要死在这里时,手里忽然被塞进一个热呼呼的东西。

‘包子?’张倩有点吃惊,那个包子热腾腾香喷喷的,像刚出笼,她试着咬了一口,竟然是她最爱吃的狗不理包子。

吃了一个,对方又在她手里放了一个,还放了一个杯子在她手里,杯子里是她最爱的清茶,而且对方泡的茶清香适口,比张倩自己的手艺好多了,对方好像知道张倩的喜好,吃了两个包子,又给了她一个玉米棒。

‘你能弄来吃的,一定可以出去,救我出去吧,求求你!’张倩哭着央求。

对方用一条湿手帕给她擦擦脸,然后轻轻敲打起墙壁来,一时敲墙,一时敲钢板,过了一会儿张倩才听出来,对方敲的节奏竟然是一首名叫《木兰小铁匠》的自己很喜欢的歌曲,虽然在这种时候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方的敲打声停了,张倩却听见头上方传来‘沙沙’的声音。

‘难道……’她凝神细听了一会,果然是有极轻的响动传来,这才明白对方敲打是为了告诉自己救援的人马上就到了,不用求他救自己了,才敲打的。

‘你是谁?是不是薛瞳?’张倩定下神来问。

对方不出声。

张倩又追问几声,对方突然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个‘不’字。

‘那你是谁?是人还是鬼?为什么要帮我?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的?’ 对方又不出声了。

‘你就是薛瞳,我记得那个狗头戒指,那种东西只有她有,是买不到的!’ 对方这次抓过她的手写:‘是狼头!’ ‘薛瞳也这么说,说那不是狗是狼!你一定是她!’ 对方停了停写:‘没有这个人。

’ ‘那你是谁?是谁?’ 对方不动,直到张倩又伸手去摸索,才又在她手心中写:‘我是你的爱慕者。

’ ‘男人!’张倩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手掌宽大有力,手指修长,不是一双女人的手,自己竟然一直把手让一个男人握着,她慌乱地把手从对方那里抽了回来。

这下不管她再问什么对方都不回答了。

但是她依旧可以感到对方就在自己对面,依然在看着自己。

张倩已经摸索过无数遍了,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墙之间的空隙绝对坐不下一个人,可是又明白地感到对方就在那里。

‘你是鬼魂吗?可是你的手又是暖的……’张倩反复这么问着,慢慢睡了过去。

” “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在救护车上了。

”许琳说,“可奇怪的是,她在医院里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在地底下的事,直到出院后一个多月,一天晚上做梦时才突然把那一切想了起来。

到现在她还不敢和男性握手,就是怕会一下子握到一双那样的手自己会受不了。

而薛瞳竟究存不存在?地下的那个帮她的是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不过她对琴姐说过,她不打算去追根究底,就让事情那样好了。

” “她是个作家,这一切一定是她自己编出来的。

” “就是,一定不是真的。

”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事故是假的,这一下惹恼了许琳,她和大家大吵了起来,一口咬定故事是真的。

“真假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故事好听,”林立文说,“许琳又不是会说谎的人。

” 许琳扬着眉头一笑,道:“当然啊,我要是编故事的话怎么可能是这么简单的故事,更不会让你们觉得是假的啊。

” 大家这才没有话说了。

大家一致认为前面两个故事不够刺激,于是一个男孩便自告奋勇地要讲个刺激的故事。

这个男孩叫袁吉,他嗓门很大,一上来就嚷着:“我先声明,这件事也不是亲身经历的而是听来的,但是很吓人,不敢听的可以先回避!”来开鬼故事会的少男少女们想听的本来就是这种故事,一起叫着好,鼓励他讲下去。

“我家开了一间修车厂,厂里雇了很多工人,其中有一个叫戴有溪的青年,他二十三、四岁,是从我老家山东来的打工者,人很敦厚老实,非常能干,又有点文化,不象别的工人那么粗俗,加上大家是老乡,所以我爸爸特别重用他,因为他孤身在这里,还常常让他到我们家里吃饭,我和他也相处的很好,这个故事就是他为我讲的,他亲身经历的故事。

戴有溪最初来立新市打工并不在我家的厂里,也不是在市区,而是在下面东乡镇的一家小型砖厂里。

那砖厂工作十分劳累不说,老板还很刻薄,扣着他们好几个月的工资不发放,戴有溪就蒙生了离开的打算,这时有几个老乡听说临市一家工厂招人,待遇也很丰厚,便拉他一起去应聘,戴有溪心想着试试也好,就和同乡们一起上路了,谁知道到了那里几个同乡都录用了,唯独戴有溪因为双眼视力不好而被拒之门外,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来。

