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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梦醒了(3/3)

可能就是被凶手或者同伙偷走了,以便在御花园里留下我的脚印。

他们既然处心积虑要陷害我,事后也一定会想办法抹除其他的证据。

” “这可真难办了。

”雪怀青愁眉不展。

雪寂又轻声补充说:“何况事到如今,我得到一个清白的名声,又有什么用呢?容貌、身体、过去的生活,那些倒并不重要,但是她……她终究不会回到我身边。

不过幸好,我还有一个女儿,这真是命运作弄了我一生之后,留给我的最好礼物。

有了这件礼物,什么清白的名声,要不要都一样。

” 雪怀青忽然用手捂住了嘴,眼圈一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站起身来,来到雪寂的身边坐下,握住了他的手:“现在,我觉得你能给我一种父亲的感觉了。

” 雪寂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但全部的感情似乎都倾注在了那双依然明亮的眼睛里。

那一刻安星眠仿佛产生了错觉,觉得眼前坐着的并不是干枯佝偻、面容丑陋的“吉老三”,而仍旧是二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潇洒自如的年轻王子。

“那么,母亲的背叛又是怎么回事?”雪怀青终于又开口问道,“是发生在你离开宁南城之后吗?” 雪寂的双眼木然地直视着前方黑漆漆的夜色,目光中的神采渐渐黯淡下去:“帮助风白暮完成他的遗愿之后,我从花园的后门跑出去,匆匆拿了点随身用品,赶紧逃离王宫,羽人们果然把我当成了最大的疑凶,开始追捕我。

我倒是并不畏惧,只要和我的妻子会合,有苍银之月在手,至少对付这些追兵不成问题。

至于萨犀伽罗,就只有以后再说。

这一次拿不到萨犀伽罗,实在是因为宁南城局势太紧张,我没有办法找到突破口,我相信她也一定会原谅我。

“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合之后,会产生那些意想不到的变故。

见面之后,她并没有询问我是否受伤,第一句话就是问我,风白暮有没有同意交出萨犀伽罗。

当我告诉她不但萨犀伽罗拿不到了,连我自己都成为了杀死领主的嫌疑犯时,她的脸色大变,显得十分失望,也有一些隐隐的愤怒,但她并没有开口斥责我,而是又恢复了常态,开始关怀我的一切。

她对我说,摧毁这两件法器本来就是长远的事情,不急于一时,人没事就好。

“这些话让我心里很是宽慰,但她最初那一刻的失望和愤怒,却也让我疑心重重。

在宁南城王宫那样复杂的环境里待了几个月,我对人的防备心也越来越重,哪怕面对的是青儿。

当时我假装若无其事,和她一起上路逃亡,晚上在一个小城的客栈里投宿。

我装作睡着了,却一直在留意青儿的动向,果然,到了半夜里,她听我鼾声均匀、呼吸沉稳,以为我睡熟了,起身偷偷溜了出去。

我自然是跟在身后,那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青儿恐怕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在瞒着我。

“青儿跑到客栈后面的马棚,用随身带的眉笔在一张纸上匆匆写了一些字,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天空中立即飞来一只身形矫健的大鸟。

我能认出来,那是传说中原产于云州的迅雕,虽然生性凶猛,但一旦被驯化,却是最好的传讯工具,比信鸽更快更保险。

迅雕驯化极难,全九州也找不出几个能利用迅雕传讯的人,没想到青儿就是其中之一。

“青儿取出一根细绳,准备把字条绑在迅雕的爪子上,我知道再不出手就晚了,于是趁她不备,猛然跳出,用羽族的擒拿手法出其不意地扭住她的手腕,夺过了字条。

她看清偷袭者是我,十分惊慌,连忙出手抢夺,而且用的竟然是毫不留情的杀招!我这才意识到,对她而言,我只是一个可供利用的工具而已,那张字条上所写的,才是她真正在意的。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我大致能猜出,她这么做,毫无疑问是为了萨犀伽罗。

“这是一个陌生的青儿,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青儿,过去我所认识的妻子,只不过是一直把自己藏在虚假的外壳之下罢了。

