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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蒲公英(2/3)

&ldquo真小气,不就想吃你块羊排么。

&rdquo路鸣泽说。

&ldquo让你也不如意一下,免得总是你牵着我的鼻子走。

&rdquo路明非哼哼道。

&ldquo怎么会?你是我最重要的客户,在你剩下的三次召唤权没有用完之前,我都会忠诚地服务于你。

&rdquo路鸣泽微笑,&ldquo不过别担心,我们不会强买强卖,这次不是你召唤我,是我主动的客户随访。

&rdquo &ldquo没什么事儿快从我眼前消失!我陪初&hellip&hellip&rdquo路明非卡住了,陈雯雯并不是他的&ldquo初恋女友&rdquo。

&ldquo初次暗恋的女生。

&rdquo路鸣泽及时给出正确的定义。

&ldquo滚!总之我跟美女吃饭呢,拜托你放我回现实世界好不好?看着你我能有食欲么?&rdquo &ldquo我很喜欢这个餐馆的环境。

&rdquo路鸣泽不理他,四下打量,&ldquo那艘古船和老旧的榆木地板很协调,但是设计师又用大理石和有机树脂板很现代地分割了空间,新与旧在这里格外地融洽,私密也开放,难怪他们收费那么高昂。

&rdquo &ldquo你叽叽歪歪什么呢?关你屁事,没事拜托你快滚。

&rdquo &ldquo我尤其喜欢这张桌子,看起来它是一个普通的位置,但是坐在这里的人视线四通八达,像是能掌握整个空间。

&rdquo路鸣泽推开碟子和酒杯,双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叠顶住下巴,看着路明非的眼睛,&ldquo这是一个权与力的位置。

&rdquo &ldquo又来了&hellip&hellip&rdquo路明非捂脸。

&ldquo你不喜欢?可你已经感受到权与力带来的快乐了,不是么?&rdquo路鸣泽微笑。

&ldquo什么权与力的快乐?是泡妞的快乐,你脑子烧昏了吧?&rdquo &ldquo是不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支配感?感觉胜券在握,把什么东西牢牢地抓在手中,不怕它逃走。

&rdquo路鸣泽举起酒杯,&ldquo其实一瓶顶级的红酒和一瓶普通的红酒,工艺差不多,都是种出葡萄来,在橡木桶里发酵过滤,分装出售。

但是前者的价格是后者的几千倍。

很多人都没有能力区分顶级红酒和一般红酒的口感,必须对比着喝才能分辨出来,但是他们仍旧声称自己是热爱红酒艺术的人,并且热衷于收藏最昂贵的红酒。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rdquo &ldquo炫富呗。

&rdquo &ldquo不,不仅仅是炫富。

品尝最贵的红酒,让这些人感觉到自己掌握着权力。

昂贵的红酒上附加着许多看不见的价值,酿酒师的精细,品酒师的称赞,以及时尚人士的吹捧,这瓶红酒价值八千块,并不是里面的酒值八千块,而是那些蜘蛛网一样延伸出去的、看不见的价值,它们远比酒本身值钱。

&rdquo路鸣泽轻声说,&ldquo人类品尝这酒,就像啜饮权力的精华,鲜红的,和血的颜色一样。

&rdquo &ldquo拜托你能不能改掉有话不好好说的毛病?&rdquo路明非对这家伙的神棍语气很烦。

&ldquo你刚才开心了,我能感觉到。

&rdquo路鸣泽说。

&ldquo好吧,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对此我没有意见,下次用力把你拉出来&hellip&hellip&rdquo路明非恶狠狠地说。

&ldquo你开心是因为以前你仰视陈雯雯,和她一起值日,她对你笑一下,你都会觉得是弥足珍贵的记忆。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坐在Aspasia的主座上,喝着八千块一瓶的红酒,吃行政主厨为你准备了一个下午的东西,外面停着一辆会送你去机场的豪华车,角落里的侍者在等你的任何暗示,譬如一个响指!&rdquo路鸣泽伸手在半空中,一个清脆的响指,&ldquo我要一杯热的伯爵茶。

