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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寇开时始见心---《怀人》 20-22(1/3)

二十快要到黎明时分了,天空不再是那种沉郁纯净的宝蓝色彩,遥远的地平线上稍稍发一点白,闪耀了一个夜晚的星辰失去了光彩。

只有一枚星星还是明亮的,冷冷挂在西方天际。

“太白!”流风遥望着太白,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缓缓推进的步兵们身上。

休军的鱼鳞阵队形严整,行动矫健,看得出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左相应裟在夜北军身上花了不少气力。

虽然休国东境没有什么隐患,荒凉的夜北高原上却是盗匪横行,有黄金的地方怎么少得了争斗呢?夜北军装备给养不佳,是被当作镇压暴民的二流军队对待的,但在应裟的苦心之下也算颇有成就。

夜北销金营尤其自负兵精甲于东陆。

一年到头都在与私金贩子的零星战斗中度过,销金营的自负也不是没有来历。

以百对千,还要加上一个休国精锐骑兵军官的首级,流风不知道静炎的算盘是怎么打得,更何况,骑兵们早就绕到大营后面去追击真骑大队了,哪里去找那个苏平呢?很显然,夜战的失手还是让旗主耿耿于怀。

不过习惯了依赖静炎的判断,流风混沌的大脑里面似乎还有着一线来历不清的光明。

“嗤――――――”他撮唇尖哨,一夹胯下的香猪,真骑营中尘头大起,百名真骑跟随着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休军。

列游音脸色一变:“这些蛮子,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居然只派了一百来人出击。

”“未必。

”应裟的眉头微微皱着,这个面貌清瘦的中年人看起来永远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即使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忧虑。

“真人的领军很有意思。

”他瞥了界明城一眼,“界先生觉得呢?”以众击寡,是界明城学武时候的第一课。

可是这个晚上,他居然连续看见两个不遵循这条基本原则的主将,而且一个比一个更加莫测高深。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神神秘秘的人物。