她原本就是在处心积虑地利用我去试图得到萨犀伽罗,那些两个人在一起的甜蜜生活,也都是伪装的假象。

当然,倘若只是欺骗我也就罢了,看着她隆起的肚腹,我想到这个孩子竟然都可能是她利用的工具,一下子脑子里惊怒交集,失去了理智,下手也变得狠了起来,把她当成了真正的敌人。

“我满腔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出招也越来越快。

她原本功夫和我差不多,但怀孕的身子实在不方便,在她来得及动用苍银之月之前,我打倒了她,把苍银之月抢在了手里。

到这时我才有空去看那张字条,上面用潦草的笔迹写着:‘计划失败。

我将继续跟着雪寂,利用他寻找下一次机会。

’ “这几个字明白无误地说明了一切,我再也不存一丝侥幸了。

事实很清楚,她听命于人,早有预谋地接近我,试图利用我去夺走萨犀伽罗,什么毁灭两件法器制止杀戮,无疑是天大的谎言。

可笑我从头到尾对她没有半点怀疑,一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时候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她,看着她毫无惧色却也没有丝毫感情的脸,心里的念头是,如果我会用苍银之月,一定要吸走她的灵魂,因为她侮辱了我的灵魂。

当然,不用苍银之月,我也可以很简单地一刀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愤。

” 雪怀青屏住了呼吸。

她当然知道父亲并没有杀害她的母亲,否则的话,她自己根本就不会存在。

但听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十分紧张。

“但最终我没有下手,我已经拔出了刀,却没有办法下手,”雪寂喃喃地说,“我的理智告诉我,她不是我的爱人,她是一个骗子,她在利用我,我完全应该一刀杀了她。

可是当我举刀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过去大半年里我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日子,那些幸福是那么真实,即便明知道她只是在演戏,我还是无法自拔地沉迷了进去。

是的,她骗了我,但她同时给予我的,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了你,哪怕她十恶不赦,孩子却是无辜的,我如果一刀刺下去,那就是一尸两命啊。

“我突然间万念俱灰,什么都不再去想了,我扔下了刀,把苍银之月也扔到了她面前的地上。

青儿一把抓起苍银之月,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我苦笑一声,对她说:‘我很想杀了你,可是我办不到。

还不如让你用苍银之月夺走我的灵魂,至少从此我就不会痛苦了。

’ “她就像不认识我一样,盯着我看了很久,有些迟疑地举起苍银之月,但最终却没有动手,而是转身离开。

我也并没有去追她,心里充满了迷惘,总觉得过去这几个月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美丽的幻梦,而眼下,梦醒了。

诉说这一切的时候,雪寂的面容始终很平静,声线也很平稳,仿佛心里不带一丝涟漪。

但安星眠和雪怀青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那一丝抹不去的哀痛。

雪怀青禁不住想,如果是我遇到了这种事,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对方吧?但她很快又想,很多事情不身临其境设身处地地感受,是无法得到准确的答案的。

不管事前如何设想,到了最后,每一个人都会屈从于真实的内心。

“于是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你们俩后来分道扬镳,”安星眠说,“大家都以为是你们故意兵分两路呢,却谁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变故。

后来她用苍银之月杀死了追她的羽人,躲到一个小山村,生下了女儿,而你……去了西南戈壁?” 雪寂点点头:“我被追得太紧了,如果一直在城市转悠,是很难逃过他们的追捕的,只能冒险去一些危险的地方,希望能利用自然环境的变化来甩掉他们。

从宁州出发,最近的一个凶险之地就是西南戈壁了。

反正我当时心绪低落,觉得大不了就死在沙漠里,也没什么关系,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来到了斯亩镇,匆匆购买了两匹骆驼和一些食水,还有一张粗陋的地图,连向导也没有请就出发了。

“开始的几天还算顺利,但是从第四天开始,大漠里刮起了大风,行动变得异常艰难,别说几乎连方向都看不清,就算能看清方向,骆驼也不听使唤,我这才明白过来,在大沙漠里这样一个人孤身行动有多么愚蠢,但是后悔也太晚了。

