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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云中族 菱号星槎(2/3)

运的三架赤金具引导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待侍卫和赤金具们站好了位置，两名侍从才上前开启舱门。

因刚才撞击时，后舱几乎没有受到损伤，所以轻易地就拉开了。

侍从们发出一阵低呼，后退几步&mdash&mdash只见舱内一张灰色的布裹着什么事物。

侍卫们一下按住了剑柄，几具赤金具也咯咯咯地动起来，进入攻击状态。

武扁惊疑地道：&ldquo是人？&rdquo 那事物听到响动，抖了几下，慢慢舒展开，露出张老树皮一般的脸来。

他慢慢环视了一下周围，与他眼光相触的人都忍不住一凛：好深邃的眼神。

那名受伤的百户长见到他出来，挣脱侍从的手，扑在地下道：&ldquo大人&hellip&hellip大人受惊了！这&hellip&hellip这里就是菱号星槎，您没有受伤，真&hellip&hellip真是万幸&hellip&hellip&rdquo他见到那人无恙，绷紧的心一松，吐出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武扁和那名接收士兵对望一眼，都是一般的惊异：此人竟由百户长亲自护送前来，身份自当高贵，但他身上穿的是没有任何军衔标志的衣服，这在军人主政的云中族几乎不可想象。

而且如果真是声名显赫的人，又怎会甘于藏在传令星槎狭小封闭的货舱里？武扁使个眼色，那接收士兵挤进圈内，一面吩咐手下收起兵刃，一面道：&ldquo阁下一路上劳累了，不知来本舰有何事？&rdquo 那老者自舱内钻出，揭下罩在头上的布，露出一头苍白的长发。

他没有梳髻，不太可能是重礼到顽固的巫族人，从露出的脸和手上也看不到妖族特有的&ldquo源&rdquo的纹路，衰老的外表也说明他不属于妖族；简单至极的衣服，没有佩带任何玉，也不像以玉为尊的周国人。

一时竟辨不出他是何来头。

他先蹲下，查看那名传令兵的伤势，直到确信他并无大碍才让侍从们抬走，随即站直了身子&mdash&mdash比身材魁梧的接收士兵还高半个头。

他对接收士兵道：&ldquo让我见你们的常吉士。

&rdquo 他的声音不大，略带沙哑，态度算得上谦和&mdash&mdash但接收士兵怔了半天，竟无法说出一个&ldquo不&rdquo字。

他回头看一眼武扁，武扁轻轻摇头，他只得硬着头皮道：&ldquo阁下有何事，可否由小人代呈？&rdquo 那老者不答，走向武扁，侍卫们纷纷让出一条道。

他走到武扁身边道：&ldquo让我见你们的常吉士。

&rdquo &ldquo我就是。

&rdquo武扁挺直了腰。

他最近刚晋升为千户长，军衔上与常吉士同级，肩头的铜饰也已经是螭首。

此人来历不明，武扁觉得还是谨慎的好。

那老者淡淡一笑，仍然道：&ldquo让我见你们的常吉士。

&rdquo 武扁暗自咽了口口水，知道瞒不过他，但也觉有些受辱，坚持道：&ldquo舰上的一切事务，本人也可作主，请你直接跟我说吧。

&rdquo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堞，递到武扁手里，那玉堞通体翠绿，无一丝瑕疵，正面刻着密密的叠云纹路，正中是只面目狰狞的怪兽，武扁看了半晌，实在叫不出怪兽的名，问道：&ldquo这是什么？&rdquo &ldquo这是北冥琨城城君*的信物，让我见你们的常吉士！&rdquo 周围响起匆忙的叩拜行礼之声，武扁觉得握在手里的玉堞像火碳一样烫起来。

他慌忙放回到老者手中，单膝跪下，颤声道：&ldquo遵命！&rdquo &ldquo请你立即转向西南方向，我必须尽快赶到巴国云山一带。

&rdquo 因为有北冥琨城城君的信物，常吉士武宽匆匆换上正式的甲胄，面北叩首之后，将老者请进他的房间。

老者开口第一句话就简洁明了，武宽的眉头不动声色地抽了两下，那一刻，就凭老者的服饰、话语，他已经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没有立即回答，请老者坐了，吩咐侍从端来茶和点心，等到一切妥当，才遣走侍从，关上房门。

他在老者的对面坐下，请老者喝茶，自己也端起杯子浅浅的尝了一口。

茶很苦，虽然是产自云梦山的极品&ldquo楚翮&rdquo，但因为已是隔年的陈茶，少了些清润，多了些涩苦。

那老者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面色依旧和蔼而沉静，等着武宽的回答。

武宽心中道：&ldquo没有品茶的习惯，也毫不嫌苦，那么他果然是&hellip&hellip&rdquo不禁犯难起来。

不为别的，只为这次的航行对他来说不可更改。

云中族的云槎都非常庞大，最大的&ldquo黑权&rdquo可载人一万，赤金具三千五百架，甚至比小一点的浮空城&ldquo百草&rdquo都要大，当它突破云层降下来时简直遮天蔽日。

