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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厌火大捷,帝宴诸将帐中,以轻骑将军诸婴功高故,坐于帝侧。
席中,帝令羽姬歌娱诸将。
羽姬善歌,容美甚,诸将多目驰神迷者。
帝问诸婴:与卿何如?将多妒,唯婴笑而不语。
帝奇之,再问:卿欲何者?婴仍不答,帝强之,乃曰:腰细腿长可也。
诸将皆笑。
五年春,帝许青蘅公主为诸婴妻,赐金珠重,并有锦书一封。
诸婴迎青蘅于夜北,得锦书,拆之,见帝书云:腰细腿长者来矣。
《朝史异闻》 ×××××××××××××××××××××××××××××××××× 连着听了那么多的聆贝,太多的回忆一起涌来,他觉得有些疲惫,斜靠在榻上。
&ldquo茶。
&rdquo阿怜端来了一盏清香的瓜片。
&ldquo要点心么?&rdquo &ldquo要。
&rdquo他笑着说,&ldquo有没有橡实粉的糊糊?&rdquo 阿怜猛地抬起头来:&ldquo橡实粉啊&hellip&hellip你说,他们还好么?&rdquo &ldquo他们一定好的。
&rdquo诸婴感叹,&ldquo他们比我们透彻得多。
&rdquo 阿怜歪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手指在黄金的颈环上轻轻磨挲。
&ldquo想回去看看么?&rdquo诸婴问。
阿怜摇摇头:&ldquo那个地方,属于我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rdquo ×××××××××××××××××××××××××××××××××× 这是一口极大极大的天井。
诸婴这样想。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幽暗的结界中有悠远的呼啸,那是地蟒穿越碧水的声音,本该是多么恐怖的声音透过结界传来就柔和的好像母亲童年时候哼唱的摇篮曲。
他于是抱着青蘅睡着了,背倚着冰冷的结界,浑然不知地蟒穿越了多么漫长的水路,把多少生死抛在身后。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就在这个&hellip&hellip只能说是奇怪的地方了。
真的象一口天井,高耸的山壁环绕四周,上端都没在天顶无尽的云海里面,红色的山岩上稀稀落落地长了些草木,几乎是直上直下的。
除非是羽人,要不然,谁也翻不出这个山壁围成的大桶去。
桶底若说是谷地,又嫌辽阔。
粗粗目算一下,山壁两端的距离也有百余里,差不多是一天的行程了。
谷底里的树木也不繁盛,只有近中心的地方有一片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老橡树,那么远就看见满眼的葱茏。
周边则是红色的土石与荒草疏林夹杂,很贫瘠的模样。
地蟒早就不见了去向,只留下诸婴和青蘅躺在谷地边缘的的一片大石头上,身边是一汪深幽幽的的水潭,十几里见方,清澈极了的蔚蓝色,一看就知道那也是弱水。
奇怪的是,从潭边望下去,清清楚楚地就是看见锗红的石壁一路深入水中。
水太深,山壁又遮住了日光,倒是看不见水底的情形,然而目力所及,总是看不出这水潭哪里是与外面相通的,也不知道那地蟒是怎么把他们送进这个谷地来的。
这两天的惊讶太多,既然那条地蟒已经不在身边,诸婴也就没有力气再去追究这番来历。
他坐在石上,慢慢回想。
这是过午时分,锗红的巨石吸饱了阳光热气,暖烘烘的十分宜人,可是诸婴想起来的第一桩事情就让他浑身冰冷。
是了,他看着怀中的青蘅。
青锦的长裙还没有干透,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面。
十九岁的青蘅不是小女孩子了,她那起伏有致的曼妙身材是连成熟女人都看了要嫉妒的。
诸婴的目光顺着她高耸的胸脯向下游走,柔和的线条到了小腹这里微微隆起,他的目光也停留在这里。
这目光是炽热的,如果真有温度,一定能够烧毁那袭青锦的长裙,烧出里面的真相来。
青蘅是皇帝许给诸婴的正妻。
当这个消息传到诸婴的耳中的时候,他的心大力地跳了一跳。
他在战场上就见过青蘅,那时候她的名字叫做七海怜。
她牵着一匹黑马守在七海震宇的尸身边,夜北的风吹起她的面纱,让围着她的的晁军忘记了手中的兵器。
他也清晰地记得,七海怜站在满地的尸身中间,被残存的夜北骑兵拥戴着,她的手臂划过了茫茫高原,用清亮的声音宣告:&ldquo谁杀死那个夺去我父亲头颅的晁将,谁就是我的丈夫。
&rdquo那一刻,连他身边的卫兵目光都有些诡异。
他知道她的恨;他知道她回绝皇帝的言语:&ldquo因为杀死了我的父亲,所以不能侍奉你。
&rdquo打开皇帝手书的秘函时,他也可以想见皇帝许婚时候戏谑的笑容:你不是不要侍奉杀死你父亲的人么? 他是诸婴,杀死七海震宇的上将军诸婴,皇帝最宠信的战将,也是皇帝手中小小的一粒棋子。
是棋子,不会比皇帝手中那粒白脂玉雕琢的棋子的分量更重些。
可是他的心里也有自己的愿望。
他的面容冷静如山,可是他是偷偷高兴着的。
青蘅那双冰蓝的眸子或者是冷峻的颜色,但是她的高傲下面藏着的那份哀伤却是他所熟悉眷恋的,那是可以让他的心思一同鸣响的歌曲。
他居然爱着青蘅,这样的念头也许太过古怪,却是实实在在地铭刻在冷静的容颜下面。
因着这份爱意,他由着青蘅象好战的小兽一样挑衅,由着青蘅搬离他的营帐,由着青蘅回到夜北人的中间去扮演她的公主。
因着这份爱意,他的目光时时刻刻都停留在她的左近,一旦发现夜北内部的危机,他就毫不犹豫地把青蘅抓回自己的身边来。
也是因着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他甚至都没有动过牵过青蘅的细嫩手掌。
诸婴不是禁欲的苦修者,也不是情窦未开的男孩子,他身边并不缺少女子。
只有青蘅一个,是他供在那里不敢疏忽的。