我很快迷了路,食水也在沙暴中损失了不少,眼看就要陷入绝境。

这时候一个意外遇到的人改变了我的命运,那是我在一场沙暴过后看到的,那个人估计是直接被狂风刮过来的,正摔在沙漠里昏迷不醒,装水的皮囊也破了洞,水全部流走了,如果没有人来救他,在这样的大漠深处,恐怕是死定了。

“我当时想,左右是个死,有人陪着作伴也不错,就从仅剩下的两皮囊水里拿出一袋,喂给了他半袋。

他醒来之后,自然是对我千恩万谢,我苦笑着告诉他,也不过能让他多活一天半天而已。

我们两个人加起来只有这么点水,死在沙漠里是迟早的事情。

他却笑了起来,说看来是天神不想要我死得太早,我好心救了他,却反倒救了自己。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他告诉我说,如果是其他人,被困在这茫茫沙海里毫无疑问死定了,但他却不同,他在这附近有一个‘窝’。

“我猛然醒悟过来,赶忙问:‘你是来自……那个传说中专门收留无路可去的人的游牧部落?’他点点头,对我说:‘我看你孤身一人深入大漠,想来也是个无路可走的人,不如随我一同去部落吧。

我们这个部落收容新人,从来不管他过去干过什么,哪怕是十恶不赦都不要紧,只要能在部落里同舟共济就行。

你能在危难中把自己仅剩的饮水分给我,我想你应该是够资格的。

’ “我谢过他的好意,告诉他,有一批敌人追我追得很紧,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他问我具体情况,我不能把萨犀伽罗与苍银之月相关的事情告诉一个陌生人,只能含糊其辞地编了一个谎言,说明这群羽人绝对不会放过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听完后,沉吟了一会儿,从随身的包袱里找出一样东西交给我。

那是一颗黑色的药丸,看起来丝毫也不起眼。

“‘这颗药是用殇州特产的腐心草制成的,吃下去之后能够让人假死,’他对我说,‘前方向北大约五里的地方,有一座沙山,沙山上有一处流沙,看起来很凶险,却并不深,事实上,那座沙山的背后就有我们的一处地道。

’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道流沙,说不定就是部落里的通缉犯们逃脱追兵的一个方法。

而我如果接受了这样的恩惠,以后恐怕就真的只能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凶犯为伍,一辈子做一个沙漠里的牧民了。

我固然不是养尊处优的废物贵族,但毕竟自幼生活环境都十分优裕,想到今后的一生要在茫茫大漠里苦熬求生,说心里不犹豫那绝对是假话。

但仔细想想,整个城邦的人都把我当成了敌人,想要求生原本就不容易,而更重要的在于,青儿带给我的痛苦一时半刻很难消弭,或许我真的需要躲在这种远离人世的地方,才能稍微克制心里的烦郁。

” “所以你接受了他的提议,服下了那颗药?”雪怀青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脸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雪寂下意识地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疤,“我服下了药,按照那个人指点的方位陷入了流沙,也成功骗过了追兵。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那一天,那座沙山上碰巧有一窝毒蝎……” 雪怀青打了个寒战,安星眠也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好似有蝎子从他心上爬过一样。

雪寂这样一个出色的人物,在经历种种磨难之后,没有伤于背叛他的妻子手里,也没有伤于宁南城的追兵,却意外地折在毒蝎手上,既毁掉了容貌,也瘸了一条腿。

命运如此不公,除了让人长声嗟叹之外,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对长门所追求的心灵的解脱,似乎又多了一点领悟。

“在这之后,你就一直留在了部落里?”雪怀青问,“那么苍银之月呢,又是怎么到你手里的?它不是被我母亲带走了吗?我后来曾听一个意外的旁观者转述过,她曾用苍银之月杀死过一群羽族的追兵,时间就在那一年冬天,应该正好是你们分手后不久。

