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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漫长之夜(2/3)

。

柔和的光线里，少女静静地站在身后，即使是看着自己未婚夫的时候，眼神也依旧凛然如剑。

&ldquo随便挑一个咯。

&rdquo晏小苏看向不远处眼里放绿光的女孩儿们，&ldquo你是公爵，不论选中了谁，她们恐怕都会乐意得飞起来&hellip&hellip&rdquo 夏离心中一喜：&ldquo真的？&rdquo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未婚妻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微妙的了然和鄙夷。

&ldquo呃，我是说&hellip&hellip太伤风败俗了，咳咳，这股不正之风一定要刹住。

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能开历史的倒车？&rdquo他连忙解释，可惜晏小苏并不在意。

尴尬了半天，夏离有些不好意思：&ldquo要不，你就跟我凑合一下？&rdquo 晏小苏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那种眼神就像是要戳穿他心中每一个谎言，另他想要后退。

直到他准备退缩的时候，少女终于伸出了手： &ldquo请小心不要踩了我的脚。

&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rdquo夏离将手在身上擦了一下，接过少女的手握紧，&ldquo好的。

&rdquo 舞曲声终于响起，舞池中的少年神情变得苦涩起立。

在旁人看来，夏离好像是一个娴熟的舞者，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状况&mdash&mdash他被架起来了。

自从舞曲开始的那一瞬间，他就变成了少女手中的洋娃娃，手舞足蹈的力量尽数来自对方。

在流畅的回旋和舞步动作里，他能听得见自己骨骼的哀鸣。

可悲的是，他还要主动配合晏小苏的操纵，以免出糗。

要不要这么狠？ 夏离疼得直抽冷气，低声说：&ldquo上次在墓地的事情，对不起。

&rdquo &ldquo没关系。

&rdquo晏小苏的声音依旧淡定，&ldquo只要你不要再为我的奶奶感到难过就好。

&rdquo &ldquo不会了，以后绝对不会了！你能先把我松开一点么？&rdquo &ldquo好啊。

&rdquo 下一瞬间，少女转身，夏离身不由己地踉跄飞出，在头晕目眩之中转了好几圈，又再次回到了晏小苏的手中。

&ldquo感觉如何？&rdquo &ldquo还不错，跟坐过山车一样。

&rdquo夏离死鸭子嘴硬。

&ldquo小少爷，有心思去回想过去的事情，不如操心一下现在的自己。

&rdquo晏小苏的清冷声音响在耳边，&ldquo信仰学萱可不是能够让你轻松玩乐的地方，一旦让他们知道你是一个冒牌公爵，明天你的干尸就会悬挂在钟楼上。

&rdquo &ldquo不会吧。

&rdquo夏离的声音有些发颤，&ldquo大家都是文明人。

&rdquo &ldquo但吸血鬼信奉的是力和血。

你来这里当驯兽师，就必须让他们将你当作是最强的怪物，一旦被人发现你只是外强中干......&rdquo &ldquo可我真的是外强中干没办法啊。

&rdquo 听到她这么说，少年的背心顿时有些发凉。

在那几百双血红色眼瞳的注视下，他终于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

此刻脚下的是钢丝，他却必须跳舞。

&ldquo那就等死好了。

&rdquo晏小苏的声音轻描淡写，&ldquo这样也好，垂死挣扎太难看了些。

&rdquo 夏离的满腹吐槽已经不知道往何处去了，他张口欲言，可最后却化作一声怅然的长叹。

&ldquo如果不想死，就只能挣扎，想要保住斯图亚特家族，就只有和更多的人为敌，没有身为公爵的决心，那就不如回去继续做个人类。

&rdquo 夏离感觉少女紧扣自己的手掌，五指微微发凉。

舞曲声终于结束，她松开夏离的手，声音微低：&ldquo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不要让你的外祖父蒙羞。

&rdquo 最后一个重低音消散，掌声如潮响起。

少女微微提起裙裾，举止温婉如淑女，转身离去。

不知是否听到了这对男女的低语，人群中的校长笑了起来。

&ldquo走了走了。

&rdquo他从侍者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帽子，戴在头上，&ldquo我还要赶飞机。