&rdquo 侍者无声地走到桌边,把琥珀色的茶水倒进玻璃杯中,好像根本没有觉察到这桌上的客人已经换了。

路鸣泽看也不看他,冷漠地挥挥手,侍者欠身后消失在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ldquo这就是权力,虽然是最渺小的一种权力,可是依然透着权力那股醉人的味道,&rdquo路鸣泽嗅着自己的指尖,瞥着路明非,&ldquo其实你已经嗅到了,对么?此时此刻陈雯雯对你而言是唾手可得的猎物,你掌握了权力,再也不用仰视她,相反你还会拿她和诺诺比较,她没有什么地方比诺诺强,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但是诺诺距离你太远了,高不可攀,你现在握在手中的权力还不够,你还是需要仰视诺诺,但是不需要仰视陈雯雯了,甚至你可以俯下身&hellip&hellip&rdquo路鸣泽一顿,桌上一页纸巾无风而起,飘落在地上。

路鸣泽缓缓地弯腰,拾起纸巾,扔在路明非的面前:&ldquo把她捡起来,原谅她对你做过的一切。

&rdquo 路明非的目光落在那页纸巾上,心猛地抽紧,纸巾上沾着淋漓的血,一个鲜红的心形,红得像是要滴到桌面上。

&ldquo你&hellip&hellip还要么?&rdquo路鸣泽幽幽地发问。

&ldquo把这鬼东西拿走!&rdquo路明非怒了。

&ldquo是番茄酱啦&hellip&hellip刚才不小心弄上去的。

&rdquo路鸣泽耸耸肩,&ldquo玩笑&hellip&hellip玩笑而已。

&rdquo &ldquo见鬼!&rdquo路明非摸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喘气。

&ldquo不抓住权力,任何人都会自卑,就像没有鹿角的雄鹿,在鹿群里没有它的位置。

&rdquo路鸣泽把玩着那把纯银餐刀,垂眼看着银光在手中翻转,&ldquo相反,掌握权力的人,曾经高不可攀的女孩会变成尘埃里的泥偶,高高在上的死敌也会对你跪地求饶,这就是权与力。

你可以说它是魔鬼,但是每个人都会因为得到它而狂喜。

尝到了甜头的人就会爱上这东西,渴望把越来越多的权与力握在手中。

想没想过有那么一天,就像今天你面对陈雯雯,你会考虑是不是要俯身把诺诺捡起来,因为对那时的你来说,她也只是尘埃里的一个泥偶。

她再也不能捉弄你,不会一脸骄傲,甚至她哭着求你,你都不会动心。

那种权与力&hellip&hellip对你而言唾手可得,只要你愿意。

&rdquo 路明非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噤,完全控制不了,就像是有一条冰冷的蛇在胸口游过。

虽然路鸣泽确实很捣蛋,但绝大多数时候,路明非还是把他看作自己这边的,对那份交易生命的契约,心底里也将信将疑。

可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路鸣泽幽深的瞳子里跳荡着妖异的金光,淡淡的语气中藏着冷笑的妖魔。

对整个世界、一切世人的&hellip&hellip嘲笑。

真会有那一天?就算诺诺哭着求自己,自己也不会动心?不可能吧?以小巫女那个死倔的性格,她要是哭,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快乐王子都他妈的心碎了,和尚都还俗了,自己还能一颗红心不动摇?太扯淡了吧?自己就算修炼什么太上忘情的秘籍就能修得这么拽?不不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ldquo呸呸!&rdquo路明非往手心里唾了两口,伸向路鸣泽,&ldquo来吧!唾过了,权与力,拿来吧。

&rdquo 路鸣泽愣了一下,笑了:&ldquo可以啊,你求我就可以。

&rdquo &ldquo求求你了,弟弟,给我权与力呀,我好想看看诺诺求我是什么样子。

&rdquo路明非腆着脸。

路鸣泽终于没辙了,苦笑着摇摇头:&ldquo哥哥,你不是真心求我。

&rdquo &ldquo做不到说什么大话,牛逼哄哄,你装大人很来劲?&rdquo路明非立刻雄起,&ldquo嘁!&rdquo 他不想跟路鸣泽较真,认真想路鸣泽说的话,越想越惊悚,唯有把他当作一个小屁孩儿忽视才会感觉到心里舒畅。