” 雪寂的脸上现出了迷惘的神色:“这是我一生都难以索解的一个谜题。

是的,苍银之月当时的确被你母亲带走了,我亲眼见到她带走了,而且如你所说,之后她还使用过它。

可是不知为什么,它又离奇地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拜毒蝎子所赐,雪寂被从流沙里拉出来时,差点真的死掉。

幸好在腐心草的作用下,其时他的血液流动极其缓慢,毒质还没有进入心脏,所以最终他还是被救回来,只是面容从此变得坑坑洼洼,再也不复当年的俊逸,一条腿也留下了终身残疾。

他的心态却反而淡泊下来。

于他而言,失去了一生的挚爱,自己的面容和身体变成什么样似乎并不太重要了。

于是他平静地接受了一切,从此开始了拄着一根拐杖在沙漠里的生活。

他虽然腿有残疾,功夫仍然不错,加上过人的头脑和见识,在部落里很受尊敬,尽管他的身世是捏造的。

他渐渐觉得,也许今后的一生就将这样毫无涟漪地过下去了。

几个月之后的某一天,他被安排和几名同伴去镇上采买必备的药品,但还没启程回去,一场新的沙暴降临了,眼看着天色已晚,几个人只能暂时在镇上住下,准备等第二天沙暴平息了再回去。

这是几个月来雪寂第一次回到“正常”的人世,虽然这里只是一个边陲小镇,充斥着油水很大但绝不精致的食品,充斥着各种粗糙便宜的生活用品,充斥着来此寻求生意的庸脂俗粉,他仍然感受到了一丝无法抹去的留恋。

他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闪亮的灯光,视线却并没有聚焦在任何一个点上,仿佛只是那种朦朦胧胧四散模糊的灯火就已经足够让人沉醉了。

过了好久,他才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人在窥视他。

但转过头去,刚才那种令人不舒服的被窥视感却已经消失了,周围并没有可疑人等,只有一些低头闷饮或吵闹干杯的酒客。

他以为那是错觉,并没有太在意。

这一夜他睡在客栈软和的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但这一觉睡得很沉,似乎又有一些不同寻常,当他醒来时,惊觉日上三竿,同伴已经收拾停当等着他。

他赶忙起床准备洗漱,但就在这时,他发现床头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木质的长形盒子。

雪寂思索了片刻,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一觉会睡得那么死了,一定是有人悄悄给他下了迷药,然后趁夜潜入他的房间里,留下了这件东西。

他仔细检查,发现并没有丢失任何物件,而自己全身上下也无异状,就是说,这个潜入者既没有伤他,也没有盗窃,似乎唯一的目的就是留下这个木盒。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个木盒,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残留的香气,这股香气就像一道闪电,一瞬间让他几乎不能动弹。

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打开了木盒,苍银之月就在木盒里静静地躺着,那特殊的材质在太阳下也几乎没有反光。

雪寂一把将这把堪称无价之宝的苍银之月扔在地上,推开窗户看出去,门外只有艳阳高照,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并没有他想要找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略微恢复了冷静,意识到留下这柄苍银之月的人必然早就已经消失了,这样推开窗户怎么可能看得见? 他狠狠喘了一口粗气,重新捡起苍银之月,仔细地查看。

没错,这不是赝品,而是货真价实的苍银之月,残杀了无数灵魂的恐怖法器。

有多少人一提到它就禁不住战栗,又有多少人做梦也想得到它,但是现在,它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出现在自己的床头,被自己握在手里。

“是你留给我的吗?”雪寂喃喃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 “那一定是我娘留给你的,”雪怀青说,“没有人能从她手里夺走苍银之月。

” “那是确凿无疑的,”雪寂说,“她身上的气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她明明是打算利用我去抢夺法器的,却又为什么反而把苍银之月交给我呢?我完全想不通。

” “我也想不通,”雪怀青皱着眉头,“就算她放过你了,也不至于要放弃苍银之月。

” 雪寂摆摆手:“我想了二十年都没想明白,你们这一时半会儿哪能解得开?先不提这个了,我的事情讲得差不多了,说一说你吧,虽然我也调查到了一些你的情况,但毕竟只是大致的梗概。

