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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惊慌地抬头望天,但是云雾似帘幕一般,层层叠叠,什么也看不分明,不过即使是最迟钝的人也可以感觉到,头上有个大家伙,很大的家伙&hellip&hellip武士们不知所措地张望,弓箭手也迟疑地松开了弓弦,妖族的人急噪地跺着脚&hellip&hellip枫凌焦急地道:&ldquo姐姐,上面到底是什么啊?&rdquo 枫华齐韵道:&ldquo我也看不清&hellip&hellip云雾实在太大了。
&rdquo 枫凌道:&ldquo不可以用水龙驱散一些雾吗?&rdquo巫镜忙道:&ldquo不行!云雾是我们最好的掩饰,可以给星槎出其不意的一击,如果驱散了,岂不是任由他们肆虐?&rdquo 师枥也道:&ldquo不错,有云雾遮盖,我们还能顶上一阵,只要没有赤金具下来&hellip&hellip&rdquo &ldquo啪&mdash&mdash喀&rdquo一声闷响,仿佛天上打开了一扇厚重的门,头顶的云雾突然翻滚起来。
&ldquo又有什么要来&hellip&hellip&rdquo巫镜说。
这问题马上就有了回答,一只豹子自云雾里飞速钻出,浑身泛着黄绿色的光泽。
所有人同时惊呼道:&ldquo赤金具!&rdquo 巫镜还是第一次见到云中族的赤金具投放,虽然害怕,却也瞪大了眼细看,见它背后展开四张风翼般的东西。
借助风翼,赤金兽向北滑行,钻入雾中。
当它重又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已经收回了风翼,在符文阵之外徘徊。
巫镜看着它肩头突出的利刃和嘴里的獠牙,心道:&ldquo一两架赤金具,应该能顶住的&hellip&hellip这雾千万别散开呀&hellip&hellip&rdquo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大声道:&ldquo你们都是师氏和妖族的精锐,一两架赤金具,在你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是不是?&rdquo 众人齐声振臂高呼:&ldquo正是!&rdquo &ldquo啪啪啪啪&hellip&hellip&rdquo又有五架赤金具被投放了下来。
它们各自保持一定距离,绕着冰柱,隐隐形成半包围之势。
巫镜费力地爬上冰柱突出的一块冰上,喊道:&ldquo好!来得越多越好!一架不够,三、五架刚够玩的!等会大家别跟我抢,我要亲自抓一只来看看,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rdquo 众人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几名武士和妖族里强悍的金术操纵者各自举起武器挥舞着,发出战斗前的咆哮。
&ldquo啪啪啪啪啪&hellip&hellip&rdquo绳索弹开风翼的声音不绝于耳,空中有一阵竟然同时有四架赤金具在投放。
其中一具没能成功展开风翼,它向北滑行了很短一段距离就垂直地砸了下来,在坚硬的冰上撞得粉碎。
方圆十几丈内都是碎铜断木,其中一根铜轴抛射出来,插入离正鼓动人心的巫镜不到一丈的地方。
冰柱下顿时一片死寂,只听得到风声,和随风降落的赤金具的呼啸声。
巫镜抬头看天,仰得脖子都酸了,赤金具还在投放,忍不住道:&ldquo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在生这玩意儿吗?&rdquo 两刻钟的功夫,共有五十五架赤金具被投放了下来,将冰柱团团围住。
这样的密集程度即使在广阔的北冥荒原上也难得一见。
师枥长叹一声,巫镜抢在他前头喝道:&ldquo你要说什么?你敢动摇军心?&rdquo 师枥怒道:&ldquo师氏自三百年前便与云中族作战,虽死而不退半步乃寻常之事,大人何出此言?大人睁眼看看你身边的士兵,可有怯战后退逃跑的?&rdquo 巫镜看看周围,虽然人人脸上都掩饰不住恐惧之色,却无一人放下武器。