&ldquo但会有一天,你会真心来求我,那时候我将给予你,我所答允的一切&hellip&hellip我先撤了,哥哥你十九岁了,要尽可能地多惠顾我的生意,合作愉快。

&rdquo路鸣泽从椅子上蹦了下来,他只有八九岁孩子的个头,坐在椅子上甚至踩不到地面。

&ldquo喂,问你个问题,你觉得&hellip&hellip陈雯雯和诺诺谁更好一点?&rdquo路明非拉了他一把。

&ldquo诺诺。

&rdquo路鸣泽想都没想。

&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相比文艺流,我更倾向身材好的。

&rdquo路鸣泽满脸严肃。

路明非眼前一黑。

&ldquo完蛋了!&rdquo路明非心里一凉。

眼前一黑的工夫,他对面的人重新变回了陈雯雯。

而他正大张着嘴,一副要凑上去法式深吻的架势。

陈雯雯没有要闪避的意思,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见鬼了,路鸣泽那小鬼用的是什么异能?空条承太郎能暂停时间的&ldquo白金之星&rdquo么?每次暂停的时间点都好阴险。

这次时间恢复运转于路明非说出&ldquo我其实喜欢&hellip&hellip&rdquo后的一刹那。

后面的几个字噎在路明非的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去。

路鸣泽的话在他脑海里一个劲儿地回荡,嗡嗡嗡嗡的。

他全身肌肉绷紧,面部肌肉僵硬,好像自己正要吐出一发导弹,但是发现它对错了目标,想要生生地吞回去。

可来不及了,&ldquo我其实喜欢&rdquo五个字已经出口,陈雯雯已经听见了&hellip&hellip她脸上已经泛起了该死的酡红啊! &ldquo我其实喜欢&hellip&hellip&rdquo路明非用尽了全部的力量,&ldquo过&hellip&hellip你。

&rdquo 终于终于,他克服了节奏和平仄,生生把那个&ldquo过&rdquo字塞了进去。

他觉得浑身无力,真他妈的是天人交战,在这短短的一秒钟内,内心世界里,路明非愣把心里那蠢蠢欲动的小灵魂打了回去,往前一步是漂亮姑娘,往后一步是继续光棍一条秋风里的凄惨日子。

那蠢蠢欲动的小灵魂高喊着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hellip&hellip重新被镇压到心底深处。

这种场合下,&ldquo我其实喜欢你&rdquo这句话很容易说,此情此景就是为这样一句话准备的,他已经喝下了两杯酒,心里蠢蠢欲动,说一句大胆的话理所当然,就算陈雯雯不接受也不会多尴尬。

酒非好酒宴非好宴,她胆敢孤身到此就该有关云长单刀赴会的觉悟! &ldquo我其实喜欢过你&rdquo则很难,为什么要在其乐融融的时候重提那件已经结束的事呢?想给一切画一个句号? &ldquo我知道啦,不用说的。

&rdquo陈雯雯脸上的酡红褪去,她低下头,轻声说。

路明非剧烈地咳嗽起来,那次惊险的大换气真是要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自己赢了路鸣泽。

他不喜欢路鸣泽说的权与力,陈雯雯是他的同学,路明非曾经很喜欢她,直到今天还愿意帮她出头,无论他怎么变,都不会像捡起一张纸巾那样俯身拾起陈雯雯。

对于他路明非而言,陈雯雯就是陈雯雯,如果现在陈雯雯像以前一样,打发他去买瓶可乐,他也起身就飞奔着去。

有些什么东西&hellip&hellip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路明非跟谁发狠似地咬了咬牙。

&ldquo其实我以前也知道,但我装着不知道&hellip&hellip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rdquo陈雯雯轻声说。