&rdquo &ldquo祝您一路顺风。

&rdquo他身后的几位院系主任低下头，恭谨地道别，而西泽校长却拍着一个年轻人的肩膀，&ldquo公爵就交给你了，兰斯洛特。

&rdquo &ldquo好的，校长！&rdquo兰斯洛特握紧一位院系主任的手，&ldquo您就放心吧。

&rdquo &ldquo你的近视眼越来越严重了啊。

&rdquo西泽校长有些头疼，&ldquo但愿神能够拯救你的近视眼。

&rdquo 兰斯洛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几乎要杵到校长胸前的时候才看清：&ldquo校长放心，视力并不影响教学。

&rdquo &ldquo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这么说，我更不放心了。

&rdquo西泽校长叹息，接过行李箱，&ldquo两年前你毕业，我批准你留校成为老师的时候，你的近视眼还没有那么严重......你也没这么傻。

基利安，记得叮嘱兰斯洛特老师按时吃药，千万别让他放弃治疗......我走了之后，学校就交给你了。

&rdquo 基利安缓缓颔首，在看向兰斯洛特时，也忍不住有些头疼。

随着校长的离去，大礼堂的门无声关闭。

自始至终，礼堂二楼都有一双眼睛看着夏离的背影，眉头缓缓皱起：&ldquo他在干什么？&rdquo &ldquo聊天？&rdquo伊芳回答。

朱庇特的眉毛挑了一下：&ldquo我是说，他的同伴......&rdquo &ldquo嗯？&rdquo伊芳的实现视线落在爱丽丝身上，神情有些疑惑，&ldquo看起来像是哪家的小姐，但是纯血社的档案里似乎没有收录。

&rdquo &ldquo当然没有。

因为那是他家的女仆。

&rdquo朱庇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神情冷淡，&ldquo在场的人里有噬身蛇家族的娇柔公主，也有天平家族手握万贯的少女富豪，有掌握森严权力的俄罗斯新贵族大小姐，也有日本武家女儿，真挚还有他的正牌未婚妻......这么多女孩儿，足够任何一个男人觉得自己身在天堂。

可是他却全然不在乎，用一场领舞应付了自己的未婚妻后就躲在角落里。

宁愿和自己的女仆聊天，也不愿意伸手去邀请一位能够配得上公爵的名媛，真是狂妄轻慢得让人心中不快。

&rdquo 伊芳看了他一眼：&ldquo难道你不是觉得有资格那么做的人，只有你么？&rdquo &ldquo？或许。

&rdquo朱庇特的视线依旧在少年身上，&ldquo但你注意过他的眼神了么？&rdquo 伊芳摇头。

&ldquo对啊，谁能注视到他的眼神呢？自从他进来这个会场之后，就从没有直视过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那种视线就像穿过面前的人，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他看的地方空空荡荡，就算是有最美好的宴会落在他眼里，可也进不了他的心中。

&rdquo &ldquo这是公爵的威仪？&rdquo伊芳低声问，&ldquo可我只是觉得他在发呆。

&rdquo &ldquo谁知道呢？&rdquo朱庇特伸手挽起伊芳，&ldquo轮到我们入场了，希望那位公爵大人的初见不会闹得不愉快。

&rdquo &ldquo前提是社长你不故意找茬。

&rdquo &ldquo少爷，晚宴是交际的地方啊，您不能总一个人站在这里吃东西呀？&rdquo &ldquo放心放心，诶？龙虾哪儿去了？&rdquo夏离依旧不紧不慢地往自己盘子里拣着水果片，&ldquo我都跑到这里来了，难道还会有人过来亲我的戒指么？&rdquo 话音刚落，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

&ldquo初次见面，斯图亚特公爵。

&rdquo金发少年人站在他背后，神情冷峻，&ldquo我是龙血家族的继承人，您可以称呼我为朱庇特，彭多拉贡家的朱庇特。

&rdquo &ldquo呃......&rdquo 夏离一言成谶，顿时就愣住了。

不过他很快忍痛伸出了右手，示意你随意亲吧，大不了我再擦一次。

朱庇特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确实，对一位公爵行觐见之礼无可厚非，但对于本身就是公爵的继承人，而且自视甚高的朱庇特来说，要让他向一个在此之前名不见经传的新生屈膝行礼，却又太过屈辱。

主宰着汇聚学院百分之九十精英的纯血社，除了校长之外，他几乎就是无冕之王，此刻他强忍着不喜来和这位公爵打招呼，却没有想到刚说完一句话，对方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沉默良久之后，朱庇特神情阴沉地弯下腰，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了夏离的戒指。

