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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3)

都发出惨烈的呻吟，&ldquo啪啦啦&rdquo的听得人心胆俱裂。

茗和宠拼命抓紧门框，巫劫只用竹竿点在墙上，身体象没有重量般歪着。

瞧，崇在茗心中哼哼叽叽，这个家伙又在臭屁了！ 你怎么总是爱说别人的闲话？ 嫉恶如仇啊，懂么？ &ldquo我们遇上了强风暴，&rdquo巫劫平静地道：&ldquo浮空舟受损严重，必须立即降落。

跟我到主舱，那里有玄英石，更安全些。

&rdquo &ldquo好&hellip&hellip&rdquo 于是巫劫大步在前带路，茗东摇西晃地跟着，崇的七八根根须支撑在狭窄的墙壁上，好象只花哨的螃蟹。

即使在密闭的走道里，也能感觉到浮空舟左面比右面轻了好多，显然左侧损失不轻。

浮空舟此刻正拼命向左转，想以此维持平衡。

看来离坠毁不久了！ 为什么？茗直愣愣地盯着巫劫。

他好象不这么想。

臭屁的人一向如此。

为什么要到主舱去？因为主舱有玄石，下面还装有缓冲犄角。

缓冲犄角有用吗？ 有屁用&hellip&hellip 话音未落，&ldquo啪啦&rdquo一声巨响，墙壁轰然破裂，巨大的压力推着碎木铜条向中间挤来。

茗和崇骇得正要放声惨叫，蓦地蓝光闪耀，冲到面前的木块撞上了巫劫随手放出的禁制，碎成齑粉。

&ldquo快！&rdquo巫劫一把扯过她俩，飞也似进入主舱，两名船员几乎抵着他的脚跟关上了铜门。

铜门咚咚咚一阵乱响，茗坐倒在地，老半天才回过心神。

浮空舟上剩余的人都挤在主舱内，个个面如死色。

有个全身笼罩在黑布之下的人挤在角落里，背上背着一只布袋，看布袋凸出的样子，里面应是一把琴。

现下生死悬于一线，他却侧着身，极力护着背上的琴。

茗不记得上船的时候见过这号人物，好奇地注视了他片刻，目光才又越过众人，落在巫镜身上。

浮空舟的船员们尚且惊慌失措，他虽然面色苍白，目光却仍然灼灼，扶着柱头，凝神听外面的动静。

有个船员乱哭乱嚷，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他恼火地一脚踢开，还有闲心骂骂咧咧地拍平衣服。

此人虽与巫劫同族，但言行举止差距之大，简直如同茹毛饮血的西戎与执掌国礼的鲁人相比。

隐隐听说他犯下重罪，为此逃离昆仑山，周游列国。

茗对叛族之人极反感，不过巫劫却对他甚为推崇，引为知己。

此次巫劫奉昆仑长老会之命巡视卜月潭，在泸国遇上他，许以助他重回昆仑的承诺，才让他甘心跟从。

此时风声震耳欲聋，浮空舟抖动得愈加剧烈，让人很容易就能想到舱外的所有一切都在断裂、破碎、被风卷走、被云吞没，摔到一千两百丈之下去&hellip&hellip这般状况，他还如此从容，倒也算是个人物了。

&ldquo左舷脱落了！&rdquo有人突然在身旁惨叫，吓了茗一跳。

&ldquo放弃左舷。

&rdquo船长说。

&ldquo顶舱破裂！主桅杆断裂！侧帆、尾帆丢失！&rdquo &ldquo放弃顶舱。

&rdquo 主舱壁外砰砰砰响了几声。

&ldquo我&hellip&hellip我听到有人从旁边飞过去了！&rdquo &ldquo风向如何？&rdquo船长转头问一名船员，那名船员冒死把脑袋伸出一个观察口，缩回来时，鼻子已经被风吹得歪在一边：&ldquo丑时方向！船尾破了水缸那么大的洞！&rdquo &ldquo放弃尾舱。