一艘云槎可与人族数个国家同时交战绝非虚言。

但云槎如此大，却也意味着它不但速度极慢，而且不可能着陆，甚至离地稍微近一点，也可能因触及山脉而毁灭。

是以云槎绝大多数时候只在云层上方移动，需要与地面交易或是作战时，只能使用小巧的星槎。

星槎的大小与人族或巫族的浮空舟大致相当，可以随时将云中族人和赤金具投放下地，但人员数量和赤金具的大小则大大受到限制。

如此一来，云中族优秀的制造技术就无法完全发挥出优势。

一千多年来，云中族无论与夏、商或是如今的周国交战，尽管装备与技术上占尽优势，却始终无法打开局面，原因有很多，一是受制于己方人口稀少，兵源不足；二是昆仑山巫族为了所谓的平衡天下大势，尽其所能帮助人族，妖族内的高手也多为人族雇佣，利用其法术与云中族等抗衡。

但最关键的，还是周天之气。

五大浮空城，白壁去东海岸六百里，曜青去阴山六百里，赤涯在南蛮以西，既苍高出泰山顶一千七百丈，最大也是最重要的琨城更是远在北冥。

这些城不是距中土太远，就是太高，无法大规模派遣军队，就注定了无法维持长久的战争。

虽然每隔六十年，周天之气变动，浮空城会下沉数百丈，北冥琨城也会靠近西北部的草原地带，但七年之后，周天之气就会再次将各城推回原位。

这是人力完全无法控制的事。

如今的周国四境降服，承平已久，日渐繁荣起来，无论人文、技术都蒸蒸日上，云中族内已经有人预测它可能在数十年内达到商纣王时期的强盛。

如果这预言真的实现，那人族将继妲己之后再度威胁云中族固有的云界领域。

这是无论如何都必须阻止的事。

是以云中族加紧制造比大型云槎小，能够接近地面作战，却又比寻常星槎更大、更坚固的空中堡垒。

菱号星槎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建造出来的第一只旗舰。

它是如此之大，内部甚至可以容下五艘星槎，或是运载超过一百五十架作战用赤金具，它又是如此灵活，凭借其鱼状外形，它的速度超过云槎数倍，能够在七十五天内往返曜青城与北冥琨城。

尤其使常吉士武宽感到自豪的是，它的腹部开创性的装上了十六扇冲镧，全部打开的情况下，能在离地三十丈的高度悬停超过两个时辰。

单凭这一点，它就够资格被大书入云中族的史册。

它是如此的崭新，以至于还只有&ldquo菱&rdquo这个暂时的代号，这是它的处女航，将要从曜青城直接飞往白壁，然后前往北冥琨城接受帝君的赐封。

根据传统，它会取制造地曜青城的青字为姓，名字另定。

这是一趟即将改变云中族历史的航行，其中的意义，有着三十年星槎作战经验的武宽比谁都清楚。

但同时也意味着这是一趟不容任何闪失的航行，一旦失败，他武宽就要成为云中族史上的罪人。

想到这里，武宽放下茶杯，吐出口浊气，挺了挺腰。

&ldquo我恐怕&hellip&hellip&rdquo他斟词酌句地道：&ldquo在目前的状况下不能答应阁下的要求。

&rdquo &ldquo我必须立即赶到巴国云山，&rdquo老者仍旧谦和地道：&ldquo而且需要常吉士的全力支持。

&rdquo 武宽看着他的眼睛道：&ldquo冒昧的问一句，阁下究竟是什么人？&rdquo &ldquo我的身份，想来常吉士已经猜到了吧，&rdquo老者微微一笑：&ldquo我们与贵国结盟的事虽然秘密，但如常吉士这样资历深厚的人，应该很清楚才对。

&rdquo 虽然身在自己的舰里，武宽还是忍不住稍微往后挪了一下。

他再度打量老者半晌，道：&ldquo阁下果然是东海鲆岛的人。

我听说你们甘于清修，毫无俗念，今日一见确实非比寻常。

阁下是从北冥琨城直接赶来的？&rdquo &ldquo是的。

事出突然，且又涉机密，所以只有临时乘传令星槎直接飞来与常吉士相见。

我们连续飞行了三天三夜，穿越风暴，辛苦那位传令兵了。

&rdquo他淡淡地说来，一点也未提到自己，其实藏身在密闭的后舱内要辛苦得多。

武宽不禁顿生敬佩之心。

他替老者添了茶，又道：&ldquo阁下是修行之人，我也不说什么客套的话了。

我舰正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容不得有半点闪失，所以&hellip&hellip阁下的要求我实在无法答应。

你持有北冥琨城城君的信物，但有些事并非凭这个就可以通行无阻的&hellip&hellip此次航行结束后，阁下有任何要求，我必将尽力相助。

要不，我开具一道手令，阁下可前往曜青城，凭这道手令调动任何舰船。

&rdquo 老者道：&ldquo我来之前对常吉士耳闻已久，倾慕不已，也知道凭常吉士的威望，要调动任何星槎绝非难事。

不过我所要做的事，还非得菱号星槎才行。

&rdquo 武宽越发谨慎起来，笑道：&ldquo哦。

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rdquo此时武扁敲门进来道：&ldquo云层已经变了，风向开始转向南方，前面可能有风暴。

要改变航向还是下沉两百丈规避？&rdquo &ldquo一直往前，没我的命令，哪怕一度也不能偏转！&rdquo武宽突然恶狠狠地道：&ldquo有风暴就给我冲进去！&rdquo武扁不明白他为何发火，灰头土脸地道：&ldquo是，遵命！&rdquo慌忙关上了门。

想了一想，觉得不妥，赶紧跑去调遣侍卫，偷偷在门外布防。

&ldquo我要&hellip&hellip&rdquo老者神色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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