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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死囚·蛇姬(2/3)

你以前还做过猎人?&rdquo君无行问。

&ldquo秋余的武艺很差,杀人无非就是靠秘术、毒药和陷阱,&rdquo经过了这些日子,邱韵已经能很平静地提起秋余了,&ldquo我看得多了,所以也偷偷学了一些,本来是想以后用来对付他的。

虽然我知道他很狡诈,以我这点小伎俩,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看到有一根稻草,总会忍不住要去抓住的。

&rdquo 君无行又是听得心里一痛,但他此时已经对邱韵的坚强有所了解,因此没有表露出同情之意。

只是这些天来邱韵由着他浪费时间,居然没有催促一句,这让他更觉得奇怪。

这一天吃过晚饭,他终于忍不住问:&ldquo你半点意见都没有?&rdquo &ldquo什么意见?&rdquo邱韵莫名其妙。

&ldquo就是我&hellip&hellip这些天&hellip&hellip&rdquo君无行搔搔头皮,&ldquo你知道,我好像没怎么认真干活。

&rdquo 邱韵微微一笑:&ldquo就算你要在这里开荒犁地,好歹也得知道哪块地能长庄稼、哪块地净是盐碱,不是么?虽然你看起来游手好闲,但我知道你心里其实着急得要命,我又何必催你让你更急呢?&rdquo 她忽然伸出手,在君无行的手背上轻轻按了一下:&ldquo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

无论怎样我都相信你。

&rdquo 那一下轻微触碰的温暖,长久停留在君无行的手上。

这个人从来不是正人君子,此前也曾和不少女孩有着亲密的关系,但邱韵给他的感觉是独一无二的,那一刻他甚至略微有些脸红。

他有些呆呆地看着邱韵翩然离去,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ldquo他妈的,老子真的陷进去了?&rdquo他很不甘心地问自己。

又过了两天。

君无行将自己关在木屋中,咬牙切齿地想着办法。

怎样把一个藏得无比隐秘的河络部落从他们的障眼法里逼出来?他们深藏于与外界隔绝的地下城中,不愿与外人接触;他们谨小慎微,从不麻痹大意,在部落附近一定会有很多暗哨保护;他们精通秘术,会利用幻觉将入侵者引入歧途,再最后&hellip&hellip大不了他们还能动手杀人。

这么想着难免让人郁闷。

再想想假如自己此行失败,回头和雷冰碰面时将会遭到怎样的嘲笑&hellip&hellip就更加郁闷了。

就在君无行徘徊于郁闷与疯狂的边缘时,下雨了。

沼泽湿地下雨原本是常见的事情,何况他也并没有出门的打算,但是赶上君大爷心情不畅时,任何招惹他的东西都是犯了大罪。

他看着窗外密密的雨帘嘴里气哼哼地咒骂着,于是大雨非常应景地在房顶替他开了个小洞,以便对得起他的咒骂。

君无行翻出一个木盆,接住漏进来的雨水。

雨水慢慢装了大半盆,水面上波纹荡漾,他的影子就在其中跳跃着、破碎着。

这副景象好像总在提醒着他什么,但这位记忆力超群的天才儿童脑子里充塞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真的不知道哪一样才是可以拿出来对应的。

但这件事情应当离现在不是太遥远。

他就这么苦思着,知道午饭时间。

当邱韵把一个缺了口的大瓷碗端到桌上时,他猛地跳了起来。

那瓷碗里盛着的,是热气腾腾的鱼汤。

&ldquo一碗鱼汤把你吓成这样?&rdquo邱韵不解。

君无行不答,仔细端详着这碗鱼汤,若有所思,好半天才说:&ldquo你还记得我们前几天见到的捕捉刀鲽的情形么?&rdquo 邱韵点点头,却仍然不明白他想到了什么。

君无行又说:&ldquo刀鲽这种鱼,在泥水里藏得很深,难于捕捉,但是如果能想办法&hellip&hellip&rdquo &ldquo想办法把它们逼出来!&rdquo邱韵接口说,&ldquo你的意思是说,要让那些河络主动出来?&rdquo 君无行矜持地点点头:&ldquo如果部落附近的灌木、芦苇、苔草什么的突然间出现神秘死亡事件,并且死亡场面十分离奇,你觉得我们的河络朋友们会害怕么?&rdquo &ldquo我想他们会的,&rdquo邱韵抿嘴笑着说,&ldquo又用你那种特别能吓唬人的谷玄秘术?&rdquo &ldquo还需要秋余那种特别能杀人的毒药。

