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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血炎龙 6(3/3)

刻合上,外头即便有人,也丝毫觉不出异样。

臭手放下水瓢站了起来,嬉皮笑脸:“这合萨可来得真慢啊,我的手都自己愈合了嗳。

”来人身材魁梧,手里却只提着药袋与一大捆干净绷带布料,并无武器,见帐篷里一圈弯刀指着自己,脸色不免发白。

外头有个清脆的孩童声音一路喊着跑了过来:“大师哥!松乌膏用完了,我给你拿了火芒粉来!”年轻的合萨急忙高喊:“巴库别进来!”“啊?为什么啊?”巴库停在帐门口,每个人都看得见他映在粗布门帏上的小身影。

夺洛走到合萨跟前,手里的刀隔着门帏直直指向巴库,只要发力一撅,孩子必然凶多吉少。

他附在合萨耳边,悄声说:“寒热病。

”合萨眼中神色摇摆了一瞬,终于屈服:“帐篷里有个寒热病人,叫大家都走远点,我不出来,你们就别进来!”“叫他把火芒粉留下。

”夺洛低语。

合萨狠狠瞪着他,不肯说话,夺洛扬起眉,轻振手中弯刀,轻薄刃尖在空气中发出犀利的嗡鸣,如同虫翅急速翕动。

巴库浑然不知自己处境多么凶险,又在帐外喊:“那你怎么办?”年轻人咬着牙说:“我没事,不用怕。

药放在门口,你快走吧。

”巴库答应了,放下药袋便飞快跑开,一面叫嚷:“我一会儿来给你送吃的!一定来!”血人把合萨拽到帐篷中间,用他自己带来的干净绷带捆了起来,从靴尖到上臂,缠成一条结茧的虫子模样,黄头发的刀尖始终不轻不重地压在合萨的喉结上。

夺洛盘膝在合萨面前坐了下来:“请问先生大名?”合萨扭开头不理睬他,但臭手把手伸到他鼻子前,逼得他又转了回来。

“您的大名?”夺洛又问了一次,神色和善宁静。

“我叫翟朱。

”合萨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就是左菩敦王,你要怎么样吧?”夺洛微微一笑:“只想请先生陪我们在这儿待到晚上。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您的,往后几天正是需要合萨长才的时候啊。

”翟朱冷笑:“我只给右菩敦人疗伤。

”黄头发不悦地在刀刃上加了力气,一缕血痒酥酥流了下来,夺洛将刀尖拨开一些,让翟朱得以喘息。

“如果过几天世上已经没了右菩敦部呢?您是不是能抽空瞧瞧咱们左菩敦人啊?”话里的意思翟朱当然明白,合萨脸上的肌肉难以抑止地抽搐着,两眼眯成一线,却不说什么。

夺洛却不理会他凶狠的神情,伸手从粗陋的火塘里撤下了两块石头,剩下一个略缺一口的石垒圆环。

“这就是白石环山的地形。

硝河从这隘口里往外流,人要进出,也最好是走这隘口。

”夺洛用手指在圆环顶上虚画了一圈,“我想请教先生,这一圈山顶上,是否已安排了大量弓兵?”翟朱起初倔硬地不肯吭声,黄头发刀尖一转,如情人手指轻柔滑过他颈根,留下一道赤红伤痕,零星冒出血珠。

“他下手还可以再重点,真的,我见过的。

”臭手笑眯眯地说。

沉默良久,翟朱恨恨地回答:“没有安排弓兵。

”“那就是有了。

”夺洛撮起一捻炭灰,在石环顶部撒上作为标记,立即又追问:“可有集中存放粮草的大仓?”“有。

”翟朱这次回答得很干脆。

夺洛想了想。

“按理说,第一次以假乱真失败了,你这次本该说句真话,让我以为是假话。

但你也知道我能推断到这一层,所以你说的还是假话。

”夺洛咧嘴一笑,蓝眼闪烁顽皮光芒,“那就是没有大仓,粮草早已分散到各户去了。

”翟朱气得缄口不言,连黄头发那张阴沉的脸上也泛出一丝笑意。

“你们的守军,大部分都部署在东南隘口吧。

”夺洛手里轻巧地抛接着一块石子。

翟朱盯了他一会儿,缓缓地说:“对。

”夺洛忽然隔着绷带按住了他的右手,翟朱脸色一白。

“合萨们撒谎的时候总会悄悄在袍袖里屈起小指。

他们相信人手的五指各有象征——大指是生命,食指是信仰,中指是欲望,无名指是爱,小指则象征诚实。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我的诚实暂时退屈了,但始终还在。

”金发的年轻男人用刀尖拍拍翟朱的脸颊,“谢谢指教,先生。

”“你怎么会知道……”翟朱开口说话,血人趁机单手掐住他的两侧颚骨关节,硬是让他合不上嘴,塞进一团绷带,将他拖到角落,与尸体堆放在一起。

“夺罕失踪前,父汗曾希望他的儿子中能出一个合萨,所以把我打发到我们大合萨的门下,当过一年学徒。

”夺洛弯腰提起巴库丢在门边的火芒粉,略带歉意地对他微笑,“师哥们还教我用收敛伤口的火芒粉偷偷撒在别人家的炭桶里,只要一星半点,一旦那些木炭在火塘里点燃,火头便会窜到半空,光焰异常明亮,常把人吓得魂飞魄散。