“这哪里存心要打的样子啊!”界明城没好气地说,“要是他们一起上,左相大人的千人队一下就能死得干干净净。

”列游音不服气的瞪了界明城一眼:“界先生没有见过夜北军势,话说得早了些吧?”他的脸已经红了起来。

少年得志,这个年轻的骑将对于任何被侮辱他军队的言语都有过高的警觉。

尤其这个不知来历的行吟者看着那么嫩,居然就敢口出狂言。

界明城不语,他没有兴趣和这个骄傲的骑将辩论,并且他也真没见过夜北军作战。

在他看见过的战事中,被夸大了的武力实在是司空见惯。

应裟鼓掌微笑:“夜北军势如何再说。

界先生能看出这一战的缘由,眼光真是不错,不负天驱之名啊!”听到“天驱”的时候,列游音的身子微微一震,忍不住用惊疑的目光打量起这个藏在斗篷里行吟者来了。

休军的鱼鳞阵是典型的兵书功夫。

最前面是盾牌手,后面紧挨着长枪兵,第三层刀斧手,最后才是弓箭手。

阵势摆的工工整整,行进间也没有乱了一丝分寸。

步兵们根本不理会对面冲来的真骑,直到步营统领的号子发出,才齐齐站定,冰冷的枪尖从盾牌后面伸了出来,弓弦也被拉得满满的。

就算是威武王的雷骑军冲击过来,没有冲进阵营时也该倒下一大片。

在鱼鳞阵前两百步的时候,雷鸣般的蹄声中就忽然掺进了尖锐的呼啸。

飞蝗一样的箭只划破黎明的天空,纷纷坠入阵中。

一时间到处都是“托托”的声音,那是箭只钉在盾牌上的颤音。

间或夹杂着一些士兵的惨呼,被射倒的士兵立刻就被同伴顶上。

伸在盾牌外面的长枪一直也没有减少,步兵们紧张地看着枪尖,他们需要用长枪来消化骑兵的冲击力,然后才有作战的空间。

可是流风的队伍并没有冲击,他们在休军弓箭手的射程内兜了一个大大的圈子,绕到了鱼鳞阵的侧翼,休军的箭雨都执着地冲进香猪卷起的尘土里去了。

流风的百人队又开始射箭了。

他们几乎是贴着鱼鳞阵边缘的那些盾牌手,箭只却都纷纷射向天空。

下一个瞬间,休军阵中惨叫连连。

盾牌手们完全没有能力挡住雨点般落下的流矢,他们的盾牌就算举到了头顶,也无法遮蔽身后的刀斧手。

而休军的弓箭手根本无法攻击紧贴着休军防线快速移动着的真骑。

流风的百人队来回跑了三趟,休军阵中已经躺下了两三百人马。

流风自傲的看了眼身后的弟兄,才折损了不到二十人。

只是胯下的香猪气喘的厉害。

真骑们在光背的香猪上跳来跳去,就像游戏一样容易,但是他们没有无穷无尽的香猪坐骑。

在寒风刺骨的夜北黎明,香猪在两次冲锋以后就脱力了。

而真骑们还不能轧干香猪最后的一分力量,要是休军看明白这一点,真骑所有的优势就都丧失了。

“要是在真地。

”流风愤愤地想,“就是拖,也能把这些步兵给拖光了。

”但是现在,他们必须进攻了,香猪们不能支撑太久。

没有了机动能力的真骑就像失去翅膀的鹰一样绝望,论到肉搏,那些仍然顽强支撑着防线的休军步兵未必比他们逊色。

“再有一轮。

”流风对身边的亲兵说。

希望这一轮的羽箭能够粉碎休军的斗志,否则,几十个骑兵的冲击会象海浪撞击礁石一样粉碎的无声无息。

列游音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这是一场表演一样的战斗,而他所属的夜北军竟然成了表演用的道具。

“楚双河!”应裟叫身边的步营都统,“该怎么办?”真骑战力强大这是他想到了的,但是这样悬殊的伤亡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布阵不利。

”楚双河铁青着脸说,“鱼鳞阵不是用来对付这种不讲规矩的打法的。

”“规矩?!”应裟叹了口气,夜北军对付小股流匪是很有经验的,可是在正规战事中却象只懂背书的呆子。

“那你还呆着做什么?”“是!”楚双河连忙跑向掌旗官。

奔驰的真骑忽然看见休军的阵形乱了起来,满地都是步兵在跑动,真骑的箭雨只是堪堪落在正在散开的人群中。

流风心头大喜:“原来休国人这就顶不住了。

”高声呼喝着带着真骑们直冲入阵。

在真骑们的经验中,失去了斗志的敌手,就算几十倍于己,也还是很好对付。

楚双河的命令是改成雁翅阵,这个针对轻骑兵的防守阵势原比鱼鳞阵要更适合眼下的战场,但在作战中仓促更换阵势却无疑是个灾难。

就算应裟再怎么冷静平和,也还是被这个平时看上去精明干练的将领给吓到了,楚双河的步营在夜北颇负盛名,很打过些艰苦的仗,不料真正面对强敌时,竟然会如此糊涂。

掌旗官大旗一挥,应裟就长声叹道:“文官不涉战的规矩终于还是要破。

”他挥了挥手,列游音和他的护卫亲骑箭一般飙向山头。

传令兵在阵前扯着嗓子喊:“左相大人说,阵前军兵各自为战,不必理会军令。

”茫然逃窜的休军纷纷停住了步伐,他们的抵抗对士气如虹的真骑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可是真骑们的速度却顿时慢了下来。

原本所有的步兵都觉得真骑在追逐自己,现在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三个一群五个一队的凝成了一个一个防御圈。

这样的防御圈并不坚强,可是夜北的汉子也一样剽悍。

区区几十名真骑很快就发现,施展不开弓箭的时候,冲破五十个人的集团也变得异常艰难。

流风知道势头不好,带着真骑们再杀出来,身边已经只剩下五十来人。

他望了眼身后的真骑们,他们脸上沾满血污和汗水,每个人身上都白气腾腾。

真骑们的目光仍然是坚定的。

可流风知道这坚定里面藏着的是必死的决心。

静炎没有一点要救援的样子。

他本不该奢望这个,静炎旗主的军令什么时候更改过?但流风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只让他的首录出击,这样的牺牲多少有点孤独和无畏。