见巫镜看过来,众人都站直了,有人大声道:&ldquo大人下令吗?&rdquo 巫镜从未上过战场,还以为大家跟自己一样怕得只想钻进地缝里,逃得越远越好,此刻见到这些人眼中渴求战斗的眼神,心突然也跟着快速跳动起来,血一下涌上头顶。
师枥道:&ldquo既然要战,就无所谓生死。
本座只是实在不知道天上究竟是什么,这样的事从未见过&hellip&hellip就算死,本座也要死个明白才行。
&rdquo 巫镜点头道:&ldquo好!我其实也实在想看得紧。
韵阁下!&rdquo 枫华齐韵从冰隙里探出身子,往天上射去一注水柱。
这水柱比之前攻击的水龙要细得多,也长得多,扶摇直上,刹时钻入云雾。
突然云雾翻卷,露出一个浑圆的洞,洞的尽头是一片没有边界的舰体。
令人吃惊的是,它几乎一动不动地悬在空中,坚硬冰冷的赤金护甲一块紧扣一块,毫不客气地显露着杀伐本色。
&ldquo这是&hellip&hellip星槎?&rdquo 没有人能回答。
枫华齐韵手中不停,一注注水柱各自向一个方向射入雾中,将云雾炸开一个又一个的空洞。
洞后无一例外的是冰冷的赤金铸造的物体,大部分是相互扣紧的护甲,也有突出的长长的风向标杆、圆型的舱门、粗糙的撞击部、伸展的铜翅。
随着云雾空洞向各个方向不断延伸,空洞之间亦相互连接贯通,一艘庞大得好像小山般的星槎轮廓渐渐显现出来。
它两侧腹部下的冲镧剧烈喷射着轻气,无数白雾萦绕,水龙无法穿透。
投放赤金具的舱门亦被设计在冲镧周围,水龙射上去,连舱门下巨大的赤金怪首头都来不及看清就重又被白雾遮住了。
还有一些水龙碰到禁制保护的部分,在耀眼的白光中消失。
最后一条水柱蹿入云中,非常完美地展开、扩散,巫镜看着云洞里露出的异金打造的临空展翅的飞凤雕像,屏住了呼吸。
师枥在身后喃喃地道:&ldquo可怕&hellip&hellip&rdquo 枫凌吓得连声叫道:&ldquo姐姐!姐姐快下来!&rdquo枫华齐韵不答她,向巫镜喊道:&ldquo大人以为如何?&rdquo师枥也同样紧张地看着巫镜。
巫镜知道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ldquo八隅晶冰缚&rdquo,但自己写的那些符文怎么可能发动真正的&ldquo八隅晶冰缚&rdquo?能做到形似就不错了!头上的星槎大得连他这出生在号称&ldquo天下之都&rdquo的八隅城最大的浮空舟船坞的人都惊骇不已,打?凭什么打?想要跟这小山似的星槎作战,至少得十艘八隅城最精良的守备浮空舟才行。
单看对方一口气投放五十五架赤金具下来的气势,连指挥的操纵师都不跟着下来,实在是有足够的信心&hellip&hellip 他心中权衡再三,那股蛮劲终于让位理智,叹口气道:&ldquo还是&hellip&hellip趁现在走吧。
&rdquo 一股巨大得匪夷所思的压力突然扑面杀至,巫镜耳朵里嗡的一响,痛得差点跳起来,但他怎么也跳不起来了&mdash&mdash那压力大得仅仅一瞬间功夫,巫镜的身体本能的一顶,几乎立即就虚脱得再也动弹不得。
师枥暴喝道:&ldquo伏下&hellip&hellip&rdquo 然而没有人来得及伏下,左首的云雾骤然向内收缩,收缩的力量带得僵在当场的人一起趔趄着向左冲去。
可是大多数人脚才刚抬起来,那力量又猛地向外喷出。
一道光抢在所有人作出反应前撕破厚重的云雾,直冲上天! 一阵裂金碎玉的巨响在头顶炸开,冰湖跟着一跳,冰湖上的人纷纷摔出老远。
巫镜身体僵直着倒下,眼看脑袋就要撞上坚硬的冰层,那无可抵挡的压力像它的到来一样又突然消失,他抢在鼻子在冰面上撞破前一刹那拼命向旁一滚,脚好像踢到了某人脑袋,慌乱中也顾不上看了。
幸好他们身处两座冰柱的夹缝间,在冰面上一滑,人撞人的全挤到一起。
除了最靠近冰柱的几人被挤得惨叫之外,其余人倒也没受多大的伤。
巫镜这才发现他踢到的是师枥的脑袋,忙爬起来道:&ldquo阁下可有伤到?&rdquo师枥头冠被踢飞,发髻散乱,勉强道:&ldquo无妨&hellip&hellip&rdquo侍从们找回他的小木车,将他扶上去。