&rdquo君无行严肃地说。

三&ldquo你为什么要杀楚净风?&rdquo雷冰问,&ldquo你不是打算要调查他和黎耀之间的秘密联系么?你不是想他把背后隐藏的那些羽族暗线都揪出来么?人都死了,还怎么查!&rdquo 纬苍然并没有回答,脸上肌肉有些抽搐,似乎是在强行抑制着痛苦。

他故意弄在身上的茶水味渐渐散去,一股血腥味却透了出来。

雷冰一怔,不由分说将他按在椅子上,只见他的后腰已经有血水渗出。

&ldquo我看到了,有两个羽人追你,是他们干的?&rdquo雷冰一边问,一边撕开他的衣服,替他包扎。

他的腰间有一个深深的箭孔,不过箭已经被拔掉了。

纬苍然点点头:&ldquo他们都死了。

&rdquo 雷冰叹口气:&ldquo我还是不明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一个月你每天都泡在茶馆里,看起来胸有成竹,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到了什么好的策略,没想到&hellip&hellip居然是这种笨办法。

&rdquo &ldquo笨人用笨办法。

&rdquo纬苍然淡淡地回了一句。

雷冰撇撇嘴,正想说什么,纬苍然忽然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伏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地面,几秒钟后抬起头来:&ldquo他们还是追来了。

&rdquo 雷冰二话不说,将自己带来的所有箭筒都挂在腰间,然后抓起了弓。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门,纬苍然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妄动。

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即便是君无行那个流氓也没敢,她第一反应就想抖开这只手,然后回身重重一脚。

但不知为何,她忽然间心里一热,终于没有动作。

&ldquo别动手,白送死,&rdquo纬苍然说,&ldquo人数太多,有强弓。

&rdquo最后半句的意思是说,两个羽人也别指望飞走逃窜了,一飞起来肯定被射下来。

&ldquo可是你该怎么办?&rdquo雷冰轻声说。

&ldquo当死则死。

&rdquo纬苍然说得很简略。

雷冰有些忍不住了:&ldquo这叫什么话!那个狗屁羽皇给过你什么好处,你非要把命都搭给他!&rdquo 此时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能听的很清楚了,在人类的城市中,羽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纬苍然神色不变,对雷冰说:&ldquo没好处。

但有些事情值得送命。

&rdquo 雷冰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润:&ldquo你这个傻瓜&hellip&hellip那也不能坐以待毙,我陪你一起闯出去。

&rdquo 纬苍然语气很坚定:&ldquo千万别动手。

你要活下去,不能死。

&rdquo他顿了顿,又补充说,&ldquo我只有一个心愿,你祖父的案子和隐身人案。

你要帮我弄明白。

&rdquo 雷冰懂得纬苍然的意思。

他是想用这个未结的悬案来鼓励自己,不要冲动,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一做。

她也知道,自己已经被说服了。

但是看着这个沉默而坚定的年轻人,她仍然无法抑制心中的悲伤。

她觉得纬苍然就像是一只投火的飞蛾,面对着眼前这团旁人不敢触碰的剧毒之焰,却仍然徒劳地拼尽自己的力量。

纬苍然凝视着她,犹豫了片刻,有些紧张地说:&ldquo你是个好姑娘&hellip&hellip很好很好。

&rdquo他说完这一句,立刻转身走出门去,没有再回头。

雷冰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此后门外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搏斗声。

