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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与梵说自己酒量很好:“他们这样喝没有关系吗?” 他抬眸瞥了一眼,偏头凑到薛与梵耳边,小声告诉她:“他们喝醉很好玩的。
” 十分钟之后,有人醉态已经出现了。
蒋钊是薛与梵不太熟悉的那个贝斯手,他一喝酒整个人就发红出汗,有些不文明地把上衣衣摆往上掀上去一半。
薛与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已经从她肩后绕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离蒋钊最近的左任还没有那么醉,伸手把他的上衣扯下去:“注意形象,你当还是我们几个男的一块吃啊?” 蒋钊朝着对面的薛与梵笑:“对不住对不住。
” 慢慢地他们开始相互揭老底,听见翟稼渝的手机一直在响,醉鬼嫌烦:“谁啊?不会又是你那个小学妹吧?” 翟稼渝打着酒嗝:“不行啊?” 左任嗤他;“不是是她不行,是你行不行?她就把你当个工具人,要喜欢你早和你表白了。
” 喝多了,谁管形容的是哪里不行,只要说自己不行就是不行。
翟稼渝呸了一声:“你懂个屁,你他妈谈过恋爱?” 唐洋站队左任:“我也这么觉得。
” 翟稼渝连带着唐洋一块骂;“你也不懂。
” “老子没谈过恋爱,但是老子渣男渣女的情歌不要唱得太多。
”唐洋说完采访起已经彻底倒下没有反应的蒋钊,在他耳边大声的问:“你说对不对。
”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唐洋又指着对面的薛与梵和周行叙:“不信你问他们,喜欢对方是不是早就表白了?” 被点名的薛与梵正在啃鸡翅,餐桌上没有倒下的人都纷纷投来目光。
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但很遗憾这个问题他们两个都不太好回答。
他们又没有跟对方表过白,她只好在桌子下踢了踢周行叙。
周行叙这才慢慢放下茶杯,卖关子地来了句:“拒绝回答。
” 众愤原地而起。
翟稼渝鄙视他:“拒绝回答?你他妈以前追个人两三天都表白了。
可见就是表白也不一定是喜欢……” 薛与梵听罢不得不为翟稼渝竖起大拇指,一个醉酒的人还能又这么清晰的头脑实属不易。
只是,失落突然袭来。
他随便追个人两三天都会表白。
对她呢?睡了大半年了也没有表白。
看来的确是应了那句‘要喜欢早就表白了’。
蛋黄鸡翅冷了,看着用孩子身体包裹着父母残肢的这道美味,突然难以下咽。
薛与梵起身去上厕所,她不知道自己全程表情的变化都落在钟临的视线里。
餐厅洗手间很干净,薛与梵打上泡沫,站在洗手池前慢慢洗手。
餐厅的音响甚至装到了厕所里,抒情的钢琴曲她听不出来是哪位大家的。
马丁鞋的脚步声很特殊,听见声音的下一秒,薛与梵一抬头,在镜子里看见了朝她走过来的钟临。
她站在薛与梵旁边的洗手台前,用沾了水的手理了理头发。
洗手台前的光线很好,大约是方便来这里补妆的人。
钟临看着镜子里垂着眼眸认真洗手的人,不得不承认薛与梵长得很漂亮,不是小白花那种清纯,也不像浓颜浓妆女生那样明艳动人。
也不介于两种之间。
她是漂亮的,和大众流水线的漂亮有差别。
在钟临觉得中,这句话是很高很高的评价了。
只是在她看来,再漂亮也还是被周行叙玩了。
“我听说,周行叙说你们毕业就结束了是吗?” 流言大约就是这么来的。
一开始从薛与梵口中说出来的是七个月之后拍拍屁股,她去国外继续念书,他在国内自己找小百灵鸟。
’ 周行叙说给唐洋听的是“她已经告诉过我了,一毕业就不要联系了。
” 最后唐洋转述给钟临的话是‘他说他们毕业大概就要分开了’,进了钟临耳朵里便是意思完全不一样的,是周行叙说他们毕业就分开。
那话里周行叙仿佛还是她认识的浪子模样,他只和薛与梵玩到毕业,毕业之后他们就说再见。
差不多毕业就分开的意思,到最后主语变成了周行叙。
在薛与梵听来和钟临理解是一个意思。
难怪睡了大半年也不表白呢,他也盘算着毕业就分开。
薛与梵面无表情地抽了两张纸擦完手之后,团成球,精准地投入垃圾桶中;“那你要上岗,也得等到毕业,慢慢等吧。
” - 回到包厢,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帮她凉好的白开水可以喝了,里面加了蜂蜜。
薛与梵落座的时候,他拿着勺子正在搅拌,然后把杯子放到她手边:“不烫了,直接喝。
” 薛与梵回过头发现,自己的清醒早就千疮百孔了。
有东西填满了皲裂的清醒之身,那些东西如同银针细线一样,重新将四分五裂的清醒一点点的缝合起来。
可缝合之后不再是清醒了,它被剪裁缝合成沦陷姿态。
在大半年的情爱里,在一个个细节之中。
薛与梵不止一次觉得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适合说爱,这辈子她想她遇不到几个会被她这样评价的人。
这么一个适合说爱的,对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爱,却没有说过一个爱字。
脑海里又响起钟临的话——“我听说,周行叙说你们毕业就结束了是吗?” 的确是既定的事实,但没来由的又嫌烦。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周行叙没有把他们丢在这里,给他们在附近开了房,然后把薛与梵送回去了。
一路上她没有怎么讲话,说是喝得有点多,头有点晕。
她能在钟临面前不让钟临识破她任何一丝一毫的落败,但这时候有点装不下去了,他靠路边停了车也不管会不会被拍到罚款扣分,去便利店买了瓶牛奶。
“再不舒服的话,我去给你买个解酒药。
” 薛与梵握着掌心温热的牛奶,视线里像发光橙子的路灯有点模糊了,她扭头看着窗外:“我在想一个问题。
” 他继续开车,问“什么问题?” 薛与梵答非所问:“我想不通。
” 他说:“那就不想。
” “不行,我想弄明白。
”薛与梵拗着,她想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以前那份清醒突然离家出走,却在今天被告知他捡走了自己那份清醒了吗? 周行叙打趣她:“这么有钻研经验,一看就不是学术问题。
” 他越是说笑,薛与梵心里那股堵着的难受就一点点地转变成为生气。
人类的悲喜不相通,多伟大的辞藻堆积出来的贴合现在的句子。
悲喜不相通,所以薛与梵下车时候甩上车门的力度把没有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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