&ldquo没事没事,我不怪你,真的。

你相信我啰,&rdquo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组织词汇,&ldquo认识你之前,我不知道喜欢一个女孩是什么样的,认识了你我才懂。

其实&hellip&hellip我高中过得很惨的,要不是整天对你发花痴&hellip&hellip会更惨的吧?多亏那时候有你,虽然错过了,啊不,是根本就没戏,但是你不能后悔的对不对?喜欢一个人那么久,那个人就和自己的过去捆在一起了,要是后悔以前喜欢谁,不就是把自己以前的时间都否定了么?&rdquo 他没啥可说了,舔舔嘴唇,吞了口口水,有点窘:&ldquo说得太文艺,你凑合着听。

&rdquo &ldquo没事,&rdquo陈雯雯低下头,&ldquo你说得真好,像诗一样。

&rdquo &ldquo像诗一样?&rdquo路明非拿起纸巾擦汗,平生第一次被人这么赞美,真有点找不着北。

可是接不上话了&hellip&hellip僵死了啊,局面僵死了!此时此刻一切都在桌上摊开了,明明白白,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此好比日本居合剑道所说,剑在鞘中才是活的,剑出鞘就死了。

接着共话同学情?陈雯雯忽然站起来号啕大哭着跑掉?或者两人四手交握说哈哈哈哈哈哈当初你我之间的梁子就算解了,今晚我俩一醉方休?如果最后一种可能陈雯雯能接受&hellip&hellip路明非倒是蛮乐意&hellip&hellip 门&ldquo吱呀&rdquo一声开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探头探脑地摸了进来,往唯一亮灯的这一桌张望,手里还提着什么家伙。

&ldquo你妹啊!敢问大哥你这时候冲进来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rdquo没等侍者上去阻拦,路明非一拍桌子,&ldquo过来!&rdquo &ldquo采&hellip&hellip采访。

&rdquo脸上就写着&ldquo记者&rdquo两字的兄弟攥着根录制笔,被这豪门气氛惊得满头冷汗,指了指背后的摄影师,&ldquo这就是我妹妹&hellip&hellip她搞录像的&hellip&hellip我们是电视台美食节目的,听说Aspasia今晚美食家包场,行政主厨亲自动手,就冒着大雨来采访。

对不起打搅了&hellip&hellip我我&hellip&hellip我这就出去。

&rdquo &ldquo大老远的,来了还走啥啊?一起坐下来吃点!&rdquo路明非急忙拉住记者大哥的衣服,心说大哥救我啊!千万别走啊!你一走我俩又没话可说了。

&ldquo哟哟,这多不好意思,老贵的哈。

&rdquo记者很震惊,想不到阔绰的美食家年轻又好客,搓着手,&ldquo吃就不敢当,跟咱电视观众整两句儿?&rdquo &ldquo客气啥客气啥?&rdquo路大少热情如火,拉着记者大哥坐下,又给摄像小妹搬椅子,招呼侍者,&ldquo筷子&hellip&hellip啊不,餐具再来两套,菜单菜单,我们加菜!&rdquo &ldquo那就&hellip&hellip却之不恭哈。

&rdquo记者高兴坏了,&ldquo大哥,这儿菜色咋样哈?&rdquo 路明非回忆了一下路鸣泽的嘴脸,哒吧哒吧嘴:&ldquo金枪鱼煎得正好,不过如果是我做,我会配松茸来调味不是松露。

&rdquo &ldquo配的酒感觉合不合胃口?&rdquo &ldquo波尔多五大酒庄里我最不喜欢玛高酒庄,因为它是波尔多产区的酒庄,可酿出来的酒却有点像勃艮第产区的。

&rdquo路明非指指瓶子,皱眉。

&ldquo餐厅的情调呢?&rdquo 路明非微微点头以示满意:&ldquo嗯&hellip&hellip那艘古船和老旧的榆木地板很协调,但是设计师又用大理石和有机树脂板很现代地分割了空间,新与旧在这里格外地协调,私密也开放。