从那声音可以听出来,纬苍然的武艺的确相当过硬。

他的身法轻灵,箭术沉稳,虽然腰上带着伤,仍然在以一敌多的战斗中坚持了很久。

从惨叫声可以判断出,到最后被擒住的时候,至少已经有十多个敌人或死或伤了。

雷冰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冲出去相助,最后却强行忍住了。

虽然这完全不符合她的性子,但她心里始终坚守着一个念头:不能辜负纬苍然的托付。

第二天这则消息就轰动了整个南淮。

来自宁州的羽族在职捕快纬苍然,在南淮一年一度赏花船的日子里偷袭了叛逃至此的同族楚净风。

他借着乌云的掩护,悄悄飞到建河上空,用普通人类完全无法想象的目力,在那样的高度锁定了楚净风的位置,并且一箭将他的身体射穿。

此后他又射杀了两名追击他的羽人和十四名人类,这才力竭被擒。

然则这条消息最后的结局却让人百感交集。

那两个羽人和十四个人全都死了,而且都是被一箭射穿心脏或者咽喉而亡,可见此人箭术之精。

但不可思议的是,真正的目标楚净风竟然没有死。

纬苍然那一箭从他背后射入、胸前透出,却偏偏差了一点点&mdash&mdash不到四分之一寸&mdash&mdash没能命中心脏。

楚净风外伤虽重,并没有当场死亡,经过大夫连夜地紧急治疗,加上黎氏提供的上等伤药,虽然仍旧昏迷不醒,却还是保住了性命。

此外当然就是一些关于人族羽族关系紧张的传言了。

羽人叛逃本来就挺让双方不愉快的,派人到人类的地盘追杀叛徒,就更令人恼火了。

甚至有人危言耸听,说此事将成为新一轮人羽战争的开端,一时间南淮城内谣言四起,民心惴惴。

雷冰听到楚净风没死的消息差点动手把自己的房间砸了。

纬苍然不惜自己的性命,却仍然差之毫厘,这样的打击对他将会有多么沉重?想到纬苍然临别前对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心里更是难受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实在忍不住了,决定到牢里去探望一下这个可怜的年轻人。

但要见到他不容易。

雷冰打听了好几天,才知道纬苍然虽然尚未定罪,却已经被移进了死囚牢里,大概是说他难逃一死的意思吧。

她来到死囚牢,看守人又禁止探望:&ldquo美女,要是其他人我肯定就放您进去了,这个人不行,上头有死命令。

不不不,您塞给我钱也没用,这么说吧,您给我的钱再多十倍,也没有脑袋重要啊。

&rdquo 雷冰很无奈,最后想出一个曲线救国的招:&ldquo能把我放到他的隔壁么?我自己想办法跟他说话。

这样就算回头被发现了,也不是你的错。

&rdquo 看守人考虑了许久,看着雷冰手里叮当作响的金铢,终于还是答应了这个典型的掩耳盗铃的做法。

于是雷冰获准去到了纬苍然隔壁的囚室外,在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把椅子。

这件囚室里的犯人见到有个漂亮姑娘来探望他,十分激动,等弄明白其实看的不是他时又很惆怅。

好在雷冰也毫不吝惜地给了他点钱,至少可以在受刑前喝上两顿酒,于是他也不嘟哝了。

纬苍然长叹一声:&ldquo你不该来。

&rdquo他穿着肮脏的囚服,身上还沾着血迹,说起话来也明显中气不足。

雷冰脸冲着他的邻居,并不看他一眼:&ldquo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rdquo说完这话,想到纬苍然已经是离死不远的人了,口气又转为柔和,&ldquo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不好受。

&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纬苍然反问。

雷冰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一直被关在牢里,大概对外间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她用一种很遗憾、很婉转、很温柔、很富于同情心的语调向纬苍然汇报了楚净风并没有死的客观事实,并准备好了一箩筐她绝不擅长的词句打算安慰他。

没想到纬苍然听完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哀伤,只是很平静地追问了一句:&ldquo真的没死?&rdquo &ldquo没有,就我今天打听到的消息,他现在虽然还不能下床走路,但进食、说话什么的都没问题了。

&rdquo雷冰回答。

纬苍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大概还带了点&ldquo很好,你干得不错&rdquo的意味。

雷冰有点急了:&ldquo你是不是被他们打傻了?你要杀的楚净风没死!&rdquo 纬苍然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ldquo知道了。

他没死。

&rdquo 雷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发火还是该大哭一场。

就在此时,看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ldquo有人来提他了,你快点走!&rdquo 雷冰心念一转:&ldquo你让我躲在隔壁的死囚牢里,不然我就把你供出去!&rdquo 这一手好毒,但事发仓促,看守也没有时间和她磨蹭了,眼见这个女煞星摆明了油盐不进,只能唉声叹气诅咒连连得打开隔壁囚室,将她塞了进去,还被她暂时抢走了那把钥匙。

死囚牢很暗,雷冰缩身于一个完全没有光线的角落,屏住呼吸,想来不至于被发现。

她猜得没错,来人果然是狄放天。

狄放天依旧带着那一脸和蔼的笑容,在随从摆好的椅子上坐下。

此时从她藏身的角度已经看不到狄放天了,只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ldquo纬兄,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rdquo这是狄放天的声音。

纬苍然并没有回答,所以狄放天继续说:&ldquo我来是想告诉你,你要杀的楚净风并没有死。

你的那一箭,差了四分之一寸,并没有能够伤及心脏。

&rdquo 纬苍然依然没有说话,狄放天仍然是在自说自话:&ldquo一个小小的羽族捕快,为了替自己的国家和种族解决麻烦,不惜牺牲自己,在南淮城这样的危险之地动手击杀叛徒。

