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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十七:古琴 玉壶冰清(1/3)

飞樱 红云好奇地看着白月慎重地燃起香料,拿出那个她很宝贝的香炉。

仔细地擦了桌椅,看了两遍泡茶的热水。

"姐,英国王子,还是哪位著名的电影明星今天要来我们店里?你告诉我,我也好准备准备。

"红云笑嘻嘻地围着忙碌中的白月。

白月瞪了她一眼"昨天晚上就提醒过你了。

今天要来一位贵客。

你不要满脑子都是什么王子呀,帅哥呀。

拜托你。

我们是开古董店的,专业一点。

" "什么嘛?那哪是什么贵客!我睡觉去了,他不走别叫我起来。

"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就要走。

"慢着,叫你找的工读生怎么样了?"白月叫住她。

红云一双眼珠子到处转悠就是不敢看白月。

"那你还不快去找。

还睡觉。

" 不等白月说完话,她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

商品十七:古琴之一 那扇木质的门被推开,一位面目清俊、身形颀长的青年匆匆走进,双眸审视般地迅速在店内打量一周,眉心皱起,似有不满。

正在店里看顾的白月看见他,遂迎上去,堆起商人般的例行微笑。

"先生可是要找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青年看了白月一眼,又不耐似地转开视线,眼神继续搜寻着干净清爽的店内陈设,但一无所获。

白月耐心地等待着,那青年终于失了耐心,沉声简短道:"我要找一把古琴。

" 白月挑了挑眉,转身引领着那青年往柜台后面走去,边走边道:"敝店古琴虽没有几把,但每把都是一时之珍——"她指点长几上摆放的古琴,"先生请看这把。

乃是唐代'九霄环佩'的宋制仿品,虽然不是原琴,但斲工精细,亦出自当时斲琴名家之手,也曾名列宋徽宗'万琴堂'收藏之列……" 那青年一径地沉默,只是跟在白月身后,眸子淡淡地在那件珍贵仿品的琴身上滑过,却不置可否。

白月见怪不怪,心知如此缄默无言之人,往往心里最有主张,鉴赏力也最不俗。

她仍然保持微笑,带着那青年转进后室,继续介绍:"此为唐代曾为相二十年的李勉家中自斲之琴,乃其中绝代珍品'鸣涧',是敝店镇店至宝之一——" 那青年陡然打断白月的话,冷冷道:"我可不是来找这些至宝奇珍的。

……你这里,有没有毫无价值的琴?" 白月闻言,眼中忽然精光一闪,回身望了那青年一眼,复又敛下眼眉,缓步走到远处墙角一个表面上落满灰尘的箱子前,慢慢蹲下身去。

"……劈为两半的琴,不晓得算不算?" 那青年面色蓦地一白,脸上瞬间掠过数种不同的情绪:惊怔、狂喜、犹疑、不信……但是他却把自己心底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只是疾步走到那箱子之前,蹲下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箱子表面经年的积尘。