&rdquo &ldquo我就说嘛!&rdquo记者一拍大腿,&ldquo高人就是高人呐!可算找着会吃的正主儿嘞。

&rdquo 添酒加菜,其乐融融。

路明非跟记者兄弟拍肩膀称兄道弟,忽然扭头看见陈雯雯无声地微笑着,说不上淡定还是忧伤。

雪亮的灯光在沾满雨珠的玻璃上一闪,暗蓝色的Panamera停在外面的树下。

车窗降下又升起,楚子航面无表情,对路明非点了点头。

&ldquo哎哟,我得走了,哥们儿你慢慢吃。

&rdquo路明非拿餐巾擦擦嘴,站了起来,斜挎了背包。

&ldquo嗯,我送送你。

&rdquo陈雯雯跟着起身。

推开门,一阵冷风卷进来,漫天都是雨,雨中一盏手制的黑铁皮灯,散发出一圈暖暖的光晕。

&ldquo你真是个好人。

&rdquo陈雯雯在他背后轻声说。

路明非心里一跳,转过身,差点撞上陈雯雯,陈雯雯跟在他后面,贴得很近,低着头,好像累得要把头顶在他背上。

路明非满鼻子都是她发梢的暖香,心底那个蠢蠢欲动的小灵魂又开始嘟囔说傻了吧傻了吧,话都撂出去了,这下子一点机会都没了。

路明非咧嘴苦笑:&ldquo不要这样随时随地地发卡&hellip&hellip今晚只是同学吃饭&hellip&hellip&rdquo &ldquo谢谢,其实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rdquo陈雯雯摇头,&ldquo不过还是谢谢你&hellip&hellip其实我也不喜欢你&hellip&hellip不是不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

&rdquo &ldquo嗯嗯。

&rdquo路明非糊里糊涂地点头。

&ldquo我说你变了,不是说有钱啊有品位啊什么的,是说&hellip&hellip嗯,你长大了。

&rdquo陈雯雯理了理耳边的发丝,抬起头,眸子清亮。

&ldquo你这么说好像我老姐&hellip&hellip&rdquo &ldquo真好啊。

&rdquo陈雯雯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ldquo那辆宝马会送你回家,&rdquo路明非吐吐舌头,&ldquo别跟他们客气,付了钱的&hellip&hellip老实说我在美国穷得叮当响,都是楚子航骚包,包餐馆豪华车这身衣服什么的都是他搞的,我刚才蒙记者的,这里的菜和酒好是好,根本不对我胃口。

&rdquo &ldquo我也猜到啦。

&rdquo陈雯雯笑了,&ldquo你吃得根本不用心。

&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只有这个是我准备的,送给你。

&rdquo路明非迟疑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把皱皱巴巴的植物放在桌上,&ldquo蒲公英&hellip&hellip路上撅的,不过这个季节小伞都飞走了,完整的找不到了。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个纪念,是毕业时我就想送你蒲公英,算是补以前的&hellip&hellip我记得你以前摘过很多放在装风铃草的纸袋里,吹起来就像下雪一样。

&rdquo 陈雯雯低头抱着那束干枯的蒲公英,什么都没说,轻抚那些空荡荡的枝头。

&ldquo再见。

&rdquo陈雯雯说。

&ldquo再见。

&rdquo路明非说。

他推开门,仰头看着漫天的大雨,竖起衣领把脑袋遮住,拎着旅行箱一路狂奔出去。

Panamera的车门弹开,他直冲到副驾驶座上,这才回头。

隔着雨幕,落地窗的另一面,空调的风把最后一批小伞吹散,陈雯雯站在飞散的蒲公英里,好像会随着那些白色柔软的小东西飞走。

她望着这边,在玻璃上呵气,熏出一片小小的白雾,三笔画了一张微笑的脸。

Panamera在机场高速上疾驰,迎面而来的雨水撞击在风挡上,化为纷纷的水沫。

&ldquo任务完成,&rdquo楚子航单手操作方向盘,伸手拍了拍后座上的铝制密封箱,把一台ipad递给路明非,&ldquo任务报告已经写完,你在下方电子签名就行了。