他心里一定很清楚,自己这一出手,就绝对活不下去了,这样的精神,真是称得上伟大呀。

&rdquo 他话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语调,分明是在挖苦纬苍然赔上了自己一条命,仍然没能完成任务。

雷冰听的怒火中烧,纬苍然终于搭腔了:&ldquo工作而已。

没什么伟大。

&rdquo &ldquo敬业也是伟大的一种嘛,&rdquo狄放天说,&ldquo唯一遗憾的是,这种伟大最后没有换来好的结果。

他要杀的人没有死,活了下来,他的敌人反而因为这次不成功的谋杀意识到了那个人的重要性,以后会更加信任他,更好地利用他的情报和关系网。

&rdquo 雷冰真的想要冲过去把狄放天揍一顿了。

这个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纬苍然的心上剜出一道伤口。

而纬苍然似乎只是很麻木地听着,没有回应。

但狄放天的下一句话却让雷冰大吃一惊。

&ldquo你们的如意算盘就是这样打的,对吗?&rdquo狄放天说。

如意算盘?雷冰大惑不解。

纬苍然慢吞吞地说:&ldquo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rdquo &ldquo那么我就说得更明白一点吧,&rdquo狄放天的声音骤然变得阴冷严峻,&ldquo你很从容,看来是一点也不在乎楚净风有没有死,是么?或者我说得直白一点,你其实根本就不想要他死!那一箭,是你故意射偏的!&rdquo &ldquo我为什么要故意射偏?&rdquo纬苍然反问。

狄放天冷笑一声:&ldquo除去楚净风并没有死,你一共杀了十六个人,中箭部位只有两处,心脏和咽喉。

在激烈的对战中,你能杀死我十六个好手,甚至包括两名羽人,但对于毫无防范的楚净风,你反而会射偏?你觉得你能说服我相信这种巧合?&rdquo 纬苍然沉默了一阵子,雷冰却听得惊心动魄。

纬苍然是故意放过楚净风的?理由是什么? &ldquo理由?&rdquo纬苍然说,&ldquo有何动机?&rdquo 狄放天哈哈大笑起来:&ldquo这个问题应当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呢?楚净风原本就是你们精心安排的奸细,这一点非要我点破不可么?&rdquo 雷冰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狄放天这句话让她恍然大悟。

原来从头到尾,纬苍然都根本没有想过要真正去调查楚净风,因为楚净风本来就是他的&ldquo自己人&rdquo。

这些日子里,纬苍然每天都泡在茶馆里,并非由于他无计可施,而是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公开刺杀的机会。

狄放天接着说:&ldquo楚净风为人狡诈多变,这一点很像一个叛逆者的性格,但正因为如此,我们对他的信任也打上了折扣。

最近一个来月,我们并未完全听从他的建议行事,甚至放弃了几条他所提供的暗线,想来他的心里也十分不安吧?所以他亟需获得我们完全的信任,树立起他&lsquo羽族敌人&rsquo的身份。

&rdquo &ldquo你们比他更多疑。

&rdquo纬苍然轻声说,语声里倒是并不慌乱,然而那种掩饰不住的失望与遗憾,任何人都听得出来。

狄放天有些得意:&ldquo的确如此。

用假刺杀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清白,古来有之,不过玩得像你那么悬的,还真是罕见。

你这一箭分寸上如果稍微差了一点,楚净风就一命呜呼了。

你的箭法果然令人佩服。

&rdquo 纬苍然回答:&ldquo我并无十足把握。

但总得试试。

&rdquo 这句话说出来,就是承认了狄放天的推断完全属实。

余下的话也不必再多说了。

狄放天长笑着离开,雷冰缩在隔壁囚室的角落里,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并没有责怪纬苍然一直向她隐瞒事情真相,只是对把纬苍然派到这里来的人充满了怨恨。

这分明就是一项送死的任务,用纬苍然,还有之前那个冒充杀人犯的倒霉蛋来做垫背的,以便让楚净风能真正打入黎氏内部。

只可惜弄巧成拙,不但楚净风暴露了,纬苍然的性命也白搭了。

狄放天走后,看守立即扑过来,差点跪在地上哀求雷冰快走。

纬苍然说:&ldquo你走吧,我逃不掉。

&rdquo他已经预先把雷冰打算劫他出去的念头堵住了。

&ldquo你这样做究竟是何苦?&rdquo雷冰咬着嘴唇,面色惨白,&ldquo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么?&rdquo 纬苍然摇头不答,她只能郁郁而去。