他修长的手指最后停留在箱子已锈蚀不堪的铜锁上。

他的肤色有丝不健康的苍白,隐隐透着一股青色,肌肤几乎薄得透明。

他的手指微微痉挛了,忽然用力,"咔"地一声,居然将那锈蚀的锁头生生扳开,箱子顶盖应声而开。

箱中衬着厚厚一层看起来曾是大红色的软缎,但那鲜艳的颜色早已因为年深日久而褪成了发黑的暗红。

一把从中间被劈为两段的古琴静静躺在软缎上,裂痕平整,看似当日是被某种尖锐利器一下劈开。

琴弦也都断做两截,向两端卷翘了起来,十分凌乱地兀立着。

那青年嘴唇发抖,脸色更白,喃喃道:"就是它……我找它找得好苦……"手竟温柔地轻抚过那已断裂的琴身和琴弦,眼中无数复杂情绪交错。

白月早看得分明,此时方才柔声问道:"先生可认得此琴?" 那青年定定看着古琴,许久许久,才轻叹了一声。

"'玉壶冰'……此琴当年名震一时,却不意竟落得如此下场!"他微侧过脸,问白月:"此琴作价几何?" 白月抿唇一笑,竟是给了他一个绝料不到的答案。

"抱歉,此琴乃是非卖品。

" 于是那青年便也不再争辩,只是日日都前来店里报到,不论阴晴,风雨无阻。

他往往择一角落的桌子而坐,将那把"玉壶冰"摆在桌子上,看了又看。

有时他也一手绷紧断弦,另一手随意拨弄,令断弦发出单调而空洞的"咚、咚"声响。

白月和红云就这样每日不动声色地旁观,看他落寞,看他惆怅,看他似要抚琴,却终究在毁坏的琴前只留下一声叹息。

时间缓慢地流过,他开始想要动手修复"玉壶冰",奈何当时那劈坏此琴的人下手稳准狠,一下就将琴裂为两段,显见下手是毫不留情。

又过了这么漫长的时光,琴没有糟朽已是万幸,而且琴弦已锈蚀,更无法下手修葺。

一日,那青年忽然请求白月、红云借出另一把完好无损的琴。

征得两人同意之后,他将"鸣涧"拿到外间自己常坐的桌上,调了调弦,便开始弹起一首古曲。

"泛泛渌池,中有浮萍。

寄身流波,随风靡倾……" 他弹奏的手法相当纯熟,技巧也无懈可击,疾而不速,留而不滞;一曲既终,白月、红云两人饶是见过许多奇人异事,也都不由得听得怔了。

红云性格外向,直接鼓掌道:"好,果然是好琴艺!" 那青年将视线从琴上调往红云脸上,似笑非笑道:"哦?你倒是说说,好在哪里啊?" 他在店里时一向甚为沉默寡言,就是从前白月、红云姐妹俩问他,也是问一句答一句,惜言如金;从不曾有这种主动发问的情形发生。

所以他一问,红云事先毫无准备,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他见状,也不追问,只是冷冷一笑,低头又待去摆弄琴弦。

红云面上有些窘意,但究竟是见得人多,也不怎样恼火。

"琴艺高妙,贵在得心、应手,方能成乐。

刚才一曲,或相凌而不乱,或相离而不殊,自然入境、传神。

" 大门开处,一位年轻女子站在那里,不知已旁观了多久,此时大约眼见红云尴尬,遂出声为红云解围。

她穿着一身极朴素而简单的T恤、荷叶边及膝裙,容颜清雅,丽而不艳,美而不妖,自有一种天然气度,并非绝艳倾国,却令人移不开眼睛。

那青年一眼望到她的面容,忽然起了一阵震栗,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又仿佛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死死地盯着她,似是要将她那张容颜镌刻入灵魂中一般,又似是看到了夙世仇家,那神情里又是惊异、又是悸痛、又是憎恨、又是酸苦,复杂得无以复加。

"流波,你来了啊。

"红云招呼着,向那女子眨了眨眼睛,递过去一朵感激的微笑,很自然地对身后的男子介绍道:"客人,你只怕还不认识敝店新来的工读生吧?她是流波──" "流波……"他喃喃道,忽然一笑。

"我知道,是'寄身流波,随风靡倾'的流波。

" 流波有丝讶然,"原来你也知道这首诗。

看来它很有名嘛。

"面前这年轻男子,轮廓优美,气度不凡,神情里却带着一丝与他身上的雍雅不相符的乖戾和沧桑,像谜一般。

他直勾勾毫不掩饰盯着她的眼神使她窘迫不安,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礼貌寒暄道:"不知先生怎样称呼?" 那青年终于垂下眼睑,眼中一抹寒光倏闪而过。

"风凋。

" 商品十七:古琴之二 风凋似乎经常在注视着我。

流波一边擦拭着店里的桌椅,一边在心里暗忖。

风凋的眼神是那种炯亮的,毫不掩饰,可以一两个小时就定定地注视着流波的身影,目不转睛,也不改变自己的姿势。

可是尽管风凋的凝视经常是这样长久而大胆,但他却并不和流波多说话。

有时候,一天里,他和白月或红云说话的次数甚至要多过和流波交谈的次数。

"……听我讲个故事可好?" 流波恍然惊觉,想着如果风凋能不再这样紧盯着自己不放,又何妨听他说故事? 流波点了点头,继续细心擦拭着桌椅,身后风凋缓缓的语气似有起伏。