&rdquo 路明非看都懒得看,在&ldquo报告人&rdquo一栏鬼画符一个,把ipad递还回去:&ldquo师兄你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带我去做任务吧?&rdquo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ldquo你不行。

我不清楚为什么你被指派为专员,但你没有受过必要的训练,完全不具备执行能力。

&rdquo 路明非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瓢泼大雨,叹了口气:&ldquo嗨&hellip&hellip虽然知道自己没用,但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嘛&hellip&hellip直接说&lsquo你不行&rsquo&hellip&hellip&rdquo 汽车音响放着什么悠扬的爱尔兰音乐,楚子航没有接茬,路明非也觉得无话可说,就这么干耗着。

&ldquo今晚的事&hellip&hellip我不会跟诺诺说。

&rdquo楚子航忽然说。

&ldquo谢啦,&rdquo路明非抓抓头,&ldquo可师兄,你要搞清楚,诺诺是恺撒女朋友。

我是个光棍,我跟谁吃饭是我的自由,你说得好像我做了亏心事似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但你不想她知道。

&rdquo楚子航的回答冷硬得像是石头。

路明非觉得自己跟会长大人委实没有什么可聊的。

他说话的方式就像是用刀,总是用最短的话直击话题中心,用力极狠,一击命中,收刀就走,懒得多费一个词儿。

楚子航说得对,路明非不想诺诺知道他牛逼哄哄地跟陈雯雯吃饭,虽然明知就算说了诺诺也不会生气,顶多调戏他两句。

&ldquo但帮你订餐的是恺撒,我不能保证他不跟诺诺说。

&rdquo楚子航又说。

路明非一口气儿没接上来,就差翻白眼儿了。

喂!这位老大!你这是在耍我吧?恺撒是诺诺男朋友,什么话不会跟诺诺说?拜托你能有点智慧么?好吧我知道你光棍至今大概也不知道男女朋友间是个什么状况&hellip&hellip &ldquo今晚这间餐厅有婚宴,不接待散客,但我已经跟陈雯雯说过了,不好改了。

但这对恺撒不难,他是Mint俱乐部的会员,那个俱乐部能做到几乎任何事。

&rdquo &ldquo恺撒会帮你?&rdquo路明非有点好奇。

&ldquo我在守夜人讨论区发了个悬赏,能帮你订座的,我欠他一个人情。

&rdquo楚子航声线平坦得像是车轮下的柏油路面,&ldquo恺撒当然也会看到。

他是加图索家高贵的少爷,不会允许任何人以比他高的姿态去笼络他的下属们。

所以他会抢先帮你把这事办好。

恺撒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不但对于部下,也对于敌人,他不会允许别人拿到我的悬赏,介入我和他的竞争。

他认为我是他的敌人,就要亲手击败我。

&rdquo &ldquo那老大是被你耍了?师兄你真腹黑!&rdquo &ldquo说话少的人往往都腹黑。

&rdquo楚子航淡淡地说,&ldquo其实我想的恺撒一定也明白,但他愿意和我开这个玩笑。

&rdquo 路明非咧嘴,事到如今他烦恼也没用了,等着诺诺知道之后调戏他好了。

就算这件事是楚子航耍他,也还是他立场不坚定,看见陈雯雯就走不动道儿。

但话又说回来,他也完全没有坚定的必要。

&ldquo师兄你好大面子,陈雯雯居然会答应来吃饭。

&rdquo &ldquo我用了你的名义,给了她这里的名片,问她拒绝么,她说好,就这样。

&rdquo楚子航说,&ldquo我不擅长邀请。

&rdquo &ldquo师兄你以前都是这样请女孩吃饭?&rdquo路明非有点无语,&ldquo跟踢馆似的。

&rdquo 楚子航点点头。

&ldquo这也行?&rdquo 楚子航想了想:&ldquo反正不记得有人拒绝。

&rdquo 路明非叹口气:&ldquo好吧你赢了&hellip&hellip你可不知道今晚多扯,还有个美食节目的记者来参访我,我就跟他一顿胡扯。

&rdquo &ldquo是我给他们节目打了电话,说今晚有人在Aspasia包场,就两个人吃饭,行政主厨亲自动手。

他们很好奇,说要派记者去采访。

等这条访谈上了电视,赵孟华也会看见。

他那种人,应该是&lsquo我不要的东西也不准别人碰&rsquo的性格。

你想想他看到节目时的表情,会不会很好玩?&rdquo楚子航说。

路明非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心说你一张冷硬的脸,说起这种蔫坏的话来都不会笑笑,看起来就没半分&ldquo好玩&rdquo的意思。

