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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半明半暗的,走过一段很热闹的繁华区,道路两边憧憧树影多了起来,喧嚣的各种声音也渐渐悄然了。
秋冷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怎么还是一股火锅味?” 她闻了闻自己,衣服上和头发上都是红油的香气,感觉像是被火锅腌入味了。
“弟弟。
”她叫了旁边的牧深一声。
牧深脚步顿了一下:“嗯?” 他语气懒洋洋的,不知道是因为吃太饱了的缘故,还是因为单独和秋冷在一起,不需要戒备着神经,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
秋冷不禁莞尔。
她拉住牧深的袖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你身上怎么没味道啊?在店里坐了两个点的人难道只有我一个?” 牧深任她抓着自己的衣服从左边闻到右边,从她的狗爪下面抢回了自己的袖子:“你穿的毛衣,吸味。
” 好像是这个原因。
但牧深身上也太清爽干净了吧? 她就不信了,怎么能有人在火锅店浸了两个多小时还能没味的,这不科学,言情小说也不敢这么写。
牧深被她扰得走不了路,只好站住不动,秋冷察觉到他的默许就变本加厉,揪着他的衣领偏头凑了过来,在他颈间嗅了嗅。
“哦豁!”秋冷总算从他身上找到了红油味,“你头发上有味道,就发梢这,是头发上的还是衣领上的?” 牧深:“……你问我?” 她这算是哪门子的强迫症? 他垂下眸,秋冷两手还揪着他的衣领,一只手腕被他捏住了也没挣扎,得意的微微仰头看着他。
就像那晚在音乐厅,她喝醉了窝在沙发上,他走过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仰头看他。
现在她目光比那个时候清澈,没有蒙着一层雾腾腾的醉意,被他垂眸看着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眼底全都是坦荡和蔓延上来的笑意。
牧深说不清自己心里是高兴还是失落。
从小到大,用这种没有掺杂着一丝一毫同情或者一些什么别的情绪的眼睛看着他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哥,一个是秋冷。
可秋冷这么看着他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想要的更多一点。
他怕自己变得贪心,每次都要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她喜欢的人是牧若延,是他哥哥,她想尽了办法,突然改变态度来接近他们,甚至现在那么努力的学习,大概全都是为了他哥。
在这种一开始就被判定了结局的故事里,他连和她一起站在起跑线的资格都没有。
就连这么暧昧的动作,在她眼里也不过只是寻常。
秋冷突然放开了他,看向马路对面。
牧深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秋冷已经挥着手朝那边喊了一声:“禹盛!” 站在路灯底下的瘦高身影抬起头,嘴里叼着一根烟,看清叫他的人是秋冷,迟疑了一下之后摁熄打火机,大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他问秋冷。
“吃完饭,散步,你呢?” “差不多。
”禹盛似乎不打算多说什么,看了牧深一眼,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然后他和秋冷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马路对面的饭馆里走出来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左右看了看,很快找到了禹盛,喊了他一声叫他赶快过去,又径直进饭馆去了。
“上次说的亲戚家的叔叔。
”禹盛解释道,“现在跟着他跑跑生意。
” “挺好的。
”秋冷点点头。
“那我走了。
” 禹盛走了几步,突然有转过身来,没头没脑地对秋冷说了一句:“你现在胖了。
” 秋冷:“……”胖你妹!你才胖!赶紧走吧你! 她决定今天走路回家,然后从明天早上开始恢复晨跑。
“走!”她雄赳赳气昂昂的招呼牧深。
牧深跟着她走出去几步,察觉到了什么,他回过头,禹盛没有进饭馆,就站在刚才路对面的路灯下,手里的烟已经点着了,无声的看着他们的方向。
牧深想起他刚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知道禹盛后面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这几天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小区里听到别人对秋冷说这样的话了:你胖了啊,比以前更好看了。
他紧走几步,故意走到秋冷后面挡住了她的身影。
走过拐角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路灯底下的人影已经模糊了,但还看得到一点明灭的红色火光。
“怎么了?什么什么?”秋冷跟着回头看。
“没什么。
”牧深捏着秋冷的脸摆正,“看路。
” 学期快要结束,年关将近。
市一中一直上课上到了年前,距离除夕还有三天才放假。
牧家过年大概很忙,毕竟是大家族,他们本家还那么传统,秋冷年前一个星期就没有见到牧深了,牧若延也每天放学就被牧家的车接走,秋冷跟他说个话的空挡都没找到。
直到放假那天,牧若延回家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被独自去买年货回来的秋冷逮个正着,拉着他说了几句话,回屋拿了两个小盒子出来塞给他,说是春节礼物。
“你弟弟呢?”秋冷看了看他身后,又看了看停着的车,没找到牧深的身影。
“回本家去了。
”牧若延说,转了转手里的小盒子,“我帮你转交,哪个是小深的?” “哦,红的那个。
”秋冷有些失望,嘱咐了一句,“你初二那天再给他呀,你的也要过年那天再拆。
” “还有惊喜啊?”牧若延笑了笑:“行,有心了,先替小深谢谢你,他会很高兴的。
” 回本家的车上,牧若延把盒子拿了出来掂了一下,不重,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拿着这一金一红两个小盒子,好像连车里的空气都没有那么让他觉得烦闷了。
今年的农历初二是牧深的生日。
他从来不喜欢过生日,每年临近生日的那几天都恹恹的。
这次收到秋冷的礼物应该会高兴点吧。
——如果这小子没有被禁足的话。
说是禁足,也不过就是好听点的说法,其实就是被关在本家的祠堂罚跪。
他曾经走过一次的路,牧深也要去走了。
作者有话说: 宝们要不要猜猜弟弟为什么罚跪(×╯3╰)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歌楚4瓶;青烟茗、温染琉璃1瓶; 爱你们~!比心biu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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