若是五百真骑同时攻击的话,胜算要高出许多。

香猪们在不安地原地踏步。

大营后面忽然震动起来,几千只马蹄把高原踏成了战鼓。

第一缕晨光里面,两队骑兵出现在真骑两边的山头上。

等待着他们的列游音在山头上就象一副剪影,他的马刀落下的姿态牢牢隽刻在流风的脑海里。

那一刻,他的头脑霍然开朗,转头凝视大营的方向。

远远的看不清楚,可他知道静炎的脸上一定又浮现出那种甜蜜的笑容了,甜得能融化所有真骑的心。

静炎旗主仍然是那样未卜先知,她一直都为这五百后卫留着生机。

只是,这生机要用牺牲来换取。

他们的牺牲。

流风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旗主永远都不会错,他的信赖没有给错对象。

而现在,他就需要象静炎所说的那样,取下苏平的首级。

拨转香猪,他对着真骑们说:“又该骑兵对骑兵啦……让他们永远都不敢与真骑对决!”真骑们的眼中血红,沉默地点着头。

流风的香猪放蹄狂奔,身后是忠心的弟兄们紧紧跟随。

他背着列游音的方向,另一边的山头才是“护送”他们一路的的玄甲骑兵,苏平一定就在里面。

箭囊里还剩七支箭,他取了三支搭在弓上。

对面的骑兵还看不清面目,可是双方正在迅速接近。

流风的身子随着香猪的跳动颠簸着,可他的手臂似乎不属于身体似的轻松而稳定。

休军骑兵是一把刀锋,锋头上的三名骑兵必然有一个是将领。

流风松手,箭离弦。

刺耳的呼啸声在整个战场蔓延,流风全力射出的竟然是三支响箭二十一响箭本不是用来攻击着甲的骑兵的,更何况休军觉得自己还没有进入弓箭的射程。

休军使用的是兽筋木弓,虽然这是东陆各国军队的普遍配置,在寒冷而干燥的夜北高原,木弓的威力却收到很大影响。

他们的箭矢在百步开外就失去了穿透皮甲的力量。

流风却仗着强横的河洛弓力让这三支箭穿透了三名休军前锋的胸膛。

他要示范给真骑们看,真骑在这场力量悬殊的对抗中所拥有的唯一优势就是他们手中河洛的杰作。

战马们仍然在飞奔,它们蹄下溅起飞射的冰雪。

跑出十几步以后,黑甲骑兵的身躯才摇晃着从马背上坠落,跌入马蹄和雪粒的中间。

失去了骑手的战马顿时放慢脚步,不知所措地扭头去寻觅主人的踪迹。

跟随其后的骑兵先是被尖锐的呼啸震慑了,那种声音让人从胃的最深处感到酸楚和不适,然后就忽然被那三匹无主的战马阻挡。

紧凑的攻击节奏变得散乱起来,整齐的蹄声里掺进了一连串的杂音。

这样的情形没有能够持续多久。

一名骑将转眼间就踏过战友的尸体纵马奔出,他的机变能力证明他没有辜负头盔上标志着游击将军身份的长缨。

骑将的额头还裹着厚厚的白布,正是夜间被流风射伤的苏平。

黑甲骑兵的队伍还在重整刀锋般的攻击队形,苏平焦灼地回头望了一眼。

这个时候的一点迟疑都能大大削弱骑兵们的攻击力,他需要振奋手下的精神。

随着一声高喝,流星一样的白羽从他手中释放出来,赫然也是连珠三箭。

流风扬了扬眉毛,苏平不在那三名前锋当中,当响箭穿透他们胸膛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夜袭中他见过苏平的身手,应该不至于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而现在他不会再放过苏平,他太需要休军的混乱了。

他的左手一抬,“夺夺夺”三声,苏平的连珠箭被他左臂上绑缚的圆盾轻松接下。

“准头倒还不错嘛!”流风露出一丝诧异的笑意,舒展左臂,右手拇指一松,“刷”的一声,又放出一支箭去。

只有区区七八十步的距离了,游击苏平在明亮起来的晨光中看见对方这支小小的骑兵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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