右舷？&rdquo船长吩咐。

&ldquo啊！该死！啊！见鬼！真他妈的！&rdquo &ldquo放弃右舷。

&rdquo船长宣布，同时脸色铁青：&ldquo你，以后别在我船上干了！&rdquo &ldquo左侧主翼&hellip&hellip&rdquo 他们说，如果一切都掉了，人还在主舱里的话，这个舱就叫做&ldquo裹舱&rdquo。

你&hellip&hellip你什么意思？ 象这样大的浮空舟，主舱通常都是铜身包裹，使船浮空飞行的玄英就安装在穿过主舱的龙骨上。

即使外面掉光了，玄石还能带着主舱飞，可是没有了帆和主翼，舱只会乱打转儿，根本无法正常降落。

一旦主舱倒过来，就非坠毁不可了。

有的船一直在天上转悠。

偶尔有浮空舟会遇到这样的船，上去一瞧，全是碎骨头。

为什么呢？人饿到最后，就去吃别的人了&hellip&hellip所以这就是个飞来飞去的棺裹。

茗尖叫一声，随即又涨红了脸，因为所有的人都瞪着她。

绝大部分人都不由自住的想：&ldquo这么个可人儿，叫起来更是要人老命&hellip&hellip&rdquo 巫劫平静地道：&ldquo没事，风暴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们很安全。

&rdquo &ldquo它说&hellip&hellip&rdquo见鬼，是他们！&ldquo&hellip&hellip他们说，只有主舱的话，就没法降落了，是吗？&rdquo 巫劫淡淡一笑：&ldquo那是瞎说。

&rdquo茗从他脸上得到些安慰，但转头瞧瞧，其他人的脸已经从惨白变成蜡黄了。

忽听有人大声道：&ldquo这点风算什么？我连风暴之眼都见过，还不是活着出来了？&rdquo正是巫镜。

船员们纷纷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巫镜嗤笑道：&ldquo不信？所以你们这些人的见识就这么短浅。

老家伙认识吗？我就是坐他的舟遇上风暴之眼的。

&rdquo 船长那象两根条凳似的眉毛扬了扬：&ldquo老家伙？你是说慎己？如果是他的话，倒有可能&hellip&hellip&rdquo 巫镜用一根指头遥指船长：&ldquo还算有识货的&hellip&hellip&rdquo 茗刚想问他什么是风暴之眼，船舱突然抖了一下，耳朵里顿时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仅如此，她觉得自己轻得竟然随手一挥就凭空悬浮起来。

她惊诧莫名，却见所有的人都象鸭子一样，伸着脖子，两手乱挥着飞起来。

有人面目扭曲，张口狂叫；有的人眼睛翻白，裂嘴尖啸，可是茗一句也听不清。

我们被正风击中了！我们完蛋了！ 什么？ 正风！正压风！打头风&hellip&hellip总之我们完蛋了！ 嗖嗖嗖，崇的根须八面出击，牢牢拉住四周的柱子，象一张网般稳住茗的身体。

船员们则四肢乱甩，拼命向最近的柱子、铜杆、龙骨靠去，死死抱住。

茗使劲摇晃脑袋，耳朵里丝的一响，冷气灌进来，终于又听到声音了！身体的重量几乎同时回来，她猛地下坠，崇发出根须崩断的惨唿声，不过它的声音立即淹没在一片乒乒砰砰的摔打声之中。

这股力道巨大，即使抱紧了柱子的人也有大半摔出，重重砸在舱&hellip&hellip顶。

主舱已翻了个个儿，众人或抱着摔破的头，或撑着断了的腰，或使劲翻过折断的腿骨，无不鬼哭狼嚎。

&ldquo怎么回事？最后的撞击不是风。

&rdquo船长按着额头上的洞，一只眼被血盖住了。

他吩咐道：&ldquo去看一看。

&rdquo 一名手脚完整的船员冒险爬出舱门，过了一会儿，满脸不可思议地跑回来：&ldquo我的天！我的天！&rdquo &ldquo我们成功着陆了吗？&rdquo有人天真的幻想。