&ldquo贵安，公爵大人。

&rdquo他冷声说道，&ldquo看起来您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rdquo &ldquo好说。

&rdquo夏离一笑，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ldquo那个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在吃东西，没听太懂。

&rdquo 朱庇特刚刚平息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再次颤动了一下，浮现出一丝铁青。

他强行遏制着自己的怒气，低下头，&ldquo恭敬&rdquo地说道：&ldquo龙血家族的朱庇特，觐见公爵殿下。

&rdquo &ldquo爱卿免礼，平......噗！&rdquo 夏离没料到自己要调查的主要嫌疑人竟然送上门，半口果汁当即喷了出来，连忙手忙脚乱地擦掉。

努力挤出慈眉善目的表情，夏离的笑容充满热情：&ldquo原来是朱庇特先生，有什么事儿？你看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先喝一杯？&rdquo 已经麻木的朱庇特看着他，许久后摇头：&ldquo喝酒就不必了......但确实是有一件事来找您商量。

&rdquo &ldquo洗耳恭听。

&rdquo 夏离表情虽然越发温和，可心里却忍不住担忧：这货不会忽然拔剑，然后狞笑一声说借公爵你的狗头一用吧？ 所幸，朱庇特并没有拔剑杀人，只是问道：&ldquo想必您也曾经听闻过纯血社的事吧？&rdquo &ldquo略有耳闻。

&rdquo 早在长者信仰学院成立之前，纯血社就已经在血族世界中诞生了。

最早的纯血社成员只是各大家族的继承人，他们沉迷于炼金术和诗歌，还有从各地流传而来的冥想术和武术。

最初时，纯血社只是一个年轻贵族的结社和兄弟会，可血族历史上数百个成名人物都在其中担任过要职，包括以穿行公爵而闻名的瓦拉几亚的龙之子、沐浴处女之血重得青春的邪恶女爵、举世无双的杀手和异端学者...... 而在长者信仰学院建立之后，纯血社便摇身一变，变成了受到学员官方认可的公开社团，但入社途径却始终不明。

每一年无数新生里，只有寥寥数人能够收到一封神秘的邀请，而现在...... &ldquo请问公爵阁下是否有意加入纯血社呢？&rdquo朱庇特礼节性地问道。

既然对方身为一名公爵，那么纯血社也必然不能怠慢。

虽然不喜欢这个家伙，但未必没有拉拢的可能。

&ldquo假如公爵殿下愿意的话，纯血社必扫榻相迎。

&rdquo 在他的料想之中，若对方有意，以公爵的矜贵和威仪，也会委婉地透露一些口风，那么他们就大有可谈。

可如果对方眼高于顶的话，自己也乐得省心。

只是他却没想到夏离只是憨然一笑，握住他的手点头： &ldquo好！&rdquo 多好的潜入敌方内部的机会啊，夏离要不抓住机会的话那就真瞎了。

&ldquo那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rdquo夏离握住他的手，认真地问，&ldquo社团福利怎么样？待遇如何？有三险一金么？&rdquo &ldquo......呃。

&rdquo &ldquo有饭补么？没有？那餐费可以报销么？奖金怎么样？&rdquo夏离真诚地问道，&ldquo朱庇特先生你看，我是个公爵啊，待遇起码也要好一点啊，给个副社长当当吧？&rdquo &ldquo等等。

&rdquo朱庇特觉得有些头晕。

&ldquo不会吧，副社长都不肯？&rdquo夏离有些悲愤，&ldquo那书记呢？总要给个书记当当吧？对了，你们这里配秘书么？我只要两个秘书就可以了......嗯？别这样嘛，两个秘书只要一个女的总行了吧？&rdquo 一大堆废话席卷而来，饶是朱庇特自诩骁勇无敌也不由得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ldquo......还有啊，我能不能再带一个人进去啊？&rdquo到最后，夏离认真地问。

&ldquo带一个人？谁？&rdquo朱庇特终于清醒了一点。

夏离一笑，向身后退到远处的女仆挥手：&ldquo爱丽丝，过来。

就是她，怎么样？&rdquo 后半句话是对着朱庇特说的。

少年踮起脚，揽着他的肩膀感叹：&ldquo看，多好的姑娘啊，漂亮又年轻，照我看你们社团肯定没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要说啊纯血......&rdquo &ldquo适可而止吧，公爵大人。