巫镜抬头看上面,看了半天,问道:&ldquo那是什么?&rdquo 小山般庞大的星槎正在缓慢转向,它的右侧腹部原本有八团萦绕不散的白雾,显示排列着八具冲镧,此刻最末的一具却破天荒露了出来&mdash&mdash柱型的喷射口好像被柄巨斧猛劈了一下,大半已从舰体上脱落,被冲镧中间的管子连着,掉在半空中晃荡,一些残片飞落下来,众人纷纷躲闪。
星槎里的人显然已经采取措施紧急关闭了该冲镧,否则轻气乱喷可能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但这一具冲镧的损失让整个星槎的平衡丧失,所以它打开了腰间几具小的冲镧,转动舰身试图重新稳住舰身。
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将那么大的精铜锻造的冲镧击破?巫镜今日所见之事早已超出想象,呆呆地向刚才那道光穿出来的方向望去,雾气翻滚,不时隐隐有紫光闪动,但什么也看不分明。
一架离那团雾最近的赤金具咆哮着冲入其间,显然发现了什么。
&ldquo跑!&rdquo巫镜和师枥对看一眼,同时脱口而出。
枫华齐韵自冰柱上跳下,脸色也极是难看,叫道:&ldquo怎么脱身?&rdquo巫镜脑子里一片混乱,随口道:&ldquo趁着雾气,大伙儿散开跑,有多远跑多远&hellip&hellip&rdquo 猛听有人叫道:&ldquo小心!&rdquo左首风声大作,有一物自云雾中飞来,一名武士举起铜剑临空斩下,&ldquo铛&rdquo的一声巨响,武士的剑被震飞,那事物也被劈下来,在冰面上飞速旋转,直到撞到冰柱上才停下,竟是那架赤金具破碎的上半身。
只听雾里有人大声道:&ldquo枫华齐韵,将锚冻在冰上!师枥,让你的人顶住赤金具!镜,发动符文阵!&rdquo 听到这声音,巫镜浑身一震,师枥喝道:&ldquo谁?&rdquo 话音未落,有一人大步走出云雾。
他赤着上身,头发披散在肩头,仿佛同时跟五十个蛮人摔打过一样,浑身上下到处是血渍、泥土,特别是那张脸,几乎被血覆盖了一大半,只露出双咄咄逼人的眼睛。
跟师氏的武士比起来,他不算高,也并不强壮,但所有人看到他,都好像看到传说中身高三丈、头长犄角的吃人怪物一样,有种抑制不住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妖族和师氏里有人发出了惊恐的低呼,纷纷后退。
枫华齐韵和师枥站着不动,但也被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压迫得大气也不敢出,更无暇追问为何巫镜躲到最后去了。
&ldquo砰砰、砰砰!啪啦啦!&rdquo那人的身后响声不绝,冰面微微颤动。
声音愈来愈大,雾里隐隐显出几个庞大的影子,不远处的赤金具们纷纷伏低身子,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吼叫。
须臾,雾里赫然走出六具十来丈高的岩石巨人,身后是二十几名虎头人,穿着轻便精致的战甲,头盔插着高高的白羽,身背长弓,手持利刃。
师枥认出这是巫族最精锐的侍卫石兽和虎贲族战士,但通常只有在昆仑山最高的顷城才见得到。
巫族造访成周的大型使团每次才带一两只石兽或数名虎贲侍卫,这人居然像带着寻常家臣出游围猎一般,师枥只觉口干舌燥,什么也说不出来。
枫华齐韵忽然注意到那人手臂上的痕迹,吃惊地道:&ldquo屠龙者?&rdquo妖族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异的呼喊。
初,妖族卸下神军之职,分封到地面时,伏曦大神将其划为五大部系,各处一隅,这样妖族就因为相隔太远,始终不能组成强大的国家,无法与人或巫族抗衡。
妖族于是计划建造鰆门。
鰆是一种上古妖兽,据说身体通天达地,呼吸之间,日月出焉。
若能在五大部系各建造一座鰆门,通过它瞬时移动到另一处,就能把相隔遥远的五大部族严密地联系起来。
但建造鰆门极其困难,其中最关键的便是要获得烛龙的鳞片,用做鰆门的地基。
烛龙身处幽明黄泉,硕大无朋,口里含的烛龙珠据说是太古时九颗太阳之一,光芒万丈,不可逼视。