回程他乘坐了一辆客车。

因为已经很晚了,车上的乘客只有七八个人,全是象他那样的打工者,大家都在车上闭目养神,戴有溪虽然很沮丧,但是奔波了一天,过了一会也开始随着车的摇晃打盹。

可是倒霉的事一件接一件,车走了一会儿竟然抛了锚,怎么也发动不起来了。

司机央求大伙帮忙把车推到路边,然后打电话求助,可是过了一个多小时维修车辆也没有来,有人等不及了,吵着要司机退钱,并且指着看起来很近了的立新市的灯火说要走过去打出租车进市区。

一个人挑头,大家就都这么嚷起来,司机只好退了钱,大家就吵吵闹闹地下了车,仗着自己年轻,都说要走回去。

戴有溪其实并不想走,但想想走回去总比在车上过一夜好,也跟着下了车。

一群人都是外来的打工者,边走边聊,很快就相互熟悉起来,步子快的人走到了前面,而戴有溪和一个姓宋的,一个姓周的,一个姓陆的落在了后面,和前面的五个人相距越来越远。

宋、周二人都是南方人,说的方言戴有溪听不太懂,他就只好和那个姓陆的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姓陆的青年年纪和戴有溪相仿,话很少,人老实到有些结巴,只说自己也是打工者,在立新市为生计奔波而已。

戴有溪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两人说了一会便没的说了,默默地走路,只听那两个南方人指手划脚谈的高兴。

原本明明在眼前的立新市的灯火还是在很远的地方,戴有溪抬手看看表,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怎么还这么远?他在心中嘀咕着。

抬头去看,发现前面走的五个人不见了。

‘陆哥,他们前面的走的真快啊。

’只顾着走路太沉闷了,戴有溪很想找点话来说,姓陆的青年却不回应,只是低着头走,过了好半天才说:‘我们走快点。

’他加快了步子,戴有溪也加快了步子,不一会他们把两个南方人拉在了后面,可是还是没有看见前面那五个人的影子。

‘你千万别离我远了。

’姓陆的青年又说了一句。

‘什么?’戴有溪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反问一句。

‘两个人一起走壮胆。

’姓陆的青年这么说。

‘这里是市郊又不是荒效野外,你怕什么!’戴有溪忍不住笑起来。

虽然是在郊外,但是路两边不时有饭馆,商铺和工厂出现,路上的车辆也来往不绝,这是一条比较热闹的国道,也不知姓陆的青年怎么会需要人壮胆。

‘我胆子小。

’姓陆的青年很老实地说。

‘别怕,我一直陪你走到城里。

’戴有溪拍着胸脯担保。

又走了大约一个钟头,城市的灯火还是在那个地方,一点都没有变近,戴有溪的腿脚疲劳,有些后悔下车来了,看看姓陆的青年却还是走的很带劲。

‘我们找个小店住一下吧?’戴有溪忍不住提议。

‘不行!’姓陆的青年猛抬起头大声拒绝,‘继续走!’ ‘吓我一跳,’戴有溪没料到他突然高声,不由埋怨了一句,‘我随口说说,你不用这么大声吧。

’ 姓陆的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个人又向前走,戴有溪心想也许这个姓陆的青年身上没有钱住宿,他担心自己坚持住下的话也许姓陆的青年会向自己借钱,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两个人走出几步,在路边一拐弯的地方出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小旅店。

这时已接近半夜2点钟,路边的店铺也都关门熄灯了,这家店却还开着在门,门里门外的灯都开着,依稀可以看见人影来去。

‘都怪你说要住宿。

’姓陆的青年气呼呼地咕哝着。

戴有溪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往心里去,他已经十分累了,不由自主地向那里走去。

姓陆的青年一把拽住他,拉着他向前走。

这时小旅店中走出几个人站在门口向他们挥手,灯光下看的很清楚,正是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五个人,过了一会那两南方人也出来了,其中一个向他们挥手叫着,好象是在说一起住下吧,前边还很远什么的。

‘我们也住下吧,我请你。

’戴有溪下定决心对姓陆的青年说。

‘不行!’姓陆的青年声音坚决而严厉,拉着他走的更快了。

戴有溪有点生气了,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象把老虎钳子一样紧紧夹在自己手腕上,根本甩不开,他生气地叫起来:‘我走不动了,你自己走吧。

’ ‘走不动了我背你,总之别停下!’姓陆的青年拉着他几乎是跑了起来。

戴有溪心中诧异极了,又听这个青年说:‘别去看他们,快走!’他们正好经过那个旅店门口,戴有溪还是向那边看了一眼,他一看过去,那几个民工叫他们叫的更急了,门里又走出了两个妙龄女郎,向他们抛着媚眼。

戴有溪这才隐隐觉得这家店不对劲,要拉客也不用这么卖力,而且从自己这样的打工者身上又能挣到多少钱?‘该不会是黑店吧?’他这么想着,也就下定了决心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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