”翟朱霍然明白他留下火芒粉的意图,虽已不能动弹说话,仍愤怒地猛弓起身子,想吐出口中紧塞的绷带。

左菩敦王并不把他的举动放在心上,招呼他的手下全都围着缺了口的火塘坐下,比划着低声商议什么。

翟朱屏息潜心聆听,才知道他们后半夜便要在环山西北麓发起佯攻,吸引兵力,同时集合四万骑兵冲击东南面的缺口,好打开大队进入的通路。

趁着右菩敦部所有青壮男子忙于作战,这二十余人会在环山内部盆地里纵火扰乱,挟持世子。

翟朱听得心惊。

白石冬场位于白石环山的山壁围抱之中,唯有东南面一处隘口,易守难攻,后来者抢据冬场的希望极之渺茫。

可若是这些左菩敦人的计划得以施行,右菩敦部恐怕未必守得住这片性命攸关的冬场。

他反复思量,暗自下定了决心,一旦再有人来探问帐篷内的情形,左菩敦人必然要拿开塞在他嘴里的绷带,让他回答。

到那时,即便立刻死于刀下,也要出声示警,不能让这些人顺利潜入。

天刚擦黑,巴库送来了一桶掺着碎肉的热大麦粥,在门外喊了翟朱几声。

翟朱心头又惧又喜,挣扎着坐起身来,左菩敦人却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那个血人拼命咳着,从门帏底下伸出一只血手抓住巴库的脚,像是个发病将死的人,巴库拖着尖叫声跑远了。

往后的数个时辰,翟朱只能眼巴巴看着那帮人吃饱喝足,围火取暖,开始轮班休息。

翟朱却不敢睡,实在困得受不了的时候,他便开始心算郁非与亘白双星的冲合轨迹。

天亮前的一个时辰最是难熬,他只能使劲瞪着帐顶烟口中露出的那一点夜空,以免眼皮子不由自主往下耷拉。

火焰的热流往烟口蒸腾上浮,同时却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像是盐,又像是焚烧骨殖的灰烬,袅袅地降落在青白的烟雾中,像是两条虚空的蛇在相对缠绕。

西北方遥遥传来喧哗,外头有几个人奔窜喊叫,音调嘶哑,听不出喊的是什么,打破了一夜的静寂。

低哑刺耳的猎号随后传遍营地,是长得仿佛永无尽绝的一声,久久不曾间断。

右菩敦骑兵与临时征召而来的男人们闻声从营帐涌出,整队编列,刀鞘拍在嵌了薄铁的肱甲上铿锵作响,周围一片沸腾。

伤兵帐篷内的人全都睁开了眼,却安然不动,守夜的小胡子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挤出眼角的两滴泪,梦游似的说:“他们分兵了。

一大半往东南隘口,一小半往西北,估计要上山增援。

”“不如预计的状况理想。

”夺洛仍然仰面躺着,两臂枕在脑后,明蓝的眼在火光下烁烁灼人,“不过只要右菩敦人分兵,就是好事。

进来的时候都看见了吧,他们在隘口前面挖了不少壕沟,最远的到了三里开外,里面扎满尖桩,附近的守军也异常警醒。

咱们在西北山壁上造的声势还不够大,得多加把劲,至少吸引一半的兵力过去,隘口那边才有胜算。

设法通知那边的人。

”“那家伙怎么办?”臭手指指翟朱。

“就留在这儿,反正他也跑不了。

”夺洛起身,束紧战甲,朝翟朱投来讥讽的一笑。

外头的人声开始渐渐散去,左菩敦人跟随着他们的汗王离开了营帐,消失在乱兵中。

翟朱挣扎着坐起来,不去看身下那些狰狞的死人,也竭力不去想自己刚才坐到的嘎嘎作响的东西究竟是人身的哪一部分。

他想往前跳,被绷带缠紧的两脚却不听使唤,带着身体重重摔倒在地。

他干脆就那样横着往前滚,蓄上好一会儿的力,才能让身体翻过一面,折腾了许久才挪到火塘边。

翟朱艰难地直起上身,犹豫了一下,侧对着火塘又倒下去。

头发立刻烧着了,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他还是咬着牙,努力把捆绑在身侧的左手按到火焰上。

皮肤嗞嗞作响,灼痛难忍,汗和眼泪啪啪地打在红热的炭灰里,幸好嘴里还填着东西,才不致叫喊出声。

绷带终于断了,他精疲力竭地向一侧滚开,几乎昏厥过去。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力气,挣开起泡蜕皮的左手,扯出嘴里的绷带,一点点将右手和双脚也解放出来。

顾不得敷手上的烧伤,他颠踬地冲出门帏,拽住眼前经过的第一个人。

“左……左菩敦人来了。

”他粗喘着说。

战士莫明其妙地看着他:“当然来了,那不就是?”他指了指东南。

那儿是环抱冬场盆地的山壁隘口,无数飞蹿横流的明亮红点撕裂黑暗,仿佛是这座沉寂已久的火山正要重新开始喷发。

“不,他们已经进来了。

就在冬场里头!”翟朱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话音未落,营盘东角已腾起了第一股野火,火头异常高耸明亮,如同燃烧的巨大枪杆刺入夜空。

冽风转疾,漫天缓缓飘降的白烬被骤然掠起,像无数惊飞的蠓虫,模糊了视线。

雪,终究是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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