当它张嘴时,黄泉便会明亮起来。
妖族想尽办法想要取得龙鳞,一代又一代,族内的勇士不断地深入地底,希望能到达黄泉,完成任务。
最终,来自东海汨罗的妖族人纱素罗自巴国的深山中取回了龙磷,终于使妖族建立起鰆门,而她则将大部分功劳归于在黑暗沼泽里遇到的巫人劫。
纱素罗和劫因此被妖族五老会赐于屠龙者尊号。
有此尊号者,可号令妖族,莫敢不从。
小胡子术士颤声道:&ldquo四城君?&rdquo 当年商国妲己统帅自黄帝之后最强的人族军队横扫天下,东平东夷,北退鬼方,逼得妖族签下互不相犯的盟约,随即围攻昆仑山,几乎打下天下之城的八隅城。
但就在她即将战胜巫族而领有天下之时,野心勃勃的周国突然偷袭朝歌。
朝歌乃商四代都城,东临淇水,西依太行,,更筑建四座卫城,曾被东夷族围攻七个月而未陷落。
巫族预备长老巫劫亲帅一支由周人、妖人、巫人共同组成的部队,千里奇袭,十日之内竟强行拔下四座卫城,终使朝歌陷入一片火海。
他也因此被武王赐&ldquo四城君&rdquo之号,其封赏与齐国姜侯相当。
师枥的牙咬得咯咯作响。
&ldquo常镧士,情况如何?&rdquo武扁猛地推开冲镧室的门大声吼道。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型舱室,舱室两侧各有八条通道通向腹部冲镧,此刻十来名士兵正在常镧士武齐的指挥下钻入其中一条矮小的通道。
他们身着重甲,重甲的缝隙处都用布条塞死,行动起来极不方便,只能手足并用爬进去。
通道里白雾弥漫,看不清损失情况。
武齐见武扁进来,忙将指挥任务丢给一名伍长,自己匆匆跑到舱门,叫道:&ldquo庶吉士,有轻气泄露,请暂时离开!&rdquo 武扁恶狠狠地道:&ldquo我哪里也不去。
你差点让舰身撞上冰柱!常吉士要知道情况,是从内部炸开的吗?&rdquo 武齐急红了眼,只得命侍从赶紧将重甲拿来给武扁穿上,一面道:&ldquo内部?我们被横着劈了一刀!不&hellip&hellip具体情况末将现在也不太清楚,那一下来得实在太突然了&hellip&hellip是的,冲镧口通常有七人值守,现在一个也没有回来报告。
大人请到这里来看!&rdquo 他领着武扁匆匆爬下一架铜梯,走入一间小室。
这间小室突出于舰体之外,室壁上到处嵌着晶石窗户,专用于观察腹部的冲镧。
窗户外白雾缭绕,但还是能看见离小室最远端的一具冲镧几乎齐着船舱壁断裂,只剩下管道和链条,挂着些破碎的护甲铜板。
船舱壁上也有条长长的一道口子,从冲镧一直延伸到接近尾部的水平翼的地方。
幸亏舰体接近尾部时以弧形向上伸展,才使得水平翼没有受到冲击,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这道口子横过负责操纵冲镧的侧室,侧室已被整体剥离,里面的士兵不是掉下去了,就是在刚才冲谰破裂时被乱喷的轻气吞噬了。
武齐道:&ldquo大人看那道口子&hellip&hellip可怕,三层铜甲护板都被划破了,差一点就刺穿了舱壁。
&rdquo &ldquo周国人的火龙炮?&rdquo &ldquo似乎没有实体攻击。
&rdquo武齐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仔细回忆道:&ldquo也不像妖族的火术。
说实话,这样的情况我从未见过。
&rdquo 武扁向下看,云雾翻腾,刚才还能见到的地面又已经被完全遮住了。
他点头道:&ldquo我们遭到攻击,这一点确认无疑。
看来下面有我们不知道的厉害角色&hellip&hellip你负责维护冲镧,绝对不能让轻气外泄,我立即向常吉士报告!&rdquo 他匆匆向指挥室赶去,还没走到,舰身猛地又是一震,向左倾斜,贯穿通道的一排管子发出刺耳的尖叫,其中一根啪的破裂开来,喷出轻气。
武扁的一名随从叫道:&ldquo大人小心!&rdquo猛地推开他,自己却被轻气喷到,当即惨叫着翻滚在地。
旁边的人忙拼死用浸过鲸油的麻布堵上漏洞。
幸亏管子里的轻气是输往指挥室以推动瞰云镜之类的机械所用,稀释了不少,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