我很想知道你这些年来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 “你们慢慢谈,我下去走走。

”安星眠知趣地说,从那个打开的天窗跳了下去。

他想,这个时候父女俩还是单独相处为好,虽然某种程度上他也不能算“外人”。

安星眠离开客栈,来到街上,脑子里始终想着聂青那不合常理的举动。

她为什么会把苍银之月留给雪寂?假如说她是为雪寂所感动幡然悔悟,那大可以两人光明正大地见面,为什么做了这件事后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来解释?雪寂固然说了,他想了二十年都没有想明白,但安星眠还是禁不住要去猜测其中的情由。

他信步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曾和雪怀青一起藏身的那个棺材铺,想起之前狠狠捉弄过铺子里的老板和店伙计,还打坏了他们好几口棺材,心里微微有点歉疚。

我们的安公子虽然是个长门僧,却大概是古往今来最有钱的长门僧,摸摸怀里的银票,打算悄悄塞一张进门缝,聊作补偿。

他取出一张面值一百金铢的银票,来到棺材铺门口,弯下腰正准备把银票从门缝里塞进去,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对话。

这对话的声音刚一入耳,他就僵住了,连忙收回银票,蹑手蹑脚地缩到一边,忽然间背上冷汗直冒。

他听到了宇文公子和须弥子对话的声音!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那我也只能从命,谁叫我技不如人呢?”这是宇文公子在说话,“我也知道你是个骄傲的人,多余的话我不必说,但是你确定能把那两个人也一起带去?” “去不去,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这是须弥子一贯倨傲的声音,“他们非去不可。

” 在此之前,须弥子好几次帮助过安星眠,但这个老怪物的性情实在是无人可以捉摸,所以他仍旧十分谨慎,并没有在心底里把须弥子当成自己人。

而眼下看来,这样的谨慎绝非没有道理,因为须弥子竟然和宇文公子待在一起,而且从对话的内容听来,这两人结成了某种同盟。

至于他们为什么在棺材铺里,大概和之前安雪二人的想法差不多:棺材里最方便藏人,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

“把那两个人一起带去”,安星眠琢磨着这句话。

所谓的“那两个人”,估计就是指他和雪怀青了,可是带到哪里去呢?无论如何,从须弥子的语气来判断,一定是会强迫他和雪怀青从命的,那么这个要去的地方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他悄悄地向后退出几步,打算回去找到雪寂和雪怀青,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哪怕是暂时避入沙漠里的游牧部落。

须弥子再强大,想要在茫茫沙海里逞威恐怕也不容易。

但刚刚退出两步,就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一回头,他看到了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和一双呆滞的眼睛——这是须弥子的尸仆。

“你的耳朵到底有多灵光?”安星眠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这么热闹的一场大戏,真正的狠角色总是会最后登场。

”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聪明到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须弥子冷冰冰的语声从棺材铺的门缝里传了出来。

片刻之后,安星眠带着须弥子来到了杨柳客栈的楼下,同行的除了须弥子的尸仆之外,还有宇文公子和他的两位随从。

女斥候抬头看了看客栈的顶部,有些担心:“你不会耍诈吧?” 安星眠还没有回答,须弥子已经开口说:“他没有这个胆子。

他很清楚,在这样一个小小的镇子上,无论什么人躲藏在哪里,都一定会被我揪出来,所以还不如老实一点交出人来,可以避免受到多余的伤害。

” “有时候我真是挺讨厌你这种目中无人的自信心的,”安星眠无奈地说,“但我又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实话。

” 须弥子哼了一声,忽然间身形一闪,已经离开了之前所站着的位置。

“嗖”的一声,一支长箭从半空中划过,正钉在须弥子刚刚站立的所在,箭头深深地钻入了地表。

“看起来,你懂事,有些其他的人却不太懂事,”须弥子的话语里杀气弥漫,“那就不能怪我了。

” 安星眠抬起头来,看着夜空中,一个白色的光点正在高空中盘旋飞旋。

那是拿着弓箭的雪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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