风凋并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但他的声音低沉而淡静,如同他抚琴的技艺一般,低回而不中辍,轻缓而不凝滞。

听说过卫朝么?卫朝嘉泰帝在位三十年,政治上策略摇摆不定,无甚建树,而自己膝下也只得一位皇子,顺理成章立为太子。

但这位太子颇为短命,还不满二十岁就 一病归阴。

而此时嘉泰帝春秋已高,龙体又不甚健壮,眼看竟是要绝后了。

嘉泰帝耳根子颇软,自己没有什么大的见地,一来二去,当朝宰相尚御就渐渐培植了一批党羽,壮大势力,把持权柄,独断朝纲,排挤忠良,邪佞误国。

本来如果太子不死,尚御所做一切便都有了价值。

他笼络太子不遗余力,太子也投桃报李,和他合谋除去尚御在朝中的一些政敌。

即使嘉泰帝万一有了三长两短,尚御的大权高位也决不至于有失。

但不料太子竟然夭折,尚御慌了手脚,便勾结了沈皇后的外家,想立一位和自己亲善、便于控制的宗室之子为太子。

奈何嘉泰帝虽然平时耳根子软、又没主见,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大主意拿定得是极快的。

圣旨很快就传至洵王懿的府邸。

洵王的长子露晔被立为新太子。

太子露晔搬入东宫,尚御很快前来参见。

尚御来的时候,露晔正爱惜地在亲手擦拭从家乡带来的名琴"玉壶冰"。

露晔雅好音律,擅长琴艺。

因此他将他的琴保养得很好,这日常清洁维护的工作,从不假手他人。

一道圣旨以后,他忽然要从蜗居一府变为面对天下,何况身旁更无半个知心人。

他能够相信的,唯有他的琴。

尚御谄媚地说着一些言不及义的话,露晔逐渐厌烦起来。

露晔早已听说过他的种种恶行,也不想掩饰自己对这种奸恶之辈的厌恶。

露晔的指腹贴上新调的琴弦。

指腹上年深日久磨起的薄茧有些粗糙。

他随意弹了几个音符,然后开始信手弹起一首曲子。

直到尚御脸上露出那种不可解的神秘微笑,仿佛他已寻着了露晔的命门;露晔方才恍然醒觉,手下不自觉地一紧,铮地一声,弹出一个紧绷欲裂的尖利音符。

"原来殿下素好抚琴。

这首《秋胡行》,端的是好曲子,更难为殿下琴艺已臻化境——" 露晔忽然一阵恼火。

感觉似乎尚未交手,便先已折了一阵;遂愤然起身,冷冷道:"这点雕虫小技,倒教宰辅见笑,其实不足为奇!" 尚御斜眼暗觑着露晔,脸上愈发堆起讨好的笑容来。

"殿下说哪里话来!既然殿下喜欢,臣便立意要为殿下访求名家。

如今世上,旁的人倒也还罢了,只是独有一人,琴艺高妙,首开一派之先——" 露晔脱口道:"楚望!你……竟然能把他找来?" 尚御笑得诡异,眼中的笑意里又似掩藏着无限心机,口中的语气却是恭谨至极。

"臣谨遵殿下懿旨。

" 但是尚御送来的,并不是琴师楚望,而是楚望的得意高足,清瑟。

清瑟色艺俱佳,知书达理而慧黠聪敏,时而沉静,时而笑谑,温婉解语。

她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让人不由自主就将她引为知己,言笑晏晏间就解除了防备之心。

于是太子露晔也不可避免地将全副的信任付与了清瑟。

他在她面前抚琴,他在她面前藉酒鸣才、高谈雄辩,他在她面前畅谈自己的满腔理想与抱负—— 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尚御擅权专断、佞臣误国的憎恶。

他经常会产生一种错觉:清瑟看着他时,眼神里仿佛含着某种复杂的情绪;又似期待、又似矛盾,但当他想要仔细追究时,那许多情绪却又倏然消失,那双眼眸一瞬间变得柔和似水,温婉脉脉。

露晔终于决定要去试探清瑟。

这是个太过大胆的决定,冥冥中几乎要押上他的一生做赌注——只可惜露晔当时,并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身上的哪一点已经在暗中说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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