常镧室方向传来急迫的锣声,有传令兵大声道:&ldquo左首,甲号冲镧破裂!戊、庚、壬平衡辅翼脱落!&rdquo 武扁见通道里的士兵们露出惊惶的神情,身旁一人甚至浑身哆嗦。
他知道这些新兵还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战斗,将那名士兵猛地推到墙上站好,厉声喝道:&ldquo听着!现在是战斗的时候,所有人立即回到岗位监守,等候命令!&rdquo 当他向指挥室飞快跑去的时候,随从们听见他自言自语地道:&ldquo该死,为什么还不上升?&rdquo 巫劫举起手中那根黝黑短小的木棒时,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有巫镜记得那是矢茵留给巫劫的&ldquo弓&rdquo。
见鬼,如果这张&ldquo弓&rdquo也能射出箭来的话,天下就没有王法了! 巫劫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一口气,握着木棒的手臂直直地指向头上的星槎。
巫镜突然心里一跳,叫道:&ldquo殿下,等&hellip&hellip等一下!&rdquo师枥回头冲那两名守护裹着白布的少女的武士吼道:&ldquo伏下!&rdquo 巫镜经过这几天的磨砺,早不似以往在昆仑山般高贵矜持,毫不迟疑地往前猛扑,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道强光闪动,骤然爆发的力量将他一下掀起老高,与身边十几人一道重重撞在几丈开外的冰柱上。
这力量将他死死压在冰柱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巫劫&hellip&hellip拉开了弓。
这是怎样的一把弓?两道极亮的光自木棒两头射出,逐渐弯曲、变细,最终形成一人来高的巨大的弓身。
巫劫左手持弓,右手曲指,仿佛捏箭的模样。
他仍闭着眼,右手在本该是弓弦的位置往后一拉,凭空又拉出了一支更加耀眼的光箭。
那弓的两端随着他往后拉箭逐渐弯曲,弓身被拉得越圆满,巫镜等人身上的压力也越大,到后来几乎无法呼吸。
巫镜脸憋得通红,眼睛翻白,心中只道:&ldquo要&hellip&hellip要死人了&hellip&hellip&rdquo 蓦地一声尖啸,巫劫松开了两指,光箭急速向上射去。
巫镜等人跟着往上一蹿,随即压力消失,又重重摔了下来。
巫镜摔得七荤八素,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天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只听得头顶上的闷雷滚个不停。
突然耳朵里嗖的一响,那些朦朦胧胧的声音一下清晰起来,是枫华齐韵的喊叫声:&ldquo小心头顶!&rdquo 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砰砰砰地砸得冰面乱颤。
巫镜抱着脑袋仓皇四顾,只见枫华齐韵一口气张开四张水盾,枫凌张开土盾,正全力抵挡着雨点般溅落下来的赤金护甲,保护盾下的人。
两名木术操纵者在周围放出藤网,勉强拦下那些在冰面上弹得乱飞的碎片。
旁边的师氏则没有这么幸运了,碎片落下时有人放出了一道禁制符文,但一来太小,二来符文发动太慢,有好几人被砸得瘫在冰面上,不知死活。
师服师寐两人用身体拼死护着师枥,师寐的肩头插入一根长长的铜管,兀自屹立不倒。
巫镜自己处在两根冰柱之间,大的碎块砸不进来,小的又被妖族和师氏的人挡住,反而一小块冰渣都没砸到。
他哆嗦着靠在其中一根冰柱上,找寻巫劫的身影。
他看见石兽和虎贲侍卫围成一圈,妖族和师氏的人堆里惨叫连天,他们却静得出奇。
石兽们展开宽大的手臂,挡住星槎上坠落的残片,二十名虎贲侍卫更是根本无暇顾及头顶上的危险,只警惕地看着逐渐逼上来的赤金兽。
从这个方向看不到巫劫,巫镜连滚带爬跑过去。