又过了几天,新的消息果然传出来,楚净风伤势恶化,不治身亡。

南淮城再次找到了话题,人们或惋惜或幸灾乐祸,都说这楚净风实在命不好,好容易得到一场富贵,却反送了性命。

可见无论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做叛徒都是要不得的,尤其不能做剃毛鸡。

四谷玄是九州的天空中最不为人所知的一颗主星。

这颗星辰总是以诡异的轨道运行于太阳的对立面,也就是说,它永远都藏身于黑暗中。

没有人知道它的形状、大小、颜色,星相师们只能通过星辰力的扰动以及它对其他星辰的光芒的遮蔽来推算其轨道。

所以谷玄的星辰力就意味着黑暗、消亡与终结。

自古以来,修炼谷玄秘术的秘术师少之又少,一方面是因为难度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修炼的过程中,那种无所不在的黑暗气息令常人难以承受。

但对于君无行这样没心没肺的混蛋而言,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吓倒他,所以当年开始修习秘术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谷玄。

谷玄秘术大体上有两种最主要的效果,一种是消解其他法术或精神力的效果,另一种就是夺取生命。

被这种秘术杀死的生物,躯体往往会产生一些异化,现在两人的希望就是这样的异化能让塔颜部落的河络们察觉。

当然了,尽管理论如此,选择什么东西下手仍然很费琢磨。

大雷泽如此广大,即便是塔颜部落附近,生存着的动物植物也是难以计数。

如果随随便便对着些灌木、飞鸟下手,辛苦干上一年恐怕也没有用,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河络们看这两个呆呆傻傻的人类成天对着苔草撒气,会有怎样一种乐不可支的心态呢? &ldquo所以我们要一击致命,&rdquo君无行活像一个战争年代的军师,&ldquo要挑选那种醒目的,让河络一看到就跟猫挠心似的东西。

&rdquo &ldquo猫挠心是什么感觉?&rdquo邱韵问。

&ldquo就是&hellip&hellip就是猫挠心呗。

&rdquo 于是君无行开始寻找可以挠心的猫爪。

他小心翼翼地穿行于沼泽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细节。

他发现这一片沼泽地所生长的大多是低矮的植物,绝少有高大树木,因此附近的几棵榕树显得格外醒目。

这几株榕树也并不高,但树干粗壮,枝叶伸展出去很远,简直就像是撑起了一个巨大的帐篷。

这些榕树并没有长在一起,而是彼此分散,相距大约一两里地左右。

看来只能对这些大榕树下手了。

君无行想着,心里很不忍心,这样的榕树要长成,至少得上百年功夫,如今却会被自己一夕间毁去,着实是罪过罪过。

但除此以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君无行在几株榕树当中蹿来蹿去,最后选定了一棵看上去最小的,并自我欺骗地认为这样可以减轻他的负罪感。

但走到榕树下时,那种愧疚之情还是越来越强烈。

这一株长在水边的榕树,几乎就在沼泽里构建了一个结构复杂的小小世界。

它的树枝上有鸟儿栖息,身上有树藤缠绕,无数小花小草和菌类依托它的遮蔽而生长,昆虫在其间忙碌地爬行。

那些昆虫所产的卵成为了水中鱼类的美食,鱼类又能被水鸟所捕捉。

如果君无行真的使用谷玄秘术对它下手,这榕树虽然巨大,但在五六天之内仍然会慢慢死亡、枯萎,而围绕在它身边的勃勃生机也就不存在了。

君无行靠在树下,举棋不定。

在他自己的行为准则中,骗人钱财这种事从来算不得什么不好,倒是一些常人毫不在意的小事很让他为难。

这个人一向蔑视人间律法与道德,但对于自然却总是怀着敬畏之心,这大概是因为他本身修习的是与自然规律相反的谷玄秘术,因此反而有所感触。

他看着地上的一群蚂蚁正在拖动一只死去的蝴蝶,正瞧得出神,忽然听到远处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而那并非邱韵的脚步。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来?他蓦地一阵激动:难道是老天开眼,如此得来全不费功夫地将塔颜部落的河络送到了他跟前? 他左看右看,四周都没有什么遮蔽,唯一可以躲藏的地方就是树上了,于是刺溜刺溜爬将上去,将身体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中。