&ldquo不！有根船锚穿进后舱了！有人拉住我们了！&rdquo &ldquo什么？&rdquo全舱人同时瞪圆了眼。

怎么可能！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之处，狂风雷霆之间，被别的浮空舟拉住的机会比全船人同时踩到狗屎还小。

只有船长一人冷静得象冰山：&ldquo去问问，对方要拖带费用吗？如果要，就向他们索要船舱破损费。

&rdquo &ldquo船长！&rdquo全船人失声痛哭，好几人更是当场晕厥。

巫镜破口大骂：&ldquo去你妈的！费用我来出，谁去联络？我另外重重有赏！&rdquo 三个人冲向门口，结果结结实实撞在一起，最终脑袋最硬、屁股最灵活的那个人挤了出去，剩下两人扭做一团。

船长厉声喝道：&ldquo滚回来！&rdquo 巫镜比船长吼得还大声：&ldquo要想活命的，把他给我按下！&rdquo 船长踢开扑上来的一名船员，但被另两、三人死死按下。

他气得浑身发抖：&ldquo你要清楚，这里谁是船长&hellip&hellip费用要先给我，然后再按公道的价格给对方！&rdquo 舱内尖叫的尖叫，哭喊的哭喊，正乱成一团，忽听有人在舱门外大声道：&ldquo这里谁是船长？&rdquo 所有人的脑袋啪的一下转向舱门。

崇向巫镜使个眼色，巫镜的铜手在袖子里铛铛作响。

两人心有灵犀，警惕地四处打量，待会定要头一个冲到对方浮空舟上。

用钱收买是最稳妥的办法，武力占领也断不会手软&hellip&hellip 随着一阵叮叮铛铛的声音，一名头上戴着有长长尾羽的帽子，身着一身五彩斑斓的衣服，挂着无数铜银挂饰的人大模大样的走进舱里，腰间挂一把琉璃珠装饰的弯刀，弯刀尾巴把他的后襟高高翘起，活象一只炫耀的山鸡。

巫镜先是一顿，既而喉咙里咕咚一声。

他与巫劫同时侧过脸，小心地隐藏在人群之后。

那人大声道：&ldquo谁是这破船的船长？&rdquo 船长的脸青了，却说不出话，船员们死死按着他。

大副道：&ldquo是&hellip&hellip是我。

遇上这要命的天气，你们能不能帮助我们？我定当重金酬&hellip&hellip&rdquo 那人打断他，高傲的宣布道：&ldquo奉：伟大的蚕丛王之后、蜀国七山五水之主、德被八方的蜀王之命，前来解救你们。

你们可以随同王的浮舟前往桫椤城。

来吧，去向我王谢恩吧，贱民们。

&rdquo &ldquo茗，有件事我想跟你说&hellip&hellip&rdquo &ldquo怎么？&rdquo 巫劫略一踌躇，巫镜道：&ldquo这种事你怎么说？我来！&rdquo 此刻所有的船员们都欢天喜地的跑了，舱内再无旁人。

巫镜压低声音道：&ldquo听着，千万别跟任何人说我们是巫人，尤其不能提到劫这个名字。

&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因为&hellip&hellip蜀人跟我们有些过节。

&rdquo巫镜瞧了一眼巫劫：&ldquo特别是跟他&hellip&hellip总之，如果被蜀人知道了，大伙就准备拼了老命逃吧。

&rdquo &ldquo你少骗我。

蜀是周的属国，怎可能有胆子杀你们巫人？&rdquo崇插嘴道：&ldquo怕是你自己做买卖亏了别人吧？&rdquo 巫镜叱道：&ldquo蠢货，蜀国人和蜀人是两回事！你没听见他说蜀王，又说桫椤城么？蜀国不过受封方国，哪有胆子称王？况且蜀都城在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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