一名虎贲侍卫用箭指着他喝道:&ldquo来者是谁?&rdquo巫镜忙道:&ldquo别!我是昊殿下的内侍官镜!&rdquo那虎贲侍卫一怔,随即躬身行礼道:&ldquo镜大人!&rdquo 巫镜一把推开他冲进圈内,只见石兽组成的屏障内,巫劫以静思养气的姿势盘膝而坐,那张弓重又恢复到木棒的状态,只是一些细微的紫色火芒萦绕在其周围,显示它刚刚确实曾经变化过。
巫劫闭着眼,冷冷地道:&ldquo来的可是镜?&rdquo 巫镜跪下行礼道:&ldquo是,小臣镜!&rdquo &ldquo你可知罪?&rdquo 巫镜虽然早已料到,闻言仍是一哆嗦,颤声道:&ldquo小臣死罪!&rdquo &ldquo吾族之人敢染指混沌者,吾必亲取其首!&rdquo &ldquo小臣&hellip&hellip&rdquo巫镜拼命磕头道:&ldquo乃奉八隅城君之命,调查此事,实无染指之心!&rdquo他膝行两步,靠近了巫劫,低声道:&ldquo混沌出世,已是无法阻挡,周人和妖族皆已出动,连云中族也插手。
此天下动荡之际,若吾族不彻查此事,岂不危矣!望殿下明鉴!&rdquo 巫劫摆手道:&ldquo这些事,等回到昆仑山再说。
听好了,不论你用什么法子,给我把头上那东西缠住。
&rdquo &ldquo殿下&hellip&hellip想做什么?&rdquo &ldquo我要&hellip&hellip&rdquo巫劫睁开了眼,瞧着头顶上的庞然大物,说道:&ldquo把它射下来。
&rdquo 一名轻甲武士抬起了头,目光追随着面前高高跃起的赤金具锋利的爪子,他的左臂已经被这双爪子齐根切断,正跟着赤金具一起向上飞舞。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出奇的慢,他几乎看得清赤金具最细微的动作,也看见自己的右手仍然本能地挥动,赤金剑尖划出道弧线,缓缓砍向赤金具最薄弱的腹部&hellip&hellip突然右手一顿,一切又瞬间恢复正常,另一架赤金具从下方蹿起,一口死死咬住了手腕。
武士叫道:&ldquo袭击!&rdquo他没有来得及发出第二声,那咬住他手腕的赤金具猛地猱身一扭,将他手腕生生扯断,跟着一把扑倒他,闪电般撕破了他的咽喉。
武士的咽喉处嘶嘶地向外喷着血雾,却一时并未死去。
他四肢抽动地躺在冰面上,数架赤金具悄然越过他,向他身后的主营扑去。
立即便听见人的惨叫声、赤金具的咆哮声、金属相击之声、肌肉撕裂之声此起彼伏。
主营里的人大多数还未从刚才冲镧坠落的混乱中清醒过来,完全被这几架偷袭的赤金具打乱了阵脚。
忽听得铮铮两声琴响,砰的一下,一架赤金具发出吱吱的垂死前的哀叫。
师枥大声喝道:&ldquo不要乱!不要乱!武士顶上去,弓箭手退回来!禁制为什么还不发动?&rdquo 武士的脑袋偏向背离主营的一边,从这个低矮的角度看去,灰蒙蒙的云雾遮蔽了二、三十丈外的一切,数十架赤金具正在雾的边缘徘徊、游走。
可能是因为还没有操纵师的指引,它们还并未形成强势攻击,只是逐步靠近本营,其中几架开始觅着先前冲入的赤金具的脚印而来。
武士可以清楚地看见它们逐渐加速,前肢末端的利刃已经弹出,准备全力冲锋了。
他在咽气前最后看到的是一道白光。
他记得母亲曾说魂魄离去前看见的就是白光,终于彻底安静了。
他并不知道这道白光起始于一只偷偷发抖的手,不过巫镜隐藏得很好。
他在袖子里放出了张白色的符文,落在符文阵最中心的点上。
冰符落在冰面的那一瞬,放出了五道微小的冰晶,沿着铜剑划出来的五条纹路向前飞速延伸。
冰晶所过之处立时引起共鸣,随着急切的&ldquo咯咯咯咯&rdquo的声音,无数根细小的冰线疯狂地射出冰面,仿佛无数条透明的蛇争先恐后地缠绕在中间的冰晶上,使其体积急剧膨胀,冲出十丈开外,已经变成五根需要两人才能合抱的冰柱。
两名妖族人正合力搏杀一架赤金具,忽然身后风声大作,他俩刚向旁一闪,冰柱激射而出,将那赤金具撞出老远,两只前肢俱折。
巫镜紧张地注视着冰柱的形成,喊道:&ldquo注意别站在符文阵上,会死人的!外面的赶紧进来!&rdquo 冰柱巨大得连巫镜自己都惊恐起来。
他随即明白是渗透了混沌的冰湖使冰晶符文的强度大大增加了,不禁担心符文阵失控,无法按预定的那样转而向上形成冰盖。
冰柱到达最外的五个圆形符文前陡然一顿,巫镜咬牙切齿地发动符文,冰柱们一顿,终于还是成功地分成两路,一路埋首向下重新钻入冰湖内,一路则蜿蜒向上攀爬。