不一会儿,来人已经到了大榕树下,而且真的是一大群河络,足足有四五十个。

但在最初的兴奋之后,他却看清了,这些河络并非来自塔颜部落,在他们的衣服上,有着一个君无行从来没有见过的标记,而不是塔颜部落的。

君无行很失望,但随即想到,人类不知道河络们所处的方位,他们自己的同类说不定知道。

这一群河络虽非他的目标,但也许可以找他们打听一下。

但还没来得及从树上探出头来,他却听到了河络们的对话。

这番对话用河络语进行,但君无行记忆力惊人,当年在塔颜部落呆了短短数日,虽然语法不熟,却已经硬记下了大量的词汇和短语。

他分明地听到这些河络说出了这样的词句:&ldquo塔颜部落&hellip&hellip必须交出来&hellip&hellip反抗&hellip&hellip杀死&hellip&hellip&rdquo 交出、反抗、杀死?君无行猛然间明白了,这一群人是塔颜部落的敌人,是要来抢夺他们的东西的。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转机&mdash&mdash至少他不必杀死这株无辜的大榕树了。

只需要跟踪他们,就能到达目的地。

河络们聚在榕树下,商议着些什么。

这回人多口杂,君无行恨不能长出四只耳朵,最后勉强总结出一点意思:他们已经找过塔颜部落好几次麻烦;对方每次都拒绝他们的要求;塔颜部落曾经很强,现在实力不如他们;这次他们要玩真的,硬逼对手就范,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来。

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君无行从未听过的词汇,他没法弄明白。

当然了,追踪下去会有答案的。

他一面无声无息地跟在河络们身后,一面不断在沿路做下记号,但不久后又停止了这一举动。

他担心邱韵久等他不归,沿着那记号追过来,遇到危险可就糟了。

悄悄地跟下去,他才明白了为什么塔颜部落那么难找。

自己第一次来时被蒙住了眼睛,也并不知道这段路是怎么回事。

那是根据天空中十二主星相互演化的关系而变化出来的一种极为高深的迷阵,其中甚至运用到了星辰力的扰动,而塔颜部落将之加以发挥,用看似毫不起眼的灌木、泥潭、草丛、石块布置出一个更为宏大的迷宫。

常人走入这个迷宫中,会不自觉地受到牵引与迷惑,始终走在布阵者希望他们行进的路线上,而对近在咫尺的部落入口视而不见。

君无行不由得生平第一次有些懊悔自己没有认真地学习星相知识,当时在书上见到了这种迷阵,也没有去钻研其破解方法&mdash&mdash那本好像都被当做废纸给卖掉了。

如今他只能依靠前方的河络入侵者们带路,却又不敢靠得太近,以防被发现。

这样的话,万一随便一个什么拐弯处被落下了,那可就完全迷失方向了。

他鼻尖上的汗都出来了,艰难地保持着最佳距离,惟恐跟丢了。

幸好前方的河络们看来对破解此阵也并非得心应手,边走边不时停下来,用星盘计算方位,有几次还走错了路,不得不回头,害得君无行一个狗啃屎趴在湿漉漉的泥地上,这才没被发现。

这一段路并不算长,却把他累得快要瘫掉。

最后当通往塔颜部落的人从林中深处迎了出来。

君无行这才想到,入侵者走到家门口了,他们才有所知觉,难道这个部落已经衰落到这种地步了?看看出来的河络们,大多是老弱病残,青壮男丁很少,更几乎没有小孩。

他躲在一棵树后,听着双方在激烈地说着些什么。

似乎是入侵者在逼塔颜部落交出那样东西,塔颜部落负责交涉的人&mdash&mdash男性,应该不是阿络卡&mdash&mdash则坚决不同意。

双方的话题扯得远了,入侵者提到了&ldquo破坏&rdquo、&ldquo灾难&rdquo、&ldquo无法保存&rdquo、&ldquo亵渎真神&rdquo等词,看样子是职责塔颜部落对那样东西保管不力,对不起真神他老人家,此物理当移交给我们,对方则使用了&ldquo能力&rdquo、&ldquo传承&rdquo、&ldquo研究&rdquo等词,大意是说这东西给你们你们也只能抓瞎,还是得留在我们手里。

双方互不相让,而且嘴里的话说得极顺溜,显然已经有过数度交锋。

然而君无行知道,这一次不会只停留在口头争辩的层次上,其中的一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动真格的。

果然,入侵者嘴里又蹦出了&ldquo解决&rdquo、&ldquo较量&rdquo、&ldquo输赢&rdquo等词,君无行注意到还有&ldquo秘术&rdquo,看来是他们希望能较量秘术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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