&rdquo朱庇特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抖掉了肩头的胳膊，声音冷漠，&ldquo您宁愿和自己的女仆消磨时间也不愿意看在场的任何一位名媛......而现在，您又要拿她来侮辱我了么？&rdquo &ldquo侮辱？谁侮辱你了？&rdquo夏离愣了一下，爱丽丝却低下头去，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ldquo少爷......&rdquo &ldquo公爵大人，纯血社是高贵之血的所在，这里没有一个下人的位置。

&rdquo朱庇特的凌厉视线直击少女淡红色的瞳孔，冷笑，&ldquo......而且，还是一个混血的下人。

&rdquo 在侯爵之血的愤怒中，阴沉的威压横扫全场，大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夏离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笑容一点一点地垮掉了。

在一片沉默中，夏离看着他的眼睛，无奈地挠了挠头，低声说："话不能这么说啊，虽然爱丽丝不是贵族，但我觉得她挺好的。

&ldquo 朱庇特第一次感觉到荒谬。

他前半生的数十年里，全身都贴满了&rdquo飞扬跋扈&ldquo的标签，拉风得就像是秋名山上的暴走族少年。

他就是强，就是拽。

他以绝强的力和威仪君临了整个纯血社，宛如皇帝。

可当他好不容易决定去拉拢别人，答应自己的助手不再找茬的时候，却发现......这一次被找茬的，竟然是自己了？ 金发少年面色铁青，青筋暴突的手掌握紧宝剑：&rdquo公爵大人，你在侮辱龙血家族么？&ldquo 夏离看着他的愤怒双瞳，许久之后摇头：&rdquo你想多了。

&ldquo &rdquo您是铁枝家族的继承者，统治整个旧金山的公爵，按照原本的道理，您来到学校，我们应该邀请您加入纯血社，并且跪下来为您让出社长的宝座，奉您为王......可惜，我实在从您的身上看不出一丁点公爵的威仪和矜持。

您真的是一位公爵么？&ldquo 听到这里，夏离忍不住笑出声，令朱庇特的神情更加难看了。

其实夏离笑，是因为自己，别说是别人了，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公爵呢。

眼看着就要剑拔弩张，夏离却反而不怕了。

他挡在爱丽丝的前面，轻声问： &rdquo是不是公爵，你说了算么？&ldquo 反正横竖都是死，正所谓输人不输阵&mdash&mdash夏离的前半生和学校恶势力作斗争的经验告诉他，现在正是放话的阶段。

人能死钱能扔，吵架不能输啊。

虽然手里的剑已经被捏得嘎巴嘎巴响，但朱庇特竟然没有砍人。

&rdquo既然公爵大人瞧不起纯血社，那么同为贵族，我给您一个忠告吧。

&ldquo他的眼神阴沉，&rdquo我建议您去学生会的那群败狗里寻找自己的位置，想必那里对您来说，更像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ldquo 说罢，他转身准备离开，却不防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rdquo等等......&ldquo 朱庇特转身，眼神狐疑。

在众目睽睽之下，少年缓缓抬起自己右手，指尖下垂，食指上的戒指折射出一丝璀璨的光。

少年的笑容和煦，丝毫看不出是在报复对方侮辱了自己的女仆。

&rdquo看你挺英俊，赏你再亲一下吧。

&ldquo 会场之外，教导主任基利安看到了怒极的朱庇特拂袖而去的一幕：&ldquo看来，这位公爵没我们想象的那么随和。

这么多年了，铁枝家族的血依然桀骜，让我想起了当年的梅丹佐。

兰斯洛特，你是公爵的老师，你怎么看？&rdquo &ldquo嗯嗯......&rdquo背后的年轻人发出含糊的声音。

老者疑惑地扭头，继而神情无奈：&ldquo你什么时候把这玩意从下面拿上来的？&rdquo 在兰斯洛特手中，刚才好好躺在盘子里的大虾已经惨遭分尸，满手油腻的年轻人一脸茫然：&ldquo刚才过来时就顺手拿了啊，基利安先生，您要不要来点？&rdquo 说着，他拔下了龙虾的钳子，向着墙上的油画递出去。

&ldquo我在这里！&rdquo基利安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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