在清脆的急如骤风暴雨的冰晶碰撞绞缠之声中,符文阵里的人惊异地看着五根晶莹剔透的冰柱高高跃过头顶,在十余丈高的地方砰然交汇。
随着一阵阵&ldquo格格格&rdquo的声音,五根冰柱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汇集、缠绕、交融,一眨眼功夫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盖。
那根铜锚的链条被冰盖顶到一边,拉着铜锚在冰上乱滑,撞翻了两个正看得发呆的人。
这个方圆近十丈的冰盖外缘随即又分成无数根小冰柱,垂挂下来,仿佛一道道珠帘。
与此同时,那五根插入冰湖的冰柱也在疯狂地生长,变得又厚又粗,稳稳地托起冰盖。
闯入阵中的五架赤金具此刻已被师氏和妖族的人合力干掉,符文阵之外的赤金具们发出一阵阵低吼,但明显向后退却了一段距离。
看来在云中族的操纵师下令前,它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巫镜偷偷抹去额头的冷汗。
今天要说倒霉真是倒霉,碰上这么个前所未见的大怪物;但说幸运却也够幸运,这冰湖引来漫天大雾,还让所有与水有关的法术极大增强,真是让人不辨悲喜。
他环视四周,冷冷地宣布道:&ldquo诸君,这就是镜·五芒侍冰阵。
&rdquo &ldquo怎么&hellip&hellip&rdquo有人疑惑地问:&ldquo不是说&lsquo八隅晶冰缚&rsquo吗?&rdquo 巫镜以巫族人特有的高傲眼神横了他一眼,转头向师枥和枫华齐韵道:&ldquo&lsquo五芒侍冰阵&rsquo已经完美地发动,足可以抵御星槎的弓箭射击。
诸君现在的任务是抵御外面的赤金具,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里死守!&rdquo 师枥的侍卫已经死了好几人了,他自己也被刚才偷袭的一架赤金具划伤头部,才止住鲜血,闻言愤愤地道:&ldquo怎么?四城君要跟头上那怪物死拼?我们可顶不住!&rdquo师氏对巫劫的痛恨甚至远在整个巫族之上,只是碍于周公之威才没有立即翻脸,要听命于他可万万不能。
枫华齐韵道:&ldquo屠龙者既有打算,我们自然听从。
只是不明白该怎么做?&rdquo 巫镜现有巫劫撑腰,底气十足,刚要开口训斥,忽听&ldquo砰&rdquo的一声巨响,接着一阵急促的绞盘转动之声自顶上传来。
巫镜失色道;&ldquo不好!星槎要逃!&rdquo符文阵边上那根铜锚的链条抖了一阵,开始缓慢上升。
巫镜急切地叫道:&ldquo快、快!快冻住锚头,不能让他们从容离去,否则下一次再来我们就全完了!&rdquo 几名水术操纵者忙施展水术,将铜锚一一冻在冰湖上,但星槎力量巨大,冻上的冰轻易就被扯开,铜锚开始在冰面上滑动,看样子星槎已经向北移动了。
枫华齐韵伸手放出冰龙,缠住锁链,喝道:&ldquo砸冰!&rdquo 两名武士手举铜锤,狠狠砸向冰层,妖族内的金术操纵者也放出利刃,切割冰面,不一会就砸出老大一个坑。
眼看链条就要收紧,枫华齐韵将铜锚丢入坑内,又指挥众人把砸出的冰块推入坑中,直到整个坑填埋得高高隆起,再与几名水术操纵者一起将其整个冻结起来。
链条收紧的时候,冰堆发出沉闷的破裂声,那链条左右摇摆了一阵,终于停住了。
众人都是一阵欢呼。
头顶上稍微停顿了片刻,巫镜突然想到一事,沉吟道:&ldquo如果对方放弃此锚,那也能逃走&hellip&hellip&rdquo师枥道:&ldquo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能上去阻止?&rdquo巫镜踌躇道:&ldquo这个&hellip&hellip恐怕&hellip&hellip&rdquo 枫华齐韵忽地笑道:&ldquo什么事呢,也能把两位难成这样。
&rdquo她回头对妖族人道:&ldquo大家听好,一切听从劫殿下和镜大人指挥,我去去就来。
&rdquo说着纵身跃起,抓住链条,飞也似向上攀爬。