&ldquo阴毒!佩服!&rdquo路明非说。

Panamera忽然减速,楚子航猛打方向盘,在机场高速路边急刹。

&ldquo喂喂!我只是说烂话啊!外面下雨啊师兄!出去淋雨会感冒的!&rdquo路明非赶紧说。

他上一次就是莫名其妙地给撵下车,在太阳地里暴晒了几分钟。

楚子航摆了摆手:&ldquo你在车里等我一下。

&rdquo 路明非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楚子航的腰间:&ldquo我靠&hellip&hellip师兄你好像在飙血!&rdquo 楚子航的白衬衫上一抹惹眼的血红色,路明非这才注意到楚子航的脸色白得跟抹了层霜粉似的&hellip&hellip不是因为摆酷,而是失血严重。

&ldquo没事,伤口裂开了。

&rdquo楚子航轻描淡写地说。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瓢泼大雨中,解开衬衫扔进车里,把腰间缠绕的一层层纱布也解了下来。

他赤裸着上半身,低着头站在雨中,任凭暴雨冲刷身体。

他的腹部血迹斑斑,那个伤口看起来有些惊心动魄。

&ldquo啊嘞?这时候摆出裸体湿身秀的造型是什么用意?这可是在高速公路上!&rdquo路明非震惊了,&ldquo要是真想玩酷玩出位&hellip&hellip师兄你可以把裤子也脱了&hellip&hellip&rdquo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楚子航这么做的用意,雨水冲刷了血迹之后冒出淡淡的白汽,好像是把浓硫酸和水混合的效果,又好像楚子航的血液是灼热的油。

这些混合了他血液的水溅到地面上,留下一个个白色的斑点。

路明非看傻眼了,这让他想到《异形》里那个血液是强酸的怪物,想到自己刚才和这么一怪物聊天还坐了他的车,不知是该自豪还是惊叫。

片刻之后血迹被冲洗干净,楚子航才回到了车里,简单地擦干身体之后,从旅行箱里拿了新的衣服换上。

&ldquo不要对别人说,算是你还我的人情。

&rdquo楚子航低声说。

&ldquo没问题没问题!&rdquo路明非点头如捣蒜。

&ldquo谢谢。

&rdquo楚子航发动Panamera,&ldquo能问个问题么?你更喜欢诺诺一些,还是陈雯雯?&rdquo &ldquo喂师兄,你能否在让别人保密的时候不要那么八卦?&rdquo路明非苦着脸。

&ldquo哦,对不起。

&rdquo楚子航淡淡地说。

Panamera重新驶入车道,&ldquo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叫《上海堡垒》,里面说全世界会有两万个人是你一见到她就会爱上她的,可你也许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

&rdquo路明非忽然说。

楚子航一愣:&ldquo想不到居然有那么多&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上高中的时候很喜欢陈雯雯,要是陈雯雯也喜欢我,我大概也不来卡塞尔学院屠什么龙了,也不会遇到诺诺。

厚脸皮地说,现在我喜欢诺诺,可是我觉得自己还是在发花痴,跟我喜欢陈雯雯的时候一样。

&rdquo路明非耷拉着脑袋,&ldquo我喜欢谁不重要吧?问题是谁会喜欢我。

&rdquo &ldquo你是我们中唯一的&lsquoS&rsquo级,不该这么想。

&rdquo楚子航说。

&ldquo你们都说&lsquoS&rsquo级很牛的样子,我就感觉不到,你行动都懒得带我。

&rdquo路明非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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