青蘅对他来说,不但有着一样童年时候就熟悉的顺服和哀伤,更是他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回响。
这样的交集,就象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绝不可以玷污伤害。
可是,完美无暇的青蘅,现在居然有孕在身。
就算是深沉如井的诸婴又怎么能够按捺得住。
他只觉得自己象一个傻子,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发现青蘅其实是有人的。
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诸婴重重地把青蘅放在石上,转过身来奔出几步又站住。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一口折了刃的短刀不知不觉握在手中,心中起伏不定,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ldquo想杀我吗?&rdquo青蘅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诸婴吃了一惊,不自觉地把短刀收在腕后,嘴唇蠕动了一下,说出来的却是:&ldquo你醒了么?&rdquo这样的时刻,他的声音依然沉静,方才的激动早收进不变的面容下面去了。
青蘅的脸是红的,然而害羞被讥逍取代。
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抚着腹部,挑战似的目光投枪一样袭来。
&ldquo那刀是我爹的吗?&rdquo她问。
&ldquo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要用这柄刀来杀我?&rdquo一连三个问句。
诸婴看着手中的刀。
这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短刀,夜北汉子人人都有一把,是用来割肉取食的。
七海震宇的这柄也不例外,牛角的刀柄,两寸长的宽刃,只是刀鞘上用金线嵌了一个&ldquo宇&rdquo字。
诸婴没有掠夺战死者的习惯,可是杀死七海震宇以后,他忍不住取走了这柄小刀。
为什么这么做,他也说不清。
犹豫了片刻,他黯然摇了摇头,把刀插回刀鞘,丢到青蘅的身边去。
&ldquo你以为你杀得了我&hellip&hellip&rdquo青蘅笑了起来,脸上却没有一丝欢愉的神气,&ldquo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淹死在弱水里么?&rdquo 诸婴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不错,青蘅又是那个强大的秘术师了,那便如何?诸婴的刀下死的也并非全是武士。
可是,想起那个青色的结界,他的愤怒又悄然瓦解。
&ldquo我不要杀你,杀你做什么?!&rdquo他长叹了一口气,&ldquo刀是你爹的,也还给你吧!&rdquo不知道为什么,被青蘅问了这么一问,他一时间竟然万念俱灰,左右张望了一下,顾自迈步走了出去。
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没头没脑地说:&ldquo留下了那柄刀,实在是因为&hellip&hellip你爹&hellip&hellip他跟陛下好像。
&rdquo 青蘅愣住了,她不知道诸婴为什么要这样说。
还有一个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那是害死了她妹妹的大晁丧兵候谢雨安。
可是,诸婴的话里有点什么让她觉得亲近的东西。
她想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这个男人亲手杀死了她的父亲,可是她也知道,是他一再保护着她,甚至在夜沼中落水的那一刻。
她的心隐隐地沉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融化。
&ldquo你&hellip&hellip你知道那是谁的孩子么?&rdquo青蘅低下了头,幽幽地说。
诸婴笑了笑:&ldquo那有什么关系。
总是你要的便好。
&rdquo由着青蘅恣意横行,怕是把她交还到夜北情郎的手中了吧?他试图笑得夷然,却终于还是有几分惨淡,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下。
青蘅的手轻轻抚着小腹,脸上阴晴不定,她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看着自己的腹部轻声说:&ldquo这孩子已经五个月了。
&rdquo 诸婴点点头,应了声:&ldquo原来已经五个月了。
&rdquo&ldquo了&rdquo字才出口,耳中&ldquo哗啦啦&rdquo地响了一个霹雳。
五个月前,那还是青蘅要离开帝都的日子吧?他带着人马穿越冰雪覆盖的夜北高原去迎娶新人,心情激动好像春天里看见第一粒柳芽。
青蘅在帝都深居宫禁之中,男子都少见,更不用说什么夜北情郎了。
她贵为青蘅公主,能出入她寝宫的人当真是数也数得过来。
他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
青蘅望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大约是想到了那时候的情形,潮红退去,脸上也是一片惨白。
&ldquo可是&hellip&hellip他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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