枫凌急道:&ldquo姐姐,你做什么?快回来!&rdquo巫镜吼道:&ldquo离冲镧远些!&rdquo枫华齐韵不答,须臾钻入云雾之中不见了。
枫凌正急得跺脚,一阵啸声自云雾内传来,忽而尖利刺耳,忽而又低哑难辨。
众人正自惊异,周围的赤金具们同时发出嘶叫声,与之相和。
师枥脸色惨白地道:&ldquo对方要拼了!&rdquo离他最近的小胡子低声道:&ldquo大人,我们要撤吗?&rdquo师枥咬牙骂道:&ldquo走?走个屁!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我们怎能在此刻临阵脱逃,把混沌拱手相让?听好,打起精神来,我们也要撑到最后!&rdquo &ldquo常吉士,两冲镧破坏,底舱两根主管破裂,泄露情况目前不明!&rdquo &ldquo十一人失踪,七人受伤!&rdquo &ldquo左舷后第三定风帆、左舷后第七平翼损失!右舷已张开四张风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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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元年,这是一个本应该带领华夏开始冲向巅峰的时期,可结局却是安史之乱。 皇帝李隆基,大唐第二次玄武门之变的主角,开元年间,他带领大唐抵御住吐蕃、突厥、契丹所有外邦。 可最后又因他而让大唐一蹶不振,是武惠妃的原因,还是杨贵妃的原因?不,有一个女人的生死才是关键。 知道历史的李易来到了开元二年,他想看到一个繁荣的大唐,那么改变,就从灞水畔的一个庄子开始。 开元盛世几流传,铁血边关将不还。 /
江家富裕时,招了一个上门婿。 江家落魄时,上门婿带着江家东山再起,成为丰州府首富。 丰州百姓都很疑惑:他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自立门户? 江知与也很疑惑: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以前不赚钱养家? 谢星珩笑得真诚,送上一箱契据账本:我入赘了,家业自然都是江家的,交给你打理是应当的。 晚上,江知与翻开了谢星珩的生意经,第一页写着:奋斗哪有软饭香。 次日一早,谢星珩被无情踹下床,干活去。 攻视角: 谢/
乔翊身为动物园管理员,本来兢兢业业地干活,谁知一朝醒来却成了一只草原雄狮。 穿成狮子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是一只在战斗中受伤濒死的雄狮,身上的牙洞穿透了腹部,鲜血一直往外淌,远处的鬣狗正对它十分垂涎,发出难听的叫声。 而旁边还有雄狮正看着它,乔翊很清楚这身上的伤就是拜这只雄狮所赐,而如果它预计没错,这头雄狮并不打算放它活着离开领地。 雄狮的领地意识极强,一旦有其他雄狮闯入领地,这头雄狮就会毫不/
天眼,地眼,不如人眼。 社区民警,扎根基层,依靠众之眼屡破奇案。 朝阳众表示:别犯事,否则你就完蛋了! /
有一个地方,以前很荒芜,是著名的诅咒之地,但是后来: 光明教皇说,那里是地狱,就算是最虔诚的天使,到那里也会被诱惑而堕落。 黑暗议长说,那里是天堂,如果能让他死后去那里,哪怕让他信仰光明都愿意。 帝国最大的商业联盟会长说,那里是我们心中的圣地,从那里随便捡一块石头,出来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过,对孟翰来说,那里只不过是他带着老婆和家人打麻将消遣的地方。 /
永夜为暮,离歌为笙。他本是个怪物,不为世人所容,从不敢露出真面目。可是现在的确有一个人,除了姐姐之外,比旁人都离他更近一步。她像有火眼金睛,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将他看穿。从今往后,天上地下,唯此一人,是他的彼岸,也是他的归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